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那個jian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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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王府的臥房之內(nèi),明樂漫不經(jīng)心的擺了棋盤自娛自樂,一邊聽著長平稟報柳妃和彭修雙方面的消息。
“柳妃去找了彭子楚么?”手里摩挲著一枚玉棋子,明樂的唇角彎起,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容來,“她倒是看的清朝中的大風(fēng)向,還真是找對了人呢。”
長平笑笑,倒了杯水遞到她手邊,“王妃怎么不問平陽侯對此事的態(tài)度如何?”
“他的地盤豈是容你們隨意進去窺測的。”明樂嗔她一眼,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道,“如今常和雪晴她們處在一起,你也被她們帶壞了,卻是在我這里也賣起關(guān)子來了。”
“奴婢哪敢在王妃面前自作聰明。”長平莞爾,這才繼續(xù)說道,“我們的人遠遠的盯著,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么,但是據(jù)說柳妃從平陽侯那里出來的時候臉色很差,還有些魂不守舍的。”
“意料之中!”明樂也不意外,端著杯子慢慢的喝水,“她雖然是找對了人,可彭子楚是什么人?明知道現(xiàn)在殿下和孝宗之間水火不容的現(xiàn)狀,在沒有確定孝宗一定坐得穩(wěn)這江山皇位之前,他如何會肯于輕易出手來攪和這場渾水。”
“可是他有的選嗎?”長平眉頭皺了一下,神色間難得有了幾分困惑之意道,“且不說殿下和皇上怎樣,只就平陽侯他自己,他和咱們之間更是早就勢不兩立。在皇上的兩個兒子之間,如果一定要二選其一來支持的話,對他而言,站到柳妃的陣營里去,總也好過站在明妃那一邊吧?”
因為易明真的事情,易明心對彭家也是恨之入骨。
只不過在天下大位之爭前面,也保不準(zhǔn)易明心就會顧全大局,會和彭修聯(lián)手走到一起了。
“這件事還真不好說。”明樂的目光沉了沉,神色也跟著凝重下來幾分,思忖著說道,“我總覺的在這件事彭子楚是打了別的算盤,看他如今的架勢,雖然還擺著一福忠臣良將的譜兒在鞍前馬后的替孝宗當(dāng)差辦事,可是你想想最近幾次朝中發(fā)生的事,大到太子和林皇后殞命,小到后妃之間的手段陰謀,哪一件他是親自插手進來過的?怎么看我都覺得他最近是有點隔岸觀火,故意袖手旁觀看好戲的架勢。”
有些事,孝宗糊涂,彭修卻未必。
如果他真是有意要幫孝宗,哪怕是從旁稍稍旁敲側(cè)擊的提醒一下,之前很多事的結(jié)果可能就都要變了。
可偏偏,他什么都沒做。
“王妃之前說過懷疑他另外安排了退路,您還是覺得他的退路會和大興那邊有關(guān)?”長平是個一點就通的,思忖著問道。
“我不知道!”明樂一籌莫展的搖頭,在這件事上,她雖然是心有懷疑,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抓住任何可靠的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猜測,只單憑著紀(jì)紅紗和彭修雙方面之間的反常舉動而做出了這樣的推斷罷了。
“算了,這件事姑且不提。”失神片刻,明樂就把手里茶杯遞給長平,又重新開始往棋盤上落子,“還是說說平陽侯府那邊的狀況吧,昌珉公主鬧了那么大的亂子出來,彭子楚回來之后是個什么反應(yīng)?”
“據(jù)說兩人在孫氏房里起了爭執(zhí),當(dāng)時因為把人支開了,具體的情形沒人知道,不過出來的時候昌珉公主卻是掛了彩了,一夜之間性子都跟收斂了很多。”長平回道,“今兒個一早,平陽侯已經(jīng)叫人把孫氏送去城外的莊子上了。對外卻并未曾編排昌珉公主的不是,只說是府里的奴才們內(nèi)斗,驚了孫氏。”
“對了。影二在陪同孫氏離京的車隊里還發(fā)現(xiàn)了八小姐。”長平說著又補了一句,“果然不出王妃所料,她應(yīng)當(dāng)是從始至終都藏在平陽侯府里頭的,也算是她的運氣好,虧得平陽侯當(dāng)夜就回來了。”
“這件事昌珉公主不知道吧?”明樂沉吟問道。
以彭修的為人,這一次肯給易明清指一條生路,倒是叫人意外的很。
“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道的,八小姐是喬裝之后混在仆從當(dāng)中跟著走的。”長平道,“而且昌珉公主安排在城里城外那些尋她的眼線也并沒有撤回去,想來——應(yīng)當(dāng)還是在上天入地的尋人的。王妃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嗎?”
孫氏只是瘋了而已,而彭修和昌珉公主之間也沒有鬧出什么大的動靜來,這一次的事怎么想都還覺得不夠。
“算了!”明樂彎了彎唇角,搖頭道,“她能求得彭子楚放她一條生路,算是她的運氣,就隨她去吧,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的。要把彭子楚和昌珉公主之間的那把火扇起來,我有的是法子。”
長平看著她眼中燦爛明艷的光影波動,略一思忖便是了然,“王妃是說——柳妃——”
“你去辦吧。正好再過幾日就是四嫂的壽辰,到時候禮王府內(nèi)必定擺宴,就借那個機會把消息散出去吧。”明樂笑笑,繼續(xù)埋頭在棋盤上擺棋,頓了一下又補充,“不過注意著點分寸,只要叫昌珉公主心中有數(shù)即可,至于孝宗那里——暫時還不是叫他們反目的時候。還有昌珉公主小產(chǎn)的真實原因,也可以透出一點風(fēng)聲叫她知道了。”
孫氏已經(jīng)如愿得了報應(yīng),也就沒有必要再叫她繼續(xù)背著這個黑鍋了,而柳妃——
也是時候得要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了。
“這一把柴添上去,后宮之內(nèi)的那把火一定會愈演愈烈,可算是把水徹底攪渾了,真說起來,王妃才是真正可以隔岸觀妃才是真正可以隔岸觀火看好戲的那個人。”長平頷首,了然一笑,然后就收拾了茶具帶上門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明樂的目光凝滯在棋盤上卻是久久未動,逐漸陷入沉思——
宋灝離京已經(jīng)一月有余,雖然隔三差五也有書信傳遞回來,但是為了防止中途被人截獲,里面也只就交代一些日常瑣事,叫她知道他所處的位置,知道他平安罷了。而至于他身邊如今到底是何狀況,卻是不能詳細提及的。
江南道多雨,那里的水利防御工事綿延上百里,要整條線的巡視完畢,起碼也要幾個月。
但是明樂知道,孝宗肯定不能等那么久的。
也就是說——
現(xiàn)在,當(dāng)前,此刻,宋灝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有危險。
這些天她雖然面上不顯也未曾對任何人提及,卻并不代表著她心里就不著急。
而如今相隔兩地,他那里的一切她又插不上手,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他平安罷了。
心里暗暗的嘆一口氣,明樂把目光移到窗外,遙遙的看著正南方向再度陷入自己的思緒里,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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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侯府。
昌珉公主足不出戶的將養(yǎng)了幾天,手上的傷口逐漸開始愈合,額角的傷處也結(jié)了痂。
然則雖然眼見著傷勢就要大好,她的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更是陰郁,稍有不如意就大發(fā)雷霆。
幾日之內(nèi),她院子里的丫頭就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被換了大半的生面孔。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哪怕是走路也都盡量放緩了腳步聲,生怕稍有不慎就會惹了她的眼嫌。
“額頭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再過幾日等痂脫落了就可以大好了。”云裳一邊小心翼翼的給她重新清洗上藥一邊溫聲說道,“這傷口不深,奴婢悄悄的跟太醫(yī)打聽過了,太醫(yī)說這樣類似的傷口愈合之后是不會留疤的,公主大可以放寬心。”
昌珉公主只就陰著一張臉聽著她說,好半天也沒回應(yīng)一聲。
待到云裳收拾了瓶瓶罐罐出去,正好就迎著云霓從院外進來。
兩個人各自飛快的遞了個眼色,得知昌珉公主今日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云霓才放心走進去,屈膝一福,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燙金請?zhí)仕偷剿媲埃骸斑@是禮王府剛剛叫人送來的帖子,明日是四王妃的芳誕,王府設(shè)了宴席,公主——”
“不去不去不去!”不等她說完昌珉公主已經(jīng)怒聲打斷,一把將妝臺上的銅鏡推倒在地,“本宮這個樣子,是嫌不夠丟人嗎?還叫我去赴宴?我看你是要叫我去出丑才是真的。”
自從和彭修之間鬧了一通之后,她這幾日的脾氣就格外暴躁,說著火氣上來,就抬手狠狠的扯下云霓頭上的一根發(fā)簪,泄憤一般,連帶著頭發(fā)都抓下來一大把。
云霓痛的滿眼圈跑淚,卻不敢哭,只能咬牙強忍著跪下去告罪道,“奴婢不敢,公主息怒!”
“滾!給我滾出去!”昌珉公主暴怒的大喝。
“可是——”云霓跪在地上雖然想退卻又不能,只好硬著頭皮再次抬頭看向她道,“禮王殿下辦差得力,得了陛下的許多贊譽,明日禮王府設(shè)宴,據(jù)說宮里的幾位娘娘也都會前往道賀。侯爺是皇上身邊最得倚重的臣子,公主又是四王妃的小姑子,如果您不去的話——”
彭修說過,不準(zhǔn)她再節(jié)外生枝!
自那天的事情之后,彭修就又回了皇陵對修復(fù)工程進行最后的驗收,雖然這段時間再不曾見他,可是只要想到那晚他陰鷙冰冷的眼神和語氣,昌珉公主還會覺得頭皮發(fā)麻,不寒而栗。
如果連宮里的娘娘們都會道賀的話,自己要是不去,的確是說不過去的。
雖然心里不情愿,昌珉公主終究還是妥協(xié),生了半天悶氣,最后還是對云霓吩咐道,“去拿剪子來,把我這劉海壓的厚實一些,把這傷口掩住!”
手上的傷,只要她想藏還是藏的住,關(guān)鍵是額頭上的傷口不能叫人看見。
“是!”云霓應(yīng)了,起身去內(nèi)室找了剪刀出來,屏息斂氣小心翼翼的給她把劉海打厚,掩住額上的傷口。
昌珉公主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覺得尚可以瞞天過海這才略一點頭。
云霓收拾了東西,回來見她的臉色緩和了才又試著繼續(xù)開口道,“公主,派出去追查易明清下落的侍衛(wèi)在城里城外已經(jīng)盯了幾天了,是不是需要撤回來?”
“怎么?還沒找到她?”昌珉公主皺眉。
這段時間昌珉公主的心情不好,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不見人,倒是把這件事忘了。
其實既然彭修已經(jīng)明了了一切的緣由,再防著一個易明清也就沒什么意義了。
只是單就想來,昌珉公主心里還是堵得慌,怒然一拍桌子道,“真是一群廢物飯桶,不過是個女人,她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居然還有臉跟我說找不到?”
侍衛(wèi)們辦事不利,云霓自然不肯去擔(dān)這個干系。
為免惹火燒身,她便是不言不語的使勁低垂著腦袋不吭聲。
昌珉公主兀自發(fā)泄了一通也覺得沒趣,這才斂了脾氣道,“算了,先叫他們撤回來吧,不過就是個玩意兒,料她也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
“是,奴婢這就把公主的話傳下去。”云霓急忙應(yīng)道,終于可以松一口氣,急急的起身退了出去。
**
*
次日,四王妃芳誕。
一大早禮王府門前就車水馬龍,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禮王夫婦的人緣本來就是極好,再加上如今宋沛手握兩部大權(quán),更是成了朝臣們爭相巴結(jié)的對象,是以這一年四王妃的壽辰前來王府賀壽的人較之往年就更多了許多。
宋沛這日告了假,陪同張氏在家慶生。
一大早夫妻二人就盛裝出現(xiàn),忙著在前廳后院接待來訪賓客。
禮王府的占地規(guī)模不比皇宮,今日道賀的客人又多,為了方便宴請,所以就把男女賓客分在了兩處設(shè)席,男賓在前廳,由宋沛招待,女賓則是在后院的花廳,由今日的壽星四王妃張氏親自接待。
王府的后花園里一大早就擺了戲臺子,請的依舊是京城最有名的四喜班坐鎮(zhèn)。
喜歡聽?wèi)虻墓倩录揖鞚鷿惶镁墼谝黄鹫f笑,統(tǒng)一穿著喜慶的枚紅色比甲的丫鬟穿梭往來,整個禮王府里頭熱鬧非常。
孝宗的四個妃子里頭,來的是易明心和榮妃。
紀(jì)紅紗一向自視甚高,又與誰都不熱絡(luò),故而她不出現(xiàn)也在情理之中。
而柳妃則是推脫說是需要處理宮務(wù)和照管孩子不得空,卻是叫人送了極為豐厚的賀禮前來,禮數(shù)上做的倒是妥妥帖帖,無懈可擊。
張氏要忙著接待道賀的女賓,戲臺子底下的第一席就只留給了易明心和榮妃。
兩個人名曰看戲,卻是誰的心思都沒往戲臺上使。
“禮王府今日當(dāng)真是熱鬧的很,你我這算是沾了四王妃的光了,也得空出宮來走走。”榮妃笑道,手里端著一碗茶慢條斯理一下一下的攏著杯中茶葉。
“榮妃你既然這么想出宮,就加把勁替皇上再添一位皇子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如柳妃一般隨時隨地的出宮燒香,孩子的福是祈不完的,那出宮來逍遙的機會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易明心從來就沒把榮妃看在眼里,即便柳妃不在,說出來的話也是句句針對柳妃,含沙射影。
“妹妹你這是嫉妒呢還是怎么著的?”她語氣不善,榮妃自然也是不肯吃虧了,緊跟著就是挑眉一笑,諷刺道,“說起來這事兒還真是同人不同命,本宮沒有福氣早就認了,可是妹妹你呢?兒子生在人家之前,四皇子也算爭氣,怎么就不曾如人家那般風(fēng)光如意?人家生了兒子就冊封貴妃,協(xié)理六宮,同樣是生兒子呢,唉!”
榮妃說著,就是盈盈一嘆,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榮妃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何必在我面前玩這種挑撥離間的小把戲?”易明心眉目一厲,冷聲反駁,“貴妃又怎樣?協(xié)理六宮又怎樣?這宮里只要還有太后一日,什么時候能輪的到她來做主?她說是封了貴妃,也不過是皇上給的一點體面罷了,難不成還真指望著能夠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晉為后宮之主嗎?”
姜太后雖然慣常是不管事的,但后宮一切的大小事務(wù),只許她是不管,否則——
柳妃這個所謂協(xié)理六宮的貴妃也不過就是個擺設(shè)罷了。
兩個人各自心照不宣,互別了一陣苗頭也就作罷,各自冷著臉轉(zhuǎn)向戲臺心不在焉的聽?wèi)颉?br/>
昌珉公主就坐在兩人側(cè)后方緊挨著的一桌,因為她從一進門就臉色不好,所以也沒人愿意自找晦氣,那一桌上就只她一個人。
聽得前面易明心和榮妃之間的對話,昌珉公主的眉頭就不由皺的更緊,扭頭對身后侍立的云霓和云裳道,“怎么這幾日柳妃出過宮嗎?好端端的她出宮做什么?”
“是的公主,那一日正趕上咱們府上夫人出事,所以這消息奴婢便忘了告訴您知道了。”云霓往前傾身,稍稍壓低了聲音回道,“說是去了大名寺,為皇上和小皇子祈福的。”
“祈福?”昌珉公主冷然的一勾唇角,唇邊笑容諷刺,“宮里不是有現(xiàn)成的佛堂,和特意從靈武山上請下來的大佛嗎?她要拜佛在宮里拜還不行?做什么大老遠的跑去大名寺。”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云霓說道,“不過橫豎是皇上準(zhǔn)了的,大約——也是覺得鄭重其事的出宮一趟才更顯誠意吧!”
誠意?就柳妃那么個妖媚惑主又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她能有什么誠意?
說到底七夕那日還是因為柳妃那個勞什子的百花宴害她落水,雖然那并不是造成她小產(chǎn)的主要原因,但是說到底昌珉公主也不是個大方的人,私底下還是將柳妃也跟著一并的恨上了。
“誠意?就她?保不準(zhǔn)又出什么幺蛾子呢!”昌珉公主不屑道,左右看了看周圍熱鬧非常的人群,怎么看都覺得心煩,于是就整理了衣裙起身道,“本宮去園子里逛逛,云裳你不用跟著了,回頭四嫂若是問起我來,你跟她說一聲就是。”
“是,公主!”云裳屈膝應(yīng)下。
昌珉公主于是起身,被云霓小心攙扶著離席,往一側(cè)的花園深處行去。
“王妃,昌珉公主去了花園里那邊了。”靠近后面不起眼的一桌,雪雁湊近明樂耳邊小聲的提醒。
“嗯!”明樂抿一口茶,側(cè)目對雪晴使了個眼色,“你去辦吧,當(dāng)心著點,不要叫人察覺了。”
“王妃放心吧,奴婢心里有數(shù)!”雪晴眨眨眼,一挑眉就歡歡喜喜的去了,往人群里一過,很快也跟隨在昌珉公主之后消失在花園里頭。
明樂唇角彎起一個笑容,只就事不關(guān)己的繼續(xù)喝茶聽?wèi)蚶m(xù)喝茶聽?wèi)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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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邊戲臺子上依依呀呀唱的正是熱鬧的時候,禮王府的后花園里也是姹紫嫣紅,花團錦簇間許多不喜歡看戲的女眷游走于花間散步閑聊。
李云瑤被自己的丫頭扶著,正和他父親下屬兩位侍郎家的小姐一起走在一條稍顯僻靜的小路上。
因為柳妃是從她們府里被孝宗看中進而帶進宮里的去的,故而如今柳妃得勢,雖然前朝和后宮不能混為一談,但是她們尚書府也跟著水漲船高,被不少人暗中巴結(jié)。
再加上劉侍郎和周侍郎直屬于李云瑤的父親李成玉手下,是以周、劉兩位小姐在李云瑤跟前就生生的矮了一截。
她走在前面,兩人就只敢故意落下半步亦步亦趨的跟著,言辭之間更是盡量附和著她的喜好,不動聲色的討好。
李云瑤愛極了這種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感,眼睛幾乎都要長到頭頂上,以一副傲慢桀驁的姿態(tài)在兩位侍郎小姐面前端足了架勢。
三個人說著話不緊不慢的往前走,李云瑤對周、劉兩位小姐的恭維顯得十分受用,得意之余就故意抬高了手臂攏了一下鬢邊碎發(fā),露出右手腕上佩戴的一只光彩奪目的紅瑪瑙鐲子。
那鐲子的成色十分罕見,布色均勻且顏色艷紅如血十分純正,入目就先看的人眼睛一亮。
“呀,好漂亮的鐲子!”周小姐艷羨的驚呼一聲。
李云瑤便是滿意的笑了,反復(fù)的翻轉(zhuǎn)了兩遍瑩白如玉的皓腕,笑道,“這可是番邦進貢的上品瑪瑙鐲子,如今整個盛京也決計找不出第二只了。”
周、劉兩位小姐對望一眼,眼底笑容多有苦澀,卻還是擺出一副趨之若鶩的表情圍上去觀摩欣賞。
“這么精貴的東西,當(dāng)是宮里出來的吧?”劉小姐文文弱弱,聲音也十分的輕柔悅耳。
李云瑤但笑不語。
這樣精貴的東西,只憑他們家的資歷,想要弄到手也不容易,但是眾所周知柳妃與他們家頗具淵源,所以不用說大家也心知肚明——
八成是柳妃娘娘賞賜下來的。
看著兩位小姐艷羨的神色,李云瑤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很是炫耀了一番才又繼續(xù)舉步往前走去,卻不知道是不是站的久了,剛剛邁出去一步,突然就聽她“哎喲”一聲痛呼,然后緊跟著就是右腿拐了一下,身子不穩(wěn)往旁邊的花圃里栽去。
眼見著要狼狽倒地,李云瑤心里一急,連忙一把拽住了旁邊的劉小姐。
劉小姐也是個孱弱單薄的身段,始料未及就被她一起扯著摔在了地上。
而李云瑤為了不叫自己摔的太慘,硬是用了大力扯她,最后反倒是劉小姐先一步撲倒在地給李云瑤做了墊背。
“小姐!”兩家的丫頭慌忙過去攙扶。
李云瑤摸著還有些麻嗖嗖的右膝蓋一陣惱怒,剛要發(fā)作,就聽得“嘎嘣”一聲細弱脆響。
下一刻,兩片半弧形的鐲子碎片就從她袖子里墜落了下來。
李云瑤頓時就傻了眼。
遠處假山后面雪晴把玩著手里剩下的石子狡黠一笑,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回頭卻差點和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四王妃張氏撞了個滿懷。
“四王妃!”做賊心虛的把手往背后一藏,雪晴不自在的吐了吐舌頭。
張氏卻沒有質(zhì)問她的意思,只就先越過她去看了眼遠處的情況。
彼時那里李云瑤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的和劉家小姐吵了起來。
“你——”鐲子被毀,李云瑤滿面怒容,恨恨的指著劉小姐斥道,“你到底是怎么走路的?長沒長眼睛?要不是你拽我跌倒,我的鐲子怎么會粹?”
顛倒黑白的功夫,幾乎是信手拈來爐火純青。
“我——我不是故意的!”劉小姐本來想要辯駁,但見她盛氣凌人的模樣卻只能忍了,緊張的滿臉通紅,手指死死的揪住裙子幾乎就要哭出來。
“你說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嗎?你知道我這鐲子有多金貴?”李雪瑤恨聲道,從丫鬟手里一把抓過鐲子的碎片用力的砸在劉小姐身上,怒罵道,“這可是番邦過來的貢品,全天下都再找不出第二件了,你跟我說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嗎?你說,要怎么辦?”
看這架勢,劉家小姐是定要背上這個黑鍋了。
雪晴也沒想過會連累旁人,不由得有些急了,滿臉通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你家主子不放心,叫我跟來看看,怎么這樣不小心?”旁邊的張氏無奈的出一口氣,回頭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去吧,告訴樂兒,這里沒事,有我呢!”
“哦!”雪晴悶聲應(yīng)著,然后咧嘴對張氏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王妃!”
說完就蹦蹦跳跳的轉(zhuǎn)身,先行離開。
那邊李云瑤鬧騰的動靜很大,不一會兒,正在不遠處的亭子里聊天的各家夫人就聽了丫鬟稟報火急火燎的趕來。
李夫人還不等走近就先看到李雪瑤張牙舞爪似是要吃人一般的表情,心里暗嘆一聲不妙就疾步搶了過來,一把將李云瑤拉過一邊,低聲訓(xùn)斥道,“你們在這里吵鬧什么?今日是王妃娘娘的好日子,怎么這樣不懂規(guī)矩?”
“母親!”李云瑤見了李夫人,立刻就先委屈的哭了出來,一跺腳指著地上鐲子的碎片道,“都是劉敏珠,她剛剛拽倒了女兒,還害我粹了鐲子,這鐲子可是柳妃娘娘賜下的娘娘賜下的,我才戴了沒幾天,母親你要為我做主,討一個公道!”
這個鐲子她是真的心疼的緊,所以完全不用偽裝,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滾,倒像真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
跟過來的劉夫人也著了慌,一把拽住劉小姐的手,斥責(zé)道,“你怎么這樣不小心?還不給李小姐道歉?”
說著又滿臉歉意對李夫人道,“夫人莫怪,都是敏珠這孩子唐突,這鐲子我們一定想辦法賠償。”
“這是番邦貢品,全天下就這一件,現(xiàn)在粹成了兩半,你要怎么賠?”李云瑤不依不饒的大聲道。
劉夫人被她一句話堵著尷尬無比,場面正要僵持不下的時候,就見張氏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從小徑另一頭快步走了過來。
“這里怎么回事?”張氏問道,先是看了眼泫然欲泣的劉小姐,然后才把目光移到李云瑤身上道,“這是真么了?可是我府上招待不周,怎么一個個的眼圈都紅了?”
“王妃說哪里話,可是折煞咱們了。”李夫人連忙說過,暫且放開了李云瑤,過來給她見禮賠罪道,“兩個孩子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沒什么大事,驚擾了王妃,是咱們的不是了。”
“什么沒什么大事?”李云瑤到底是舍不得那金貴的鐲子,竟是沒有領(lǐng)會李夫人有意遮掩的苦心,沖過來指著那劉小姐憤憤說道,“都是她,自己摔了還要拽上我,還害我粹了鐲子,現(xiàn)在我的鐲子都毀了,嗚嗚!”
說著就又委屈的撲到李夫人懷里,抱著李夫人大哭起來。
“什么鐲子?拿來我看看!”張氏說道,也不去追究事情始末。
那鐲子是柳妃送的,作為上一次她們幫忙設(shè)計明樂的謝禮,因為東西太過金貴,李夫人怕惹事招搖本來是不愿意李云瑤戴著出來的,但奈何李云瑤死活不依,李夫人無奈只能讓她戴著了,不曾想第一次出門就惹了事情出來。
小丫頭把已經(jīng)摔成三瓣的碎鐲子捧著送到張氏面前。
李夫人尷尬的賠禮道,“是這孩子不懂事,一個鐲子罷了,王妃不必介懷。”
“這鐲子我記得,還是頭兩個月番邦進獻的貢品,我記得——好像是被皇上賞了柳妃娘娘的,的確是個金貴的東西。”張氏說道,有意無意的故意把那通透的碎瑪瑙對著有陽光的方向仔細的瞧了瞧。
“是娘娘錯愛,月前瑤兒生辰的時候得了這份賞賜,真是慚愧的很。”李夫人急忙解釋,心里卻是暗暗心驚,生怕有心人士會去追究柳妃送了這么貴重的鐲子給李云瑤的理由。
“是個好東西,就這么糟蹋了的確是可惜。”張氏左右看了那幾塊斷裂的碎片惋惜道,想了想就把碎片用帕子包了,對李夫人道,“我認得一個手藝很好的銀匠,回頭我去找他看看,看能不能把用金銀之物把斷裂的地方嵌上,他的手藝精湛,若是再能點綴上一些別的,保不準(zhǔn)這東西也不會比原來更差些。”
李云瑤聞言不由的眼睛一亮,滿懷希翼道:“真的嗎?”
“試試吧!”張氏笑笑,調(diào)侃道,“李小姐也不要哭鼻子了,回頭等東西修補好了我就找人給你送回去。”
“嗯!”李云瑤破涕為笑,用力的點點頭,“謝謝王妃!”
“那邊也快開宴了,我還要過去看看,你們隨意。”張氏頷首,把裹了碎鐲子的手帕遞給婢女就轉(zhuǎn)身往來時路上走去。
“恭送王妃!”眾人急忙行禮,待到目送她走遠了才又寒暄著各自散了。
**
“當(dāng)真是奇怪了。”不遠處朝向陽光的一處灌木叢后頭,昌珉公主滿面狐疑的皺著皺眉頭,“這柳妃入宮也不是一兩日了,早兩年都怎么也不見她對李尚書那一家子有多熱絡(luò),那個時候她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時候都不曾扒著李家,反而到了這會兒,高高在上了反而對李家人另眼相看起來了?”
“說的也是!”云霓撇撇嘴。
她和云裳的性子很不一樣,最是個刻薄張揚的脾氣,雖然和李家素?zé)o交集,但只看方才李云瑤那趾高氣昂的態(tài)度就不順眼,附和著說道,“說什么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的鬼話,奴婢看著那柳妃娘娘卻不像是那樣的人的。”
若在早幾年,說柳妃的性子柔順和任何人都好相處昌珉公主或許會信,但是現(xiàn)如今眼見著她一步步爬到了那樣的位置上,再說她心思單純?
那便真如云霓所言——
全是鬼話!
“該不是柳妃有什么用的上他們的地方,所以給的好處吧?”昌珉公主思忖著說道,不屑的一扯嘴角轉(zhuǎn)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卻是突然臉色一變,止了步子。
“公主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云霓問道,探手就要去摸她的額頭。
“那李云瑤的生辰是哪一日?”昌珉公主擋開她的手,陰著臉問道。
云霓被她問住,滿面茫然道,“剛剛好像聽說就在月前吧!”
月前,那就是在七夕之后了。
一個突兀的念頭冒出來,昌珉公主的臉上突然就凝結(jié)一層寒霜,冷冷問道,“七夕那日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七夕?”她的思維節(jié)奏跳躍的太快,云霓完全跟不上思路,“公主是指的什么?”
“那一日易明樂的丫頭撞我落水,你還記得她是怎么說的嗎?”昌珉公主的目光盯著遠處的某一點,又好像根本就全無落點,全無落點,只就冷著臉問道。
云霓想了一想,這才恍然明白她指的到底是什么。
“公主你不會懷疑是這李小姐她——”云霓不可置信的脫口道,回頭又看了眼李云瑤等人離去的背影,“看那李家小姐雖是有些驕縱,可公主您是千金之軀,她當(dāng)是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吧?”
“你可別忘了,當(dāng)時可是易明樂當(dāng)場喝問出來的,李家人也承認了是她們府上的人先推了易明樂才造成了后面的事。”昌珉公主說道,眸子里殺意沸騰。
“您是說原是這李家人要害殷王妃,但是陰錯陽差的卻撞了公主的嗎?”云霓想想,還是覺得難以相信,“可是為什么?李家和殷王妃可是半點關(guān)系也扯不上的。”
“如果是柳妃呢?”昌珉公主反問。
云霓愕然的張了張嘴,看著她眼底陰冷的表情心里也是跟著一陣一陣的發(fā)寒。
柳妃和殷王妃之間的關(guān)系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若說柳妃要害明樂而連累了昌珉公主,這似乎也是說不通的。
主仆兩個正在苦思算計的時候,冷不防卻是另一個微微發(fā)冷的聲音從旁邊的小徑上破空而來:“如果是柳妃想要借公主的手來扳倒易明樂呢?”
昌珉公主立刻收攝心神循聲望去,果然就見易明心被貼身宮婢香雪扶著步調(diào)優(yōu)雅從容的走過來,顯然已經(jīng)偷聽了好一會兒了。
“明妃?”昌珉公主皺眉,“你怎么會在這里?”
“頭前兒那會兒看到公主臉色不大好又獨自離席,本宮不放心,所以跟過來看看。”易明心說道,知道四下里沒有外人所以也就不再寒暄著講那些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本宮來了好一會兒了,聽公主方才的話,想必七夕那日事情的始末您已經(jīng)是心里有數(shù)了吧?”
“什么始末?”昌珉公主防備著反問。
她心里有所懷疑是真,但是聽易明心這說話的語氣,還是難免狐疑。
“那日的事,的確是柳妃想要借公主的手去扳倒殷王妃而設(shè)下的局。”易明心道,語氣篤定,神色之間卻有冷漠而輕蔑的意味,“柳妃和李家人勾結(jié)設(shè)計易明樂,想要做成她推你入水的假象,然后再反過來借你的手除掉她。”
如果當(dāng)時真的證明是易明樂推她入水,那么昌珉公主一定會覺得那死丫頭是故意而不肯罷休,進而逼著孝宗出面懲處了易明樂給她肚里的孩子賠命。
易明心這話聽起來也講的通,但昌珉公主還是不能全信,畢竟——
易明心也不是什么好心人。
“我憑什么相信你?”昌珉公主反問。
“因為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易明心緩緩一笑,卻又忽然于瞬間凜冽了目光,看著她正色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易明清的母親,也就是我母家府上的姨娘白氏,她和柳妃早有勾結(jié)。早在數(shù)月之前柳妃就假白氏那賤人的手對我母親下藥,并想要借我們易家的手除掉易明樂那個丫頭了,只可惜功虧一簣,白氏那賤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被人設(shè)計自己吞了苦果。而這一次,柳妃不過是故技重施,又再勾結(jié)了白氏的女兒,還想要再玩那招借刀殺人的把戲而已。不巧的是,同樣還是易明樂那死丫頭的運氣好,又再叫她化險為夷,反而只害了公主你而已。”
為了叫昌珉公主相信,柳妃說著就已經(jīng)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紙包遞過去。
“這是什么?”昌珉公主狐疑的掃了一眼,卻未伸手去接。
“這就是之前害公主你小產(chǎn)的虎狼之藥。”易明心道,徑自把那紙包打開,露出里面深紅色的藥粉來,“本宮特意找太醫(yī)問過,根據(jù)公主當(dāng)時的情況,太醫(yī)配了這藥出來,而且最神奇的是,早在公主您出事的頭一個月里,有人看到江太醫(yī)的藥箱里也放了類似的粉末,可是在一次他出入流云宮替柳妃請平安脈之后,那藥沫就不見了。”
是柳妃嗎?真的是柳妃嗎?
她和易明清的生母之間牽上了線,所以進而又利用了易明清對自己做了手腳?
所以真正對她下藥的人其實不是孫氏,而是易明清嗎?
昌珉公主心里怒意翻騰,眼睛里有火苗躥出來,死死的捏著手指,指甲幾乎掐進了肉里。
“哼!”最后她卻是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神情冰冷的看著易明心,反問道,“這都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而已,本宮憑什么相信你?保不準(zhǔn)就是你和柳妃不對付,想要拿本宮來做槍使呢!所謂借刀殺人的把戲,應(yīng)該不只是柳妃她一個人會吧?”
“事實究竟如何,等你把易明清找出來一問便知,本宮等著你查問清楚也再與你計較也就是了。”易明心不甚在意的說道,說著又是眸子一轉(zhuǎn),忽而湊近昌珉公主身邊傾身于她耳畔低語了幾句話。
昌珉公主聽著,不由的勃然變色,怔愣在那里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皇陵和大名寺的所在中間僅有一山之隔,如果報信的人沒有看走眼的話,這件事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易明心盈盈笑道。
其實前面的那些藥粉的確是她自己隨便拿來糊弄人的,但有關(guān)柳妃借拜佛之名偷會平陽侯的事,卻是她前兩日意外得到的大消息。
昌珉公主死咬著牙關(guān),臉色陰的近乎能滴出水來,仍是好半天都不說話。
“本宮還是那句話,你不信大可以去先行叫人去查證,畢竟出證,畢竟出入皇陵辦差的人不在少數(shù)。”易明心等了她片刻,也知道她一時半刻顯然是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就更是添油加醋的提醒道,“哦,對了,據(jù)說那日柳妃在那里呆了足有大半個時辰,而至于后面出來時候似乎身子都有些站不穩(wěn)當(dāng),卻也不知道這半個多時辰里頭都是怎么折騰的。”
說完就是唏噓不已的掩嘴偷笑著翩然遠去。
接二連三的猛料爆出來,她不怕昌珉公主不乖乖就范與她合作。
柳妃居然妄想扒上彭修來替她撐腰為她的那個賤種爭奪太子之位?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昌珉公主一動不動的杵在那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直至最后狠狠的折斷一叢伸展到她跟前的樹枝,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
言罷就再沒了繼續(xù)赴宴的心情,氣勢洶洶的轉(zhuǎn)身往大門口的方向疾走而去,一邊吩咐云霓道,“回府!馬上去叫王校尉來見我!”
如果真被她查出來柳妃是背著她去私會了彭子楚,她是定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
害了她的孩子不算,背地里還做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去爬彭修的床——
這個賤人!賤人!
昌珉公主腳下生風(fēng),迎著一眾花枝招展的貴婦小姐怒氣騰騰的殺了出去,把沿路所以=有遇到她的人都看的莫名其妙。
只不過她畢竟也不是今日這壽宴的主角,議論過后誰也沒太把她當(dāng)回事,很快便拋諸腦后。
正午時分,壽宴準(zhǔn)時開席,席上賓主盡歡,氣氛十分之融洽。
明樂是在宴會結(jié)束之后也眾人一起告辭離開的,因為宴上喝了兩杯酒,上車之后就靠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
趙毅駕車出了禮王府所在的巷子,剛剛過了西街的牌坊,座下馬車去是一顛,停了下來。
明樂的腦子有點昏昏沉沉的,起初并不曾在意。
“請問對面可是殷王妃的車駕嗎?”然后下一刻,冷不防一道慵懶卻妖魅入骨的嗓音在前方擋住了去路。
這個聲音是——
車廂里的明樂驟然睜開眼,就聽那人含笑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小王有禮,不知可能有幸一睹王妃芳容?”
侃侃而談,言笑晏晏!
卻是——
大興是三皇子,荊王紀(jì)浩禹!
他怎么會在這里?
而且還是這般招搖毫不避諱的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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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楠竹暫時不方便出現(xiàn),又由于有人嚷嚷著要美男作陪,于是我勉為其難千里迢迢的把男配同學(xué)揪出來打個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