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針對
,名媛 !
人的腦袋都是肉長,那一板磚下去,我整個人蒙圈了,只是感覺眼前一黑,接著是一陣刺痛,緩過神來的時候有股熱流順著我的腦門流了下來,有一些流進了我的眼睛里,視野里一片猩紅。
圍觀的一些女生瞬間咋呼了,說是流血了,我下意識地用手摸去,觸及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手上沾染的全是血。
人到那一刻是哭不出來的,我奮力地抵抗這眩暈在人群中搜尋著史玉芬的那張臉,那時候的想法很見到,要是我接下來死了,我得記住她那張臉,不然去了陰曹地府,閻王老子問我是誰殺了我,我回答不上來,那豈不是很丟臉?
史玉芬的臉上跟死灰一樣,愣神了良久,張弛跑過來拍掉了她手里的板磚,叫道:“你沒事吧你?下這么重手?說好了針對那倆男生的……”
黃毛女一把撥開了他厭惡地道,“張弛你是不是活膩味了?敢這么跟我表妹說話?不就是開瓢了嗎?有什么了不起啊?醫(yī)藥費我替她出!”
張弛表情為難地說:“雙雙姐,不是,這也太狠了吧?對一個女生下這么重……”
黃毛女剜了他一眼,張弛活生生地把剩下的話咽進了嗓子里,倒是那個鼻釘男一臉緊張地湊到我跟前,觀望了一下,“我說,要不我們把她送醫(yī)院吧?萬一出什么事,那可怎么辦才好?”
這時候門衛(wèi)大爺也開始了絮叨,催促著圍觀的人群散了去,我沒理會眾人的的目光,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腦袋朝著韓愈家里走去,沒理會身后史玉芬他們的叫喊。
到底是學生,最后我聽見她在我身后喊著對不起,真是可笑,打了我說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我現(xiàn)在沒辦法了,我只能去找大叔了,娛樂城里養(yǎng)著一大群混子,我就不相信了,她史玉芬還能上天了?
血還在流淌著,眩暈感越來越嚴重,我在路邊看到了一家診所,摸了摸口袋,大叔給我的零花錢還有一百來塊,巴扎一下應該是沒啥問題了,要不然按照這種趨勢,我就算疼不死,也得失血過多了。
診所的大夫是一個臃腫的中年婦女,看到我進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放下了飯碗,趕緊迎了上來,“小姑娘,怎么啦?這是?”
我沖她擠出了蒼白的微笑,“被同學打的,阿姨你給我巴扎一下吧。”
“嘖嘖嘖……一中的吧?”大夫扶著我坐在了沙發(fā)上,撥開了我的頭發(fā),“現(xiàn)在的這幫小孩,真是……讓人沒法說,下這么重手,也不知道他們家長怎么教育的……小姑娘,忍著點昂,我先給你抹點止血藥。”
我苦笑,“謝謝阿姨了。”
“不謝,你這一圈的頭發(fā)要剪點啊,不然容易發(fā)炎。”看到我猶豫的眼神,她又說道,“放心啊,我會盡量修的好看一點,只是小范圍的,阿姨知道,你們小姑娘都臭美……”
一陣暖意襲來,讓我想起了養(yǎng)母在時的感覺。
出門直接打了一輛的車,直奔大叔家的小區(qū),剛進小區(qū),就看見韓睿晃蕩著身子從外面拎著一包東西走了進來,看到我的時候瞪圓了眼睛,大叫了一聲,“臥槽!”
“小嫂子你怎么啦?”韓睿今天穿一身淺藍色的牛仔套裝,很好看。
我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韓睿氣的直接把手里拎著的東西甩在了地上,跟我說,他哥今天替他上班了,這件事他幫我擺平,讓我別告訴大叔,免得他為我擔心,最近娛樂城各種繁忙,他忙得不可開交,我說,其實我也是這個打算,本來就不想告訴大叔。
說完,他便去安排了,我上了樓在家里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稍微的休息了會便回去了學校,走到校園的時候,好多學生都聚在一起議論我,我估摸著今天中午在校門口的那一幕應該已經被傳開了。
到了教室的時候,班里也是瞬間炸了鍋林妮娜看見頭上纏著紗布的我,先是一驚,然后迅速迎了上來,噓寒問暖,不過我今天怎么都覺得她的笑容很做作,便冷淡的說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身后是空蕩蕩的,李淳風和唐凌川大約去上美術課了。
班里同學的眼神一直聚焦在我的身上,怪怪的,但是我能感覺到,大多是那種幸災樂禍或者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這一幫子人的,就是因為BBS上傳聞的那些事情嗎?那未免也對我太不公平了吧?
無暇在想太多,我注意到教室里面居然還有兩個空位子,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張弛和史玉芬那對奇葩怎么沒回來?
上課鈴聲響起,林妮娜坐下來之后,將凳子朝我放近了一些,將頭湊了過來,想要說什么,我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將自己的凳子往里面移了移,刻意地與她保持了大概三十公分的距離。
就是一種女人的第六感,我始終覺得BBS上那件事肯定跟林妮娜脫不了干系,因為我來這個學校沒多久,平時也沒什么朋友,唯一知道我全部情況的人,除了林妮娜沒有其他人。
她大概也感覺到了我的反常,整節(jié)課心思都不在學習上,跟我塞了十幾張紙條,全給我看都沒看就扔在了桌子底下。
那節(jié)課上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時候,張弛跟史玉芬一前一后進來了,物理老師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平常比較和善,并沒有多說什么。
張弛一進來就將目光射向了我,眼里多了一絲深深的愧疚與抱歉,而史玉芬那個女人竟然剜了他一眼,然后帶著得意跟挑釁的眼神沖著我悄悄比了一個中指,囂張到不行,這死女人,中午的時候還喊著對不起,這下怎么又變成了這一副死樣子?
我暗暗下定決心,這筆賬一定要討回來,除了生我養(yǎng)我的,其余的人,誰又資格打我罵我?
第二節(jié)課是年紀主任的政治課,我不記得是因為什么話題引申到了文革時候的社會成分問題,講到一半的時候,史玉芬突然站了起來,“老師,這么說外面做小姐也是成分有問題,這樣的人學校也收嗎?”
全班學生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我,頓時,我整張臉燒了起來,還真是人言可畏,分明自己是清清白白的,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卻沒有了辯解的勇氣,只剩下滴在了書本上的淚水。
政治老師大概也聽說了那個流言,愣著神眼神復雜地看了我?guī)籽郏p咳了兩聲,道:“流言止于智者,同學們要懂得辯證一下自己聽聞到的事情,決不能人云亦云。”
我沖他遞過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老人繼續(xù)開始了講課。
那個下午應該是我記憶中最黑暗的下午之一,我甚至期待著不要下課,因為一下課,班里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甚至有一些外班的調皮男生,跑到我們的門口或者趴窗子上,在外面喊著“小雞婆,滾出我們學校”之內的話語。
自尊什么的,除了身體之后,關于一個人的任何東西都被踐踏著,沒人為我說一句話,也沒人過來安慰我一句話,我只知道哭,哭累了,就變成了冷笑,于是有人罵我是不是早上被人打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學,我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出了校門,那個和藹的大夫阿姨說晚上要來換藥,為了自己能早日康復,我不得不去,也不知道韓睿那邊怎么樣了,我心里這么想著走出了校門口,沒走多遠,就被一陣喇叭聲給驚了,抬頭一看,是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當時我第一反應是害怕,下意識地朝著后面退了兩步。
莫非,史玉芬那個死女人又找什么不倫不類的人來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