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我要的,只有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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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孝宗來頒布賜婚圣旨的人,居然是彭修?
這到底是叫冤家路窄還是陰魂不散?
短暫的詫異過后,明樂卻是笑了。
“他不過是想來親眼確認一遍,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死。”從宋灝的腿上挪下來,明樂整理好衣衫,剛要轉(zhuǎn)身下車,回頭卻見宋灝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目光又恢復了人前那種深不見底的墨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樂晃了一下神,回頭握住他的一只手,道:“想什么呢?”
宋灝回過神來,唇角浮現(xiàn)了一抹笑意,抬手捋了捋她額前劉海,然后才是字字悠然且隨意的從唇間迸射出來:“我在想,還需不需要和他一起回京。”
他的表情隨意,但是于無形之中全身上下卻都散發(fā)出明顯的殺意來。
如若彭修與他只是政敵也就罷了,但是他設計暗算險些要了明樂的命。
這個人,他是一朝一夕也不想再多見了。
明樂哪有不明白的,更知道他這不是在開玩笑。
“這段時間鬧了這么多事,那人正就虎視眈眈等著拿你的把柄呢。”明樂心頭一緊,雙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掌用力的抓在手里,目光直視他的雙眼道:“想要他死,原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了。但如果可以做,我也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天。”
無論是長安和影衛(wèi),疑惑是柳揚和宋灝的暗衛(wèi),想要取了彭修的項上人頭都不在話下。
可旁邊有孝宗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只要彭修一死,不管他們把證據(jù)消滅的如何徹底,這一把火都一定會燒到宋灝的身上來。
而現(xiàn)在,還不是和孝宗正式翻臉的時候。
“其實,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宋灝說道,唇角那一點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變。
南疆的二十萬大軍,加上盛京近郊的虎威大營,真要和孝宗硬碰硬的對上,這樣的武裝力量已經(jīng)有了資本。
“為了這么個人,不值得!”明樂卻是搖頭,神色凝重道,“我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不在乎眼下的這一點時間。”
宋灝靠在那里,還是不置可否。
明樂見他不肯松口,心里的那根弦就始終懸著,緊張的盯著他。
“王爺,您睡著呢么?平陽侯求見王爺。”趙毅在外面就等不聞里面的回音,忍不住再次催請。
“阿灝!”明樂有些急了,又再用力握了下他的手。
宋灝的字叫隨鈺,是先帝所賜,因此他便十分的忌諱,即便是姜太后,似地下也只喚他一聲“灝兒”。
而明樂與他相處的方式更為隨意,幾乎很少需要用到喚他名字的時候,除了之前偶有幾次的惱羞成怒,這卻是第一次。
本來也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不曾想宋灝聞言,眸子里卻有光影一閃,竟是十分愉悅的笑了起來。
因為他臉上表情轉(zhuǎn)化的太過突然,明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就覺得右手被人反握,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牽著她,一頭栽到了宋灝懷里。
這一下宋灝的用力很大,而且出手也十分突然,這一撞之下,著實淡定一如明樂那般性格也忍不住短促的驚呼一聲。
身下馬車一晃,驚了拉扯的馬匹。
“吁——”趙毅一慌神,急忙轉(zhuǎn)身去拉韁繩。
彭修原是負手立在稍遠的地方等候,乍一聽聞女子的驚呼聲,即使強忍著沒有回頭,也是忍不住的眉心一跳。
是那個丫頭,她果然還是沒死!
她倒是命大的很,枉他上天入地的尋了這么久,這倒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還真就有通天之能,起死回生之技!
但是更莫名其妙的,看這馬車晃了一晃,彭修心里更有幾分燥郁之氣襲來。
深吸一口氣,他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使勁用力的握了握,強壓下這種不合時宜的情緒。
又過了好一會兒,馬車的車門才被人從里面推開,宋灝推開車門躍下。
“微臣見過殷王殿下。”定了定神,彭修回轉(zhuǎn)身來,禮儀得當?shù)膶χ螢笆质┝艘欢Y。
“平陽侯,幸會!”宋灝略一頷首,卻未與他寒暄,目光隨意的四下掃視一圈。
出了這條街,外面就是白水河沿岸的主街了,彼時這條街上都掛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燈,流光溢彩,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恍如一場溫暖而美麗的夢境。
“這里倒是個好地方。”宋灝感慨,然后才對彭修問道,“平陽侯是特意到這里來找本王的嗎?有公干?”
“哦,那倒不是。”彭修面色平靜的回,說話間目光微微一瞥,掃了眼他身后的馬車,繼續(xù)道,“聽聞今夜鎮(zhèn)子上會有燈會,所以出來走走,偶然見到殿下的馬車出現(xiàn),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
彭修說著,這才意有所指的越過宋灝去看了眼他身后的馬車道:“微臣唐突,不知道有沒有擾了王爺?shù)难排d?”
“怎么會?平陽侯你不遠千里而來,說到底還是為了本王的事兒,本王還得要謝謝你!”宋灝淡淡說道,說話間就轉(zhuǎn)身遞了一只手到車廂里面道:“樂兒,前面人多,馬車不便通行,我們就在這里下吧。”
“也好!”明樂微微一笑,把手搭在他的掌中。
聽到他的聲音,彭修眼底突然閃過一絲寒芒,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車門。
明樂彎身從車廂里出來,宋灝卻沒讓她下車,直接雙臂一攬,將她打橫抱在了懷中。
眼前只有彭修,其實已經(jīng)沒有必要演戲了。
宋灝重新轉(zhuǎn)身過來的時候,彭修才終于得意看清楚他懷中女子的陣容。
距離那次雨夜里的交鋒暗殺已經(jīng)一月有余,較之于那個時候,這少女的容顏明顯略顯出幾分消瘦,臉色也失了原來紅潤的色澤,顯得蒼白了許多,卻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夜里燈光映射的緣故,又讓她的那份蒼白里外看起來顯得瑩潤剔透許多,那膚色竟也是恰到好處,讓她的容顏拋卻往日絕艷的光彩,反而多了幾分柔媚纖秀的味道。
尤其此刻她依在宋灝的懷里,動作柔軟的替他整理衣領,面上那一點恬淡的表情,竟是破天荒透出些徹骨的溫柔意味來。
曾經(jīng)她低調(diào)內(nèi)斂平淡如水,曾經(jīng)她艷光逼人明媚招搖,也曾經(jīng)她冷艷決絕狠辣無情。
這女子一人前面,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再相逢,她都能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而此刻,她婉轉(zhuǎn)于那絕艷男子的懷里,巧笑倩然的看他:“平陽侯,別來無恙!”
幾個字,不輕不重,落在彭修心頭還是如一棒重擊,瞬間將他的神智拉了回來。
“原來義陽公主也在這里,當真是——巧的很!”彭修的唇角微微牽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像是有意加重了最后三個字的發(fā)音。
他會在這個非常時期主動自請來到這里,根本就只是為了來親眼確認明樂是不是真的還活著,可是宋灝去故意沒有讓明樂露面,這會兒他也是明知道明樂會在車上才刻意趕來的。
所以這三個字吐出來,明顯就帶了點兒居心叵測的味道來。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平陽侯你,當真是頗多驚喜。”明樂四兩撥千斤的淡然一笑。
彭修見她無意多言,終究還是對她這月之間的際遇頗多疑問,只得進一步追問道,“聽殷王殿下說公主的近來身子不適,微臣這一趟出京奉太后的懿旨帶了宮里的御醫(yī)前來,需不需他們替公主診一診?”
“托侯爺?shù)母#緦m已經(jīng)無恙了,就不必再勞煩太醫(yī)了。”明樂莞爾,說完就往宋灝的懷里一靠,不再去理會他,只就輕聲對宋灝說道,“街上人多,你放我下來吧。”
宋灝卻沒答應,反而抬眸看向彭修道:“本王在河面上租了跳畫舫,平陽侯可有興致一同上船賞景?”
明樂死里逃生,彭修心里必定會有各種疑慮,就只從他會找到這里來就可見一斑。
這個邀請拋出來就是一個極大的誘餌,任憑是誰似乎都是不該拒絕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
彭修斂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卻是微微一笑,伸手一讓道:“王爺和義陽公主久別重逢,必定是有許多的話要說,微臣就不打擾了,王爺請便!”
“好!”宋灝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略一頷首,與他錯肩而過,“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彭修神態(tài)自然的往旁邊讓出路來,目送兩人離開。
因為船上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自己人接應,所以趙毅并沒有隨行,只由雪雁和雪晴兩個丫頭跟著沒入河堤上密密麻麻的人流之中。
趙毅帶了人把馬車移到邊上防止擋路,彭修面無表情的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方才舉步出了巷子,右拐逆著人流款步離開。
走了兩步,旁邊就快步跟上一個人來。
“侯爺,殷王上報朝廷時候的口風很緊,易九小姐死里逃生的事情很有蹊蹺,您這就不管了嗎?”陳成邊走邊問,語氣里滿是焦灼。
“他們的態(tài)度不是很明顯嗎?即使我跟著上了船,也得不到多一點可靠的消息,既然是這樣,又何必再多浪費那個時間和力氣?”彭修腳下步子不停,冷冷說道。
“可是——”陳成不死心,還想說什么。
畢竟經(jīng)過上次的事,無論是和明樂還是宋灝,他們都算是結(jié)下了血海深仇。
更何況現(xiàn)在還得了孝宗賜婚,一旦兩人成婚,事情就更要復雜了。
“南疆那里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彭修卻沒讓他繼續(xù)說下去,徑自開口岔開了話題。
提及此事,陳成也不由的心神一緊,再容不得多想別的。
“派出去了三播人,已經(jīng)回來了兩撥。”陳成皺著眉頭,一籌莫展的回稟道:“因為山谷之間的吊橋被斬斷,山里的具體情況搞不清楚,但據(jù)說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七天,那山里的一切應該無一幸免都葬身火海了。現(xiàn)在皇上派去的人也在想法子,我們留下了一撥人也在伺機而動,只能等設法攀過山谷,進到對面的山里查探過,或許可能得到別的線索。”
“哼!”彭修不能茍同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
那么一場火燒完,只怕連山里的黃泥都要被付之一炬,怎么可能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南疆那里的整個事件簡直就成了無頭公案,這一陣子,上朝的時候只要皇上提一次群臣就要鬧一次,屢次爭執(zhí)不休也沒能論定一個結(jié)果出來,還指望什么?”彭修有些壓抑的深吸一口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猛地駐足,扭頭朝遠處的河面方向看去。
“這件事真是邪了門了,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武安侯了,希望他——”想起那件事,陳成就唏噓不已。
“沒指望了!”卻不曾想,彭修立刻已經(jīng)兜頭破了他一盆冷水。
他跟易明峰雖然算不上朋友,但這么多年,怎么也是志同道合,在朝廷爭斗中算做半個盟友。
失去這么個人,對他而言,遺憾倒也算不上,但總歸也是有些損失的。
南疆的那一場火燒的蹊蹺,卻不知道到底只是天災還是人禍?
彭修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目光冷毅死死的盯著河面上燈光絢爛的某一點。
陳成愁眉深鎖的侍立在側(cè),不斷的走神。
直到良久之后,彭修才重新收攝心神,從遠處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去。
遠處河面漂浮的一條畫舫上,宋灝手執(zhí)一杯酒,神色淡遠的站在甲板上遙遙看著岸上人流奔走中的某一點良久未動。
明樂從艙里捧了他的大氅出來,從背后給他披在肩上,剛要說什么,跟前宋灝卻是突然猝不及防的輕笑一聲,感慨著一字一頓的搖頭道:“我改主意了,對于這個人,死,的確是太便宜他了!”
對于有些人,死亡才是最幸運的結(jié)局。
譬如皇城之中高坐王座的那位,又譬如——
這個心機手段都非尋常人可比的平陽侯!
心狠手辣,有計謀,有野心,有毅力,更有忍耐力。
要給予這樣人的結(jié)局,一定不能太簡單。
明樂抿唇笑笑,拽著他轉(zhuǎn)身,繼續(xù)把大氅的帶子給他系好。
宋灝依靠在船頭的欄桿上,唇角帶了絲笑容垂眸看望著她,略微攤開手,把手里的酒杯避開,任由明樂替他打理。
一直到明樂撤了手,他都靠在那里一動不動。
明樂狐疑的抬頭,就正對上他服侍下來微微含笑的目光。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過于白皙的臉色中透了絲微紅,映著船頭的燈籠,一雙眸子更是流光溢彩,像是璀璨的寶石。
明樂與他相處的時間不短,彼此之間幾乎不會覺得局促,但是這一刻,被他這樣的逼視,心跳在那一瞬間還是突然跳亂了節(jié)奏,臉上表情不自在的一僵,小聲嗔道,“看什么呢?”
“還記得上次雪夜,你替我解衣的時候我就把那一幕場景記了許久,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這一生,所要的,不過就只有這么多。”宋灝的聲音很輕也很慢,發(fā)絲被河面上過往的冷風帶起,帶了幾分飄搖的隨意,說話間他的視線一直焦灼在明樂的臉孔之上,目光滿足而愜意,“阿朵,你說等到我們白發(fā)蒼蒼的時候再來這里,這白水河上,還會是這副光景嗎?你在我面前,看著我逐漸老去的顏,依舊這樣認真細致的替我打理衣衫?”
河岸上正在放燈的百姓喧囂而喜悅,畫舫兩側(cè)不時就會有速度較快的船只穿行而過。
兩個人,沐浴在船頭的夜風里,于夜色中深深的凝望。
許是頭一次聽他說這樣情意綿綿的小情話兒,明樂也有些受了他的蠱惑,眸子亮晶晶的閃著奇異的光彩,緩緩抬手去觸摸他的鬢角。
那里的發(fā)絲柔滑而細致,如同潑墨般的色彩灑在風中,襯托出這男子情況孤傲的絕代風華。
明樂的眼眸彎起,靜靜的笑了笑,“我還從不曾想過等你蒼老過后會是如何的模樣?”
“呵——”宋灝抿一口酒,低啞的笑聲里帶著濃厚的愉悅情緒,聲音也高亢幾分道:“鬢角添了白發(fā),額頭上堆滿皺紋,再或者連視力都不如昔年靈光,需要離的很近才能看清你的臉。”
他的聲音狂放而優(yōu)雅,說話間就把空了酒杯放到欄桿上,也探出一手去觸摸明樂的臉頰,輕聲道:“到時候,你還會認得我嗎?”
有些人,一眼萬年,即使穿越無窮的時光,應該也能夠于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到。
愛上一個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可是又有誰,敢于輕易的許諾一聲?
這一刻他們風華正茂,鮮衣怒馬,狂放而精彩的活著,等到許多年后,又有誰會真的與誰執(zhí)手,在這同一片天地之間看著雷同的風景?
蒼老的容顏,溫暖的手!
那一瞬,明樂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宋灝口中的那種感覺。
眼眶有些濕,明樂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唇角牽起一個笑容,踮起腳尖傾身去封住他的唇。
宋灝靠在欄桿上沒有動,明樂雙手環(huán)在他的身后,貼靠在他身上。
宋灝心里無聲的笑了笑,順理成章的開啟齒關,將她的唇瓣含了去。
難得遇她主動,宋灝本來是打定了主意想要逗逗她,但許是少女的滋味太過甘甜美好,只就她的舌尖侵入他的領地往他舌尖上輕輕一掃,他便有些把持不住,突然抬手壓住她的后腦,唇舌席卷,無限制的加深這個吻。
他的力道有些大,明樂心里忐忑的驚了一瞬,但隨即也就釋然。
不用于以往欲拒還迎的羞怯,這一次她給了他最主動和熱情的回應。
唇瓣相抵,唇舌相依,兩人的舌如兩尾靈巧的魚兒徜徉于潛水中追逐嬉戲樂此不疲。
宋灝的一只手壓在她的腦后,不容她回避的一再加深這個吻,另一手則藏在她斗篷底下抵住她的后背將她死死的壓向自己。
兩個人的身體都在不住的升溫,即使立于船頭的冷風之中也覺不出冷意。
直到最后意亂情迷之時,突然感覺到小腹被什么凸起的硬物抵住,明樂腦中突然砰的一下,似有一朵煙花轟然炸開,驚的她整個人腦子里的血液都被集體抽空,猛地僵住,再不敢有一絲一毫多余的動作。
也是察覺到她原本紊亂的呼吸在一瞬間被壓制住,宋灝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清醒,壓抑著強行偏過頭去,把下巴壓在她肩頭大口的喘息。
明樂靠在他身上,較之剛才,整個身體才更像是著了火,臉頰滾燙,脖子后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一層汗水。
她不敢動也不只如何吭聲,雙后尤其環(huán)在宋灝的腰后,只就全身僵硬的站著。
時間似乎過的分外漫長,但也或許只有短暫的一瞬,等到宋灝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她推離身邊的時候,明樂才如夢初醒猛地回過神來,神情尷尬的往旁邊退了一步。
宋灝的臉色也殘留著幾分不自在的紅暈,但是見她這般仿佛是被燙了似的的表情反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明樂惱怒的抬頭瞪他,反被他一把重新拉過來,從背后圈在了懷里。
“怕什么?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宋灝含笑的聲音從頭頂?shù)偷偷膫鱽怼?br/>
明樂剛剛臉上剛剛有些退下去的溫度突然之間又再逆襲回來,掙扎著要從他懷里脫身。
宋灝卻不松手,手臂加重了力道把她牢牢束縛在胸前。
“岸上好些人看著呢!”力氣上明樂拗不過他,只能暫且服軟,開口和他打商量。
“方才你主動抱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在了。”宋灝閑閑一笑,死活就是不松手。
明樂被他噎了一下,這會兒仔細回想起來才隱約反應過來——
自己那會兒是被他魅惑了,才會一時頭腦失控做出那樣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心里雖然氣惱,但是聽著宋灝得意中又略透著滿足的笑聲,不知怎的,她的脾氣卻是怎么也上不來了,就那么安靜下來,任由他從背后抱著她,一起安靜的去看那河面上的風景。
鎮(zhèn)子上的習俗,每年上元節(jié)和中秋節(jié)這兩天晚上都會舉行隆重的花燈會,屆時沿河兩岸所有的人家和撲面門口都會掛上色彩斑斕的各式花燈,把整個鎮(zhèn)子妝點一新,恍若人間仙境。
人們還會做一種特殊的蓮花燈,在燈芯里點上蠟燭,把愿望寫在花瓣上,然后在河堤上把燈放入白水河中。
據(jù)說這條河的盡頭是一個叫做仙人谷的神秘山谷,山谷深處住著神仙,如果花燈能夠漂流一路不沉不滅的流入山谷,那么放燈之人寫在上面的愿望就能實現(xiàn)了。
當然了,傳說總是美好的,這樣一盞小小的花燈也許能夠穿過風浪漂流出去,可那燈芯一盞紅燭又如何能夠經(jīng)久不滅抵達那所謂的人間仙境?
不過話雖是這樣說,但鎮(zhèn)子上的百姓對此還是深信不疑,每逢上元中秋幾乎家家戶戶都會聚集于白水河邊放燈賞景。
而這一天,整個白水河上就當真是燈光璀璨,瑰美華麗的不似人間。
沿途的河堤上,許多人歡呼嬉戲,明明是喧囂不已的環(huán)境,兩個人相擁立于船頭卻絲毫不覺得吵鬧。
“要不要也放一盞燈?我讓雪雁下船去給你買一盞來?”宋灝突發(fā)奇想,開口問道。
“算了!”明樂淡笑著搖了搖頭。
宋灝埋首下去,懲罰性的在張口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驚得明樂一聲低呼,然后才聽宋灝無奈的嘆息一聲,道:“有時候真是拿你沒辦法,我們就要成婚了,作為女兒家的心思,你對我們的將來就沒有點兒什么期待嗎?”
小女兒家的心思,總有些千回百轉(zhuǎn)的小心思。
明樂聞言,卻是忍俊不禁,拉開他環(huán)在她腰際的手,在欄桿前那個狹小的空間里轉(zhuǎn)身,轉(zhuǎn)身與他相對。
“有些事,不用寫在花燈上,我也會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我會知道你白發(fā)蒼蒼的以后的樣子,到時候我們再來這里,不是也一樣嗎?”
少女的眸光明亮,定定的與他凝望,神色純真而美好。
宋灝看著,眼中一直彌漫的笑意卻在不知不覺間一點一點消退了下去。
明樂心頭一顫,突然就有些手足無措,臉上表情也跟著僵了一僵,試著抬手去捧住他的臉頰,皺眉道,“怎么了?”
宋灝又再靜默的與她對視片刻,臉上才重新掛上一個更大的笑容,緊緊擁她入懷,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好,等到白發(fā)蒼蒼了,我們再來這里。”
語氣,如釋重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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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fā)現(xiàn)只要楠竹和女主湊一塊兒,我立刻就卡掉,這是個什么節(jié)奏嚶嚶嚶……
然后,妖妖你最近這個瘋狂撒票子的節(jié)奏也讓我很心虛啊/(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