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可慰你長途跋涉的風(fēng)塵否?
陳瑜真就猜對了,蕭祈玉連一個字都懶得留,披星戴月策馬狂奔的往蘇家莊來,心里就一個想法:回家!
走的高了,高處不勝寒,就更懷念蘇家的溫暖,奶奶的寬厚胸懷讓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對!發(fā)瘋了一般想她!
日夜兼程的他,翻身跳下馬背,門都不叫,一縱身入了內(nèi)院,剛站穩(wěn)。
“太子殿下。”雁歸瞬息而至。
蕭祈玉擺了擺手,拔腿就往正屋跑,雁歸想要通稟都來不及,只能緊隨其后。
“奶奶!”蕭祈玉到了門口,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大半夜的時候,陳瑜嚇得一哆嗦,翻身起來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外走,汪婆子幾個打開門,陳瑜就看到了風(fēng)塵仆仆的蕭祈玉:“祈玉!”
這一聲祈玉,叫的蕭祈玉再也控制不住了,張開手臂跑進(jìn)來一把抱住了陳瑜,比陳瑜高處大半頭的小伙子,趴在她的肩膀上:“我好想奶奶,祈玉好想奶奶。”
陳瑜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這孩子受委屈了!
輕輕的順著他的背:“奶奶也惦記著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拉著蕭祈玉的手進(jìn)屋,讓汪婆子趕緊準(zhǔn)備熱水、吃喝和換洗衣物。
蕭祈玉抬起手搓了搓臉,提起袍子就要跪。
陳瑜先一步扶住他:“傻孩子,放在心里就好,別跪。”
“您就是我的親人,是我的長輩,跪!”蕭祈玉雙膝跪地,磕頭在地:“奶奶為祈玉披荊斬棘,當(dāng)?shù)眠@一拜,蘇家為大越國傾盡家財,當(dāng)?shù)眠@一拜,四叔和大哥為了我蕭家兩代人舍生忘死,祈玉拜謝奶奶您一片愛護(hù)之情。”
陳瑜直接盤腿兒坐在地上了,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關(guān)切的打量著他,孩子遭的啊,鞋子上都是灰塵,袍子臟兮兮的不說,小臉上都是灰,還穿著在京城的棉袍子。
抬起手輕輕的把他額角的發(fā)絲攏起:“我祈玉是受大委屈了!”
蕭祈玉垂眸,眼淚滾過,臟兮兮的小臉上就有了淚痕:“嗯,委屈了,朝臣讓我登基便立后,母后為姜家試探我?guī)状瘟耍切﹤€老學(xué)究平日里不見上陣殺敵的本事,也不見想出來什么治國良策,現(xiàn)在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嗶嗶瀨瀨,還有人參了孟丞相一本,說他在徽州府胡作非為……。”
陳瑜都替蕭祈玉頭疼,瞅瞅把這孩子逼的!
“那就放下幾日,在家里好好過年!他們一個個那么能耐,咱們就看看誰敢挑大越國的大梁!”陳瑜冷哼一聲:“有的人,太平日子過不下去,等咱們祈玉歇好了,就讓他們知道知道,長夷那邊的苦寒之地,是不是那么好過日子!”
“嗯,我沉得住氣!回頭讓我逮住他們的命門,都發(fā)配到長夷去養(yǎng)馬!”蕭祈玉心情豁然開朗了,他就知道到奶奶身邊,自己天大的委屈都能紓解了,而不是像母后那般,說什么君臣亦是博弈,要制衡啥啥的,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只需要服從!
什么時候一國之君還有聽他們七嘴八舌的胡說八道了!
“就知道是你回來了。”蘇謙修從外面進(jìn)來,提著兩壇酒,笑著說:“我有瓊漿玉液,可慰你長途跋涉的風(fēng)塵否?”
蕭祈玉笑著爬起來,過去先拉著蘇謙修在自己面前轉(zhuǎn)悠了一圈,接過來酒壇子:“足矣!”
兩個小伙子一人抱著一壇酒,可憐巴巴的看著陳瑜。
陳瑜笑了,擺手:“喝吧,喝吧!慶功酒明兒喝,落下你四叔,他還不偷偷抹眼淚。”
“謝謝奶奶。”蕭祈玉和蘇謙修異口同聲,兩個人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陳瑜等他們走后,臉色才凝重。
別人倒還不算什么,姜皇后不像是個糊涂的人,竟也覺得祈玉年幼?難當(dāng)大任嗎?若要如此,想怎么著?起復(fù)姜家為肱骨之臣輔佐幼帝?還是她要垂簾聽政?糊涂!
要真是個聰慧的人,就該知道蕭祈玉為何如此眷戀蘇家,再效仿之,讓他知道自己被期待,被相信和被保護(hù)著才行!
“老夫人,換洗衣物和熱水都準(zhǔn)備好了。”汪婆子在二門外輕聲說。
陳瑜擺手:“不急,去廚房讓那邊準(zhǔn)備下酒菜,熱湯面送大公子院里去,別的都先不管。”
“是。”汪婆子領(lǐng)命出去了。
陳瑜負(fù)手而立在窗前,自己這院子里是原本的院子,兒子們都有了自己的跨院,所以原本的六個院子都用了回廊連成了整個大院,東廂房住著蘇家的少年,西廂房住著蘇家的姑娘們。
此時,蘇謙修的屋子里亮著燈,窗上能看到兩個少年的影子。
該說不說,蘇謙修很了解蕭祈玉,這兩個人相處的極好,這是陳瑜倍感欣慰的地方,蕭祈玉往后是君,蘇家是臣,在外是君臣,回到蘇家能如兄弟一般不容易。
蕭祈玉的九十九拜都過去了,最后一拜至關(guān)重要,蘇家還得全力以赴推一把!
丫環(huán)送下酒菜過去。
蘇謙修在門口接過去,讓丫環(huán)退下。
轉(zhuǎn)身看著只穿了里衣坐在軟榻上的蕭祈玉:“你啊,就這么撒腿跑了,豈不是讓那些老家伙們更有話說了?”
“受那個鳥氣!”蕭祈玉冷哼一聲:“我是為了母后,不然我早就大殺四方了,總不能做一個弒母之君吧?”
蘇謙修臉色一沉:“怎還口無遮攔了!”
“在家里嘛,我得自在一下。”蕭祈玉抱著酒壇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抹了一把嘴角:“我倒想就在家里不出去了,可我能看著大權(quán)旁落?那不可能!這都是大越國將士浴血奮戰(zhàn)打回來的太平天下!父皇說過,該打就打,該殺就殺!該賞必賞!”
蘇謙修也喝了兩大口,把酒壇子放在桌子上:“有目標(biāo)了嗎?告訴我是誰,我去宰了他!”
蕭祈玉咧嘴露出一口牙,笑著抬起手指著蘇謙修:“我就知道會這樣!你和奶奶一樣,恨不得啥事兒都幫我擋住。”
“這是本分。”蘇謙修說。
蕭祈玉收了笑意,輕輕搖頭:“可以了,家里為我做太多了,以后我要站在前面,為家里做點(diǎn)兒事了。”
兩個人喝了個酩酊大醉,蕭祈玉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大哥,我為啥不姓蘇呢?姓蘇就好了,誰愿意操心這些破爛事呢?”
蘇謙修看著蕭祈玉,輕聲:“睡吧,你太累了。”
“回家真好啊。”蕭祈玉翻了個身,含糊的說了一句便睡著了,這一路真的太累了,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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