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降妹妹第6天
兩個小團子在游樂區(qū)眨眼就玩到了傍晚。
天色漸暗,陸靈的保姆走上前說:“靈靈該回家吃晚飯了,跟新認識的小伙伴說再見好不好?”
圓乎乎的小女孩抬頭望了望天,有點沮喪:“太陽公公這么早就下山了?!?br/>
保姆笑著哄她:“明天再玩嘛,阿姨要回去做飯了?!?br/>
陸靈拉著棉棉的手,明顯是舍不得,她想了想:“棉棉能不能送我回家呢?你記住我家在哪里,下次就可以來找我玩啦?!?br/>
都是一個別墅區(qū)里的,應該不會太遠,汪川也不反對,就和保姆一起跟在兩個小不點后面走著。
汪川:玩玩手機遛遛團子,當保姆好像比當經(jīng)紀人輕松多了嗐。
穿過小區(qū)內(nèi)悠長的花園走道,到了陸靈家門口。
陸靈伸出她的小圓手,指著右上角的門牌號:“棉棉你記一下,我家是a08,你能找得到嗎?”
這別墅區(qū)很大,棟與棟之間距離又很遠,天色暗了,棉棉的小腦瓜暈乎乎的,其實記不太清。
但她不想讓小伙伴失望,還是點了點頭,掰著手指努力記住門牌數(shù)字。
陸靈依依不舍地站在門口,保姆正哄她進門。
門口不知何時駛來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賓利,泊車入庫前,司機下車打開后座的車門,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孩從車里下來。
小男孩穿著貴族學校的校服,一套深藍色的小西服,扎著領帶,黑色的皮書包自己背著,并不讓司機代勞。
他皮膚很白,看上去約莫十歲左右,眉目清秀,還沒有完全長開,透著幾分稚氣,但步子非常沉穩(wěn),氣質(zhì)清冷,像個倨傲的小紳士。
汪川是率先看呆的那個……他在娛樂圈混了好些年,見過太多好看的男孩子,長相精致的童星也不少。
但眼前這位,還是有點讓他驚艷到。
不過他默默計算了下這別墅區(qū)的房價,也是,能住在這里的孩子,出身非富即貴,氣質(zhì)好點也很正常。
男孩走過來,陸靈瞬間變得很慫,弱弱地叫了一聲:“二哥……你今天這么早就放學啦?”
陸清珩掃了妹妹一眼,女孩圓臉上不知在哪蹭的一小塊黑污令他眉心微蹙,但他視線很快就略過妹妹,落在了跟陸靈手拉著手的,更小一號的女孩身上。
陸靈介紹道:“二哥,這是我新認識的好朋友棉棉。棉棉,這是我二哥陸清珩?!?br/>
棉棉看了陸清珩一眼,抿著嘴沒吭聲。
她還記得陸靈的吐槽,陸靈說她的二哥總是冷冰冰不愛理人,是大家口中的神童。
作為小神仙,區(qū)區(qū)神童不至于對她造成畏懼。
可是她竟然莫名有點緊張,連話都說不出來。
陸清珩的眼神很平靜,沒有任何攻擊性,也不兇,但她就是慫了下來,和旁邊的陸靈并排就像兩只憨憨的小鵪鶉。
保姆趕著去做飯,客氣地對汪川道:“小朋友玩得這么投緣,留下來吃個晚飯再回去吧?!?br/>
汪川連忙婉拒:“不了不了,家里有飯,不打攪了?!?br/>
保姆走去廚房忙碌,陸清珩審視地看了棉棉半晌,鼻子皺了皺,才轉頭對妹妹道:“你是不是又偷吃糖了?”
陸靈縮了縮肩膀,弱弱地撒謊:“沒……沒呀?!?br/>
她有兩個哥哥,大哥是個二十來歲的大人,二哥雖然已經(jīng)跳級讀中學了,但也才十歲而已。
可她不知道為啥從小就怕二哥,不怕大哥。
她敢和大哥嬉戲打鬧,卻一見到二哥就秒變文靜,好像二哥生來就是比爸爸媽媽還威嚴的存在。
棉棉聽著陸靈的聲音都顫顫的,終于忍不住挺身而出,小奶音很微弱:“靈靈哥哥……你不要欺負靈靈?!?br/>
陸靈表情驚訝,偷偷拽棉棉的裙邊,貼在她耳邊悄悄說:“沒有沒有,二哥不會欺負我啦?!?br/>
陸清珩聞言,似乎有些意外,但他顯然不和幼崽計較,只是平靜地解釋:“她上次吃多了奶糖牙疼,不敢跟媽媽說,半夜哭著讓我?guī)瘁t(yī)生?!?br/>
陸靈誠實地點點頭,然后從背帶褲的兜里又摸出一枚奶糖,遞給棉棉:“二哥說的沒錯,我確實不該偷吃奶糖,這最后一顆送給你?!?br/>
熱愛吃瓜的大人汪川:???原來還有一顆,那剛才義結金蘭的時候費勁掰了半天是在做什么!
迷惑的幼崽操作。
男孩抿著唇像個小大人:“靈靈,不要把別的小朋友教壞了?!?br/>
棉棉原先也是有點舍不得新朋友還想再玩一會兒的心情,這會卻不知怎么很想快點逃走。
她匆匆對陸靈說:“靈靈,我先回家了?!?br/>
“那你記得要來找我玩哦。”
“好!”
……
回家路上,汪川牽著團子的小軟手,笑著問:“剛才那個小哥哥很帥啊,寶貝不喜歡他嗎?”
棉棉轉了轉眼珠,一板一眼地回答:“不怎么喜歡。”
汪川很意外,小團子應該都很顏控才對,那男孩長得那么好看。
他繼續(xù)逗她:“那寶貝喜歡什么樣的哥哥呀?”
棉棉想了想:“我喜歡淮嶼哥哥?!?br/>
汪川點了點頭,然后笑出聲:“你淮嶼哥哥和剛才那個小哥哥類型挺相似的,你肯定是害羞了。”
那男孩小小年紀就自帶小霸總氣場,長大了保不齊就是像秦淮嶼那樣的標準總裁文男主模板。
棉棉沒覺得陸靈的二哥和淮嶼哥哥有任何相似點。
但……她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似的?
秦牧野聽到玄關有動靜,騰地一下從沙發(fā)上彈起來,著急忙慌地沖到門口,見到汪川和團子進門,沒好氣說:“這么晚才回來,天都黑了!”
汪川攤手:“我們崽崽是萬人迷體質(zhì),迷倒了一個四歲小姑娘,非要跟她玩?!?br/>
秦牧野對其他小孩的事不感興趣,他半蹲下來,一副討好的面孔,指著桌上擺滿的果凍山:“小孩,你不生氣了吧,我買了好多果凍,全都是給你的。”
棉棉怨念的小眼神瞅了他一下,忍不住看向茶幾上的果凍,勉強矜持,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并不搭理他。
汪川抱著團子去散心后,秦牧野第一時間去了超市,買了整整兩大包,不僅有果凍,還有各種包裝可愛他猜測小女孩會喜歡的零食。
等團子回家的時間里,他確實也冷靜下來反思。
他的親妹妹那么小就走了,對他造成了創(chuàng)傷,以至于他見到健康漂亮的小朋友,心里會有一種非常復雜難以名狀的情緒。
他知道這種想法是不正確的,他簡直是個惡人,但又真的難以克制。
吃晚餐的時候,秦牧野的態(tài)度比之前好多了,再也不敢亂說話招惹小團子,生怕又把她弄哭。
晚飯后,秦淮嶼打來電話,說出差在外,談判沒有結束,明天繼續(xù),暫時不能回家了。
秦牧野抱怨不跌:“大哥,你這就不厚道了,自己撿來的崽自己負責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真伺候不起!”
秦淮嶼忍著笑意,明知故問:“你是不是欺負小不點了?開視頻,讓我看看她。”
棉棉剛從浴室出來,聽到淮嶼哥哥的聲音興奮不已,跶跶地跑出來:“淮嶼哥哥!咦,哥哥在哪?”
剛洗完澡的小團子穿了新的法蘭絨連體睡衣,帽子上長著兩只兔耳朵,像只雪白的小兔子在他面前蹦跶。
秦牧野打開視頻,把鏡頭轉向團子:“喏,小孩一根頭發(fā)絲都沒少,你自己看吧。”
棉棉捧起手機,看著視頻畫面里的秦淮嶼,驚奇不已。
她對凡間的日常生活已經(jīng)沒有記憶,這些科技產(chǎn)品她都是第一次見。
“淮嶼哥哥,你怎么在這黑盒子里面呀?咦,怎么不見了?”
她小手擺弄著,不知怎么畫面就黑了。
秦牧野一頭黑線,拿過手機點了兩下:“是你把攝像頭關掉了……這是手機!我的天,你連手機都沒見過嗎,你今年到底幾歲?”
三四歲大的小孩怎么會連手機都不認識?
棉棉壓根不理他,重新見到淮嶼哥哥就笑得甜滋滋,嘰嘰喳喳地問他什么時候回家。
秦淮嶼聲線溫潤:“忙完工作就回家了,小不點晚餐吃了什么?二哥哥沒欺負你吧?”
秦牧野頓時露出心虛的表情,閉著嘴默默后撤,躲開攝像頭的范圍。
棉棉小嘴噘了噘,委屈,但不說。
秦淮嶼笑了:“他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guī)湍闶帐八!?br/>
秦牧野繃不住了:“喂,過分了啊,我不至于欺負小屁孩,不就是吃了她一個果凍而已嘛……”
棉棉豎起兩根小手指,氣呼呼地反駁:“兩個,是兩個!”
秦淮嶼很想笑,他佯裝嚴肅:“秦牧野,你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嗎?”
其實他下午百忙之中有和汪川聯(lián)系,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秦牧野有氣無力:“干嘛,不放心你就趕緊回來!”
棉棉哼哼唧唧地吐槽:“臭弟弟壞!幼稚!”
臭弟弟還不準她叫哥哥。
哼。
她都八百歲了,臭弟弟才二十歲,如果是在仙界,她叫他臭孫子都可以!
秦淮嶼看著兩人熟練互懟的狀態(tài),更放心了不少。
這憨批二弟早晚要拜倒在團子的小裙子下。
真香這種東西,或許會遲到,但決不會缺席。
秦淮嶼出差未歸,秦牧野的假期生活莫名當了男保姆,在家?guī)Я藘商旌⒆樱R時接到工作。
他所在的經(jīng)紀公司是出道起就簽的,以培養(yǎng)年輕偶像為主,國內(nèi)幾個當紅的男團女團都出自這間公司。
公司高層聽說他休假,請他去給練習生上一堂培訓課。
說是培訓,其實是一批新的練習生要參加節(jié)目錄制,請秦牧野去做賽前經(jīng)驗指導。
秦牧野雖然才二十歲,但在唱跳圈地位不低,是國內(nèi)最早火起來的男團成員。
汪川和團子玩了幾天,完全成了團子粉,絲毫不介意帶孩子去公司。
……
秦牧野在公司有自己的休息室,是一個很大的套間,設施一應俱全。
汪川催促他去干活:“你趕緊去干正事吧,寶貝跟我玩就行?!?br/>
經(jīng)紀公司在市中心某寫字樓的高層,秦牧野的休息室處在一個視野極佳的位置,有巨大的落地窗,站在這里低頭就能俯瞰整座城市。
棉棉眨巴著大眼睛,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汪川照顧團子已經(jīng)越來越嫻熟了,他指著遠處的某幢大廈:“寶貝看見那棟金色邊的大樓了嗎?那就是秦氏,你淮嶼哥哥平常上班的地方?!?br/>
棉棉點頭,她記得,那是她剛下凡的地方。
當時她面對陌生的環(huán)境有點慌,司命叔叔就在門口的便利店給她買了個棒棒糖,然后把她送到淮嶼哥哥的辦公室就溜了。
休息室里貼著許多海報,有雜志封面,也有專輯宣傳,還有演唱會現(xiàn)場照。
棉棉看了半天也沒看懂:“汪川叔叔,這些都是臭弟弟嗎?”
“是啊,這些都是工作宣傳照?!?br/>
棉棉對臭弟弟的工作十分好奇:“這張照片里他在干嘛?”
汪川看了眼說:“這是開演唱會?!?br/>
“這個呢?”
“……這是雜志封面?!?br/>
團子一頭霧水:“所以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為什么總要打扮得奇奇怪怪的?”
她這幾天也觀察了不少路人,很明顯秦牧野的打扮和凡間大部分路人是不一樣的。
汪川有點頭禿,嘗試向她解釋:“他的工作包括唱歌跳舞,還有演戲,是站在舞臺上的大明星,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所以在服裝妝發(fā)上會特殊一點啦?!?br/>
團子思索良久,恍悟!
“原來臭弟弟是賣藝的,靠臉蛋吃飯呀!”
汪川:“…………”倒也沒錯?
他正給團子繼續(xù)科普著,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汪川走過去開了門,“井哲?”
一個穿著灰色套頭衛(wèi)衣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掃了室內(nèi)一圈,神色客氣:“汪川哥,阿野不在嗎?”
汪川遲疑了一下,含糊道:“哦,阿野……他有點事,你找他有事啊?”
井哲是秦牧野出道男團的成員之一,團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散了,成員都各自發(fā)展,大部分都發(fā)展的不錯,井哲人氣也很高,近期似乎主攻電影圈。但他天賦差一些,運氣也一般,比起秦牧野這種剛轉型拍戲就大火的,有很大差距。
井哲是聽說了公司高層特意拜托秦牧野給練習生培訓的風聲,但并不確信,想來一探究竟。
看汪川的態(tài)度,他已經(jīng)猜到了。
明明他才是主唱,當年出道時最火的也是他。
奈何秦牧野是首富家的二少爺,資源好,背景硬,三年過去,秦牧野已經(jīng)是當紅巨星了,而他還是一個二線藝人,連給練習生培訓這種事,高層都偏向秦牧野。
井哲笑了笑,他笑起來毫無心機極具欺騙性:“是有點事,我方便在這里等一下嗎?阿野現(xiàn)在通告多,我好久都沒見到他了。”
汪川不好拒絕,但他沒想好怎么介紹屋里的小團子。
不等他開口,井哲已經(jīng)眼尖地看到從拐角露出的兩個小揪揪,他走上前,笑著問:“咦,這里怎么藏著一個可愛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