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不一樣的仙君采薇
那被美人兒給指使廢了不少功夫才湊齊了那些奇珍異寶的藥材,那小廝捧著自己煎好的心血,像是捧著自個的命一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暗自慶幸好歹是蜀山,聚集了從各處搜集而來的珍稀的玩意,這才能滿足了這些苛刻的要求,雖然這仙女帶來的更是古怪,方才煎藥的時候甚覺稀奇,正腳步匆匆往那邊趕去時,那殿門旁已經聚了一眾探頭探腦一睹芳顏的弟子,樊生長老行至此處,一腳將這些弟子壘起來的羅漢塔給踹塌了,聽聞小廝說明來龍去脈,也一同踏入了丹霄殿。
“不知仙尊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樊生長老大步凜凜的走了進來,見到美人兒,一顆波瀾不驚的心也被那明艷動人,靡顏膩理的美貌給撩撥了下,但他比那些被攝去三魂六魄,根基不穩(wěn)的弟子好了許多,嚼著八字真言也便寧了心神,作揖道:“不知仙尊名諱是?”
美人兒娉娉婷婷回了禮道:“在下隸屬于素娥神女座下。現(xiàn)任嬋機仙君,司立萬民蠶桑之事。道長不必拘禮,喚我采薇便是?!?br/>
樊生道長面露訝異:“原是素娥神君之女,在下唐突冒昧,還望神君贖罪。”
凰陌也長大了嘴巴望著美人,半晌都合不攏,原來這個美人并非師父口中的千雪,這般一聽如同一塊巨石落下了地,喜不自勝,想著師父確實也不大喜歡這種脂粉味有點重的女子,難不成作為神君,都要恨不得把自己熏成一朵花,整日里招蜂引蝶不成?
凰陌只顧著竊喜,卻見采薇將那小廝的手中接過藥碗,小廝幫忙將痛的虛弱的君鯉給扶了起來,采薇并未將藥遞給君鯉,而是按下他的手道:“莫要逞強,我來喂你。”
說著將藥攪拌均勻,舀起一勺,貼心的放在唇下吹了吹,往君鯉嘴邊送去。
她含著能將鐵漢化作繞指柔的一汪清眸,注視著君鯉。
噼里啪啦,凰陌仿佛聽到了門口一堆弟子心碎的聲音,但她何嘗不也覺得郁結淤塞,這個場景本是她記在本子上幾千年來要實現(xiàn)的夙愿之一,但還未等她化身成人,師父的床榻旁就翻天覆地的換了個人(大霧),那人居然連續(xù)著一氣呵成將她埋在心底渴望要實現(xiàn)的愿望連續(xù)實現(xiàn)了數(shù)個,簡直是欺負她還未修得人形,不僅接不住師父的身軀,還不能替他掖被角喂藥!
她也好想讓師父嘗一嘗往日她生病的時候,師父往她嘴里猛灌苦汁給她留下了多大的陰影,她暗戳戳的預謀了這么久,終于逮住了師父不能隨心所欲的這么脆弱時候,這種能反將師父一軍的事情,怎么能讓采薇搶了先!
嗷嗷嗷,她真的好不甘心??!
但顯然采薇和凰陌的目的大相徑庭,她滿懷著少女心思的舉動,卻在君鯉面前一如既往撞了南墻,君鯉皺著眉看著她,依舊堅持道:“你沒必要去做這些?!?br/>
“是我連累了你。”采薇絲毫不讓步:“治好你,是我的義務?!?br/>
君鯉將目光移向她的手,原本在他久遠淡漠的記憶當中素來蔥玉細膩的手,卻因為日復一日幫他到處尋藥,舊傷未全又添了幾處新疤。
采薇與他一同長大,與他不同的是,采薇是被神界澆筑著愛意所滋養(yǎng)成人,而他是被避諱著禁足在深廣的神殿,身邊唯一一個敢于靠近他的人只有素娥神女,雖然他能夠見到她的次數(shù)也是屈指可數(shù)。但過了數(shù)千年,素娥又帶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來見他,那孩子比他小一些,一直養(yǎng)在浮清三界,因回來探望母妃而回這九重天,而素娥神女也覺得君鯉這數(shù)千年實在過的孤單,好不容易能有了一個同齡人,大概見了也會歡喜,便詢問小孩要不要一道而來,小女孩對于母妃一直以來記掛在心的孩子非常感興趣,便隨之一同到來。
這個小孩兒便是采薇,她明明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非常的討厭他,總是覺得他身上散發(fā)的氣息讓她無法忍受,唯恐避之不及。
卻因為那一件事后,她的態(tài)度翻天覆地,殷勤至極。
君鯉一直讓她不要介懷,采薇卻篤定認為本就是自己的錯,這數(shù)千年為了替他治療心悸,四處尋醫(yī)問藥,他為了讓她斷了念想,早日能從這根本無法避免的事實中解脫出來,但采薇卻固執(zhí)己見,他便刻意疏遠,甚至涼薄于她,但看樣依舊沒能阻止得了她的行動。
君鯉稍微的讓步,但還是沒有讓采薇親自喂他,他將藥碗接過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角的藥漬,將見了底的碗給采薇看,她不著痕跡的隱去眼底的失落,但對于總是拒絕她的君鯉肯喝了她的藥,從這一步來講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凡事都需要循序而漸進,這才不枉了她如此煞費苦心。
采薇大抵是成功的說服了君鯉有些得意,她的視線再次望向凰陌,好像想在她臉上捕捉些什么,但是凰陌作為一只連人形都未能修得的貓,從面相上只能看出一張胖若大餅的臉上翻著看淡紅塵的死魚眼,巋然不動的回望清荷,似是沒能受到預想的反應,她皺了皺眉頭,有礙觀瞻的別過眼不再看她。
對于師父喝了采薇神女的藥凰陌自然是沒什么可說的,只不過他的妥協(xié)這點還讓凰陌頗為意外,沒想到竟然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就產生了如此這般的效果,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這位女子的實力,但是心里卻不知何處涌出一些難以形容的感覺出來,想應該是還沒有從方才驚嚇的影響下走出來,于是悶然看向樊生長老。
樊生長老顯然在這里局促的要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見君鯉喝了藥,連忙走上前去道:“神君可好些了?”
無論是什么藥,都只能暫時緩解片刻罷了,君鯉氣沉了丹田,將晦澀的經絡給梳理了,回道:“好些了?!庇置枺骸笆裆浆F(xiàn)在如何了?”
樊生長老面露愴然。
“掌門……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