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摘下面具的破軍
徽州府的繁榮離不開朝廷的支持,梁子謙入京之后,這邊的縣令是個年輕人,也就是第一批天子門生。
蘇福娘和陳屹川簡直把這個人夸上天了,從興修官道,擴建鹽場到整頓商戶商圈,其能力讓陳瑜也暗暗咂舌,果然盛世多能人。
與此同時,大晟國的商戶也都在準(zhǔn)備,朝廷開年第一道圣旨說的就是徽州府的商會,盛世之下,商賈不論大小,但凡有遠(yuǎn)見的人都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陳瑜陪著姜太后在這邊轉(zhuǎn)悠了一個月,就接到消息說皇上親自往這邊來了,據(jù)說鄭澤的消息送到了朝廷,七月就能回來。
姜太后在這邊過的很放松,陳瑜更不閑著,兩個人把這邊的菜園子種得滿滿登登,鄭月娥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送茶,老君山的春茶分了兩撥,一波送去了宮中,一波送到了陳瑜這邊。
“我打小不受寵,所以規(guī)矩學(xué)的多,一輩子最想自由自在的活一回,可是就沒有那個命。”姜太后捧著茶抿了一小口:“過去半生了,終于讓我得償所愿了。”
陳瑜笑著給姜太后續(xù)茶:“您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后福更甚。”
“是啊。”姜太后笑瞇瞇的看著陳瑜:“只是,孤兒寡母的日子可不好過,越是像我和皇上這般,越是艱難,蘇老夫人,勸勸祈玉立后吧。”
陳瑜看著姜太后:“太后,蘇家晚輩的婚事都自己拿主意,真要說勸皇上立后的話,那也要皇上愿意才行,在臣婦看來,皇上不需要納臣子家的女兒鞏固皇權(quán),只怕皇上也絕對不會容許下面的臣子利用女兒固寵,姻緣天定,還是不著急的好。”
這話說到了姜太后的心窩子,當(dāng)初自己為何入宮?姜家用了多少手段!歷歷在目。
而到最后,先帝為何會殞命長夷,姜家為何會夷為平地,有因有果。
都說權(quán)利好,可姜太后心里很清楚權(quán)利的可怕。
“您老說的對,順其自然才好,其實我就怕祈玉遇不到好姑娘。”姜太后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我與天底下所有的母親,沒什么區(qū)別。”
陳瑜寬慰道:“放心吧,皇上是個心里最明白的人,選擇相伴一生的人也絕對不會犯糊涂,再者您不著急可不等于放手不管,婚姻大事作為母親給掌控著點兒,多正常。”
姜太后點頭:“嗯,此番那些個先皇子嗣都回來了,皇上能把這些人都用起來,越是平穩(wěn)越好。”
這是個不一樣的太后,至少在陳瑜看來,后宮往后也會很平穩(wěn)。
皇上親自來徽州府,徽州府知府可倒是光棍的很,沒有行宮,只有驛館,最高規(guī)格就是驛館戒備森嚴(yán)。
七月的天,在徽州府這邊就已經(jīng)很熱了,熱鬧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各處的商賈云集,蕭祈玉帶著蘇謙修來到宅子里。
陳瑜就知道蕭祈玉是不會住在驛館里的,這邊早就準(zhǔn)備好了客房。
姜太后跟陳瑜相處了這么久,明白了陳瑜對待皇上的心,其實就是平常心,而這份平常心是皇上體會不到的。
碼頭,掛著越字大旗的樓船緩緩駛來,離開的時候,九艘樓船八船貨,八船貨物蘇家出!
陳瑜也在碼頭上,看著越來越近的船,都忍不住激動了。
等近了一些的時候,陳瑜看到船吃水的情況就知道,九艘樓船八船貨回來了!
鄭澤率先下船,后面跟著的皇家六子,皇家六子后面帶著面具的破軍出來后,陳瑜緩緩的吸了口氣,李安,終是要見面了!
破軍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蘇老夫人了,腳步頓了一下,還是大步流星的下了船。
越明帝親迎,鄭澤跪倒在地:“臣,幸不辱命!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越明帝扶著鄭澤起身:“眾位勇士平身,朕在驛館設(shè)宴,為眾位勇士接風(fēng)洗塵!”
高呼萬歲的聲音一浪接一浪。
陳瑜沒去,一個人回去了小院,太后和皇上一道為鄭澤等人接風(fēng)洗塵。
人群里的破軍看到了陳瑜離開的背影,輕輕的抿了抿嘴角,蘇老夫人選擇退場了,這一轉(zhuǎn)身,便是再也不會往朝廷上用心思了。
回到了小院,陳瑜出聲:“香琴啊,去把茶臺放在樹下,多搬來幾個蒲團吧。”
“是。”汪婆子帶著粗使婆子去安置,陳瑜坐在屬下的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腦海里是鄭澤身后的皇家六子,一個個都曬的挺黑,看得出進來并沒有養(yǎng)尊處優(yōu)。
當(dāng)破軍到了門外的時候,都沒等敲門,看門的婆子迎出來:“是破軍公子吧?老夫人請您進去。”
破軍楞了一下就笑了,一如從前的厲害,或者說更勝從前的厲害。
陳瑜看著破軍走進來,從搖椅上起身:“你這孩子,終于回家了。”
破軍快步到陳瑜跟前跪倒在地,顫抖著手摘下來了面具,抬頭時已經(jīng)是滿臉淚花:“蘇奶奶,李安回來了。”
陳瑜眼圈一紅,扶著他起身:“不哭,奶奶歲數(shù)大了,不能太激動,聽話,咱們坐下來喝茶。”
破軍跪坐在蒲團上,陳瑜坐在對面,挑開了火爐,水是天來泉,茶是老君茶,最能讓遠(yuǎn)歸的人寧心和解乏了。
“回家吧。”陳瑜說。
李安點頭:“嗯,回家。”
陳瑜給李安倒茶:“你姑母和姑父在望京府那邊,家里作坊是你爹娘在操持,李泰長大了,還沒有議親,家里日子過得很好。”
李安想到爹娘和弟弟,一滴眼淚落在了茶盞里,一盞茶漾起了漣漪。
“唯獨,你爹娘年紀(jì)不大,雙雙滿頭白發(fā),所以你這孩子該回家了,有一些傷啊,治不好,跟著人折磨一輩子的。”陳瑜說。
李安重重點頭:“是,蘇奶奶放心,這次李安一定回去給爹娘賠罪。”
“好,一會兒累了就去屋子里睡覺,睡好了就跟皇上告假。”陳瑜說。
李安抬頭,紅著眼眶:“謙修大哥也這么說的,我已經(jīng)跟皇上告假了,下次出海得明年,所以我回家能住好些日子呢。”
“好。”陳瑜知道,家是一個人的根,莫說父母還在,弟弟已經(jīng)成人,就是孤身一人只要記得家在哪里,回去看看曾經(jīng)的老房子都能慰藉思鄉(xiāng)之情,因為那就是根。
李安沒有休息,而是在這邊見過陳瑜后,立刻策馬歸家去了,陳瑜站在大門口看著遠(yuǎn)去的人影,想著李家的兩口子應(yīng)該高興了,畢竟人生最大的驚喜,莫過于失而復(fù)得,更不用說是的血脈了!
“蘇老夫人,有了退隱之心啊。”
陳瑜回頭,看到胡子有些花白的鄭澤,微微一笑:“鄭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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