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客棧論書穩(wěn)三郎,家里說錢試月娥
蘇三郎把書鄭重其事的放進了貼近心口的位置放好后,走到陳瑜面前緩緩地跪下了,抬頭一臉孺慕之情的看著陳瑜:“娘,父親還留下了什么叮囑嗎?”
陳瑜都徹底傻眼了,巧合不是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陸德明的表現(xiàn)就露出端倪了,可現(xiàn)在面對蘇三郎的時候,陳瑜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父親原本可以成為一方巨擘的,只是他不肯,心血都放在這本書上了。”蘇三郎說著眼圈就又紅了。
陳瑜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三郎有所不知,這也是你父對你的一片慈父心腸,大學這本書本沒錯,也不過就是四書五經(jīng)中的一部分而已,但當朝根基尚淺,大儒歸隱,許多文人不入朝堂,才會有現(xiàn)在的局面,你父怕你心性不穩(wěn),那樣才叫得不償失。”
蘇三郎有所頓悟,問:“母親,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夫妻多年,耳濡目染罷了,如今我們開蒙都用什么書?”陳瑜決定套話。
蘇三郎張口就來:“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規(guī)和三字經(jīng)。”
陳瑜緩緩點頭:“那你讀書多年,又都看了什么書?”
“娘說的可是群經(jīng)?”見陳瑜點頭,蘇三郎如數(shù)家珍的說:“詩經(jīng)、禮記、春秋、尚書,周易還不算精通,也略有涉獵左轉(zhuǎn)和道德經(jīng)。”
“你說的這就是五經(jīng),你父留下的還有四書,分別是大學、中庸、論語和孟子。”陳瑜也不想以后還要在這件事上來回圓謊,索性全盤托出。
蘇三郎興奮的都站起來了:“父親在世之時說過,周易是群經(jīng)之首,奈何若非天資聰慧,畢生都難窺其門徑。”
過于專業(yè),陳瑜沒有什么能發(fā)表的言論,而是問:“你在考取秀才功名的時候,用的就是群經(jīng)?”
“是。”蘇三郎認真的說,轉(zhuǎn)而又立刻說:“母親說這本書是四書之一,倒是讓兒子想到了曾經(jīng)的一個坊間傳言。”
“什么傳言?”陳瑜問。
蘇三郎說:“天家藏書。”
一語點醒夢中人,這就解釋通了,四書五經(jīng)是都有的,不過在大越國兩極分化了,天下學子接觸不到四書,只有群經(jīng)可學。
而蘇三郎更是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小聲問:“母親,難道咱們蘇家有全套的天家藏書?”
陳瑜想到自己置換空間里的那些書,心里都冷哼了,天家藏書能有幾本?自己簡直帶著一個超級圖書館,既然蘇三郎是跨階層的希望,自己必須要全力支持,那還猶豫什么?書有,給唄!
“三郎當知道,你父機緣巧合拿到這些,只怕懷璧其罪,所以才會有了陪葬的說法,但文化是傳承,他怎么忍心斷在自己手中,所以咱們家確實有這些書,但你不能急于求成,先鉆研這本,等通透了再學其他,兩年后的院試嶄露頭角,那才是蘇家的好兒郎。”陳瑜認為這才是最好的辦法,而且還有時間,足夠自己去謀劃了。
蘇三郎異常激動,但并不癡狂,反而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平靜下來,足以證明這個人的心智有了質(zhì)一般的飛越。
陸陸續(xù)續(xù)的蘇家人都回來了,陳瑜看蕓娘滿臉喜色的樣子就猜了個七七八八,月餅和文人還有中秋,總是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簡單來說蕓娘的月餅成功的有了名頭。
這一趟陳瑜沒有去李府,天亮之后蘇家人就回家去了,陳瑜知道現(xiàn)如今不管是自己還是蘇家都要韜光養(yǎng)晦,往后收一收。
一家人坐著騾車到家門口,福娘眼尖的看到門口躺著一個人,趕緊跑過去:“是蘭娘!”
蘭娘?
陳瑜知道蘇世坤的一雙兒女中,女兒叫蘇小蘭,乳名蘭娘兒子叫蘇志高,不過都跟著李氏入贅了李家,改了姓氏,如今該叫李小蘭了。
大家都下了車,鄭月娥過去抱起來不知道怎么昏迷過去的李小蘭進屋安置。
陳瑜并不太在乎這些,回去自己房間,看著福娘里里外外的忙活,又挑揀了幾味草藥去熬藥,微微皺起眉頭。
蘇世坤上次登門只是偷偷看了眼就跑了,今天李小蘭就昏倒在了門口,看來不想搭理都不行了。
原主的記憶并不多,就這少得可憐的記憶里,原主對大兒媳婦兒李巧云的評價可不低,可以說這個媳婦兒是最得原主歡心的,唯一得寵的媳婦兒,所以李巧云帶著一家入贅李家,才讓原主恨的牙根兒都癢癢。
總結(jié)下來就一句話:李巧云不是個善類!
福娘忙活完才過來,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坐在陳瑜身邊。
“怎么回事?”陳瑜問。
福娘抿了抿嘴角:“是餓壞了,身上不少淤青的傷口,日子過的不咋好。”
陳瑜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李巧云讓李小蘭回來必是有目的的,不得不防啊。
“娘,讓小蘭住下來吧,不管咋說也是咱們蘇家的孩子。”福娘可憐巴巴的看著陳瑜,生怕陳瑜不答應似的。
陳瑜點了點頭:“嗯,跟你一起住在你四嫂那邊吧。”
小小的一個插曲,經(jīng)過昨天的忙碌,回到家里稍作休息后,蘇三郎帶著孩子們進山了,看著那瘦高的背影帶著幾個孩子出門去的景象,陳瑜有些后悔沒有早一步把玉米放在山里,今年準備好種子,明年才能是有保證。
鄭月娥收拾完進來坐在陳瑜身邊,手顫抖著拿出來銀票放在陳瑜面前,收回手也克制不住手抖,只能抓緊了自己的衣襟,吞了吞口水:“娘,咱們家成衣鋪子算是開張了,這些是訂錢。”
“訂錢?”陳瑜看著銀票上明晃晃的寫著一百兩三個字,挑眉:“怎么打算的,說來聽聽吧。”
鄭月娥的臉就紅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陳瑜也不著急,明鏡似的鄭月娥是害怕自己發(fā)火,因為她自己做主接了青樓里的生意。
陳瑜不接話,鄭月娥可都要急哭了,最后把心一橫語速極快的說:“娘,這事兒和她們幾個沒關(guān)系,是我做主的,要打要罰我都受了,萬春樓的買賣得做,咱們家不多存點兒銀子,我就不踏實,娘要是不生氣,我那份不要了,歸到公中。”
陳瑜撩起眼皮兒看鄭月娥:“歸到公中?你心甘情愿?還是在和我談條件?”
鄭月娥蹭就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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