第204章 芝麻餡湯圓的田父
    “我看啊,她就是想倚老賣老來醫(yī)院訛人!你們看看她針對的那個醫(yī)生,不就是看人家年輕,臉皮薄嗎?”</br>  “嘖嘖嘖,果然不是好人變壞,而是壞人變老啊,一把年紀(jì)了還干出這樣的事,老臉都丟盡了。”</br>  剛才還幫著田老太婆說話的人,見勢不對,又立馬倒戈起來,對著田老大一家群而攻之。</br>  就在這時,一直當(dāng)背景板的田永明用力捶了捶胸口,眼里含淚,“媽,你怎么能拿身體健康來騙人呢?你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嗎?”</br>  田老太婆:!她沒騙!</br>  但這時候所有人都在罵她,人要臉,樹要皮,人到了晚年,還被人指著罵老不正經(jīng),田老太婆頓時想出了讓他轉(zhuǎn)移視線的主意。</br>  “要不是你這個不孝子,帶著你媳婦氣老娘,連老婆子的過年錢生活費(fèi)都不給,我會想出這主意!”</br>  “媽!咱說話得憑良心!今年的年禮我臘月二十五就給您送去了,還是大嫂和您親自收的!您難道忘記了?”田永明悲嗆道。</br>  田老太婆一臉不屑,“那點兒東西值個什么錢?拿一堆干貨麥乳精就想糊弄我!打發(fā)要飯的呢!”</br>  “誰家要飯的,喝得起麥乳精啊。”顧筱筱挑了挑眉,風(fēng)涼道。</br>  顧小刀真有你的!</br>  “奶奶,你就這么不喜歡孫女兒親自上山給你采摘晾干的干貨嗎?”田宓淚眼朦朧,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滾落下來。</br>  “這些都是我從幾千公里外,扛回來的……”</br>  田宓小臉皺成了包子,可疼死她了!為了說哭就哭,大腿又遭殃了!</br>  至于干貨,屁嘞,她帶回來的那些給親爸親媽都不夠,怎么可能分給這個尖酸的老太婆,這些當(dāng)然是上黑市買的啊。</br>  “沒想到這老太還這么勢利!我要是有個千里迢迢都不忘給我?guī)|西回來的孫女,做夢都得笑醒。”有人唏噓。</br>  “有些人啊,剛過上幾年好日子,就不知道糧食的來之不易了,還挑上了。”</br>  田老太婆這下是里外不是人,跳黃河里都洗不清了。</br>  田老太婆急了,“你別想轉(zhuǎn)移話題,我沒說看不起這些東西,但你今年給的養(yǎng)老錢呢!往年過年都有五十塊的過年錢,今年一毛都沒有!你還說你孝順?”</br>  “媽?大哥給了多少?”田永明突然問道。</br>  田老太婆一愣,臉色有些不自然。</br>  田永明不給她反應(yīng)的機(jī)會,繼續(xù)道,“今年大哥恐怕也一分錢都沒給吧?往年也沒給過!就我每月不僅要給你和爸一人五塊錢的生活費(fèi),過年年年還得再給五十塊錢!生病買衣服哪樣不是我給錢!”</br>  “都是您兒子,您怎么不問大哥要?大哥還是長子!分家的時候,家里的房子也給的大哥!贍養(yǎng)你們本來就是我和大哥一同的責(zé)任。”</br>  田老太婆破口大罵,“那怎么能一樣!你大哥家兩個兒子要養(yǎng),我們老兩口跟著老大生活,你就該補(bǔ)貼!”</br>  田永明深吸一口氣,眼眶都紅了,“那您有沒有想過我也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您和我爸都是我的長輩,您們的生活費(fèi)是我該給的,但您不能讓我?guī)兔B大哥家的孩子也一起養(yǎng)了啊!”</br>  “媽,您能不能考慮一下大哥一個大男人的尊嚴(yán),外人要是知道他一個大男人,靠胞弟替他養(yǎng)老婆養(yǎng)孩子,外面人得怎么說他!”田永明裝傻充愣的自爆。</br>  哦莫哦莫,田爸爸芝麻餡兒的湯圓終于顯露出來了。</br>  能參與政府工作的領(lǐng)導(dǎo)怎么可能都是傻子,之前不過是顧忌外界影響,畢竟孝道壓人,他這個當(dāng)兒子的不能去主動掀父母的過錯罷了。</br>  但現(xiàn)在,他分明就是一個被父母壓榨、逼迫得沒法,只能反抗的老實人!</br>  褲衩子都給田永榮掀翻,反正都不要里子了,還要什么面子。</br>  話音剛落,周圍人打量的視線,有如實質(zhì)地落到了田永榮身上。</br>  甚至有露骨的,直接打量起他下身來,像是在看他是不是真的沒種,不然咋能做出這么沒卵蛋的事情。</br>  啃弟弟養(yǎng)家,說出去都丟人!</br>  田永榮下意識加緊雙腿。</br>  “你大哥家那是倆兒子!是咱田家以后的根兒!你憑什么不管!”田老太婆只顧著給大兒子爭取權(quán)益,根本沒理會周圍人一言難盡的眼神。</br>  被人多看兩眼又少不了肉,還是先拿到好處實在。</br>  “你現(xiàn)在混得好,就應(yīng)該幫幫你大哥家,兄弟之間,分這么清干嘛!”</br>  “老太婆華國都成立多少年了,連主席同志都說過婦女同志能頂半邊天,你怎么還有這種封建思想!一把年紀(jì)了還這么拎不清。”</br>  顧筱筱都快被她的厚顏無恥給惡心透了,再次補(bǔ)刀。</br>  沈青姝對她豎起大拇指,今天的嘴佳王者非筱筱姐莫屬!</br>  有筱筱姐在,她都不用嘴炮開大,只需要防著老太婆暴起傷人就行。</br>  田永明嘆了口氣,不能真讓她把這種名頭放田家身上,“同志,我相信我母親沒有這種想法,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哥只不過是肉多的手心罷了。”</br>  “算了這么多年我都習(xí)慣了,只是苦了我老婆孩子,”田永明抱歉地?fù)碇苁缑舻募绨颍牧藘上隆?lt;/br>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同情起田老二家來。</br>  這親媽偏心偏得太過分了,這是恨不得敲碎弟弟家的骨髓,去供養(yǎng)哥哥家啊。</br>  雖然說這會兒人,大多數(shù)都覺得還是兒子好,想生兒子,但只要不是腦子有坑的,自家有孩子的情況下,都不可能連自家孩子都不養(yǎng),去管哥哥家的兒子吧。</br>  當(dāng)然,也有極少數(shù)的人覺得,沒生兒子就是沒后,寧愿蹉跎自家的閨女,也要去供養(yǎng)侄子。</br>  “哎喲,只聽說過媳婦兒補(bǔ)貼娘家的,啃老的,還沒見過哥哥想啃弟弟的,真是活得久了,什么東西都能看見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