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有朋遠(yuǎn)方來
瘋魔的同伴將他救起,然后狼狽逃出酒館。等到了外面,查看瘋魔傷勢的時候,眾人都是惶恐萬分:剛才還是悟道修士,眨眼間就變成凡人。
修行者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在擁有力量之后再失去這股力量。瘋魔一念之貪,就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其他人也都后怕不已,他們的修為還不如瘋魔,只怕人家動動手指,他們數(shù)百年之功,就會毀于一旦。
絕對不能再招惹這幾個怪人——這伙人滿懷驚懼,直接離開函谷關(guān)。小歡子和肥鳥聯(lián)手給他們上了無比生動的一課:修道之人,先修本心。
“俺還以為是來致謝的呢,狗咬尿泡空歡喜。”對于這些修真者的素質(zhì),肥鳥很不滿意,以至于酒菜錢也不花,結(jié)果把白起兜里的靈石全部掏干。
出了酒館,三人組在白起的帶領(lǐng)下,去見白凡。從白起口中,也終于知道了這百年來修真界發(fā)生的大事。令小歡子憂心的是,天柱派先是被太一派打壓,雙方相持幾十年,不過后來太一派不知邀了何方高手,一舉掃平天柱派。據(jù)說天柱派的人馬,無一幸免。
這種說辭,顯然有點夸大其詞。天柱派還是有一些底蘊的,不至于被滅門。不過,經(jīng)營了數(shù)百年的老巢被人家掃蕩,損失肯定不小。最令小歡子撓頭的是,昔日的伙伴全都不知所蹤,茫茫天地上,何處尋覓?
而白凡師徒也是從仙界輾轉(zhuǎn)到修真界,去天柱峰的時候,也只是看到一片廢墟。當(dāng)他們離開仙界的時候,那里也正打成一鍋粥,無一處凈土。白凡這才帶領(lǐng)流浪時手下的孤兒白起,一起來到修真界——在幾位仙君合力之下,仙界和修真界已經(jīng)徹底貫通,自如往來。只不過絕大多數(shù)都是下凡的仙人居多,畢竟修士還少有在仙界生存的能力和本錢。
事已至此,小歡子知道急不得,簡單籌劃一番,決定與白凡會合之后,就前往仙界,或許,天柱派的伙伴,沒準(zhǔn)已經(jīng)與天柱別院會合。
“師祖,前面就到了。”出了函谷關(guān),向東飛了將近百里,在一處山谷之中,白起指著遠(yuǎn)處的一座茅屋說道。他們師徒,一直就在這里結(jié)廬而居。平日里白起就在函谷關(guān)打探消息,想不到機緣巧合,果然遇到小歡子他們,白起怎能不激動,老遠(yuǎn)就吆喝起來:“師父,您看誰來了——”
小歡子抓抓后腦勺,抬手止住白起,嘴里嘟囔一聲:“好像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嘍。”
“哈哈哈,總算是回來啦,也不枉我們在這守株待兔!”伴隨著一陣狂笑,轟隆一聲,茅屋整個飛上半空。兩對男女出現(xiàn)在那個剛才還是茅屋、如今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的地方。這四人都是俊男靚女,風(fēng)采非凡。其中一個女子,手中正提著白凡的后腰。而后者的身子則躬成蝦米,一動不動,顯然已經(jīng)受制。
白起一見,目眥欲裂,他本來是仙界的一個孤兒,從小就被白凡收養(yǎng),連名姓都是師父取的,可以說相依為命,親如父子。當(dāng)即祭起一柄飛劍,飛奔上前。
他旁邊的肥鳥一伸腳,撲通一下,白起被絆了個大跟頭。爬起來之后,白起有點迷糊:“師叔祖,您這是——”
肥鳥用扁嘴敲敲他的腦殼:“俺問你,是你厲害,還是你師父厲害?”
“當(dāng)然是師尊——”
“那不就得了,這幾個都是仙人,一個形成領(lǐng)域的仙君,領(lǐng)著三個仙尊巔峰,連你師父都被擒住,你上去還不是更白給。記住,不打無把握之仗小起子,你還是太嫩啊!”肥鳥以他江湖老油條的資歷,開始給白起傳授經(jīng)驗。
白起看到生死不知的師父,想想對方恐怖的實力,當(dāng)即心急如焚:“那該——”
肥鳥向小歡子努努嘴:“這不是有你師祖在這呢吧,一會打起來,見勢不妙,就趕緊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師祖和師叔祖,這么多年都跑習(xí)慣了……”
“不要聽他胡言亂語,白起,你且上前迎敵!”小歡子擺擺手,示意白起繼續(xù)向前沖。
這一次白起反倒猶豫起來,不過很快就下定決心,他救師心切,不容退縮。于是二番祭起飛劍,準(zhǔn)備放手一搏。
對面那四人同時輕笑,凝丹修士,在他們面前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隨便動動小手指,都能叫他灰飛煙滅,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笨笨笨,叫你打又不是叫你去拼命,用法寶,俺給你的那個葫蘆。”小歡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說話間,對面一個白衣男子向前走了幾步,很是瀟灑地向白起勾勾手指:“娃娃,有什么手段,盡管施為。在下來自禮儀之邦,乃是謙謙君子,動手之時,從來都是先禮后兵,后發(fā)制人。”
“又是一伙偽君子——”肥鳥最看不慣這路貨色,肥哥的一貫主張就是,寧做真小人,不當(dāng)偽君子。你要真是謙謙君子,無緣無故,無冤無仇,為嘛大老遠(yuǎn)跑到人家地盤來捉人!
“你們先放了我?guī)煾福 泵鎸姅常灼鸬故抢潇o下來,小歡子在后面也不禁微微點頭,他叫白凡上陣,也有考驗的心思。
“何止你的師父,只要是函谷關(guān)范圍內(nèi)的修行者,都是我們擒拿的目標(biāo)。”對面那人一臉傲然,口氣極大。
白起聽了,心下稍安:看來對方不是特意針對他們師徒而來,難道說要憑借四人之力,降服函谷關(guān)數(shù)萬修士?
想想方才肥鳥師叔祖向他透露的信息,白起也就釋然:只要一個仙尊巔峰的仙人,就足以掃平函谷關(guān)。畢竟仙人和修真者之間,橫亙著一條不可逾越的天塹,絕對不是通過人數(shù)就能彌補的。
想到這里,白起不由回望小歡子一眼,只見師祖依舊滿臉猥瑣的笑容,饒有興味地觀戰(zhàn)。于是將心一橫:“如此就得罪了!”
只見他掌中出現(xiàn)一個紅彤彤的葫蘆,輕輕一拍,葫蘆里面冒出一股金色的光芒,直接向?qū)κ志砣ァ?br/>
“雕蟲小技耳——”那個修士依舊穩(wěn)如泰山,任憑金光席卷。一個凝丹期的小輩,能有什么像樣的法寶?
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妙,那道金光之中居然蘊含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牢牢將他困住,一身金行靈氣,居然絲毫不得運轉(zhuǎn),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被卷向葫蘆,小小的葫蘆口,在他眼中越來越大,如同擇人而噬的虎口。
他的那個同伴也意識到不妙,連忙施展出自己的領(lǐng)域,展開救援。只見一株參天大樹猛然出現(xiàn),枝葉如同傘蓋,遮天蔽日,更有無數(shù)枝條伸展開來,縛住就要被吸入七寶葫蘆的同伴。
“君子界的美君子,怎么變成無賴?”小歡子一語道出他們的來歷,語氣之中無比鄙夷。又想當(dāng)婊子,又要隨身帶著貞節(jié)牌坊,說的大概如此。
那位躋身仙君境界的修士臉上一紅,不過依舊沒有收手。他奉命前來奪取函谷關(guān),不容有失。到了這時候,也顧不得標(biāo)榜自己的君子之風(fēng)了。
眼看那名被七寶葫蘆吸去的修士漸漸有掙脫金光的跡象,白起又揚起手,閃電般的在葫蘆上連拍七下。霎時間,原本射出的金光驟然一變,顯出黑白二色,只輕輕一卷,那個倒霉修士就被吸入七寶葫蘆之中。
這下連白起都愣了,隨后心頭一暖,涌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原來這個葫蘆如此厲害,師祖還真是大方。
要知道,小歡子在踏入仙君境界之后,在地下積淀百年。閑來無事,將七寶葫蘆重新祭煉。除了原來的五色光芒之外,更是用陰陽生死輪引發(fā)了葫蘆中威力最大的陰陽二氣,使這件法寶的威力提升了何止百倍。要不是心中對白凡這個弟子有愧,小歡子還真舍不得將它賜給白起呢。
“白起回來!”小歡子揮出一片黃光,土牢升起,將白起罩住。與此同時,無數(shù)枝條落下,每一根都亞賽鋼鞭,重重落在土牢上。如果不是小歡子及時出手,白起恐怕直接被抽成碎片。雖然七寶葫蘆厲害,但是白起自身的修為實在太低。
一時間,綠影飛竄,土牢上面黃光蕩漾,如同一道道漣漪,煞是好看。等到樹枝全部收回之后,再看小歡子的土牢,牢固依舊。
揮手將土牢收回,里面的白起也被帶回。少年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多謝師祖——”這里面,既是叩謝剛才的救命之恩,更是拜謝小歡子賞賜給他的七寶葫蘆。
“一家人莫說兩家話,你且站在一旁。”小歡子拍拍他的頭頂,以示鼓勵,接下來的戰(zhàn)斗,就不適合白起再出頭了。
“你是何人,既然知曉我等身份,還敢壞我大事。恐怕閣下還有所不知,如今仙界已經(jīng)被君子界為首的聯(lián)軍接收,區(qū)區(qū)修真界,難道還想反抗不成!”剩下的那位君子國男修終于明白,對方至少是和他同樣的存在,所以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仙界完蛋了,好啊,那幫家伙整天就知道窩里斗,也該他們受點教訓(xùn)!”聽到這個消息,肥鳥一蹦三丈高,連連叫好。
而小歡子則嘿嘿一笑:“漫說是你,就是君不老來了,俺也不介意再打敗他一回。”
那個修士面色大變,君不老王子平生只有一敗,那就是在三元會上輸給了一個豬頭小子。這段公案,他也私下里聽說過,難道竟然在此相遇?
正在疑惑間,只見對面的小歡子用手在臉上一抹,隨即現(xiàn)出長鼻子大耳朵,更有那臉上招牌式的憨笑:“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說乎;不過來的要是敵人,那還是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