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天降妹妹28天
秦崇禮的臉色真的很冷, 冷到讓秦牧野忍不住腦補出無數(shù)種可怕的擔憂。
他緊緊抱著團子,好像生怕父親會傷害自己的妹妹。
這種緊張凝重的氣氛也很快感染了棉棉。
棉棉有些畏懼地看著秦崇禮,奶呼呼的聲音弱弱地說:“爸爸, 棉棉會聽話的, 棉棉不會和傅……傅什么的人往了, 爸爸不要把棉棉送走好不好?”
團子一著急,突然忘了夢中爸爸提到的那個人叫傅什么著了。
她緊張得語無倫次, 和憨批哥哥面面相覷。
秦崇禮收回視線, 不咸不淡地掃了兄妹二人一眼, 大約是有被無語到, 沒什么耐性地催促:“秦牧野, 你先下車。”
秦牧野把頭搖得像蹦迪一樣猛烈:“不可!我是不會讓你把我妹妹帶走的, 除非我了,否則誰也不準我妹妹!”
秦牧野憨歸憨, 關(guān)鍵時刻腦子轉(zhuǎn)得還算快,他經(jīng)有點反應(yīng)過是什么狀況了。
聯(lián)想昨天父親對棉棉整體的態(tài)度……他覺得大概跟自己最初的心態(tài)有一點類似。
或許父親也是無法相信妹妹重生的事實?
秦崇禮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二兒子,仿佛是在反思這樣的智商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他沉默片刻,薄唇微啟:“你沒必要這么激, 法治社會, 你但凡有點腦子也知道我不可對這個孩子做什么?!?br/>
秦牧野聽了他這話, 頓時更相信父親的心態(tài)是和他當初差不多的。
他抱著棉棉, 急忙解釋:“爸,這真的是妹妹,這是你的親閨,我知道你一時間可難接受,我起初也是這樣的!畢竟我們都看到妹妹她過世了……但,但有些事情就是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科是沒有止境的不是嗎?重生的棉棉真的是個小神仙,她還有一條狗……不,是一只狐貍,會說人話,反正就……”
“夠了,你不下車就閉嘴吧?!?br/>
秦崇禮大概是被兒子毫無邏輯的胡言亂語惹煩了。
他眉宇間露出幾許不耐。
秦牧野也只好收了聲,默默地抱著妹妹坐在旁邊。
……
黑色賓利停在秦氏旗下的鏡湖醫(yī)院門前。
鏡湖醫(yī)院的院長早候在門口待命,一同候著的還有幾位專和醫(yī)生。
秦牧野看到這個架勢,心里經(jīng)猜的七七八八了。
他沒有阻止,只是安撫地摸了摸團子的小腦袋,溫聲說:“棉棉別害怕,爸爸帶你去檢查一下體,很快就好,哥哥就在這里等你?!?br/>
小團子大大的眼睛里滿是無助,她有點害怕,但是并沒有哭,只是回回地看著這些穿著白衣服的叔叔阿姨,猜不出他們會對自己做什么。
抱著團子進去的護士是個年輕人,她最近也看了微博熱搜,看到了首富妻子黎湘公開兒份的微博。
沒想到時隔不久,就突然接到院長通知,說是秦董要帶那個小姑娘做親子鑒定。
而且是絕對保密低調(diào)的處理,需要提前三天清空醫(yī)院,把整間鏡湖醫(yī)院都空出,提早把住院的患轉(zhuǎn)到其他子醫(yī)院去。
這么大的陣勢……看秦董是懷疑這小孩不是他親生的。
護士也不敢深想,在私醫(yī)院做了這么久,各種豪門辛秘傳聞也都聽過,雖然好奇,但也就是當做日常工作一樣做。
只是當她真的抱起這個軟乎乎的小團子,還是有點心軟的。
她一時沒忍住,小聲地安慰了兩句:“寶寶別怕,不會弄疼你的,很快就好了。”
團子眨巴著眼睛望著她,長密的睫毛像是兩排可愛的小刷子。
她乖乖地點頭,很信任的語氣:“棉棉不怕,姐姐你是個好人。”
被叫做姐姐的護士阿姨忍俊不禁,笑得嘴都合不攏,恨不得在團子的小臉上親個幾口。
唉,這么可愛的團子,投生于這么復(fù)雜的富豪之,真不知是好事壞事。
……
秦牧野固然阻止不了父親的舉,但是他還算機智,早經(jīng)暗中通知了大哥。
秦淮嶼本還在開會,聽說了之立刻驅(qū)車趕到鏡湖醫(yī)院。
他見到秦崇禮,臉色忽明忽暗,心情五味雜陳。
父親莫名失蹤數(shù)月,他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但結(jié)果都并不明朗。
為了不影響媽媽和弟弟,他極少在他們面前提及調(diào)查的經(jīng)過。
但是一直,他自己有過很多種猜測,他知道父親的性格,除非是真的遇到了無法應(yīng)對的情況,否則他決不至于一走了之。
或許妹妹的突發(fā)意外只是個導(dǎo).火.索,背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秦淮嶼至今也沒有查出,但他傾向于懷疑事情與媽媽有關(guān)。
因為近些年,他早獨立,二弟也常年在外自己打拼,三弟雖然年幼,但也相對獨立,和里關(guān)系不親,和秦崇禮更是疏遠。
秦崇禮離開,真正要躲避的——只有黎湘。
這半年實在經(jīng)歷了太多事。
至于即便是秦淮嶼這種生性冷靜的人,此刻情緒也有劇烈的起伏,他站在秦崇禮面前,雙微微顫抖。
“爸,你這是做什么?你懷疑棉棉的份?”
秦崇禮端坐在醫(yī)院走廊的椅子上。
他自帶孤傲矜貴的氣質(zhì),哪怕是坐在路邊,都氣場強大。
然而此刻,他的側(cè)影顯得有幾分落寞,好似比半年前離開的時候……瘦了許多。
秦淮嶼在他旁邊坐下,壓低了聲線:“爸,您如果有查看郵件的話,應(yīng)該有收到我發(fā)您的郵件吧?棉棉回的整個經(jīng)過,包括她根本沒有注銷的戶籍,不翼而飛的墓碑……這些都足佐證。是,的確是非正常的力量把她送了回,但這不正是上天我們的恩賜嗎?妹妹得太慘了,她三歲,她根本就不該,我們也不該經(jīng)歷這一切……我不明白爸為什么不相信?!?br/>
秦崇禮目光平和,語氣也很泰然:“dna結(jié)果會在一小時內(nèi)出,在此之前,你們都不必多說?!?br/>
秦崇禮對長子要溫和許多。
長子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兒子,也是論品性論長相,都更像是他的繼承版的兒子。
秦牧野在旁邊嗤了一聲:“那就等著看好了,親子鑒定結(jié)果很快就會打你的臉了。”
……
所有專都在加急處理,果然在短短一小時內(nèi)取出結(jié)果。
院長親自把化驗單和鑒定書送了過。
秦崇禮正要伸,卻被秦牧野劈奪下。
他指飛快地轉(zhuǎn)文件袋的線圈,把薄薄的一沓a4紙抽了出,直接翻到最一頁的最幾行。
綜上,本鑒定結(jié)果如下:
父親緣關(guān)系可性為99.99%,本鑒定準確率于99.999%。
秦牧野差點沒笑出聲,直接把文件塞進秦崇禮懷里:“我沒說錯吧,立馬打臉了,老頭子你真的是……”
秦淮嶼瞪了弟弟一眼,無聲地制止他冒犯的言辭。
雖然父親自始至終臉色冷淡,但他是遠比弟弟更了解父親的人。
剛在弟弟拆文件的時候,他清楚地看見父親的指顫了幾下。
甚至貼近了感受到他呼吸也是急促的。
爸爸也是盼著棉棉回的。
畢竟……他是那么疼愛棉棉,連名字都是他取的,連媽媽都說,她總共生了四個孩子,唯獨在生棉棉的時候,爸是全程陪產(chǎn)的,甚至陪她做了一整個月的月子。
或許正是因為太愛了,所會難置信,會心存畏懼吧。
***
秦淮嶼趕醫(yī)院之前是瞞著黎湘的,但回之前還是通知了她。
黎湘最近體恢復(fù)的不錯,說話中氣也足了,人也胖了一些,經(jīng)接近八十斤了。
她剛掛掉大兒子打回的電話,神情有些恍惚。
黎萱一臉關(guān)切地問:“姐,怎么了,淮嶼說什么?”
黎湘忍了半晌,從唇縫里擠出一句:“他還知道回,我還為他早就在外頭了。”
黎萱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擠出笑臉:“姐夫回這是好事啊,之前是因為棉棉過世對他打擊太大了,畢竟是最寶貝的小兒,人之常情嘛,在既然一切都好起了,他回就更好了,姐你應(yīng)該開心些?!?br/>
黎湘心情凌亂。
她并不是不開心,她當然是開心的。
丈夫剛失蹤的時候,無異于加重了她的崩潰,她一度真的覺得撐不住了,也恨過他怨過他。
但是病情穩(wěn)定,她覺得感同受。
她有多疼,秦崇禮就有多疼。
雖然他是男人,但不代表男人就一定要比人更堅強。
人人都有實在受不了崩潰的時候。
她不是不接受丈夫的逃避。
可是再……
大約在兩個多月之前。
她通過服藥一定程度上穩(wěn)定情緒,不像之前那樣憋在屋子里惶惶不可終日,起收拾里,打掃衛(wèi)生。
因為傭人都被她趕走了,連包括花園在內(nèi)都需要她親自打理。
然……她在花園的郵箱里,找到了一封經(jīng)被雨水打濕被烈日烤干的信件。
拆開一看,是秦崇禮幾個月前寄的離婚協(xié)議書。
黎湘在想起這些,當時那股憤怒竄了出。
她牙關(guān)都有些顫,對黎萱笑了一聲:“誰知道他回是干什么的。”
黎萱賠著笑:“當然是回一團聚的,姐你別多想了?!?br/>
黎湘道:“團聚?你知道嗎,他回的一件事,是抱著棉棉去做了親子鑒定!”
黎萱愣了愣,旋即笑:“這不是太吃驚了么,畢竟……而復(fù)生啊,姐夫那種性格,跟淮嶼有點像,都是一板一眼特別嚴肅的性子。他不是生物化的嗎,如果不是繼承業(yè),說不定就搞科研去了,這種男人肯定是一丁點兒都不迷信的,你別為了這個跟他置氣。”
黎萱好不容易把黎湘安撫下,她心里也抱著個問號。在這個秦棉棉,真的是去的秦棉棉本人嗎?不知道鑒定結(jié)果會如何,秦崇禮做的是她也想做但沒機會做的事情。
黎萱期待了半天,等秦崇禮進了玄關(guān),父四人一同進屋時。
她歡歡喜喜地迎上,笑著要抱團子:“寶貝兒,快讓小姨抱抱,還記得小姨嗎?”
秦崇禮臉色一沉,腳步頓住。
他的管秦伯立刻上前,冷聲命令:“抱歉,黎二小姐,先生剛回,有很多庭事務(wù)需要討論,請您先行離開。”
黎萱臉上的笑容僵住,詫異地看了秦崇禮一眼。
但她很快回過神,轉(zhuǎn)頭安撫黎湘:“管說的沒錯,姐姐你和姐夫都這么久沒見了,一定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明日再看你!”
黎萱前腳剛走,秦崇禮便冷聲道:“從今往,任何人不準放黎萱踏入我秦半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