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興趣還是投機(jī)值得商榷
大概這條路線經(jīng)過市中心的商業(yè)區(qū)的緣故, 所以車上人滿為患, 不過許徐被頗有騎士精神的兩位男生護(hù)在靠窗的空間里,還不算太難過,可是車?yán)锏目諝庖廊缓懿? 曾越澤低頭看看徐徐,伸手推開一側(cè)的玻璃窗, 頓時一股夾雜著清新空氣的晨風(fēng),鉆了進(jìn)來, 令人精神不覺為之一振。
已經(jīng)是金秋十月, 路邊的樹葉已經(jīng)有些黃綠的顏色,偶爾一陣風(fēng)吹過,還會有片片的樹葉簌簌落下, 很美麗的季節(jié), 一切在許徐眼里,仿佛八十年代的幻燈片, 不停的閃現(xiàn), 公車在市中心的百貨商場站停靠時,車上的乘客頓時少了一半還多,許徐他們側(cè)面的位子也空了下來,三人做下,曾越澤和許徐坐在前面, 郭偉坐在兩人后面的靠窗處。
許徐不禁暗暗松了口氣,做慣了前世的地鐵,對于顛簸擁擠的公車, 還真不太習(xí)慣了,郭偉突然伸手大力的拍拍前面的兩人,有些磕巴的道:
“喂!你們看,那個商場門前的海報上的人像不像許徐”
許徐一愣心道:是啊!險些忘記了,給這里的小吳做過平面模特的,遂側(cè)頭看去不禁呆住,許徐完全沒想到小吳能把照片做成這么大而精美的海報,懸掛在商場的側(cè)面,挑的是許徐穿著白紗裙的那一張,做了美工處理,海報中作為背景的窗子,輪廓很模糊,只能看見從后面照射而進(jìn)的金色陽光和漂浮其中的淺粉色花瓣,迎著光線而立的小女孩,張開雙臂微微仰著臉頰,風(fēng)拂過她的裙擺,飄起完美的弧度,一切自然而美好。
連許徐都覺得海報中的自己,完全能達(dá)到美麗的保準(zhǔn),公車緩緩啟動,把那張海報和市中心的熙攘甩在了后面,而曾越澤和郭偉卻對這個話題,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曾越澤笑微微的看著她道:
“我到不知道,我們的小天才還潛藏著明星的特質(zhì)”
郭偉不住的打量許徐:
“說實話,雖然很像,可是你真的沒有海報上漂亮”
許徐白了兩人一眼道:
“那個是經(jīng)過美工處理的,當(dāng)然和我有區(qū)別,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他會用在這么顯眼的地方,這個令我完全沒心理準(zhǔn)備,你們中肯的說不算太丟臉吧”
曾越澤和郭偉同時笑了道:
“哪有丟臉,真的很美,完全符合我們對童話故事里,小公主小天使一類人物的想象”
曾越澤恍然道:
“你說你自己賺了的那些錢,不會就是這樣來的吧”
許徐撓撓頭道:
“就是這樣來的,你們別看錢多,照那些照片真的很累的,相比之下,我倒是寧愿考一百次月考”
郭偉抬手敲敲她的頭道:
“得了吧,你還嫌把我們打擊的太少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經(jīng)過了上次月考,和你這丫頭一起考試,心理上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且你還不到六歲,月考后我一度非常自卑,在你這個天才的光環(huán)下,我們仿佛一瞬間都成了庸才”
許徐很認(rèn)真的道:
“其實你們真的很優(yōu)秀,如果單論聰明的程度,我想我還是差你們一些的,不過我啟蒙較早,所以才這樣”
曾越澤笑著瞥了許徐一眼,她要給自己多大的震驚才干休呢,難道天才的定義,要在她身上重新詮釋,可是她同時擁有良好的品質(zhì)和性格,雖然不謙虛,但是也不驕傲,平和淡然的像是一汪山澗流動的小溪,清澈通透,偶爾在陽光的照射下,同樣璀璨耀目。
文化宮站到了,三人下車,許徐好奇的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不算陌生,前世曾經(jīng)多次來過,那時這里已經(jīng)被作為古文物重視保護(hù)起來了,旁邊將來是一座摩天的寫字樓,是許徐公司負(fù)責(zé)的項目,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是一片低矮破舊等待改造的平房區(qū),文化宮和后世整齊漂亮的青瓦紅墻也相差甚遠(yuǎn),破舊斑駁的仿佛經(jīng)歷了幾百年的風(fēng)霜,大門甚至都沒了,只有高高的殘破的青石臺階,隱約還可窺見一絲舊時的風(fēng)光。
所謂文化宮據(jù)說,這里曾經(jīng)是民國時期一個督軍修建的家祠,現(xiàn)在基本看不出來如何,可是后世無論是高大的牌樓,還是矗立的威嚴(yán)華表,都和皇家園林規(guī)格類似,即使許徐沒有進(jìn)去過,可是那種綿延的氣勢一望即知,可是卻沒有現(xiàn)在的人氣。
跟著兩個男生的腳步,許徐踏進(jìn)了文化宮的院內(nèi),里面看起來比外面更加破舊不堪,但是卻人滿為患,簡直就是一個自發(fā)的民俗廟會,真的就像郭偉說的,五花八門應(yīng)有盡有,令人眼花繚亂,玉石、錢幣甚至古董字畫,中間還夾雜著吹糖人、花糖畫、捏面人的,等等簡直熱鬧的超乎想象,來這里的顧客也沒有固定的年齡層,從垂垂老者到許徐這樣大的孩子,幾乎都能看見,真的很奇特。
人流很大,曾越澤牽起許徐的手道:
“抓住我的手,這里人太多”
許徐看看四周熙攘的人群,很明智的緊緊握住他的手,感覺比致遠(yuǎn)的要小,但是同樣的溫暖牢靠,曾越澤嘴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牽著許徐東走西竄,很快就進(jìn)了一個人不多的小院,小院延續(xù)外面的頹敗風(fēng),只有兩顆高大的闊葉樹在院中繁茂的生長著,一陣風(fēng)吹來,嘩啦嘩啦的響,頗有些蕭瑟的秋意。
院子里有幾個固定的鐵制的臺子,稀稀落落的,有幾個中年男人坐在后面,臺子上是一些集郵冊,有幾個客人在哪里邊翻著,邊和賣家說話,和外面的喧鬧比,這里清靜的很詭異,不過許徐想想也對,這個時期有閑錢買這些的也不多,畢竟物質(zhì)文明還沒有發(fā)展起來,這些民俗的精神文明還不足以,為人們所重視,如果許徐不是想著投機(jī),也不會想來買這些東西。
曾越澤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顯然是這里的常客,一路走來,幾個賣家都和他打招呼,曾越澤也很禮貌的和大家問好,牽著許徐走到了最里側(cè),最里側(cè)靠著一面斷墻的,是一個白胡子的老大爺,說真的,氣質(zhì)上完全不像個小商販,很厚重的一位老人,看見曾越澤露出慈祥的笑意道:
“怎么,小曾又得了零用錢了”
曾越澤不禁低頭看了許徐一眼,臉上有些尷尬,郭偉卻低聲在許徐耳邊道:
“你不知道,曾伯伯和曾伯母給他的零用錢,都被他用來買了郵票,他對這些東西簡直癡迷的忘乎所以”
曾越澤有些微惱的拍拍郭偉的肩膀道:
“打小報告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郭偉嘿嘿兩聲道:
“我這輩子最不想做的就是君子”
許徐覺得這個言論倒是新鮮的離譜,于是笑道:
“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dá)則兼濟(jì)天下,是為君子,難道你要做小人嗎”
郭偉哭笑不得道:
“什么小人,我不過是受不了所謂君子的,那些條條款款罷了,我希望我將來能做個隨心所欲的人,這才是我的理想”
許徐不禁笑道:
“能隨心所欲,我覺得比做君子更難”
老人看了許徐幾眼道:
“這個小丫頭倒是有些意思,談吐不俗,怎么是你們誰的妹妹嗎”
曾越則笑笑的沒說話,只是岔開話題道:
“我前些日子聽說,您有一套正版的猴票要出手,怎么樣了”
聽到這個,大爺?shù)偷蛧@口氣道:
“我這些東西,平常自己看的跟無價之寶一樣,不過你真想賣的時候,哪里有什么行情,不是家里急用錢,我說什么也不想賣的,可是如今想賣,沒有買家也白搭”
曾越則低頭看了許徐一眼,抬頭道:
“那么您準(zhǔn)備賣多少錢”
老大爺看了曾越則一眼道:
“怎么你小家伙動了心思,不過你哪來的這些錢,我這版猴票,好就好在它是一整版的,而且保存的很好,按照市價應(yīng)該是值□□十左右吧,如果你有錢,我就七十賣給你,也算咱爺倆緣分一場”
許徐心里一動,七十多便宜,這個東西在后來,可是價值近一百萬啊,自己如果買了回家,即刻就升值為百萬富翁了,雖然是未來時,但是也很有期待價值不是嗎,想到此,悄悄用力按了按曾越澤的手背,曾越澤把她拉到一邊道:
“你今天帶了錢嗎”
許徐點點頭,拍拍自己斜跨在腰間的背包道:
“帶了一百塊”
曾越澤挑眉笑了,點點她的額頭道:
“你真是個鬼靈精,好了走吧,算你運氣”
說著兩人走回了攤位,和大爺說了要買,大爺很驚訝,畢竟七十元在這個時候,真的算是一筆巨款,老人小心翼翼的從后面的大行李包里,拿出了一套集郵冊,翻開遞給曾越澤,許徐踮起腳尖湊過去看,說實話這天價的珍寶很一般,普通的郵票而已,右下角標(biāo)注著八分的字樣,除了猴票,這一本集郵冊里還有許多□□時期的郵票,新舊不一,但是都保存的非常完好,可見老人確實很珍惜。
許徐想了想,看向老大爺?shù)溃?br/>
“您這本子里,別的郵票賣不賣”
老人看了她一眼道:
“別的郵票不值錢的,即使我想賣,也賣不上什么價錢,幫助不大”
許徐眸光一閃道:
“不如這樣,我很喜歡這些,您的這一本我全部買了,一共給您一百元怎么樣”
老人臉上劃過一絲喜色后,又是很有些舍不得,拿過集郵冊細(xì)心的翻看了一遍,才一咬牙道:
“好!賣給你了”
曾越澤在一邊搖頭失笑,商量妥了,許徐就從自己的小包的內(nèi)袋里,拿出了一沓簇新的人民幣,十元面值的大團(tuán)結(jié),已經(jīng)是當(dāng)時最大的面額了,老人包括曾越澤和郭偉,看她不眨眼的拿出這么多錢,都異常驚訝,許徐遞給老人道:
“如果您以后還有生肖的整版郵票,或是□□時期的我都買”
郭偉低低笑著扶住曾越澤的肩膀道:
“你看這丫頭簡直就是個資本家啊,這手筆大的有些離譜了”
曾越澤卻道:
“依我看,她這種買法,到完全不像只是興趣這樣簡單,算了,以后自然知道這丫頭想干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