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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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這樣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逢場作戲也好,惡意的試探也罷,他們之間拉拉扯扯乃至于肌膚相親的事情都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
宋灝這人強勢慣了,做出什么舉動都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雙唇被他的唇瓣碾壓,明樂心里本能的就有了瞬間的恐慌,但再轉(zhuǎn)念一想,橫豎這樣的事發(fā)生也是第一次了,慌亂的情緒剛要試著平復(fù),卻不想這一次宋灝的這個玩笑開的太過,根本像是不預(yù)備丈量尺度,不再是淺嘗輒止的碰觸,兩唇相抵,他幾乎完全不等明樂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就勢含住她錯愕唇瓣,以牙齒碾過。
明樂呼吸一滯,微痛中倒吸一口氣,才要抬手去推他,他已經(jīng)就勢撬開她的齒關(guān),舌尖探入她的口腔攻城略地,氣勢洶涌,完全不給人抵觸或者反抗的機會。
明樂的身子被他緊壓在懷里,胸口的呼吸似乎都被限制住,此時更是腦中空洞一片蒼茫。
明樂圓瞪著眼睛,那男子令人驚艷的容顏雖然近在咫尺,卻已經(jīng)完全脫離到她的視線之外,只是氣息之間能夠感覺到一種獨屬于另一個人的味道層層滲入,籠罩下來,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吞噬埋沒。
不是為了逢場作戲的試探,而是男歡女愛一般真實而熱烈的一個親吻。
溫潤綿軟的唇,靈活躍動的舌,牙齒相撞,氣息交融,每一種觸感都恍如浮在云端,那么的遙遠而不真實,但也偏偏正是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感覺時刻在提醒著她,這不切實際的一切是真的發(fā)生了。
明樂的整個身子僵硬的被宋灝壓在懷里,自始至終,如同一座風(fēng)化了的雕塑一般,完全失去了反應(yīng)。
宋灝原也只以為是因為事出突然讓她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后來略瞇了眼睛看到她眸子里一層一層逐漸凝聚的水霧才驟然一驚,怔愣片刻,雙手扳著她的肩膀往后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明樂一直沒有動,眼神空洞沒有落點的注意著眼前的某個方位,蓄滿一層水汽的眸子,似是想哭的樣子,眼淚卻一直沒有落下來。
宋灝皺眉看著她。
他心里早已經(jīng)揣測過明樂遭遇突襲之后的無數(shù)種反應(yīng),可能是憤怒的與他爭執(zhí),也可能是一笑置之不予理會,但是眼前的這一種——
竟然讓他完全的無措起來。
從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起,這個少女就是倔強而強悍的,她可以嫵媚嬌俏笑靨如花,也可以翻臉無情心狠手辣,可是無論如何,這種無措而虛弱的神情,他還是第一次從她的身上看到。
心里突然涌現(xiàn)出一種說不上是酸澀還是疼痛的感覺,宋灝的喉頭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突然覺得無從說起,怔愣半晌,才目光復(fù)雜的抬手撫向她被吸允的微微發(fā)紅的唇瓣。
“阿朵?”宋灝試探著開口,自己卻突然發(fā)現(xiàn),在指尖觸及她唇瓣的那一刻,從聲音到動作都在微微顫抖。
這輕微的一聲,終于喚回了明樂的神智。
明樂的身子不易察覺的微微一震,突然回過神來。
她沒有動,依舊方才那個微微仰頭的動作,但這一瞬間目光突然有了焦點,默默定格于宋灝臉上。
宋灝緊繃著唇角回望她,手指還保持著撫上她唇瓣的那個動作。
愣了一瞬,他突然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抽了口氣,上前就要去攬她的肩膀,“我——”
說什么?說這只是一個玩笑嗎?可是他心里分明,方才在他蓄謀已久吻上她的時候,心里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念頭。
宋灝的嘴唇嗡動半天,這許是他這一生從未領(lǐng)略過的局促時刻,猶豫半晌,終究還是覺得無從開口。
明樂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突然淡漠的往旁邊別過頭去,開口道,“你說的對,現(xiàn)在我心里所有的,唯恨而已。作為盟友,我覺得殷王殿下是個不錯的人選。”
她的語氣輕緩而釋然,沒有被激怒,也沒有方才目光剪水時候所蘊含那些委屈和不甘,說著已經(jīng)輕飄飄的轉(zhuǎn)身,拉過馬韁就要翻身上上馬。
宋灝被晾在背后,臉色微微發(fā)白。
他可以接受她的憤怒惱恨,哪怕是氣急敗壞的回頭甩他一巴掌似乎也無不可,但是眼下這種完全漠視的反應(yīng),卻仿佛是真的被人扔在了荒山野地里,完全的丟棄。
無關(guān)乎尊嚴面子,只是這種被拋棄被漠視的感覺讓他心里發(fā)苦,甚至于——
莫名的感到恐慌和失落!
“阿朵!”宋灝皺眉,看著那少女的裙裾翩飛在視線里步步遠離,腳下步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追了出去。
明樂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邁出去都決絕而穩(wěn)健。
聽聞身后那人的腳步聲,她目光突然一凝,霍的止住步子回轉(zhuǎn)身去。
“你別過來!”明樂猛地抬頭,一抬手,在宋灝繼續(xù)舉步逼近之前已經(jīng)以一個決絕的方式劃定了她所認為的他們之間應(yīng)該繼續(xù)守定的距離。
她的眼中盈滿一層水汽,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但即便是這樣,從眼底看向宋灝的眸光也依舊清明澄澈。
沒有羞怯,沒有惱恨,那一層水汽之內(nèi)凝結(jié)出堅硬的冰殼,裝的滿滿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宋灝的腳步下意識的頓住,視線深遠的定格在她的臉孔之上。
兩個人之間隔著丈余的距離,明樂臉上表情平靜無波,靜默的看著他。
“我不會相信你,你也不要再對我許下任何的承諾。”明樂搖頭,面容冷肅的字字說道,“你跟我,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有自己一直以來堅守的游戲準則,在這層原則之下,至少現(xiàn)在我還有我自己可以去相信,這是我能退讓的最后的余地,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打破它。”
因為無心,所以現(xiàn)在她做任何事,都果決干脆沒有顧慮不受束縛。
而一旦哪一天,她會因為誰而失去這份純粹的本心——
對于像她這樣一無所有、只能依憑著仇恨來生活的人來說,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死死的攥著自己的拳頭,指甲用力掐著掌心,努力的試圖讓自己感覺到疼痛,以便于保持冷靜的思維和正確的判斷。
宋灝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給她帶來的沖擊太大,以至于埋沒了她心中一直以來深藏的那些往事。
因為前世所經(jīng)歷那些背叛太可怕,她原以為這一世她已經(jīng)再難以承受任何人這樣的靠近,但這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又出乎意料之外,讓她措手不及。
她不想去消化今天這一連串事情的內(nèi)容,也不愿意費心去計較,此時此刻,就只想找一個無人的角落藏起來,把一切摒棄在外不予理會。
兩個人,四目相對,雖然心里都是有話要說,但到最后卻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半晌之后,明樂用力的抿抿唇,再度轉(zhuǎn)身過去,翻上馬背。
宋灝看著她這一連套干凈利落的動作,心頭一緊,緊跟著一個箭步飛奔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拉住馬韁,沉聲道,“你下來,我有話要說!”
“讓開!”明樂惱怒道,順勢揚起馬鞭就朝他掃過去。
宋灝抬手反手穩(wěn)穩(wěn)的一把握住鞭尾。
明樂試著回撤,奈何兩人的力氣相差懸殊,完全的無濟于事,試了兩次之后,面容之上就漸漸的帶了幾分惱意。
宋灝站在馬下仰視她,眼見著她動了怒氣,卻還是不肯撒手,只是面沉如水繼續(xù)道,“馬鞭我可以還給你,你要撒氣,下一回我也不會再擋,但是,今天我們必須談一談。”
說完,也不等明樂反應(yīng),竟然就真的送了手,把馬鞭還給了她。
明樂腦中氣血逆沖,本來就瀕臨失控的境地,此時也完全由不得思量他的話,見他驟然松了手,下意識的就再次揚鞭劈頭朝他掃了過去。
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完全在思想之前,而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想要撤手已然是來不及,鞭影劃過帶起一絲細碎的風(fēng)聲,下一刻哧的一聲不偏不倚剛剛好順著宋灝的右半邊耳后到脖子上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那鞭身是上等牛皮編織而成,韌性很好,鞭痕之下立刻就有細小的血珠滲出來。
雖然宋灝今日是一身黑袍,血水浸染上去不甚分明,但那血淋淋的鞭痕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印染,還是觸目驚心。
明樂手里抓著馬鞭,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冷峻的面容,一時愣在那里。
“氣消了?現(xiàn)在可以重新和我談一談了嗎?”宋灝等了片刻,見她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不由分說就是一步上前,強行將她從馬背上撈起抱了下來。
明樂一驚,待到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晚了,只來得及抓住他的前襟穩(wěn)定身形。
宋灝抱著她大步走在野地里,一直走出去十丈開外在一處大樹之下止步。
遠處山坳的拐角處,易明爵剛剛趕到,本來見到明樂和宋灝爭執(zhí)就準備過去,不想正是撞見明樂揚鞭的那一幕,神色突然一黯,動作就莫名的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