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羞辱
清醒過來的同時,寧無缺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在最后一項比試過后,車輛開始兼修時,陳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我,你現(xiàn)在想什么呢?”
寧無缺怒氣洶涌的咬牙說道:“犬養(yǎng)浩二這孫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他!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場子找回來!”
陳清河問:“如果沒有犬養(yǎng)浩二的出現(xiàn),你打算怎么進行質(zhì)量檢驗測試?”
寧無缺下意識回答說:“測試一下車子能不能剎車,在平路上跑不跑得快,這不就行了么。”
陳清河再問:“如果有人騎我們的車子上山,車子出問題,人從山上摔下來,你賠不賠償?”
“我……”
“如果人騎車在路上,因為忽然掉鏈子,被汽車給撞了,這事應該怪誰?”
“應該……”
“如果老人騎車途中,剎車失靈,摔出個半身不遂,又該誰來送去醫(yī)院?”
“這……”
幾個問題,直接把寧無缺問得啞口無言。
陳清河這才語重心長的道:“我剛才觀察過,犬養(yǎng)浩二的車子,無論是大小、配置、零件的型號,都是一模一樣的。”
“可是你生產(chǎn)的車子,有些螺絲太緊,把車圈都勒得變形,有的又太松,叮鈴桄榔亂響。”
“想要發(fā)展工業(yè)生產(chǎn)鏈,就必須記住三個字——標準化!”
“大到材料尺寸,小到一個螺絲擰幾圈,都需要嚴格的測試,統(tǒng)一標準。”
寧無缺這才恍然大悟,“天哪,我沒有想到,建造工廠還有那么多講究!”
“我以為,只要把自行車造出來,就算是完工了。”
“還好發(fā)現(xiàn)得早,可以把縫紉機以及半導體收音機標準化生產(chǎn),否則必定生產(chǎn)出一堆破爛!”
陳清河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能理解到這層意思,就證明是個干生意的材料。”
“有句古話說得好,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
“我們做自行車廠生意,最大的對手并不是犬養(yǎng)浩二,而是我們自己。”
“犬養(yǎng)浩二能打壓我們,但不能擠垮我們。有他在,反而能提高我們的競爭力。”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會說,犬養(yǎng)浩二是我們的朋友。”
雖說明白了其中道理,但寧無缺也忍不住心生挫敗,他心里同樣憋著一口氣。
憑啥小東洋的車子能造得這么精良,自己就不行!?
寧無缺蹲下身子,仔細檢查著車子容易損壞的部分,琢磨著這些東西該怎么改良。
十八輛車子,十七輛完好無損。
犬養(yǎng)浩二趾高氣揚的來到陳清河身前,之前曇花一現(xiàn)的虛偽討好笑容收起,換做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我以為你們千里自行車廠,真的能行千里,沒想到也就是一條瘸腿馬。”
“我們尚日集團的自行車,足夠甩你們十八條街!”
陳清河之所以和犬養(yǎng)浩二比,就是為了借他的手,敲打一下寧無缺的銳氣,讓他以后能夠踏踏實實的做事。
現(xiàn)在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沒必要再和犬養(yǎng)浩二磨嘴皮子。
陳清河淡笑著說:“犬養(yǎng)先生,鹿死誰手尚且不知,我們拭目以待吧。”
原本大勝一場的犬養(yǎng)浩二,現(xiàn)在帶著人趾高氣揚的離開,陳清河并不會和他們計較。
可犬養(yǎng)浩二不愿意錯過這次落井下石的機會,他撫摸著自己制作精良的汽車,陰陽怪氣的嘲諷道:“想當初,我們就是靠著自行車,打垮了你們的山地戰(zhàn)。”
“如果不是有外方幫忙,現(xiàn)在你們都會是奴隸。”
“今天我卷土重來,就是要靠著尚日自行車,打垮吞并你們的市場!”
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的寧無缺,忍不住擼胳膊卷袖子,“小子,你特么找抽吧!”
“來,有種的你就打!”
犬養(yǎng)浩二背負雙手,主動的把臉湊了過去,一臉賤相的道:“只要你敢動我一下,我馬上就聯(lián)系大使館,以蓄意傷害逮捕你們。”
“到時候,興許這一片廠房都要賠償給我。”
古書中曾經(jīng)記載過,倭奴性卑,反復無常,對施威者奴顏婢膝,對仁慈者視為軟弱可欺。
對待此劣種,需威壓使其懼,恐嚇使其驚,切不可許以半點好處。
像犬養(yǎng)浩二這種反復無常的性格,陳清河早就看得格外透徹。
如果在這次自行車測試中,自己的公司表現(xiàn)得格外優(yōu)秀,他就會擔心遭到本土市場排擠,而主動進行示好。
一旦自己這邊表現(xiàn)得過于拉胯,他就會百般羞辱,落井下石。
眼看著寧無缺就要沉不住氣,陳清河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勸說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忍常人所不能忍。”
寧無缺腎上腺素激增,忍不住壓抑顫抖的聲音說:“小陳,要不是你說這番話,我非得讓這孫子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陳清河呵呵一笑,“你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
“看著,像這樣的事我教你怎么處理。”
說著,陳清河走到犬養(yǎng)浩二身前,溫和聲道:“犬養(yǎng)先生,我勸您最好放尊重一點,我們是禮儀之邦不假,但對付豺狼也是有獵槍的。”
犬養(yǎng)浩二指了指身后,一個扛著像長槍大炮似的老式攝影機的人,“只要你敢動手,攝像機拍下來,就是以后上法院的證據(jù)。”
說到興起,犬養(yǎng)浩二肆無忌憚的把臉湊上去,“來啊,打輕了把公司賠給我,打重了你老婆孩子都是我的!”
看著犬養(yǎng)浩二近在咫尺那張肥膩膩的臉,陳清河呵呵一笑,“您準備的可真周到,不過君子動口不動手。”
“哈哈,知道怕了就好!”
就在犬養(yǎng)浩二張牙舞爪,笑得格外開心的時候,陳清河清了清嗓子。
咳——
呸!
一口唾沫,居高臨下直接落入了犬養(yǎng)浩二的嗓子眼里,他笑容立即止住。
因為陳清河正好擋住攝像機的位置,吐唾沫的鏡頭并沒有被拍到。
前一秒還笑得格外燦爛的犬養(yǎng)浩二,頓時臉色蠟黃,捂著肚子一個勁干嘔。
寧無缺看得滿頭黑線。
他本以為,陳清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大度與忍讓,沒想到君子動口不動手,是這個意思!
不過對付惡心的人,就要更惡心人的方式!
陳清河這一口唾沫,吐得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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