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月老的紅線那么長
陳瑜一家子吃完飯的時候,遠在北固府的林君顏正躺在床上發(fā)呆。
旁邊的鶯歌都在抹眼淚了,苦口婆心勸了好一段日子了,到底拖到了現(xiàn)在。
“小姐,咱們?nèi)フ姨K老夫人吧。”鶯歌說。
林君顏搖了搖頭:“不行,咱們也不能在北固府,這邊女學(xué)的事情辦好了,明兒啟程去找個僻靜點兒的地方吧。”
“小姐是真要留下這孩子嗎?”鶯歌有些著急了,盼著有孕,盼了那么多年都沒有,結(jié)果這個時候懷上了,可讓小姐怎么活啊!
林君顏輕輕的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鶯歌,我想要當(dāng)娘。”
“嗚嗚嗚……。”鶯歌捂著臉哭出聲來,自己是一路看著小姐走到今天的,太不容易了!
可如今并無夫婿,又是和離之婦,要這個孩子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啊。
林君顏扯了扯鶯歌的衣袖:“別哭了,你該為我高興才是,咱們手里還有一些銀子,置辦個小院子和幾畝地,夠活就行。”
“小姐,咱們是尚書府的小姐啊。”鶯歌抹著眼淚:“不行的話,奴婢去找王妃。”
林君顏坐起來:“鶯歌,你跟了我許多年,我們名為主仆,更多時候我把你當(dāng)成妹妹,這是我選的路,別說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任憑是誰我都會留下來,蘇家不去,是我不想入蘇家的門,不想讓蘇大人受這份辱沒,林家不回,為的是林家的名聲,至于長姐那邊,她的性子可不溫潤,我若執(zhí)意留下這個孩子,她就一定會去找蘇老夫人,那最后我成了什么人?”
鶯歌剛要說話,林君顏搖頭:“我給你一筆銀子和身契,你尋個好人家過日子去吧。”
“小姐。”鶯歌跪倒在地,知道小姐是鐵了心要留下孩子:“放心!奴婢陪著您,等小主子生下來了,奴婢跟小姐一起養(yǎng)活小主子長大。”
林君顏垂眸,濕了眼眶:“嗯,嗯。”
在蘇三郎滿心歡喜的回家拜見母親的時候,林君顏和鶯歌選了望京府和北固府中間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住下來了。
“娘,三郎歸了。”蘇三郎進門就直奔陳瑜這院來。
陳瑜正在看賬本,年末收尾,蘇家各處的買賣都得核算一下成本,至于別的賬目,各處的掌柜和賬房會親自送回來,蘇紹禮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不過是各處走過最后回家來。
聽到蘇三郎的聲音,陳瑜放下賬本,抬起手推開窗子,清瘦但意氣風(fēng)發(fā)的蘇三郎到了跟前,那樣子是真的沒有被影響,陳瑜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娘,您看。”蘇三郎揚了揚手里提著的布袋子:“兒子帶了好吃的回來。”
陳瑜噗嗤笑了:“快進來吧。”
汪婆子迎接出去給蘇三郎挑起門簾子,蘇三郎順手把袋子交給她:“讓后面的的人洗干凈了送進來。”
“是,三爺。”汪婆子拎著沉甸甸的袋子下去了。
進了屋,蘇三郎整理衣冠,恭恭敬敬的跪下來:“兒子給娘磕頭請安了。”
陳瑜笑著讓他起來,親自給倒茶。
蘇三郎趕緊接過去茶壺,倒茶的工夫問:“娘,身邊的人呢?怎么就汪氏一人嗎?”
“我把尋梅留給了蘭娘,就她一個我不放心,把冷香也打發(fā)過去了,蘭娘身邊得有兩個好使喚的人。”陳瑜看蘇三郎把茶送到自己面前,又倒了茶給他自己,這才問:“你這一路上可辛苦?”
蘇三郎一口氣喝光了茶盞里的茶:“辛苦是有點兒的,不過天下河道暢通,并無薄弱之處,如此至少十年不需要大動干戈了,值得。”
陳瑜點了點頭:“皇上那邊遞過去消息了吧?”
“是,皇上讓兒子回家陪著您過年,蘇家莊的這一劫難讓圣心不安,怕娘把苦和難都背在自己身上不肯說,讓兒子誰來替您分擔(dān)一些。”蘇三郎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您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大越國的內(nèi)患清理了個干凈,真是雷霆手段了。”
陳瑜笑了:“算不得什么,別人不作死,娘就是手段通天也得等待時機,倒是你在北固府被人算計的事情,都把我瞞得死死的。”
“是兒子大意了,北固府的知府也是寒門貴子,政績也不錯,為人看不出奸詐之相,所以才鬧了那么一出,本想將計就計把姜家拉下馬,沒想到姜家竟動咱們莊子上了。”蘇三郎沉聲:“娘,兒子吃一塹長一智。”
“那陷害你的女子如何處置了?”陳瑜問。
蘇三郎說:“那女子和北固府的知府一并送到京城去了,怎么處置看皇上,我忙著查看天下水道,也沒問。”
“不必問了,你回來也正好,凌娘尋了個不錯的夫婿,咱們趁著年前把婚事辦了,你二嫂那邊都著手準(zhǔn)備了,你也趁著這個時間在家里休息休息吧。”陳瑜頓了一下又問:“六子呢?”
“在后頭呢,兒子從徽州府運了一些海貨回來,他帶著人分發(fā)給莊子上的人。”蘇三郎說。
陳瑜點頭:“那快去沐浴更衣,歇歇腳兒,回頭再說。”
打發(fā)走了蘇三郎,陳瑜也看不下去賬目了,汪婆子提著精巧的籃子進門,笑呵呵的說:“三爺可真是有心人,這個時節(jié)能有新鮮的水果吃,在咱們這邊也是不容易的。”
籃子里蘋果和橘子,確實新鮮的很,陳瑜拿起來了一個橘子在手里剝開:“香琴留意著點兒,六子回來讓他先到我這邊來一趟。”
“是。”汪婆子退下去了。
陳瑜的一個橘子還沒吃完,六子就到了門口。
見到陳瑜跪下就認錯:“六子沒保護好三爺,請老夫人責(zé)罰。”
“倒也不必責(zé)罰,你說說當(dāng)日三爺如何脫險的吧。”陳瑜低垂著眉眼,問。
六子垂著頭,三爺并不知道林二小姐的事情,老夫人也不能知道,他有心護著林二小姐,說的時候便把那一段都掐了。
陳瑜聽完,讓六子退下了,一個人在屋子里慢騰騰的踱步,三郎脫險如此容易嗎?
雖說自己不屑于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可不等于就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三郎要么是有人暗中相助,給了解藥,要么就是那晚必是有個女人在的。
緩緩地停下了腳步,抬眸看著外面,看三郎模樣是真不知道,且等等看吧。
她懷疑六子可能是給找了女人,真要是如此的話,自己不能苛責(zé)六子,畢竟那個時候得救命為主,若能處理好善后,自己便不用深究,行走在外,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就這樣吧。
六子躲到?jīng)]人的地方掐大腿,他以頭觸墻,嘀嘀咕咕:“老夫人啊,六子不是要騙你啊,不騙你不行啊。”
蘇玉暖剛巧路過,聽到六子在嘀嘀咕咕,問道:“六子,你在說什么?”
六子嚇得臉色蒼白,回頭看到是三小姐,頓時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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