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隔離
早上起來周也感覺全身乏力,體溫39℃,小久趴在床上輕輕用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說,“我發(fā)燒的時候,媽媽就是這樣做的。”
“小久,現在姑姑頭疼的厲害,你自己先去玩啊,讓姑姑好好睡一覺,乖,聽話,現在姑姑感覺特別難受,還有你要離姑姑遠一點。”
說完小家伙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離開房間。
周也玩了會手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死心的小久隔一段時間就跑進來瞅瞅,最后又頂著失望的表情離開房間。
中午睡醒,還覺頭昏腦漲,手機有無數條未讀的信息也懶得理會,這都封城一個月多了,自己也沒和誰接觸,藥吃了也不見好,平常遇事冷靜的周也立馬慌起來,拉開床頭柜扯了一個口罩戴上,拿起手機給還在樓上辦公的的周炎生打電話。
“哥,我發(fā)燒了藥也吃了,不見好。”
“我馬上下來。”
大約一分鐘的時間,大哥急沖沖的跑進她的房間,眉頭緊皺,“退后,大哥你別進來,真的是新冠那可就糟了,你向后挪挪站在門口那兒跟我說話,別把病毒傳染給你們,現在這疫情越來越嚴重了,搞得我都心里慌慌的,剛才又量了一下體溫38℃,我這真不會是新冠肺炎吧。”
“好好,我站在門口跟你說,如果真是感染了新冠病毒咱一家都待在一起一個月了,也會被感染的,別緊張,小也”
嫂子牽著小久也跟著站在門口,周炎生向后退到門口,“我們就站在門口,我打電話給醫(yī)院他們會派救護車過來,不管怎樣先去醫(yī)院做核酸, 讓醫(yī)生來診斷,如果真是的話咱全家都得隔離。”
周炎生急得心里已經著了火,小也感染了新冠病毒,有什么三長兩短,他這當哥的怎對得起過世的父母。
“不行哥,我再吃點藥看看,你把藥箱里備好的藥拿來放在門口,我誰都沒有接觸,窩在家都一個月了,不是昨天晚上在院子里散步的時候吹了涼風,不是新冠的話,去醫(yī)院感染了了怎么辦,嫂子你去找口罩都把戴上,與我的距離拉遠一點兒,真是新冠我就是罪人了。”
周也想象著隔離的場面恐懼就油然而生。
嫂子安慰,“好,我這就去,不管怎樣你也別多想,想不去就先不去,你大哥還有我和小久都會陪著你的,放心吧。”
“對啊小也,都陪著你,所以你也別瞎想,發(fā)燒也不一定是新冠肺炎,那你就先吃藥,明天再說,有哪不舒服一定記得叫啊。”
“嗯,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我的那個花記得澆水,別忘了,一天不澆水它就得蔫了,那我吃點藥再睡會兒。”
“早上煮的粥還熱乎著呢,你吃點再吃藥,這大半天你啥都沒有吃,再給你弄點其他的營養(yǎng)價值高的,待會給你放房間門口。”嫂子表面強裝冷靜,心里指不定急成啥樣。
周也擺擺手又爬上床躺著了。
這一天下來,周炎生都坐在客廳,辦公的電腦打開了敲不了幾個字又匆匆合上,最后筆記本電腦只能被丟棄在茶幾上,小久懵懵的坐在地上,平常很喜歡的玩具也摔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兩父子偶爾看向周也房間,焦急的眼神里滿期待著下一秒周也就能開門走出來,不一會兒又四目無奈的相互看一眼。
周炎生聯系認識的醫(yī)生,一直處在未接聽的狀態(tài),看著電視里有關疫情的畫面,不安張起來。
“清兒,電話接通了沒?”客廳傳來周炎生的聲音,嫂子端著剛做好的菜到飯桌上,看著周炎生的臉,實在不忍心,“還沒聯系上,先吃點飯,小久快,坐上來吃飯了。”
“小也,小也,小也。”嫂子敲著小也的房門沒有回應。
醫(yī)院隔離區(qū)病房。
周也蜷縮在床上,一陣陣的咳嗽響徹整個病房,微微的睜開雙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病房外只聽到防護服和地板墻面唦唦的摩擦聲,偶爾能聽到大夫護士巡視壓得很低的聲音。
周也雙手撐著上半身向病房外探了探頭,只看到穿著防護服的人從病房門口經過,又環(huán)視了病房四周,最后又攤在床上,仰著頭盯著天花板,
不是昨天還在家嗎,我這是隔離了幾天了。
周也側過頭瞅了瞅柜子上的東西,又起身拉開抽屜,翻開上面的雜物,看到手機瞬間活過來了。
今天是3月25日,早上10點。
那就對了,記憶沒有錯亂,昨天晚上是坐救護車進來的,那我哥、嫂子和小久呢。撥通了周炎生的電話,“喂”的一聲,周也眼淚瞬間滾下來。
“哥!”
聽到周也的哭腔,周炎生安慰,“你醒了,害怕了,我們都沒事,居家隔離。”
“我就是突然想你們了。”
“體溫量了沒?”
“還沒呢,但是感覺好多了,就是還有點咳嗽。”
“別緊張也別想太多,安心治療,有什么需要就打電話啊,”
這時候醫(yī)生開門進來,后面跟著兩個,都穿著防護服,周也把手機丟在被子上忘了摁掉。
“周也,燒也退了,檢查結果都出來了,不是新冠肺炎,就是普通的肺炎,收尸一下就可以轉到普通的呼吸科治療。”
“醫(yī)生,那就是說我不用呆在隔離病房?”周也一臉不相信。
“對,轉到普通呼吸科治療,收拾一下,兩位護士送你出隔離病房,但是還是得帶好口罩做好隔離防護。”
“那好,謝謝醫(yī)生。”
待醫(yī)生走出病房,電話傳來周炎生的聲音,“小也,哥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下去了,這一晚上都沒睡。”
周也忙撿起電話,“哥,你還在呢,剛才醫(yī)生說的你聽到了,我沒有感染新冠病毒,只是普通的肺炎。”
“聽到了,不過肺炎也是很嚴重的疾病,醫(yī)院那邊現在都不能陪護,你自己能搞的定嗎?”
“沒事哥,有護士和醫(yī)生呢,你還不放心,就是這的呆在醫(yī)院挺無聊的,你把我新買的沒有看的那些書帶過來,還有電腦。”
“好,我整理好了叫人幫你帶過去,你就安心養(yǎng)病,配合醫(yī)生的治療,剛才我和你嫂子、小久的核算檢測結果都出來了陰性。”
“那太好了,我都感覺餓了,”周也瞅到床頭柜上的袋子,裝滿吃的,哥我先吃點東西,掛了啊。”
“有什么需要就打電話啊。”
“嗯,好好,再見。”
蘇木被迫進行居家隔離,現在疫情這么嚴重,肯定是拍不了戲,畢竟違背國家的決定付出的代價很慘痛。
半躺在沙發(fā)上正在看一部新劇的劇情介紹,又繼續(xù)看了一部分的劇本臺詞,思考了一忽兒,打電話給菀真姐,說愿意借這部片子。
投資方和導演聽到凌蘇木要接這部片子,心里自然高興至極,要知道現在的凌蘇木不再是五年前的小透明,流量驚人,口碑良好,這樣的頂流接受邀約,其他合作方也是求之不得,要是他來飾演這部戲的主角,那至少不用擔心賠本,或是因為花邊新聞導致不能播出等一系列的問題。
電話想起來,是合作雜志社的老板。
對方語氣很無奈,“蘇木,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今天早上雜志社接到好幾個匿名舉報,所以你拍的封面不能用了,剛開完視頻會議室,大家商議之后先暫時撤下你的封面。”
“能透露一下,舉報的內容嘛。”
“抱歉,蘇木,電話也不是我接的,對方說只要用你圖片做的雜志封面,見一次舉報一次。你也知道我們雜志期刊發(fā)行量在國內是頂尖的,一直都糟同行嫉妒,不過只是先撤下。”
“那好,謝謝,希望下次合作愉快。”
凌蘇木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陽光籠罩,小區(qū)沒有人,一片安寧,看到幾個穿著防護服的身影提著藥箱在樓下轉悠,不好的預感涌上來。
身處演藝圈的這五年,他清醒的知道一塵不染的人在娛樂圈卻是鳳毛麟角,昨天你還在金字塔頂只手遮天,今天就能讓你一敗涂地跌落神壇。
粉絲能捧你的時候給你一路鮮花掌聲,但瘋狂起來也能肆無忌憚的謾罵,讓你翻不了身。
浩宇的意外離世更讓他覺得一開始是不是就錯了,不應該選擇踏足娛樂圈,在這樣的圈子里他一直堅持潔身自好,不做任何有損形象的事情,但是這一年來接踵而至的人氣,也不得不讓他更加的小心謹慎,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奉行謹言慎行的原則,從另一方面來說他享受著這份職業(yè)帶來的成就感和榮譽感,
大火后,特別是去年獲得了最佳男主角之后,各家的粉絲還有各路媒體都在扒他的過去,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連小時候的照片都被流出來,初中、高中、大學的畢業(yè)照,以致于有段時間他說話都小心心翼翼的,都不敢在微博上展示自己的生活。
清醒是一種細小而有耐心的英雄主義。
被人捧殺的感覺其實不怎么好,一張不小心報到的照片會被解讀成很多種畫面,就連微博上分享一首歌,他都會寫上“就是想單純地分享一首歌,請不要過分解讀。”沒有爆紅之前他可以自由自在的逛超市、菜市場,但自從去年開始出去他都會喬裝一番,說實話他開始厭惡起現在的生活了。
人生中最困難的莫過于選擇了,既然選擇了,就要做好,鍥而不舍金石可鏤。
菀真姐發(fā)來信息。
“雜志被舉報的事我也聽說了,現在是疫情最關鍵時期,別輕舉妄動,我已經核實過了,說是我們沒有捐款,沒有為疫情做出貢獻,現在登上國內頂尖雜志占用了社會資源。”
“還不知道是哪家粉絲,”
蘇木回了“知道了”幾個字。
“剛接到邀約,后天要到電視臺錄抗擊疫情主題曲,還有聯系到的抗疫物資已經到武漢了,武漢醫(yī)院那邊已經把感謝的視頻發(fā)過來了,我看工作室還是發(fā)一下微博吧,還有你的捐款數額,媒體一抓到機會就開始作妖了,發(fā)出來他們就能閉嘴了。”
“嗯好,那工作室還是發(fā)一下,這時候低調好像不被允許,引領一下粉絲,把流量用到抗擊疫情上,在這樣的特殊時期,絕對不能落下把柄。”
“你吃的那些多備一點,注意防護,你個人微博再發(fā)便告知粉絲注意防護、按國家規(guī)定進行居家隔離有關的內容。”
“嗯好,我掐個時間就發(fā),你們也注意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