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岱乘巨獸
水中暗潮涌動,海浪似是千軍萬馬不斷起伏,忽的一只巨大的背鰭沖上了水面,藍鱗交錯著五光十色瀲滟的光芒,它仿若是展翅高飛的鯤鵬,忽的有沒入了水中,君鯉浮在半空當中,將腳下的破船當作了著陸點,看著白茫茫當中,自天際陡然翻涌的驚濤駭浪后盤旋著一條銀色璀璨的光,像是斬斷黑暗的一柄銳利的刀劍,將那凝結(jié)的黑影刺中。
那黑影忽的嘶吼起來,巨大的影子縱身躍起,這一次著實的看清了樣貌,雖然不是鯤鵬,但是卻是它的近親,是一只岱乘,早在數(shù)萬年前被確定消失在了三界的兇獸,而海面交織著千萬的瀲滟的光芒,在海面上恍若是一張巨大的網(wǎng),絲絲縷縷的澄透的碧藍與赤金,猶如盛開在暗色大海上的百花。
“原來這岱乘的血真的是五彩的?!?br/>
他伸出手去觸摸那血跡,感嘆了一番。
海面終于逐漸的恢復(fù)了平靜,嘩啦一聲,清越掙扎中懷中抱著昏過去的漁夫攀上了船幫,君鯉將他拉了上來,贊許道:“做的不錯。”
清越虛弱的笑了笑,將手中的劍扔在一旁,腿一軟癱倒在地有些神魂未定道:“那家伙究竟是什么?”
“是岱乘?!?br/>
清越目瞪口呆道自甲板上彈起來:“那就是岱乘?!我在書上見到過它的記載!骨骼可以制作成大船,坐上此船可以遠渡仙山岱岳。身披五彩鱗甲,血有毒,但肉可以提升修為?!?br/>
他還沒有從目睹到遠古巨獸的興奮中回過神來,而君鯉又道:“岱乘遠不止如此,我們還得要去找它一次?!?br/>
說著君鯉站在了甲板上,轉(zhuǎn)而向清越道:“把他帶上,我們一起,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一問這個漁夫?!?br/>
凰陌與九嬰一同來到了當初他們所見到的那只殘破的大船上,原來這些人在這個大船上安了家,倒是個很不錯的避風港,凰陌與九嬰被推著關(guān)進了小黑屋,他們走之前還對他們搜了身,瓜分的一干二凈。
“嘖!我們救了他們,他們居然對我們這樣!”凰陌忍不住腹誹,但是她不打算講出來挑起九嬰的怒火,她更是好奇九嬰方才說的無心,她總算是知道了九嬰來此處的目的。
“無心……是誰?。俊?br/>
九嬰抬了抬眼道:“是我?guī)煾浮!?br/>
“哦……你師父。”凰陌呆滯了一下:“明慧道長?!”
九嬰點了點頭。
明慧為何會成為無心?她一瞬間有很多想要問的,但是為了不勾起九嬰過去的回憶,她還是憋得幸苦。九嬰沉默了一下,看她一臉寫著想要知道想要問的表情,終是嘆了一口氣,往身后的草垛上一靠,道:“那是很多年以前
的事情了。當時的我不過是個孩子,在人界與師父相依為命。”
凰陌點頭,他的這段過去她確實是知道的,當初在明慧道長的記憶當中窺探到了九嬰的過去,那個時候他確實與師父過的有些凄慘,那個時候的九嬰也不是現(xiàn)在的面癱,而是相當懂事讓人心疼的孩子,長得亦是眉清目秀,甚至有些讓她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尽瓙燮嫖膶Wom!@最快更新】
“當時我還不知道我身上流著魔族的血,師父一直都瞞著我,直到在我十歲的時候?!?br/>
當初師父因為照顧他而患了肺癆,四處醫(yī)治,但是一直都不曾好轉(zhuǎn),他急的到處求醫(yī),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走訪郎中,那個郎中聽聞他的師父是個和尚且生了病,便道:“你的誠意感動了我,我愿意前去替你的師父整治?!?br/>
這無疑是雪中送炭,讓他高興的連北都找不到,慌忙將那個醫(yī)生往當時棲身的破敗的寺廟里引去,他剛剛喜悅的推開門要向師父匯報這個好消息時,當門一推開,忽的一道銳利的鋒芒朝著自己襲來,師父一把將他扯了過來,他手中拿著一把泛著雷霆的尖刀,如臨大敵的朝著門口喝到:“妖孽!還不快現(xiàn)行!”
那走訪的郎中嗤嗤的笑了起來,他的臉忽的自中間裂開,在九嬰難以置信的目光當中,一雙銳利的尖牙和長舌自其中翻卷而出,那妖怪大笑起來:“若不是這個呆瓜將門上的封印替我打開,我還沒這么容易進的來……我瞧瞧,嘖嘖,這個和尚細皮嫩肉,道行頗高……簡直是滋補的佳品??!”
“師父快走!”九嬰在電光火石間明白了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雙腿如篩糠般抖了起來。
“你放心,小孩兒,我會把你當做點心來的?!蹦茄謶移饋硪活w極長的頭顱發(fā)出得意的嘶吼:“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九嬰跌跌撞撞拿起來手邊的蒲葦就朝著那妖物甩過去,師父將他一把抱起來朝著另一處跑去,他已經(jīng)病了很久了,身體透支,跑了幾步便腳下一軟跌落在了草叢里,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將九嬰往山捱下面一推:“快跑!一定要逃走!”
九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腳下一空往山下滾去,他也只來及絕望的大喊了一聲:“師父!”他看到師父最后望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不知名的哀傷。然后決然的背過身。
他一路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什么都抓不住,天旋地轉(zhuǎn)間,他腦袋劇痛,像是磕在了石頭上,而后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等到他蘇醒過來的時候,周遭已然一片漆黑。
他空茫的盯著天際的星空,忽的想起來了方才的一幕,掙扎著爬起來,恍然失措的朝著上面攀爬而去,他的心底漫過一
片恐慌,手腳麻痹的仿佛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但是他依舊機械的往上攀爬著,他的腦袋仿佛被塞入一團棉絮,完全想不到師父之后遭遇了什么,他也不敢去想。
過去的十年間,雖然和師父在一處一直都是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甚至一日連飽飯都吃不上,但是他還是極為喜愛和師父在一起,師父也曾經(jīng)摸著他的頭愧疚道:“讓你跟著我受苦了。”他搖著頭道:“只要和師傅在一起,什么都可以?!睅煾敢嗍且徽瑢⑺г趹阎袊@息:“師父也是?!?br/>
這樣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師父,一直替他遮風擋雨的師父,絕對不會出事的,他一定一如既往在原地等候著自己回去……他怎么會舍得丟下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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