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你也起的這么早。”洛言率先打破沉默,他裝作和往常一樣走向不渝,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不渝本來是因為小芝那一席話弄得心情有些糾結(jié)來這溪邊單純是想放空這種情節(jié),不想?yún)s是碰上了最不想碰見的人,洛言。
不渝點點頭,沒有直接看他,一邊撩撥著清澈的溪水,洛言坐在一邊也沒說話,兩個人很久沒有這么平靜的坐在一起。
“我夢見你了。”洛言頓了頓,突然側(cè)過頭看著不渝。
不渝微微一怔,“夢見我什么了?”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為什么問一些她不想知道的事。
“夢見你變得不像你,”洛言回想起夢中的不渝不禁莞爾一笑。
不渝側(cè)著頭看著洛言的側(cè)臉,高挺俊美的五官,他和修緣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容貌是那么的深刻,讓人看一眼除了感到驚艷之外還有就是壓迫感。
不渝不明白洛言的意思,她看著奇怪的他,今天的洛言也很不對。
“你看著我干什么?”洛言對于不渝的注視很不習(xí)慣,一下子窘迫了起來,不渝還是不渝,不管是不是她,夢里那個她始終在夢里,他心里不禁有一點失落。
不渝站起來,“我要走了,你好好在這待著吧。”說著站起來撣撣身上的浮土,朝著山下走去,洛言待她走遠(yuǎn)才敢看她的背影,不渝高挑絕塵的身材讓洛言把眼睛定在她身后久久不移開。
一只手一下子拍了他肩膀,洛言抬起頭看見是克巴,他黑著臉坐了下來。
“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生病了?”洛言嚇了一跳。
“還好意思說呢,你一晚上都沒讓我安生。”
“我?”洛言指指自己,“我怎么了?”
“你說了一晚上夢話。”克巴依舊沒好氣的看著他。
洛言吃驚的指著自己,“我說什么了?”
“你叫不渝的名字,一宿。”克巴看見清涼的溪水,把手伸進(jìn)去捧起溪水洗臉,頓時覺得舒爽了不少,“哇,這水好甜。”
洛言完全沒意識,突然像想起什么了一般看著克巴,“對了,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么東西?”
“我不是說過了嗎?”克巴沒好氣的看著他,“是我?guī)煾档乃帯!?br/>
洛言想起那一顆丹藥,頓時回憶起了所有,難道昨天奇怪的夢也要歸咎于那顆難吃的丹藥。
“喂,夢見什么了?夢中的不渝讓你吃了一驚吧。”克巴忽然換上怪笑看著他。
“誰說我夢見她了,我才沒有。”洛言依舊死不承認(rèn),在那里死要面子。
“還狡辯,你這人真是,你們中原人就是太拐彎抹角了,什么都憋著,喏,敢不敢再吃一顆?”克巴不知道從哪掏出一顆一模一樣的丹藥再一次遞給他。
洛言剛要接過來,似乎猶豫了那么一瞬間,他沒下手。
“不敢?”克巴挑著眉毛,和洛言在一起,他學(xué)會了這個表情,并且運用的爐火純青。
洛言從容拿了過來,一口氣吞了下去,閉上眼。
那個夢,最初的洛冰和后面的不渝無不昭示了他內(nèi)心最想要的,這大概就是**,因為平時習(xí)慣了隱藏,所以在夢里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思念姐姐,渴望不渝,洛言自己比誰都明白。
小芝聽著這一切,她失落的低下頭,就算告訴了姐姐自己的心思也沒用,洛言確實喜歡姐姐,就算姐姐退讓,那個男人做夢夢的也是她。
她看著洛言的臉,這個男人一顰一笑已經(jīng)深入她的心,小芝的手抓著竹子,聽見洛言的聲音就會讓她心里一揪,不經(jīng)意在竹子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莫愁收拾了修緣吃過的東西,修緣站起來要幫忙,“我來吧。”莫愁直接避免了,她笑而不語已經(jīng)輕車熟路的做完了這一切。
不經(jīng)意間,修緣的手碰到了莫愁的,莫愁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修緣對著莫愁微微一笑,莫愁直起身子,“我們好像陌生了很多。”
修緣抬起頭,“怎么了莫愁?”
莫愁垂著頭,“我的名字叫莫愁,是師傅給我起的,他希望我一世無憂無愁,哪怕跟他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那時的莫愁才是最開心的。”
修緣突然有一些自責(zé),聽見她這么說。
莫愁落寞的移過眼睛,“修緣,你并不想娶我對不對?”
這一語戳中修緣,他保持剛才的姿勢,甚至并不能變換,因為不能解釋,解釋反而像一種開脫的掩飾,修緣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莫愁所謂的敏感確實印證了事實,只不過他在自欺欺人,不想承認(rèn)而已。
“我們有一些遠(yuǎn)了對不對,越來越陌生,越來話越少,你甚至看我的眼神都在閃躲。”莫愁說出了心底的話,她難過的不能抬頭,“請原諒我的直白,只是有的話我真的不想隱藏了。”
修緣覺得自己罪大惡極,他不知道自己給這個和自己同齡又同住了兩年多的女孩造成了多大壓力,盡管這不是他想要的。
“莫愁,我,做了什么,讓你會這么難過?”修緣這句話更像是問自己。
莫愁搖搖頭,一種難以抑制的落淚的沖動讓她放下手里東西,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了修緣的房間,修緣傻在原地,空空的房間,一下子將這種讓人悲傷的氣息暴露無遺。
莫愁逃出修緣的房間,并不是因為壓抑,而是擔(dān)心修緣的回答,那讓人憂傷的回答,他的不確定本身就是一種傷害,他的遲疑也是,他的沉默也是,在今天看來,修緣的種種都讓莫愁憂傷,放眼從前這些全都不會。
不可能不承認(rèn)的是,不渝的出現(xiàn),確實動搖了修緣,只不過他和自己本身都不愿意承認(rèn)這個事實。
不渝不知道去哪,自己一個人在清晨的街上,聽著早上勞作的人們忙碌的聲音,并不聒噪,不渝忽然就被這種人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聲音感染了,想起小瑩,到最后即使得到了她盼望的美麗容顏之后不過也是想過平凡人的生活。
不知不覺走到修緣家,這里是她不知不覺下意識就會來的地方,也是整個天臺鎮(zhèn)最讓她牽掛的地方,這里祥和優(yōu)美清靜,不渝愛上這里不僅因為這些,有時候,愛一個地方,是因為有一個人,他住在這里。
不渝莞爾一笑。
想起卓文君的詩,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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