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Chapter 37
看著面前搖著尾巴、圍在自己腳邊打轉(zhuǎn)的這條狗,祝心音暗暗下定了決心。</br> 既然它是寧繹和自家兒子愛的見證,那先將它帶回家去,準沒錯</br>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歹還可控些,總比放任這兩人在外面做出更出格的事情要好。</br> 打定了主意,當下祝心音便蹲下身來,將地上的球球抱起來,然后問面前的兒子</br> “撿來的流浪狗,你們帶它去打過疫苗沒”</br> “驅(qū)過蟲沒”</br> “斑比才一歲,萬一它有病傳染了斑比怎么辦”</br> 所有的答案都是沉默。</br> 如此一來祝心音自然是理直氣壯,當即便將狗繩從喬皙手里拿了過來,語氣滿滿都是責備</br> “你們這群孩子啊,一點生活經(jīng)驗都沒有自己都養(yǎng)不明白,還想養(yǎng)狗”</br> 頓了頓,她又將懷里的球球放下地來,滿臉慈愛地看著它,語氣溫柔“小家伙多大呀是不是還沒起名字算輩分的話,它是斑字輩的,那要不就叫”</br> 斑字輩</br> 難道要叫斑馬嗎</br> 喬皙嚇了一跳,趕緊打斷面前的祝阿姨,硬著頭皮開口道“阿姨,它叫球球。”</br> 球球</br> 聞言祝心音心中又是一陣氣血翻涌,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瞪一眼站在一旁的兒子。</br> 兩個大男人,給狗取這種名字,真是gay里gay氣</br> 剛剛才平復下來幾分,這會兒祝心音按著再次疼起來的心口,氣不順的甩下一句“球球我先帶去打針了,你們也都趕緊回家去”</br> 說完便牽著球球走了。</br> 喬皙擔心球球會害怕抗拒,剛想自告奮勇說自己也跟著去,卻沒想到球球看都沒看她一眼,搖著尾巴就美滋滋地跟著祝心音走了。</br> 喬皙“”</br> 難怪大表哥一直叫它狗東西。</br> 狗東西</br> 當然,心里不是滋味的不僅僅只是喬皙。</br> 被留在原地的斑比眼睜睜地看著媽媽牽走了別的狗,當下眼淚便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無助地“汪汪汪”叫了起來。</br> “噓”菀菀照著斑比的狗腦袋拍了一把,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一邊的哥哥,朝他伸出手,語氣不容拒絕,“結賬快”</br> 這事情要說起來倒也很簡單,不過就是剛才菀菀?guī)е弑热幚[家的時候,看見了房間里的那一大袋的錢。</br> 對于明屹而言,這錢雖然賺得不是很辛苦,但莫名其妙就要分給蠢妹妹,還是令他不太愉悅。</br> 見他還有猶豫,菀菀當下便湊近他,“嘿嘿嘿”的笑起來“你剛才和媽媽說的什么你忘了”</br> 明菀捏著嗓子開始學明屹剛才那欠揍的語氣“你要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br> “這句話已經(jīng)暴露你是直男啦”菀菀湊近明屹,語氣十分欠揍,“我不給你打掩護的話,她自己很快就會想明白的”</br> 明屹“”</br> 今天第二次想打爆蠢貨妹妹的狗頭。</br> 當然,一旁的喬皙卻是有不一樣的顧慮。</br> 在她看來,菀菀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無緣無故就拿那么多錢,萬一學壞就不好了。</br> 想了想,喬皙開口道</br> “菀菀,你要是有想買的東西,讓你哥哥幫你買吧你手上拿著太多錢不太好喲。”</br> 明菀想要錢,原本就是為了買心儀已久的娃娃,這下聽喬皙這么一說,當場就高興得蹦了起來“小喬姐姐你真好”</br> 不過,小喬姐姐的語氣怎么那么像她的嫂子呢</br> 菀菀捂住嘴偷笑。</br> 明屹“”</br> 行吧。</br> 既然哭氣包同意了,那買就買吧。</br> 三人一狗回到樓上,菀菀知道斑比的狗糧被偷后就是藏在這里,當下便很霸氣的吼了一聲“搜”</br> 斑比聞風而動,鼻子十分靈敏地就拖著菀菀往陽臺走去。</br> 見蠢貨妹妹終于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范圍,明屹揉了揉太陽穴,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總算放松了幾分。</br> 一進屋子,喬皙就跑去拿錢了。</br> 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菀菀要買的是什么娃娃呢”</br> 幾千上萬塊的娃娃會是什么樣的呢那該有多大呀</br> 一聽她這樣說,明屹便道“你也買一個。”</br> 喬皙趕緊拒絕道“我不要啦,我又不喜歡娃娃。”</br> 她只是單純好奇而已,現(xiàn)在想想,才發(fā)現(xiàn)剛才那話的確叫人誤解。</br> 明屹想了想,又道“那你想買什么我?guī)闳ベI。”</br> 見大表哥這樣問,喬皙心里感動極了,但面上仍舊是笑瞇瞇的,“我真的沒有什么想買的東西大表哥,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的,我心里都記著呢。”</br> 明屹頗有些驚訝的看了喬皙一眼,“你怎么會這樣想”</br> 咦</br> 喬皙愣了愣。</br> 明屹語氣淡淡的繼續(xù)道“錢放在這兒有點多,我只是想趕緊用完。”</br> 喬皙臉上登時由紅轉(zhuǎn)白,她啞口無言了好幾秒,然后瞪了一眼面前的明屹,氣鼓鼓道</br> “大表哥,你別一有錢就忘了沒錢的日子,你忘了偷狗糧是什么滋味嗎我奉勸你不要太得意忘形”</br> 眼見哭氣包又變成了炸藥包,明屹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愉悅起來。</br> 他伸手將人拉了過來,圈在了自己身體同墻壁之間。</br> 一時間兩人離得很近,不知為何,喬皙突然就緊張起來,屏息凝神地看著面前的人。</br> 明屹打量著懷里小傻蛋的臉龐,良久過后,他輕笑一聲</br>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br> 喬皙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瞬間變成了小結巴“你你你、你不要亂講”</br> “不喜歡我”明屹挑挑眉,伸手捏了一把哭氣包的臉頰,“那我一句話你怎么那么大反應”</br> 大表哥的這種強盜邏輯原本很好反駁,可此刻的喬皙只覺得臉頰燒得滾燙,大腦一片空白。</br> 她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我我、我”</br> 明屹還緊追不放“真不喜歡我那剛才我媽來的時候,你在旁邊抖什么”</br> 他伸手便握住了喬皙垂下來的一只手,兩人十指相扣,這情狀,實在曖昧得很。</br> “剛才手抖得跟什么似的嗯”</br> “”</br> 喬皙只覺得自己臉頰通紅,頭頂幾乎要冒煙了。</br> 明屹下了結論“你果然喜歡我。”</br> 喬皙被這個人的無恥震驚了“”</br> 明屹又湊近了她幾分,兩人的臉龐貼得很近,呼吸可聞。</br> 他輕笑一聲“好巧我也是。”</br> 喬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br> 雖然沒看過幾本言情小說,可對于這句話,喬皙也算是很熟悉了。</br> 小說里的男主角回應女主角表白時,不都是用的這句話么</br> 所以大表哥的意思是,他也喜歡她么</br> 不對</br> 喬皙猛地晃了晃腦袋,大表哥之前已經(jīng)耍過她一次了這次她才不會相信</br> 當下她便義正辭嚴地開口了“你騙人我才不相信你喜歡我”</br> 明屹再次十分驚訝地看向她,“你腦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br> 喬皙“”</br> “我說的是,”明屹望著她,表情似笑非笑,“我也喜歡我自己。”</br> 喬皙恍然大悟她又被耍了</br> 她簡直被氣壞了,一時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手便“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小和尚的腦袋上。</br> “你真的好煩啊”</br> 被打了一下,明屹倒是毫不在意。</br> 畢竟哭氣包的力氣小得可憐,就跟撓癢癢一般,哪怕是十個哭氣包一起上,恐怕他也不會有太大感覺。</br> “說真的。”明屹伸手在哭氣包的腦門上重重揉了揉,“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容易相信別人的話。”</br> 沒等喬皙回答,他再次開口補充道“男人的甜言蜜語,不要信。”</br> 喬皙默默地低下頭,聲音里難得有幾分低落“因為是你說的,我才那么容易就相信了。”</br> 見哭氣包這副模樣,明屹愣了愣。</br> 他不光是惹火了哭氣包,還讓她傷心了</br> 十分難得的,明屹心中生出了幾分后悔的情緒來。</br> 想了想,他開口解釋道“沒騙你,是真的想對你好,想給你買東西。”</br> 誰知喬皙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br> 見她這樣,明屹心里不由得有些慌。</br> 哭氣包炸毛他是不怕的,甚至還有幾分樂見其成。</br> 可眼下哭氣包變成喪氣包他好像玩脫了。</br> 一時間,明屹有些手忙腳亂起來“我剛才說的那句,是真的。”</br> 哭氣包依舊低著頭,不吭聲。</br> 明屹思索幾秒,然后道“你之前問我,如果時光倒流的話,想回到什么時候。”</br> 他的人生,到目前為止,并不是沒有一點缺憾的。</br> “如果可以重來,我會早一點去西京。”</br> 早一點去西京,將她從那些叔伯家接出來。</br> 如果可以,甚至還要更早一點,阻止那場奪去她父親生命的車禍。</br> 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喬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沒能早點遇到你,我很后悔。”</br> 話音剛落,他便發(fā)現(xiàn)面前低著頭的哭氣包,肩膀微微的抽動了起來。</br> 一時間,明屹只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被揪緊了。</br> 他伸手攬住喬皙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別哭了,是我不好。”</br> “噗”</br> 壓抑著的笑聲響起。</br> 明屹低頭看了看,剛才的聲音是從自己懷里發(fā)出來的</br> 而且還是哭氣包發(fā)出來的</br> 與此同時,被他按在懷里的喬皙,很努力地擠了半分鐘眼淚沒擠出來,所以還是忍不住笑場了。</br> 大表哥的戲怎么那么多</br> 事已至此,喬皙索性破罐子破摔。</br> 她抬起頭來,極力忍住笑“大表哥。”</br> 明屹很惱火,他瞪著面前的哭氣包。</br> “其實,我問你那個問題的時候只是想時光倒流回上午。”</br> “因為考完試我才發(fā)現(xiàn),我漏了兩個步驟。”</br> “不是滿分,也可能不是前三。”</br>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喬皙睜大了眼睛抬頭看他,語氣十分欠揍,“但是我剛剛發(fā)現(xiàn),就算告訴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樣呢”</br> 反正球球已經(jīng)被帶回家了</br> 大表哥再沒有可以威脅她的東西了</br> 趁著他還在愣神的功夫,喬皙再次蹦起來,一巴掌拍在了小和尚的腦袋上,“讓你欺負我”</br> 說完便像只兔子一般溜了。</br> 球球的到來,并沒有給明家?guī)硖蟮牟憽?lt;/br> 除了領地意識很強的斑比以及斑比的主人,其他人對球球都是持歡迎態(tài)度。</br> 至于明駿,他還在外面考察時,便接到了夫人打來的電話,知道了球球的存在。</br> 夫人在電話那頭唉聲嘆氣“你兒子真的沒救了我先把那條狗帶回來了,省得人家人都不在,他還每天巴巴兒的跑過去,連門口保安都知道他們是一對,你說我們家丟不丟人啊”</br> 明駿一聽就明白了,知道這個小王八蛋又在誆他媽呢,當即便安慰夫人道“你別著急,等我回去和他談談。”</br> 等到兩天后,明駿剛回到家,便看見自家的小王八蛋正在院子里逗狗。</br> 一看見球球,明駿先前的猜想便得到了證實。</br> 什么撿來的流浪狗這分明就是皙皙以前養(yǎng)的那只串串</br> 許多線索一串,就在明駿的腦海里串了個水落石出。</br> 難怪前段時間小王八蛋在西京比賽完還不著家,原來是去干的這事。</br> 這會兒,明屹正站在院子里訓狗,“叫爸爸。”</br> 他腳邊的球球仰著腦袋,一臉天真懵懂的望著面前這個邪惡的男人。</br> 一旁的明駿一聽這話,立刻又來了火。</br> 這小王八蛋,又想占皙皙便宜</br> 他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后腦勺上,“書不看書,玩什么狗”</br> 被打了一下,明屹不大高興,剛要說話,身后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喬皙。</br> 看見明駿,喬皙很開心“明伯伯,你回來啦”</br> 明駿笑著點點頭“我聽你阿姨說,你月考是年級第一”</br> 喬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fā)揮得有點好。”</br> 明駿看著她,笑瞇瞇的“比第二名高了四十分,不止是有點好吧”</br> 當然,這并不是喬皙第一次拿第一。</br> 剛開學摸底考試的時候,她的分數(shù)便比年級第一高。</br> 但因為國際班的學生并不參與開學時的摸底分班,因此喬皙的成績并沒有算進排名。</br> 而這一次月考,是所有班級都參與排名,因此喬皙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br> 菀菀聽說的時候都驚呆了“小喬姐姐,你怎么能一邊學奧數(shù)一邊考年級第一的”</br> 畢竟自家哥哥憑借著常年不超過三十的語文成績,在年級上也只能排名中等而已。</br> 喬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br> 因為附中教的這些內(nèi)容,比起她在西京時學的,實在是太簡單了。</br> 一聽她這樣說,菀菀不由得有些沮喪“怪不得老師都說,其他地方的學生隨隨便便就可以秒殺我們。”</br> “也不是這樣啦。”喬皙試圖安慰她,“我們考得好是因為學校的要求更高呀,如果把你放到我們的環(huán)境里去天天做題,你再回來也可以考第一名呀。”</br> 這只不過是大家在不同標準下的不同表現(xiàn)。</br> 如果標準統(tǒng)一的話就像每年的奧數(shù)國家集訓隊,里面還是有很多來自大城市的學生呀。</br> 明駿摸摸她的腦袋,又問“在學校里還適應吧有沒有同學欺負你”</br> 喬皙趕緊搖搖頭,“大家都對我很好。”</br> 自從上次明駿在那么多同學面前給她立了威風后,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都是客客氣氣的,就連卓婭,見到她也就是不搭理而已,再沒見她來找過自己的麻煩。</br> 不過,喬皙唯一的苦惱就是</br> 在月考前,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那種看背景強大的關系戶的眼神,每個人臉上都寫了“不能惹”三個大字。</br> 而在月考后,大家看她的眼神,全都十分一致地轉(zhuǎn)變?yōu)榱恕翱炜纯炜催@就是那個考試機器”。</br> 明駿挺高興的,拍拍她的肩膀,“好,真乖。你自己去玩吧。”</br> 一聽明駿這樣說,喬皙就彎腰去抱一邊的球球。</br> “球球乖,姐姐帶你去洗澡了。”</br> 姐姐</br> 明駿看一眼旁邊想占便宜的蠢兒子,沒忍住笑出了聲。</br> 明屹面子上十分掛不住,當下便惱羞成怒地轉(zhuǎn)過身,怒氣沖沖地越過喬皙,大踏步地進了房子。</br> 咦</br> 看著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一陣風似的大表哥,喬皙握住懷里球球的爪子,小聲道“小和尚脾氣可壞啦,是不是呀球球”</br>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全國高中數(shù)學聯(lián)賽的獲獎名單終于出來了。</br> 附中一直都是競賽強校,往年北京地區(qū)的省隊名單里,附中的學生占據(jù)了其中的三分之二也是常有的。</br> 但像今年這樣,全北京地區(qū)的前三名,有兩個都在高一的國際班,卻是見所未見。</br> 因為被扣掉的那四分,喬皙理所當然地沒有拿到第一,而是屈居第三。</br> 至于前兩名,是并列的滿分第一,一個是江若桐,另一個則是高三的一個學姐。</br> 連老師都覺得稀奇,畢竟能入選省隊的女生歷年來也就很偶爾的一兩個。</br> 今年卻一下子出了三個,還整整齊齊是前三名,實在令人覺得不可思議。</br> 老師當即便調(diào)侃起來“咱們這屆競賽是陰盛陽衰啊,男生們要加把勁了。”</br> 喬皙微微皺起眉來,心里聽著有些不舒服。</br> 坐在前排的江若桐直接站了起來,聲音不高,但語氣卻很強硬</br> “老師,二十個人里只有三個女生,這就是您所謂的陰盛陽衰嗎三個女生就讓你們害怕成這樣了”</br> 課堂上的氣氛一時間凝滯,原本正各自干著自己事情的眾人也紛紛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地圍觀著。</br> 被學生這樣質(zhì)問,老師的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今年進省隊的男生本來就少了,前三名也都是女生,這不是陰盛陽衰嗎好了好了,我們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xù)”</br> 江若桐打斷他,冷靜反問道“比賽規(guī)定上有哪一條寫了,省隊名額就應該是男生的”</br> 老師一時間啞口無言。</br> 江若桐繼續(xù)道“但您看好的那些男生的確讓您失望了他們考不到第一,只要有我在,他們就考不到第一。”</br> 江若桐平時性格溫和,哪怕這溫和只是表面上的。</br> 但再溫和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傲氣所在吧</br> 喬皙想,數(shù)學天賦,大概就是江若桐的傲氣了。</br> 也許正因為奧數(shù)是江若桐不容侵犯的權威領地,所以她對于喬皙的默默趕超,一直都十分警惕。</br> 如果說暑假在集訓班的時候,江若桐還會因為粗心而犯一些低級錯誤,那么現(xiàn)在的江若桐,因為有了一個假想敵,而變得空前的強大。</br> 喬皙自以為學得不錯,但代數(shù)和立體幾何上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m.</br> 可江若桐不一樣,平面幾何、代數(shù)、立體幾何、解析幾何每一個部分都是她的強項。</br> 同學們都說現(xiàn)在的江若桐,有08明,已經(jīng)足有資格再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計量單位了。</br> 喬皙看著教室前排站起來的女生,忍不住想,她的實力也的確配得上這份傲氣。</br> 大概是被江若桐這番霸氣的言論所震驚,短短幾秒的靜默過后,班上女生紛紛給江若桐鼓起掌來。</br> 就連一部分男生,因為看到老師被懟,也重重地鼓起掌來。</br> 喬皙也默默地在心底為她叫了聲好。</br> 從小到大,她也很討厭很多老師對男生的無條件偏袒。</br> 每每她考了第一,老師夸她的詞不外乎是“穩(wěn)”、“細心”、“踏實”之類的。</br> 而對那些成績中上的男生,老師的評價卻總是“聰明卻貪玩”。</br> 似乎她的第一只是靠沒日沒夜的死讀書得來的,而那些男生,只要一認真學習,便能迅速將她趕超下去。</br> 雖然不喜歡江若桐這個人,但這一刻,喬皙突然很佩服她。</br> 她也討厭老師的這種說法,但卻沒有勇氣像她一樣,當場站出來和老師公然對抗。</br> 中午吃飯的時候,喬皙又想起這件事,便忍不住問明屹“大表哥,你會覺得女生學理科更笨嗎”</br> 不知她為何發(fā)出這樣的疑問,明屹直截了當“笨蛋不分性別。”</br> 這話簡直掃射倒了一大片。</br> 不過,喬皙心里還是有幾分竊喜的,因為就大表哥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雖然是鋼鐵直男,但所幸并沒有直男癌。</br> “關心別人干什么”明屹看她一眼,“讓你看的書你看完了嗎”</br> 喬皙有些心虛“快要看完了。”</br> 時至今日,明屹終于發(fā)現(xiàn),哭氣包的運氣似乎有些太好了。</br> 之前一次,暑假時奧數(shù)集訓班的最后那次測驗,她考了第三名;這一次全國聯(lián)賽,她的排名在整個北京地區(qū)也是第三。</br> 但這并不代表喬皙的水平真的在前三。</br> 因為明屹發(fā)現(xiàn),她還是有知識盲區(qū),比如代數(shù)就是她的弱項。</br> 如果考試考到了她的盲區(qū),她可能一分都得不了。</br> 而這也是喬皙運氣好的地方,兩次考試,幾十道題目,居然都準確地避開了喬皙的知識盲區(qū),簡直令人覺得不可思議。</br> 但喬皙卻忍不住要為自己辯駁一二“我這種不是應該叫大賽型選手嗎”</br> 明屹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盆冷水“你現(xiàn)在的水平,進國家隊很懸。”</br> 國家隊并非一次考試定生死,而是通過長時間的高強度密集訓練來檢測學生的真實水平。</br> 換句話說,要是喬皙的運氣一直這么好下去,以至于錯估了自己的真正水平,放到國家集訓隊里,恐怕活不過第三天。</br> 喬皙低頭使勁扒飯,不想搭理明屹。</br> 道理她都懂,可大表哥就不能鼓勵她一下嗎</br> 今年中國數(shù)學會舉辦的o冬令營的舉辦地點是杭州學軍中學。</br> 包括喬皙在內(nèi)的二十名北京隊隊員,一早便收到了主辦方的邀請函。</br> 而像明屹這種前一年的國家隊成員,無需參加考試,只要他還感興趣,主辦方便會為他預留一個旁聽名額,從冬令營到集訓階段都可以全程參與。</br> 因為冬令營的舉辦時間是一月中旬,正好撞上附中期末考試的時間,冬令營這邊結束后,附中也剛好放假了,所以喬皙的打算是,參加完冬令營的考試便直接回西京看奶奶。</br> 當時菀菀聽到便覺得很不可思議“你不和我們一起過年嗎”</br> 生平第一次,明屹生出和蠢妹妹一樣的疑問。</br> 祝心音當時就打了菀菀一下,“皙皙也有自己的家人。”</br> “這樣嗎”菀菀很傷心,“我還以為新的一年可以從抱著小喬姐姐睡覺開始。”</br> 是啊,他也以為是這樣。</br> 生平第二次,明屹生出了和蠢妹妹一樣的傷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