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生死賭場
被毀的賭局此刻就好似人間煉獄, 空間因為強大的力量變的虛無破碎,到處都散發(fā)著駭人恐怖的氣息。
在阮清的血跡染紅了女仆少年時,整個賭局死寂一片, 就連直播間也死寂一片。
連時間都仿佛停滯在了這一刻。
只剩下輕柔的風輕輕吹過,吹起阮清散落的頭發(fā),仿佛在為他的勝利加冕一般,整個世界都淪為了陪襯。
阮清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在胸前暈染開來,宛如一朵朵盛開的雪梅。
襯的他整個人看起來昳麗無比。
就連陽光都好似偏愛于他。
他慘白的臉色在陽光下看起來有些透明,長長的睫毛映在眼下形成漂亮的光影, 美的不似真人。
也美的驚心動魄。
襯的整個被破壞的破敗不堪的賭局, 都宛如一副水墨畫一般。
而他則是這副水墨畫中唯一的顏色。
也像是黑暗里那一束被人視為救贖的光。
女仆少年晦暗不明的看著眼前的人,渾身散發(fā)著戾氣,他冷笑了一聲開口,“不過只是平局”
女仆少年還沒說完,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臉色更陰沉了幾分。
不是平局。
少年唇上染上了他的血跡,他和那個小女孩染上了少年的血跡。
三人算是同時被淘汰。
但還有一個人。
那個快要咽氣被他忽略了的女人。
阮清看著眼神危險至極的女仆少年, 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他艱難的伸手撫了撫女仆少年臉上的血跡, 輕聲的開口。
“似乎是我贏了”
他和夏依確實同時被淘汰了, 但他這邊還剩下一人。
李如詩。
為了他活著的李如詩。
也是女仆少年認為不可能活下來而忽略的李如詩。
這一局, 是他贏了。
阮清將毫無戰(zhàn)斗力的夏依帶在身邊,為的就是這一刻。
阮清很清楚,在賭注的利誘下,女仆少年對他的警惕心絕對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無論做什么, 都不可能成功。
所以阮清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自己做什么。
夏依才是他最后的一張牌。
越是弱小就越容易讓人放松警惕,越是弱小就越有無限的可能性。
對女仆少年直接動手成功的可能性為零,但是對他動手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畢竟他的血也是紅色。
阮清從來就不是亂提的規(guī)則,他在分析篩選賭局時,就已經(jīng)將自己算計進去了。
但這還遠遠不夠,女仆少年在警惕的情況下,他依舊贏不了。
因為沒人的速度會比女仆少年快。
而想要一個人放下警惕,那么就必須將對方捧到最高點,高到對方都以為自己百分百能贏下賭局的程度。
只有在這種時候,對方才會放松警惕。
所以阮清用盡了一切手段,來將女仆少年捧到最高點。
當然如果能直接淘汰女仆少年那就更好了。
淘汰不了也能讓女仆少年明白,他再怎么算計都沒辦法傷到他分毫。
在只剩下他和夏依時,女仆少年就會認為他已經(jīng)沒有贏下賭局的可能性了。
這也將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賭贏了。
女仆少年面無表情的看著阮清,任由他觸碰他的臉。
阮清看著女仆少年臉上的血跡笑容燦爛,漂亮的眸子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瘋狂,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慢。
那是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傲慢,也是與生俱來的傲慢。
而他慘白的臉色和嘴角的血跡給他增添了幾分破碎感,看起來清冷高雅。
卻也讓人想要褻瀆神明。
但此刻沒人有心思去想那些,皆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阮清。
他竟然真的贏了。
真的贏下了那怪物般的副本boss。
他用實力證明了他不是脫離了人照顧就凋零的花朵,而是荊棘叢生中的白玉蘭。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少年會贏,特別是在韓澤被淘汰的情況下。
但少年確確實實贏了。
所有賭徒和直播間觀眾心臟都劇烈跳動了起來,眼底都帶著激動和狂熱,完完全全為少年所折服。
為他的聰明折服,為他的狠厲折服。
也為他的瘋狂折服。
如果世有神明的話,那一定就是少年。
以凡人之軀算計一切,以最弱小的姿態(tài),贏下了這勝率近乎為零的賭局。
圍觀的賭徒們發(fā)出狂熱的吶喊聲,就連直播間的畫面也瞬間被彈幕占據(jù)。
【啊啊啊啊!我老公這也太帥了吧!帥的我快呼吸不上來了,他是怎么做到這么帥的!】
【我就說老公為什么要帶一個拖油瓶在身邊,還以為是他犯傻了,沒想到傻子竟是我自己。】
【就只有我一個人心疼老公嗎?老公肯定很疼嗚嗚嗚,想幫老公吹吹,(掀起老公衣服)呼~呼~】
【這就是高級玩家吧!我就說老公能成為高級玩家不可能那么弱,我現(xiàn)在真切體會到老公為什么那么多追求者了,這誰能控制住不心動啊摔!】
女仆少年那邊三位工作人員早就被韓澤淘汰了,只剩下女仆少年一人。
而現(xiàn)在女仆少年也被染上了紅色,這一場賭局宣告結束了。
賭局內(nèi)的人全員被傳送了出來。
而此時夏依也恢復了正常,她看著腹部血流不止的阮清眼淚瞬間就出來了,立馬跑上去想要檢查阮清的傷。
不過卻被韓澤一把給推開了。
韓澤自己都傷的不輕,連站立都有問題。
但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疼一般,手足無措的扶住了阮清,眼眶通紅的開口,連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你怎么樣?”
“疼不疼?”
其他被淘汰的玩家立馬圍了上來,就連胡子大叔也在。
本來胡子大叔以為他必死無疑,卻沒想到他被淘汰出局后,立馬有玩家喂了他在生死賭場商城兌換的藥物。
雖然不足以治愈他,但也讓他不會那么快就死亡。
其他被淘汰的玩家也同樣如此。
那不是其他沒參與賭局的玩家善良,而是因為阮清。
阮清在進入賭局前就用自己所有的金幣兌換了救命的藥物,然后交給了沒進入賭局的玩家。
只要有玩家被淘汰,外面的玩家就會立馬先吊住玩家的命。
不過也只是吊命而已。
他金幣不夠兌換那么多完全治愈的藥物,也不可能給其他玩家金幣讓對方兌換更加適合的藥物。
畢竟人性是禁不起任何考驗的,誰也不能保證對方會不會拿著他的金幣直接通關副本。
所以給那種針對一切外傷的藥物是最好的選擇。
只要吊住玩家們的命,無論賭局是輸是贏,他都有辦法將這群人救回來。
阮清的腹部血流不止,哪怕他用力按著也同樣如此,甚至他已經(jīng)開始感覺渾身發(fā)冷了。
藥物還剩最后一份。
阮清沒有接過玩家遞過來的藥物,他虛弱的看向了李如詩,示意玩家將藥物給李如詩。
李如詩的氣息若有若無,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她不過是因為阮清的一句話在死死撐著而已。
再不快些救治,她活不到通關的時候。
這場賭局時賭上所有的賭局。
三位工作人員身上的金幣并不少,贏下都自然都屬于阮清了。
阮清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看有多少金幣了,他直接在腦海中開口。
【系統(tǒng),有多少金幣?】
系統(tǒng)回答的很干脆,阮清快速計算了一下,這些金幣足夠參與賭局的玩家通關副本了。
但還差一些。
還差三萬多的金幣。
阮清毫不猶豫讓系統(tǒng)將金幣一人十萬的分了過去,而自己只留下了那六萬多。
其他玩家在得到金幣后大腦中就響起了通關的語音播報,玩家們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阮清。
不少玩家急切的想要說什么,但是卻直接被副本傳了出去。
阮清做完這一切后看向了韓澤,艱難的拿出了一枚硬幣,接著虛弱的開口,“正?”
“還是反?”
韓澤愣愣的看著阮清手里染上血跡的硬幣,他想要回答這個問題,但是他張了張口,什么話也沒能說出來。
因為他心底產(chǎn)生了一絲恐慌。
好似在他選擇了后,少年就會消失一般。
這股害怕和恐慌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也壓的他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女仆少年也出了賭局,他看著兩人的身影眼底帶著一絲譏諷,接著他在韓澤開口選擇前,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力量都給了韓澤。
也包括記憶。
而在女仆少年將一切給出去時,他的身影化為光點,緩緩消散在了生死賭場中。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光點不是消失了,而是朝著生死賭場三區(qū)的迷宮深處飛了過去。
只不過這一幕沒人發(fā)現(xiàn)。
韓澤在得到力量和記憶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大量的記憶沖擊他的大腦,讓他頭痛欲裂。
那股頭疼不是身體上的,而是仿佛來自靈魂上的,痛的根本沒辦法忍耐。
但盡管如此,韓澤也沒有松開扶著阮清的手。
幾秒后那股痛感消失了,韓澤知道了一切。
知道眼前這人是玩家,也知道他的任務是得到十萬金幣。
三位工作人員的金幣分下來,還差三萬金幣才足夠參與賭局的玩家通關。
而他現(xiàn)在問他正反,是要拿回之前給他的金幣。
也是想要通關這個副本。
韓澤死死薄唇抿緊,在沉默了一分鐘后,紅著眼聲音沙啞的開口,“正。”
阮清睫毛輕顫了幾下,他想要將硬幣拋起來,但是卻已經(jīng)沒有那個力氣了。
韓澤見狀拿過了阮清手里的硬幣,沉默的放到了他的手中。
硬幣是反面朝上。
【恭喜玩家阮清通關副本《生死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