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同病相憐
,名媛 !
幾乎所有的人都被那一聲男聲吸引了過去,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突變,即便是我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眼看著刀就要刺進我后背,千鈞一發(fā)之際——
陳鉉飛撲上前,一把將我抱住轉(zhuǎn)了個圈,生的把自己的背暴露在刀刃之下,突然被抱住,我大驚之下幾乎是本能的抬起手肘往后撞。
“嗤!”利刃入體的殘忍聲音,身后的人猛的一顫。
“陳隊——”其余幾名警察的驚呼交織成一片血淋淋的場景呈現(xiàn)在眼前。
我呆住了。
濃烈的血腥氣刺入鼻尖,耳畔縈繞著粗重的喘息,噩夢……痛苦,窒息一樣的痛苦席卷而來,任由那雙手臂緊緊抱著,我呆呆站著渾身冰冷。
“陳隊,你沒事吧,楊小姐,楊小姐,你怎么了?”再多的吵鬧入不了我的耳,腰上的禁錮松了,喘息遠了,還是好冷,好黑……救命,誰來救我…………
漫天血霧彌漫,喉嚨被掐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怎么也跑不出去,那片血霧一直一直跟著我,甩不開,逃不掉,不,不要——撕裂的嗓子奮力發(fā)出沙啞的嘶吼,不要——!!
我猛的睜開眼睛,一室潔白。
“姐,你醒了!”
我眨眨眼睛,“我怎么會在醫(yī)院?”
“你受到驚嚇昏了過去,姐,你真的記不起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我定定望著她,醫(yī)院……我記得我在中央公園曬太陽,然后……有個女人想自殺,我被挾持,受傷,誰受傷了……
“陳鉉!”我從病床上豎了起來。
聶薇薇忙扶住我,“姐你放心,鉉哥他沒事,倒是你,整整昏迷了兩天,我和爸媽都擔心死了,爸守了你一天一夜,剛被媽勸回去休息,我趕緊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你醒了,省的他們擔心。”
我出神的盯著潔白的墻壁,一點點消化她的話,我已經(jīng)昏迷了兩天么,陳鉉呢,為了救我流了那么多血,我要怎樣謝謝他?
薇薇呢,她一定很傷心吧,憔悴成這樣,“你去照顧他吧,我沒事的。”
“不,我要陪著姐姐。”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聶薇薇固執(zhí)的不肯離開。
心中一動,我突然別開臉,竟是不敢看那雙晶亮的眼睛。
聶薇薇不明所以,拽了我的手,低聲啜泣,“幸好你們沒事,我嚇傻了,真的嚇傻了。”渾身浸滿鮮血的陳鉉,昏迷不醒的我,我只要想到那一幕,便忍不住膽戰(zhàn)心驚,身子不停的顫抖。
“真好,你們沒事,真好!”溫熱的淚珠沿著她嬌嫩的面頰滾落,落在我手心,竟?jié)L燙的灼人,我輕輕掙了掙,聶薇薇卻握得更緊。
“姐……”忍了許久的淚水滂沱而出,一發(fā)不可收拾,她低頭埋在我的掌心,終于淚如雨下。
晴天,陽光很暖,我靠在床上對著一面墻壁發(fā)呆,怎么說都是陳鉉救了我,于情于理,我似乎……都應該去看看他,當面道一聲謝。
為什么要猶豫,這不是很正常么,我一再勸說自己,卻仍然無法徹底消除心底的踟躕,為什么,究竟是為了什么,我竟然會害怕見他?!!
“嗯哼?”一聲輕咳喚回我的注意,轉(zhuǎn)頭,許久未見的易先生立在門口,莫測高深望著我。
我狠狠的一扭頭,拒不看他,死易銘,現(xiàn)在知道出現(xiàn)了,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在哪呢啊,哼,休想讓我原諒他。
瞅見我氣鼓鼓的模樣,易銘一汪死水似的眼里揚起寵溺,繼而苦澀一笑,拎著保溫食盒走近,“熬了三個小時的花蟹瑤柱粥。”
一碗粥就想收買我,休想!我重重哼了一聲,下巴翹得老高。
易銘暗自好笑,伸手揭了食盒的蓋子,霎時間,粥香四溢。
死易銘,臭易銘,就知道用這一招逼我,哼,我嘟起了嘴,不為所動。
“不喜歡么,嗯,我看看還有什么,蓮藕蝦仁粥,鱔魚粥,芝士培根粥,香菇肉片粥,都不喜歡啊,那沒辦法了,只能便宜那些護士了。”
爛易銘,明知道我……我恨得牙癢癢,香味愈來越濃,五臟廟開始鬧革命了。唔,算了,美食當前,先吃了再說。
“都是你煮的,也不怎么樣嗎?”我回頭掃了一眼,撇撇嘴,一副不甚中意的模樣。
易銘縱容的任著我睜眼說瞎話,不說話也沒動作。
我昂頭對著他笑,迅速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嗯,果然是易銘的手藝,粥糯肉香,比那飯店大廚不知道高出多少倍,這么想著,我也顧不得還在和他賭氣,端起碗大快朵頤,一口氣消滅了兩大碗,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著嘴唇,長嘆一聲,“真乃人間美味是也,易銘,你不做廚子真是吃貨們的一大損失啊。”
什么叫得了便宜又賣乖,這就是。
易銘自不會同我計較,不動聲色看著我把粥喝完,緊繃的情緒舒緩了幾分。
“那個……”我此人竟會欲言又止,面露難色,說出去誰信。
可此刻,我怯怯望著易銘,又分明就是一副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又十分猶豫的模樣,這般的反常,易銘已猜出幾分緣由,心里剛剛升起的幾分喜悅登時消失得一干二凈。
陳鉉,為何每次都是你?!!
“如果是感情方面的事,恕我無能為力。”
生硬的語調(diào)聽得我一愣,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啊?”
“先走了。”
“哎,易銘你……”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前一刻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剛從精神病院出來,還是吃錯藥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很生氣,隨手抄起床上的枕頭砸了出去,“易銘,你這個爛人!”
世上沒有予取予求這回事,若你正在享受著,不過是因為那人的……縱容。
彼時,我又何嘗明白,自己那些年肆意揮霍的是什么。
“嘖嘖……”林妮娜立在門口將一切盡收眼底,嘖嘖唏噓著進來,“伊伊,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你了……可憐的易先生。”
若非親眼所見,她怎會相信那個叱咤黑白兩道的人竟會有這樣溫情的一面,稀奇,當真稀奇啊。
我想事想得出神,壓根沒聽見她說了什么,倒是眼前光線一暗令我回神,回頭,林妮娜已逼近床畔,似笑非笑睨著我。
“魔女。”出乎所料,我聲音淡淡的,顯得意興闌珊。
林妮娜也是一驚,矮身在床邊坐下,少有的嚴肅,“伊伊,你在自找麻煩。”握住我手,她神色蔫蔫的,“我自己……何嘗不是在自尋煩惱,又有什么資格說你,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我,沒有。”隨即低下了頭,毫無底氣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還怎么說服別人。
默默盯著面前一顆緊垂的頭顱,林妮娜無奈的嘆息,美麗的容顏上是深深的疲倦,半晌,她似自言自語的低喃,“我們,分了。”
“他不愛我,我看得出來。”
“……”我沒有接話,他們兩人之間……確實看不出那種意思,只是沒想到魔女會這樣放棄,大概,自己并不夠了解她。
林妮娜緊緊盯著我,突然深吸一口氣,道,“他中意你。”
我?guī)缀跏橇⒖谭瘩g,“瞎說什么?”
陸毅然怎么可能喜歡我,他親口否認的。
“是不是瞎說我自己清楚,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雖然我們是朋友,我還沒有大度到祝福你們在一起,所以嘍,你不用擔心我這么說是在撮合你們。”
“林妮娜,你說話真的很難聽。”
“我知道,更難聽的你還沒聽過。”
我終于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愧是魔女,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罷了,既然還有心思說笑,想來是看開了,也省得我再勸,正好我也不擅長做這種事。
我突然低下頭,“林妮娜。”
“嗯?”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嗯?”
我氣結(jié),“嗯,是什么意思?”
趁我不備,林妮娜突然屈指敲我的頭,“嗯的意思就是你要先告訴我什么事,不說清楚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我……”吞吞吐吐拼湊了一句,“可能,有點,喜歡他。”好像,只是一點點。
“喜歡誰?”林妮娜擺明了明知故問,非得要逼我親口說出那人的名字,其實我哪能不明白我指的是誰,不過是想試試我的喜歡到了什么程度,淺有涉獵,亦或是泥足深陷?!!
直覺的認為,那個男人他不配。
“我,說不清楚。”我于感情一事本就排斥,能說出那句話已屬不易,哪里還肯進一步思考。
“那就不是喜歡,你見過喜歡一個人還要藏著掖著么,我看你巴成是昏頭了,他救了你兩次你就想以身相許,照這樣說,易先生照顧你這么多年,你豈不是要脫光了爬到他床上去。”
“林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