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不死之詛咒
大概這也算是不死的一個好處,但他的身體看來除卻不死之外,和普通人一般無二,依舊會被摔得四分五裂,依舊會一病不起。
她在原地思考了半晌,而后將禮僧主的沉重的身體扛了起來,她早些在與父母混跡人界的時候,也曾找到一些植物來治病救命,但不知對人類是否起作用。
她將禮僧主安置在干燥的空地上,將他的衣服扒下來,生了火烤著濕漉漉的衣服,收拾完一切之后,又去了另一處去尋找記憶當中的草藥,所幸這里算得是深山老林,不缺的就是這些珍惜的藥草。
她循著路找到了一些薄季草,嘗了嘗還是記憶當中的腥臭味。
曾被父母捏著鼻子硬是塞下去的記憶又復蘇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后將草帶了回去,看著燒的神志不清的禮僧主,若是再不救,他怕是會成一個不會死的傻子,姑且他是一個渣滓,但也不能成為一個禍害世界的家伙。
她將藥往他的嘴里塞去,將不大安分的他的脖頸死死摁住,但是這藥的味道猛烈,他咽不下去,吐了一地。
酥鯽魚:“……”
她近乎發(fā)狠的將那草藥往嘴里塞去,狠狠的將那濃烈的醬汁嚼著,然后一把將他的頭捧住,往他的嘴里渡去。
“你必須要吃下去,吃下去??!”
她發(fā)狠的咬著他的唇,讓他吃痛的無法抵抗,那腥臭的味道熏得她幾欲嘔吐,但她都強力的忍耐住了。而陷入癲狂的禮僧主無意識的咬著她,狠厲的撕扯著她的柔軟的唇。
那一把草藥強力的讓他吞下去后,她的唇已經(jīng)破開了好幾道口,兩個人的唇齒之間滿是帶著血腥的草藥苦味,
她皺眉將自己的唇擦了擦,將那血腥味吞咽下去。
生病當中的他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般,她緊緊抱著他讓他安靜的睡覺,希望第二日這草藥能讓他恢復健康,但事與愿違,第二日的時候,他雖然不發(fā)燒了,但卻面色蒙著一層死灰。
她的腦子一懵。
“不應該啊?!彼嘱a魚反復的確認同樣也吃了薄季草的自己沒有事情,難道是人類與他們還是有著差距的?
她顧不得許多,艱難的背著他穿過深山,她素來非常的害怕與外人接近,但這一次卻顧不得許多,她需要有人能幫助她,而只有人類才是最了解人類的。
她這一副襤褸且還背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的樣子,讓一行人不由得側(cè)目相視,但她已經(jīng)筋疲力盡,在踏入小鎮(zhèn)的時候,她的腿一軟,連帶著禮僧主一起倒在了地上。
這著實嚇到了后面的人,他們站了起來圍了過去,酥鯽魚只記得許多人的聲音,她的身體實在是太痛
了。
而禮僧主的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
有人上前將他們七手八腳的抬起來,喊著大夫。
酥鯽魚一覺醒來之后,還有些不大適應身上的暖意,四周嘈雜的都是人來人往的走路聲,她有點頭疼的捂著腦袋,感覺到了自己脖頸上有堅硬的鱗片露了出來,她慌忙的摸出來藥丸塞進口中,勉強將時間又延續(xù)了些許。
但在自己失去人形之前,得馬上將禮僧主找到才是。
她蹣跚的走了出去,忍著眩暈感,抓住了在一旁的男子。竭力問道:“禮僧主在那?”
“姑娘你醒了?”那個男子被抓住了衣襟被摁在了墻上,他有些訝異這個面色蒼白的姑娘居然還有著這么大的力氣,他慌忙將一旁的藥碗立住了,才沒讓藥水潑了她一身。
他看著她焦急的樣子,福至心靈:“姑娘你在找那位先生對吧?他就在那間房子——”
不等他說完,酥鯽魚便跌跌撞撞的往那里撲了過去,將那男子的后半句話沒能入了耳:“我的師父正在給他扎針……”
她將門撞開,那里面的坐著一個老朽,她看禮僧主在里面昏死著,胸口上明晃晃的落著一排針。
酥鯽魚當時并不知這是一種治療手法,腦子轟然一聲,沖過去將那還未反應過來的老朽給撞開,抱著滿是針的禮僧主大吼:“禮僧主?你怎么了?我馬上帶你走!”
那個男子慢了一步,一進去就看到了自己的師父癱倒在地上哀哀呼痛,他大驚失色連忙過去將師父扶起來:“您怎么樣?沒事吧?”見到師父艱難的擺了擺手,他帶了些怒意站起來攔住幾欲離開的兩人:“你這個姑娘家怎地如此不知好歹?我們救了你們,你就如此恩將仇報?”
那姑娘已經(jīng)力竭,指著禮僧主身上的針:“你們怎地是要救我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謀害人性命!”
那男子一愣,似是明白了這其中有著誤會,哭笑不得:“姑娘,我們是大夫,怎么會傷你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肢淤塞,若是不馬上扎針放血,他急血攻心,輕則傷及心肺留下病根,重則會要了性命!”
“傷及心肺?”不知道為何這個姑娘對于后面的傷及性命來講,留下病根更加讓她驚慌,她似是思索了一番,然后將禮僧主又艱難的往回拖去:“對不住,我太緊張了……”
看到她順從,那個男子呼出一口氣來,又去扶后面的師父:“您老沒事吧?”
“放心,這把老骨頭還算是健碩,沒摔斷了。”師父摸著胡子看著那姑娘,他道:“姑娘,我知道你著急,但你能告訴我你們是從何而來的嗎?又是如何成了這么一副樣子?”
酥鯽
魚這才慌忙的將衣衫整理了一番,又慌忙的找借口:“對不住,大夫,我們是從山林里逃出來的,我們,我們遇到了土匪,我——”說著她感覺到有點頭暈,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那大夫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你先將桌子上的藥喝了,有助于你恢復氣血?!?br/>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感激涕零的喝了一口藥,也顧不得這藥對她是否真的有用,那大夫又將針給淬了,道:“我很少見到像是他傷的這么深的人,他現(xiàn)在看起來雖然像是疲累過度的發(fā)燒,但這只是一個誘因,他身上有著陳年舊疾……但……”
那老者語氣拐了一個調(diào)調(diào):“這有的病看起來應很多年了,少說也有四五十年,但他的年歲看起來至多不過三十歲出頭……這是如何會有這種陳年舊病的?”
酥鯽魚當即不敢言語了。
老者將奇哉怪也念叨了好幾遍又道:“冒昧的問一下,你們是什么關系?”
“……他是我的夫君?!?br/>
酥鯽魚沉聲道。
“既是這樣,你可知道他們家族有著什么家族疾病史嗎?譬如心血不足,亦或是嚴嘮等?。俊?br/>
“……我其實嫁進來也沒有多少年,我也不是很知道,但我夫君,他向來身體很好,而雙親去世的也早,這些也就無從得知了?!?br/>
“原來是這樣?!蹦侨溯p聲道:“罷了罷了,就暫時先慢慢養(yǎng)著吧,他對自己的身體也耗費的太透支了,如今必須要將息著,這許多病一齊的發(fā)了起來,這個人能不能醒來,還得看上蒼了。”
“您的意思是他可能醒不過來了?”酥鯽魚的手穆然一顫。
“唉,人世無常,他透支過多,而且身上還有著怕是連我也束手無措的舊疾發(fā)作,現(xiàn)在能吊著他的一口氣,也是老朽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再等個七日吧,若是七日內(nèi)無法醒來,他怕是有性命之憂?!?br/>
酥鯽魚愣住了。
她大概是最知道為何他身上有著如此之多的傷口和疾病,禮僧主可是已經(jīng)死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人,他現(xiàn)在在就是一塊塊的肉塊,算得也能重新拼湊起來。
但這一次次的傷,都會累積起來,直到最終的爆發(fā)。
但他死不了,所以最糟糕的事情,約莫就是在床上癱瘓永生。
無論如何,這都是要避免的,這比死不了更加的痛不欲生吧。
“除非能找到天麻梗。”一旁的男子忽然的說道。
“天麻梗?”酥鯽魚一下子精神恢復了些,緊緊的抓住了那男子的胳膊不肯撒手,那老者反倒比她的神情更為的激動:“你在說什么鬼話!那個東西是給人吃的嗎?那不是要了人命嗎?”
酥鯽魚一頭霧水:“您說的這是什么藥?”
“這個要說是藥,也談不上,這算是一種劇毒更合適些?!蹦抢险甙琢四莻€男子一眼道:“這是一種出沒于千年僵尸旁的植物,吸收了千年尸毒,因此本身帶著劇毒,而且這只是一種傳聞的說法而已,且這毒藥極其難得,尋常人更連聽說都沒有過。”
“但您不是知道嗎?”那男子又插空的讓那老者一怒。
酥鯽魚將老者的手抓住了:“求您告知我,一定會有辦法的,就算是烈性的藥也沒有關系,與其讓他一直昏迷在床上癱瘓著,還不如殊死一搏,求您了!”
“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那老朽被她的這一番話給驚訝到了:“這個風險太大了,我不能讓一條性命砸在我手中,抱歉,恕我不能告知與你?!?br/>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是有的。”酥鯽魚念叨著。
“孩子啊,也許他沒傷的那么深呢?你等七日,他說不定就自己醒來了。”老者苦口婆心的試圖讓她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七日,也是,他說不定只是睡著了。也許只是自己不愿意醒來?!彼嘱a魚的聲音漸漸的低沉了下去,點了點頭:“好,這七日,我會不眠不休的在這里的等著他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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