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徽州府崔家旁支
尋梅順著陳瑜的眼光看過去,艷羨的小臉都紅了,捏緊手里的百家姓。
陳瑜也很意外,冷香和冷娘子母女倆的介紹并不多,只寫了亡夫,全灶娘子。
當時陳瑜是動了惻隱之心,萬萬沒想到這是大驚喜啊,誰能想到一個小丫環(huán)能把算盤子用的這么溜啊。
會算賬必然識字,身邊還真需要這么一個人,好好培養(yǎng)起來帶出去,能獨擋一面就太好了。
陳瑜也不著急,在旁邊等著冷香算完。
冷香把算盤拿起來一晃,歸位后松了口氣:“算完啦。”
那模樣讓陳瑜心就一沉,習慣是很容易暴露出一個人平日的生活狀態(tài)的,冷香就是如此,她有些好奇冷香沒來蘇家之前是做什么的了。
“可有錯漏?”陳瑜淡淡的出聲,看冷香突然僵住的模樣,微微的抿緊唇角,如果是藏拙倒無妨,要是隱瞞的話,那可就別怪自己不惜才了。
冷香起身過來,恭恭敬敬的垂首:“回老夫人,并無錯漏。”
這些賬目陳瑜早就對過了,所以冷香的答案是對的,這可不是單一的賬目,而是總賬,計算能力稍微弱一些都極有可能出錯,沒出錯是實力。
陳瑜點了點頭:“冷香有這樣的好本事,為什么牙行里沒有登記呢?”
“老夫人。”冷香趕緊跪下了:“老夫人恕罪,并不是冷香要隱瞞,是我和娘要避開那些人。”
陳瑜沒讓冷香起來,就那么看著她。
冷香一咬牙說道:“奴婢的家鄉(xiāng)在徽州府,爹爹是秀才出身,他病故后,有人上門提親要娶奴婢的娘親,我們逃難來到青牛縣,寧可為奴為婢也不能讓娘被婆家賣給那些番人。”
陳瑜:……!!
這都是什么人間疾苦?自己剛發(fā)現(xiàn)徽州府有海運,這跟前就是徽州府來的人,簡直了!
轉念一想,陳瑜問:“為何要來青牛縣?”
“本是想去女學的。”冷香垂眸:“但那些人一旦查到,我們母女就沒活路了。”冷香磕頭有響:“老夫人,別趕走我們娘倆,崔家人心狠手辣,可憐可憐我們娘倆吧。”
陳瑜沉聲:“尋梅,去叫全灶冷娘子過來。”
“是。”尋梅擔憂的看了眼冷香,趕緊去請了后廚冷娘子過來。
冷娘子進門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兒,走過來跪在陳瑜面前:“老夫人。”
“冷娘子,說說你們娘倆的來歷吧。”陳瑜說。
冷娘子無聲的一嘆,垂著頭:“奴婢母女二人徽州府崔家旁支,夫君突然亡故,崔家族長做主要要把奴婢獻給番邦商人,奴婢帶著女兒連夜逃出徽州府,原是要讓冷香進女學,可崔家人素來鐵腕,絕不容許我們母女二人別處求生的,無奈之下我們牙行自賣自身,想要隱姓埋名活下去,遇到老夫人選奴仆,是奴婢的福分,請老夫人定奪。”
三言兩語說明白了,陳瑜沉吟片刻,說道:“冷香、尋梅退下。”
冷香擔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愧疚的眼圈泛紅,跟尋梅退到了門外。
汪婆子帶著兩個人去了耳房,靜靜地站在門外。
“冷娘子起身吧。”陳瑜說。
冷娘子磕頭在地:“老夫人,把冷香留下來吧,她識文斷字最善術算,只要能在老夫人庇護之下,她就安全了。”
陳瑜微微蹙眉:“然后呢?”
“奴婢本就是殘敗之身,夫君死得蹊蹺,可奈何我一介女流之輩無法撼動崔家,若活不得,死在崔家門口也能最后再護一回冷香。”冷娘子很平靜的說。
陳瑜就知道冷娘子會這么說,畢竟一個旁支的秀才娘子怎么能勞動崔家族長去給談婚論嫁?更不用說還要給番人。
“如果蘇家收留你們母女二人,你可還想著報仇?”陳瑜問。
冷娘子搖頭:“奴婢要為冷香多想一想,莫說我不會有報仇的心思,就是冷香也沒有,在冷香心里他爹是病故的。”
陳瑜點了點頭:“那就起來吧,你也識字?”
“是,奴婢識字,也會術算。”冷娘子恭敬的回話。
陳瑜讓她起身:“后廚的賬目你來管,蘇家不是善堂,但既然是蘇家的人,蘇家給你們安穩(wěn)倒是不難,去忙吧。”
冷娘子又驚又喜,趕緊又跪下磕頭謝恩。
陳瑜受了這禮:“回頭去夫人那邊稟告一聲。”
“是。”冷娘子退出去后,拿了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逃出來半年了,擇主這事兒不是一回兩回,她是看重蘇家的本事,才帶著女兒投奔來的,果然啊,蘇家老夫人是個心善的人。
換做旁人哪里會問細情?直接送回牙行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誰愿意因為兩個奴仆跟崔家為敵呢。
她去了二夫人這邊,恭敬的說了老夫人交代的事,鄭月娥沒難為她,只是拿了賬本考教了一下后,便給了空白的賬本和筆墨紙硯,每個月要報賬到這邊來。
等冷娘子謝恩離開后,鄭月娥才過來見陳瑜。
陳瑜讓鄭月娥坐下來,仔仔細細的說了崔家的事,如果說九王妃費盡心思讓妹妹林君顏和崔孝義和離是一個信號的話,徽州府崔家選人送給番邦商人,那就證明這崔家根子不正,再有李斯忠和崔家的事情佐證,得出來的結論是崔家危矣。
“娘是想要培養(yǎng)冷娘子和冷香,徽州府那邊如果有生意了,用她們?”鄭月娥問。
陳瑜微微蹙眉:“還要看她們母女的本事,不過徽州府有海運,還真讓我挺動心的。”
“娘,今年這才搭頭兒,咱們家銀子可嘩嘩往外流水似的淌出去了,徽州府的事情也緊著張羅嗎?”鄭月娥有些擔憂的問。
陳瑜搖頭:“徽州府不著急,看看再說,咱們家眼下最大的事情是定陶縣那邊燒瓷的事,銀子別心疼,沒有空手套白狼的買賣,有也不長久,實打實鑿的投進去了錢,回頭錢財還會和流水似的淌回來的。”
“娘說,我就信。”鄭月娥說的是真心話,在這個家里,只要是陳瑜說出來的話,沒人不信,抿了口茶,鄭月娥又說:“周婆子那邊安排了,你這邊院子她負責灑掃,汪婆子是個有本事的,這些日子讓她和金婆子這些人多給丫環(huán)們講一講規(guī)矩。”
陳瑜點頭:“這事兒你看著辦,后天就是二月初二了,家里剛好也熱鬧熱鬧,三郎一家去樂成府的事情也安排好了,他們定下日子,為讓山上的那些護院回來,送他們?nèi)烦筛!?br/>
“是。”鄭月娥應聲。
等鄭月娥離開后,陳瑜便帶著冷香和尋梅出門去了,也沒去別的地方,陳瑜沿著河邊散步,心里想著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蘇德言的孫子蘇正乾,再就是蘇義舉的孫女蘇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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