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崔守正坐不住了
陳屹川寫的契書確實(shí)滴水不漏,只需要加上陳瑜要求的交貨時間就可以了。
所以,與番邦商人合作的契書都是陳屹川執(zhí)筆,陳瑜核對,價(jià)格位置空下來,一式兩份。
這種簽訂流程是陳瑜定下來的,陳屹川的聰明也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崔府,書房。
崔守正看著面前擺著的各種貨品,特地叫來了崔家織染坊最厲害的工匠查看工藝。
“回老爺,這織染手法很特別,咱們的織染坊是還織不出來這樣的絲綢。”工匠說。
這話,讓本就焦躁的崔守正更沉不下心來,皺眉:“為何織不出來?你是大越國最好的工匠!”
工匠趕緊跪下來,額頭冷汗都下來了:“老爺,不是奴才狡辯,奴才確實(shí)看不透這些布匹織染是怎么做到的,就是顏色也不是奴才見過的,老爺容奴才回去好好琢磨一番吧。”
崔守正擺手:“退下!”
工匠彎著腰退出書房,看著外面幾個人都巴巴的望著自己身,只能滿臉愁苦的輕輕搖頭,說什么?自己見識過那么多能工巧匠,可薄如蟬翼,猶如泛著水光的綢緞,真沒見過啊!
更不用說那些配色和花色,這簡直要命,要知道織不是最難的,染缺能千變?nèi)f化,調(diào)色都是不傳之秘,少一絲一毫,多一點(diǎn)一滴,最后都天差地別,這差事太難了。
第二個進(jìn)書房的是瓷匠,這是崔守正親自從定陶縣選出來的第一瓷匠,一直以來蔣宇賢送來的瓷器都是瓷匠在把關(guān),可崔家今年的瓷器都是存貨,蔣宇賢折損在蘇家手里后,崔守正第一時間就斬?cái)嗔艘磺锌赡軙鹕仙淼穆?lián)系,同時也斬?cái)嗔素?cái)路,本以為瓷器大庫里足夠今年撐一撐,只要商會過后立刻再去定陶縣尋找作坊。
可萬萬沒想到啊!蘇家滅了蔣宇賢,立刻就拿出來了瓷器,這瓷器大的古樸沉穩(wěn),透著無匹的奢華之美,小的靈巧可愛,精致絕倫,讓人愛不釋手,崔守正只覺得血往上涌,如果不是老關(guān)系支撐著,崔家這一次商會就能拆掉半個身家!
“老爺,這瓷器燒制方法確實(shí)是定陶瓷,只是略有些不同,應(yīng)該是有人改進(jìn)了整個工藝。”瓷匠小心翼翼的看過這些大小不一,器型別致的瓷器后,恭敬的說。
崔守正此時腦海里在想蘇家到底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先后入了李斯忠和梁子謙的眼,否則單憑蘇家的本事,絕不可能斗得過蔣宇賢!
聽到瓷匠的話,抬頭看過來:“就這么多?”
瓷匠趕緊跪下來:“還有,潘家燒瓷曾是大梁一絕,但百年來不曾再見到過,奴才不敢確認(rèn),是不是潘家瓷的手藝出現(xiàn)了,潘家瓷最厲害的不是器型,而是選土上有著獨(dú)門的秘法,奴才從小就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只可惜從不曾親眼看到過。”
“這樣啊。”崔守正揉了揉額角,蘇家還真是厲害啊,潘家的后人也被籠絡(luò)到手里去了?
猛然想起來一件事,叫來了親隨:“去老夫人屋子里把觀音像請過來。”
聽說要動觀音像,崔老夫人也懶得裝了,裝不裝陳瑜也不接招,索性拿了紅布遮住了觀音像,親自抱著往書房這邊來。
在書房門外看到各個作坊總管帶著最好的匠人站成一排的架勢,崔老夫人就知道壞了。
“老爺,觀音像請過來了。”崔老夫人親自把觀音像放在崔守正面前的桌案上,看到旁邊大臺子上擺著的各種貨品,瞬間想到了陳瑜,她目眥欲裂的問:“都是蘇家的?”
崔守正已經(jīng)很不耐煩看崔老夫人了,打從去海神廟要?dú)㈥愯ら_始,這就一步錯步步錯,歸根結(jié)底都是這女人太小瞧了蘇家導(dǎo)致的,老糊涂了!
掀開了觀音像上的紅布,讓瓷匠上前:“你仔細(xì)看看,這是潘家瓷,對比那些瓷器,能不能看出端倪。”
瓷匠上前,用衣襟反復(fù)擦手,才敢摸觀音像,圍著轉(zhuǎn)悠了好幾圈后,又去檢查那些蘇家的瓷器,這過程有些漫長,崔守正沉得住氣,可崔老夫人沉不住氣啊,綢緞、瓷器、酒還有胭脂水粉,旁邊還有大罐、小罐擺了半張桌子的陶罐子,上面寫著各種醬。
別的不說,這些各種醬是陳屹川拿出來的!
“老爺,那余孽要動手了?”崔老夫人壓低聲音說。
這話氣得崔守正猛地一拍桌子:“蠢婦!你又想干什么?”
話音未落,就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崔老夫人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眼睜睜看著觀音像落地摔得粉碎,她連去接一下的機(jī)會都沒有,眼前一黑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碎了,碎了,碎了啊!”
“拖出去!”崔守正也是臉色發(fā)白,看著兩個婆子進(jìn)來扶著崔老夫人往外去,怒吼:“禁足一年!”
瓷匠看著碎成渣渣的觀音像,也是嚇了一大跳,要知道潘家瓷啊,自己大半輩子都沒找到一件,而這件是最可能是潘家瓷的寶貝,竟才露面就摔碎了?!
崔老夫人往外走,聽到崔守正的怒吼,回頭看了眼摔碎的觀音像,突然笑了,一言不發(fā)的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這觀音像是代代相傳,掌家媳婦保管,婆婆在世的時候說過,觀音像在,崔家在,觀音像若不在了,崔家的氣數(shù)就盡了,崔老夫人坐在繡墩上,安靜極了,她仔仔細(xì)細(xì)的想著崔家,從崔孝義無子無女,到如今這一步步,可不就是氣數(shù)盡了嗎?
換做以往,她會不惜一切代價(jià)的讓崔家?guī)h然不動,現(xiàn)在卻覺得有些可笑,打從過門就為這個家操心,一晃快五十年了,竟得了個蠢婦的名頭,禁足一年的懲戒,崔守正啊崔守正,你是真一點(diǎn)兒也不顧念這些年的情份了!
夜深,崔家書房燈火通明,崔老夫人的院子連夜燈都不留一個。
如意抹黑到崔老夫人床邊,輕聲說:“老夫人,奴婢打聽了,那些東西都是蘇家的,同福樓的少東家鞍前馬后的為蘇家操辦這些事情,還有那個嶼谷國的大皇子也盯上了蘇家。”
漆黑的屋子里,崔老夫人瞪著眼睛,半天說了句:“我乏了,都下去吧。”
如意心里叫苦,都下去個啥啊?這屋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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