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無我的感悟
再次回憶起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我既驚奇又疑惑地瞧了那只大老鼠一眼。
大老鼠雖然是鼠頭鼠臉,仔細(xì)看卻并不是那么惹人討厭,而且還有些安詳和藹。
“如果可以,請告訴我,既然你已經(jīng)看清楚了真相,你會選擇怎么做。”大老鼠微笑著問我。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道:“這......這不是真的,這只是你創(chuàng)造的幻象而已!”
我卻萬萬沒有想到,大老鼠搖了搖頭,從睡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機(jī),就是那種待機(jī)很久很普通的老人機(jī),它拿起手機(jī),撥通了電話,通話的聲音很大,我都能聽到對方正是那位黑人神父。
“哎,他似乎并沒有什么感悟,你過來把他帶走吧!”
我擦嘞!這個我又不明白了!苦肉計?演戲給我看么?
然后過了沒幾分鐘,只見地下室的門再次開啟,黑人神父打開樓梯燈,慢慢地走了下來,沖著大老鼠笑了笑,然后蹲下來伸出手掌,對我說:“走吧!”
我有些猶豫地瞧了瞧大老鼠,又看了看黑人神父,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的手掌上。
神父依舊面帶著微笑,輕撫了一下我顫抖的身軀,道:“回去我再告訴你吧。”
回到了神父的房間后,虎哥也圍了上來,問我去哪里了。我瞅了一眼神父,欲言又止。
黑人神父將我放到書桌上,自己坐到椅子上,看著我們,笑著說:“說實(shí)話,第一次見到他,我也是既驚奇又害怕,可是慢慢接觸下來后,發(fā)現(xiàn)他確實(shí)不一般。這個你以后或許也會明白的,我不去多說。如果你覺得這個地方不安全的話,可以隨時離開。”
“小家伙,我們?nèi)绻雍τ谀愕脑挘阌X得自己還能活的到今天么?呵呵,不過沒事,慢慢想想,或許你會想通的!”
末了,黑人神父又說了一句。
虎哥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如實(shí)地告訴它怎么被神父帶到了教堂的地下室,又如何見到了人一樣大的大老鼠。虎哥畢竟是一只貓,一聽到人一樣大的老鼠,不禁好奇,也想去瞧一瞧。我覺得跟它繼續(xù)說下去無異于對牛彈琴,自己的心情也有些糟糕,便不再多說,躺在毛毯上閉眼休息。
不知為何,很快地便又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夢里,又是那個重復(fù)的畫面:五顏六色的光點(diǎn)逐漸擴(kuò)大成了光圈......然而,這次不同的是,夢中出現(xiàn)了我自己的身影,不是作為小鼠,而是人。各種顏色的光圈圍繞著我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飄向了遠(yuǎn)處,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黑暗處的那道身影......
啊!
我猛地驚醒,發(fā)現(xiàn)還是深夜。而這時,虎哥正趴在屋子的窗臺上,死死地盯著外面的夜空。
“虎哥,你再看什么呢?”我好奇地問道。
虎哥朝著夜空低沉地叫了一聲。
“又是那些家伙,它們正在看我們呢!”
我視力有限,看不清那么遠(yuǎn),又在屋子里面,感覺不到外面的東西,只是聽虎哥說,似乎外面有東西再監(jiān)視著我們,但是那些東西似乎忌憚這里的什么,不敢靠得太近。
這讓我回憶起當(dāng)初神父的話,又想起地下室的那位,莫非真的是地下室那位庇護(hù)著這一方水土不成?
突然,我的耳朵中如同千里傳音般,又傳來了那個蒼老卻極富磁性的聲音。
“孩子,閉上眼睛,去感覺外面,你自然會看到你要看的東西。”
難道這家伙又想蠱惑我么?
我先是猶豫了一下,又想起黑人神父說的那樣,他們?nèi)绻嫦爰雍τ谖遥缇涂梢詣邮至耍伪氐鹊浇裉臁K餍裕以囍]上眼睛,漸漸放松下來,然后試著去探尋外面。
不到一會兒,一幅幅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漆黑的夜空中,兩只大鳥正盤旋俯視著教堂;不遠(yuǎn)處的荒地里,有好幾雙閃著寒光的眼睛緊盯著教堂,似乎也在緊盯著教堂里的我......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神父已經(jīng)起床了,還去上了趟廁所,見我跟虎哥都沒睡,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說:“哦,果然都是夜間動物,還有外面的那些,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外面的那些動物顯然并不是自己跟過來的,我問過虎哥的,我身上并沒有特殊的氣息,跟普通的小鼠其實(shí)無異。那就表面,這些動物不是為了我的特殊而來,而是被指派來盯著我的。
那么,它們背后的黑手會是誰,或者說是什么組織呢?
我又想起夢中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覺得頭痛欲裂。
看來,還是要去地下室找那個大老鼠好好談一談了。與其這么窩心憋屈地熬過一天,還不如痛痛快快,哪怕真的被大老鼠吃了或是如何也一了百了!
想通了這些之后,我便又趴在毛毯上睡著了。然后,又是那個夢......
第二日清晨,和往常一樣,我早早地蘇醒,神父也早起給義工們和自己做早餐,然后回到屋里,指了指外面說:“今天早上不能出去走走了,外面下大雨了。”
我望向窗外,依舊一片模糊,可是我卻可以聽到雨滴拍打窗戶的聲音。
聽了一會兒雨聲,我站起身,不停地對著神父揮著兩只小前爪。神父疑惑,問:“餓了?渴了?想去方便?想去看雨?還是......想去地下室?”
我一直搖頭,直到聽見最后一個選項(xiàng)后,猶豫了片刻,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黑人神父只是笑了笑,然后伸過手掌,說:“你不早說,我剛給他送飯過去。”
送飯?那大老鼠還吃飯的?
神父再一次把我?guī)У搅说叵率议T口,打開防盜門,開啟里面的小燈,順著樓梯下去,將我放到地上,沖里面說了一句:“小家伙似乎又想跟你聊聊了。”
大老鼠自言自語了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忘卻痛苦,放下仇恨,方可解脫。”
然后他打開地下室的瓦數(shù)不大的燈,示意我上前說話。
我靠近之后才看清楚,大老鼠的面前有一張小矮桌,桌上放著一個普通的瓷碗和小碟子,我試著嗅了嗅,碗里是小米粥的味道,而小碟子上是面包的味道。
“在回答你的困惑之前,我必須先問你一個問題。”
換上一身黑色睡袍的大老鼠又在我面前曲腿端坐,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害你變成這個模樣的人是誰了,你想怎么做?而且如果我告訴你,你可以變回人類,你又會對他做什么?”
我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