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失蹤人口回歸(中)
我眼睜睜地看著小雪的尸體漸漸變冷,胸中極其憋悶,我對著井口仰天長嘯。
接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地脹大,然后我再一瞧自己的胳膊和腿,竟然慢慢地變大,體表的毛發(fā)也漸漸地消失......
瞧著自己的變化,我卻只是一邊流淚一邊苦笑。
不過十幾分鐘的功夫,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樣。
是的,我,梁曉貝,又變回了人類了。
然而,我卻沒有一點點的興奮和喜悅,我只是輕輕地拿起那塊破碎的瓷碗片,在井底一處松軟的土地上挖著。
我雖然赤身裸體,卻感覺不到寒冷,我雖然身處骯臟昏暗的井底,卻沒有一絲的惡心。
因為,這曾是我和小雪共處的地方!
我挖了一個很深的坑,然后順手將小窩里面的人造棉等等都討了出來,鋪在最下面,再將小雪放到上面。又把那一塑料袋子的“食物”拿出來,放在小雪的身邊。
“小雪,你好好地睡吧。醒來之后,你身邊就有食物,不會餓著的,我把瓷碗繼續(xù)給你留著......等你渴了自己起來喝......哦......”
我一邊掩埋著泥土,一邊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最后,給她立起了一個小小的墳冢,我將瓷碗的碎片插到小小的墳冢前面,也算給她立刻“碑”了。
一切都完成了,我說了一聲“再見了”。
然后,慢慢地沿著井下的洞壁向上怕。
不只是洞壁上的磚塊太過突出,還是我的身子足夠輕盈,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毫不費力地便爬上了井口。
我試著去推井口的垃圾堆,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推不動。我想過呼救,可是我怕自己可能是一副奇怪的模樣,我不想去嚇到別人。
想著想著,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可以一只手和兩只腳支撐住井口,另一只手用力去推上面的垃圾堆,而且垃圾堆似乎可以被我推動了。
終于,我如同一根竹筍一般“破土而出”。
可等我爬出井口后,我發(fā)現(xiàn)旁邊有好幾個大叔在那里張大了嘴巴瞧著我,甚至還有兩個就這么坐在泥潭里。
我想要對他們笑一笑,卻覺得自己的嘴角已經(jīng)麻木到無法上翹,我只能對他們說了一句。
“大叔,請你們幫我報警。”
大叔們還是非常熱心地將我攙扶出了垃圾堆,報了警之后,還給我找了幾件舊衣服暫時披身上,又給我水又給我饅頭咸菜的。
我非常感激他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卻無法......或者說是沒有任何的心情去對他們報以微笑!
警察叔叔們來了,他們先是帶著我就近洗了一個澡,還把他們的便裝借給我穿,然后帶著我去醫(yī)院檢查了一番。
我也有想過,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可是念頭卻只是一閃而過,我可以聽清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根本就懶得去理會任何人。
檢查的結(jié)果讓醫(yī)生們也是疑惑不解。
“這個小伙子的心跳有些奇怪啊?”醫(yī)生拿著檢查結(jié)果說道。
警察們忙問怎么了。
醫(yī)生繼續(xù)說:“一般情況下,正常人的心跳是在60~100次/每分鐘,而低于60下我們通常便稱之為心跳過緩,或者叫心動過緩。當然了,心動過緩也不一定都是毛病,很多運動員因為經(jīng)常高強度鍛煉,所以他們的心跳都會變慢,因為供血量上去了。可......可是這個小伙子的心跳也太慢了吧!”
警察同志們也忙去看檢查結(jié)果。
“你們瞧一瞧,他的心跳次數(shù)竟然是20~30次,我的天!也就是說心臟2~3秒中才跳一下!這是什么情況,要不是自己也試了一下,我還以為是機器出毛病了呢!再說句不好聽的,你見過科幻片里面的喪尸沒有,我估計喪尸也就這么個狀態(tài)吧!很難想象這種心跳,這......這小伙子還是正常活著的!”醫(yī)生繼續(xù)道。
警察們又疑惑地瞧了瞧我,說:“可是,這小伙子又蹦又跳的,除了還不怎么喜歡說話外,好像沒什么毛病啊!”
醫(yī)生也瞧了瞧我,說:“難道是特殊體質(zhì)?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既然各項檢查結(jié)果都非常好,那說明這小伙子確實身體狀況非常棒,不過這個心動過緩確實要注意,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趕緊到醫(yī)院檢查一下,知道了嗎?”
我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檢查完畢后,我被重新帶回了警察局。
警察叔叔們讓我提供一下父母的電話,和親朋好友或同事的電話,我便把父母的,還有我們輔導員朱琳琳老師的電話說給了他們。警察叔叔們立刻聯(lián)系上了我們的父母和老師們,我知道他們肯定也會興奮不已。
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根本沒有一點興奮的情緒。
或許,真的就像是醫(yī)生說的那樣,因為的心跳太慢了,所以我就懶得去“心動”了么?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僵尸!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心情!
等父母和老師們都趕到了警察局,我可以聽清楚他們的聲音,卻不知為何懶得抬頭瞧一眼他們。
警察叔叔們曾經(jīng)問過我,是不是被人綁架陷害了,我于是便借坡下驢,點頭同意。
他們詢問細節(jié),我卻只是含含糊糊,說我好像是被下藥了,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其實,我腦海中的那個身影卻是那么的清晰,我的舍長,華章。正是他,去買了一袋“老鼠藥”,然后撒在西瓜上,我吃了西瓜之后,便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可是,我已經(jīng)決定不去恨他了。我不會去恨任何人,我現(xiàn)在的腦子真的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么......
當父母與老師們商議讓我先回家休養(yǎng)一段時間時,我也非常同意。現(xiàn)在的我實在無法去面對我的同學們,我的舍友們,甚至是我自己......
因為,我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那一頭灰白色的頭發(fā),那慘白的臉色,在鏡子中卻根本就是一只灰色的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