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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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的正廳里,老夫人于氏靠在紅木的太師椅上,身上一件云錦織金絲線的褙子罩著他有些發(fā)福的身板兒,整個人看上去雍容高貴,素來慈愛和善的臉上卻是布滿一層寒霜,隱隱的透了絲戾氣出來。
二房和三房的人,除了外出經(jīng)商的三老爺易永賀和奉命辦差在外的世子易明峰,其他人無論嫡庶,全都聚在這里。所有人都偷偷打量著老夫人的臉色,整個屋子里出現(xiàn)了一種詭異的死寂氣氛,靜的讓人心驚。
易明樂在老夫人的心腹黃媽媽身后默無聲息的站著,小小的身子略帶幾分瑟縮的拽了黃媽媽的一角袖子。
黃媽媽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心疼的低頭拍了拍她的手背聊作安撫。
易明樂一聲不吭,和她轉(zhuǎn)醒后這三天里的表現(xiàn)一樣,她只是更加用力的垂下頭去,長長的劉海遮掩住眼中清冷銳利的鋒芒,她冷眼旁觀默默的注視著這屋子里的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并且牢記在心。
平陽侯夫人孫氏坐在下首的那張紅木椅上已經(jīng)儀態(tài)端莊的在飲第二杯茶。
“咳——”易家二老爺、武安侯易永群終于忍不住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卻是對著首位上的易老夫人道:“母親,您看這事兒——”
他說話間,孫氏手下攏茶葉的動作已經(jīng)不易察覺的微微一滯,下意識的抬眼朝上首的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手里掛一串碧璽串子的佛珠,連著半個時辰不動不語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此時聞言才面無表情的斜睨了易永群一眼道:“那依你看該怎么辦?”
易永群雖然頂著個武安侯的名頭,骨子里實則并不是個能獨當(dāng)一面的人物,人前他是風(fēng)光無限的武安侯,背地里卻并不管事,尤其對老夫人,更是敬畏的很,更有甚者這次還是內(nèi)宅女眷出事,他這個一家之主雖然礙著面子必須在場,實際上卻是不合適插嘴的。
二房夫人蕭氏出自武威將軍府,是個心機頗深的干練人,聞言便是代替丈夫陪著小心對老夫人開口道:“母親,此事事關(guān)重大,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看也沒有旁的法子,橫豎這人都已經(jīng)沒了,好在親家母謹慎把這消息都壓死在后院里,怎么著也要全了我們兩家的臉面,不如——”
這些年武安侯府老夫人早就不管事了,大事小情全都是蕭氏在處理,若不是這次事關(guān)易明瀾這個長房嫡出的小姐,老夫人估計也不會插手。
不過她既然來了,這屋子里頭的所有人就必得以她為尊,所以蕭氏在說話間還不忘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
易明瀾未出閣前,在這府里是所有小姐當(dāng)中最受老夫人看重的,蕭氏也知道,所以言辭間便只敢試探著來。
老夫人手里又捻了兩下佛珠,像是在忖度什么,她卻不正眼去看易永群夫婦,半晌卻把目光移給孫氏,冷淡道:“親家母,你也是這么個意思?”
“這——”孫氏訕笑著趕忙放下茶碗,起身福了福,這才謹慎的觀察著老夫人的臉色開口道:“老夫人,家里頭出了這種不體面的事都是我教管不嚴,我本也是沒臉登你這個門的,可這五小姐到底也是我彭家八抬大轎自你府上抬回去的人,怎么著我這也得上門給你個說法不是?”
雖然同是一品誥命的侯府夫人,她在這易老太太面前也總自覺矮上一截,畢竟武安侯府這種一等功勛世家的名望遠不是一個即將沒落的平陽侯府可比的。
孫氏這般努力的伏低做小,老夫人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兀自盯著手里佛珠意味不明的冷冷一笑。
孫氏心急之下就側(cè)目對身后侍立的易明真使了個眼色,說實話,對于老夫人易明真也是懼怕的緊,只是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做都做了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祖母!”一咬牙,易明真就一步跨出去,端端的跪在地上,慚愧道:“五妹妹是孫女親自迎進府門的,如今她出了這樣的事也是孫女管束不周,丟了我們侯府的臉,請祖母責(zé)罰。”
這個時候她站出去明顯不合時宜,武安侯府夫人蕭氏是個精明人,一眼就看出來要壞事,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就聽著老夫人冷冰冰的諷笑一聲:“你管束她?”
易明瀾雖是不得已往平陽侯府里做了妾,但到底也是易家的長房長女,怎么也輪不著易明真這樣一個小輩來管。
蕭氏聞言趕緊一個冷眼橫過去壓下易明真,兀自開口斥責(zé)道:“把你妹妹交到你手上的時候我是怎么叮囑你的?她是個性子弱沒注意的,你怎么就不好生照管著她些,平白讓人欺負了去,又辱了咱們侯府的門楣,這是在打我的臉嗎?”
看似是為自家開脫,但她這話也是明白著說了,易明瀾一事是板上釘釘沒得變了,只是這罪魁禍?zhǔn)走€要從平陽侯府來出,這樣一來說是給易家一個交代,實則也是坐實了易明瀾的不貞之罪。
孫氏聞言,立刻沉痛的嘆了口氣:“說來也是我們平陽侯府家門不幸,出了那么個不知死活的小畜生,這人呢我也已經(jīng)私底下處置了,怎么著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縱使有千般的舍不得——”
易明真愣到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明白過來,趕緊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淚,撲到蕭氏懷里掩住連嚶嚶哭訴:“母親,都是女兒不好,沒能照顧好五妹妹!”
老夫人一語不發(fā)的冷眼看著,眉目之間的神色已經(jīng)十分不耐,但卻始終不置一詞。
她們婆媳、母女,這又是一出聲情并茂的雙簧,易明樂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演戲,心里便是冷冷一笑。
老夫人的為人最是個精明不過的,她知道,蕭氏母女也知道,她們也定是料準(zhǔn)了此事瞞不過老夫人的眼睛,卻還是這般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惡人先告狀,因為她們比誰清楚老夫人此時的顧慮,一個易明瀾已死,武安侯府的臉面聲譽卻還是要的,老夫人的心里或許會有不甘,但是孫氏處死彭巖恰在無形中給了她一個臺階,讓她不得不就此妥協(xié),息事寧人。
這些人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算計至此,連老夫人的反應(yīng)都完全估計在內(nèi),自己這個跟頭栽的也實在不能算是有多冤枉。
彭子楚的背叛、浩心的死,這一樁樁一件件她都銘記于心,包括今日在這武安侯府的大廳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終有一日她會與他們一一清算。
袖子底下指甲已經(jīng)在掌心里掐出道道紅痕,可是她不動,她也不能動,現(xiàn)在她能做的就只有忍!
易明樂使勁的咬著下唇來克制情緒,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個媽媽驚慌失措的吵嚷聲:“小少爺,老夫人和侯爺正在廳里敘話,您不能進去,小少爺您不能進去啊!”
“滾開,你這不知死活的老刁奴,連我的路也敢攔嗎?”緊跟著一道略顯稚嫩的憤怒男音傳來,間或還夾雜著一個媽媽殺豬般的慘叫。
明樂眼眶一熱,瞬時就有兩行熱淚就從眼眶里滾落下來,為了恐人看見她慌忙抬手去擦,待到眼前重新清明了再往院中看去,那個她記憶里的小小少年已經(jīng)一把推開一個試圖阻攔他的婆子怒氣沖沖的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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