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天降妹妹22天
秦牧野比黎湘更懵逼, 他看著團(tuán)子一動不動的靜止?fàn)顟B(tài),點想樂,他兩只大手貼在她的臉蛋兩側(cè), 揉了又揉:“怎么說話?是不是困了呀?乖, 叫小姨好!”
黎湘一聽就說:“寶寶困了?那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吧, 今天一大早就起床趕去機(jī)場了,寶寶應(yīng)該很累了, 今天第一晚, 知道寶寶能不能適應(yīng), 牧野你稍微晚點睡, 看著點她。”
秦牧野說:“放心吧媽, 我向來沒么早睡覺, 等她睡熟了我才睡?!?br/>
棉棉一動不動,大人們以為她是困了才直愣愣地盯著屏幕, 目光呆滯。
其實她只是很認(rèn)真地觀察個出現(xiàn)在手機(jī)畫面里被二哥哥叫做小姨的女人。
她重生下來對于凡間生活的記憶是相當(dāng)模糊的,但對于家人們都隱隱輪廓,一旦見到就會認(rèn)出來,會產(chǎn)生懷疑的心理。
但是面前個女人……棉棉本能地起了自我防御的心思, 好像做到直接把她當(dāng)做自己親近的家人。
可是她盯著黎萱的臉想了久久, 仍是沒浮現(xiàn)任何關(guān)她的記憶出來。
黎湘以為女兒累了, 正催著秦牧野去哄妹妹睡覺。
棉棉卻突然開了口, 軟軟地叫了一聲:“小姨?!?br/>
黎萱心頭一震,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擠滿了溫柔的笑:“誒!棉棉真乖,累了就早點睡覺哦,睡前喝點牛奶?!?br/>
秦牧野:“小姨難得回來,媽們姐妹倆好好聊聊吧, 妹妹我呢,放一百個心?!?br/>
秦牧野準(zhǔn)備掛了視頻電話,棉棉的小肉手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機(jī)。
“媽媽!”
“誒,怎么啦?棉棉還話要跟媽媽說嗎?”黎湘笑著問。
小團(tuán)子稚的奶音不會引起任何懷疑:“今晚家里只有媽媽和小姨嗎?”
黎湘說:“嗯?還大哥呀,哦,媽媽知道了,棉棉是想大哥了是吧,大哥今晚應(yīng)酬,要晚一點才回來?!?br/>
團(tuán)子想了想,一字一頓地叮囑:“那媽媽要等大哥回家才能睡覺哦?!?br/>
黎湘解:“為什么呀?”
團(tuán)子意無意地瞥了眼黎湘隔壁的黎萱,還沖著她甜甜地笑,笑得黎萱一怔,藏在下面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兩下。
“為棉棉想大哥啦,等大哥回家,媽媽幫棉棉跟大哥說棉棉好想他,然后才睡覺好不好?”
黎湘忍俊禁:“好呀,那媽媽一定幫你轉(zhuǎn)告大哥?!?br/>
“好,媽媽晚安!”
“棉棉晚安?!?br/>
小團(tuán)子奶聲奶氣的童言童語,大人們覺察出任何異常。
連秦牧野都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毫不掩飾他的嫉妒:“就才到一天沒面嗎,就那么想大哥了?”
棉棉沒有否認(rèn)。
他的手報復(fù)似地大力rua著團(tuán)子的小臉:“哼,那下回讓大哥陪你來玩吧?!?br/>
雖然棉棉下凡的時間還短,但她領(lǐng)悟力強(qiáng),她知道真人秀是隨時有鏡頭在拍攝的,會被很網(wǎng)友觀看著。
她知道話能在鏡頭前說。
所以一直到洗完澡后,準(zhǔn)備上床休息了,工作人員也紛紛收工,直播暫停,攝像機(jī)的蓋子全部關(guān)閉。
秦牧野正拿著吹風(fēng)幫妹妹吹頭發(fā),已經(jīng)吹得半干了。
妹妹突然伸手制止他,秦牧野還要繼續(xù):“再吹兩分鐘,還一點濕。”
棉棉看著他,表情認(rèn)真地問:“小姨一直在外國嗎?”
秦牧野沒想:“也是吧,她兩邊都住,主要是她老公在y國有生意,燕京有事的時候她就回來一段時間?!?br/>
棉棉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跟秦牧野說實話:“哥哥,小姨不喜歡媽媽,知道嗎?”
“?”秦牧野覺得莫名其妙,“為啥這么說???小姨是媽媽唯一的妹妹,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挺好的呀。”
棉棉假思索地問:“怎么看出她們感情好的?”
秦牧野身為一個金剛石直男,他也懂怎么描述女人之間的感情和友誼,他撓了撓頭:“反正……從小到大,沒見過媽和小姨鬧矛盾,哦對了!”
他壓低聲線,貼在妹妹耳邊說:“棉棉離開的半年……一開始是小姨陪著媽媽的,媽媽當(dāng)時心情糟糕,誰都不理,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只有小姨送飯進(jìn)去她肯稍微吃一點?!?br/>
棉棉越想越覺得對勁,但是她又什么都記起來了,便郁悶地抿著嘴,吭聲了。
秦牧野說憨的時候挺憨的,但時候腦子也靈光。
比如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了妹妹的對勁,敏感地問:“是覺得小姨不好嗎?是會看什么腦門的么?小姨是什么顏色的?”
妹妹只見了井哲一面就揪出問題,雖然好像有點迷信,但秦牧野確實是信她的。
棉棉想了想:“我也說不清,小姨額頭上的種顏色,變來變?nèi)サ??!?br/>
的時候是深藍(lán)色,悲傷的顏色。
可下一秒就變成了明黃色,代表欲.望的顏色。
過了沒幾秒又變成煞白的一光,像是受了驚嚇的樣子。
棉棉沒見過么復(fù)雜的人,她不知道該怎么表述。
秦牧野若有所思地繼續(xù)幫她吹頭發(fā),隱隱留了個心眼:“說不清就改天再說吧,現(xiàn)在先睡覺,等咱們回家應(yīng)該能見到小姨?!?br/>
他覺得也許是視頻的緣故,如真人來得清晰。
棉棉乖乖躺下,小小的一團(tuán)側(cè)顏萌得叫人心肝亂顫。
秦牧野突然有點激動,還是他第一次單獨哄妹妹睡覺。
他積極表現(xiàn):“要聽故事嗎,哥哥給講個故事?”
棉棉暫時沒去想奇怪的小姨了,她的小腦瓜里正在回憶今天認(rèn)識的新朋友們。
小黛莉長得漂亮,她爸爸好高,比二哥哥和靈靈的哥哥還高。
滔滔的爸爸看起來年紀(jì)大一點,棉棉還太了解他。
她最喜歡的當(dāng)然是姜姜爸爸了,姜姜爸爸個子高,樣貌也普普通通,但是做飯好好吃,講話也好笑,姜姜哥哥很愿意聽他的話,所以他肯定是個好的爸爸。
三個小伙伴的共同點是,他們都有爸爸。
靈靈的爸爸沒來,但棉棉知道靈靈也是有爸爸的,他們?nèi)叶甲≡诨磶Z哥哥的那個小區(qū)里。
棉棉至今都沒到爸爸,腦海里只有一個很模糊的輪廓。
她眼巴巴地望著秦牧野,突然說:“哥哥,那你跟我講爸爸的故事吧?!?br/>
秦牧野:“…………”
“爸爸到底去哪兒啦?他要棉棉了嗎?”
秦牧野有點回答了個問題,只能一邊想一邊答:“是的,爸爸也愛棉棉,只是……他可能是跑到了某個孤島上,沒有信號什么的吧,如他看到咱們的真人秀,知道回來了,他肯定會回家的?!?br/>
秦牧野雖然是個成年人,但其實也只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大男孩而已,他在事業(yè)上走得高,了豐富的經(jīng)驗,但是對于家庭的事,他總是下意識仰仗大哥,大哥都說找不到爸爸,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棉棉現(xiàn)在越來越理解凡間生活中網(wǎng)絡(luò)和手機(jī)的作用是多么巨大,如爸爸生活在沒手機(jī)也沒有網(wǎng)絡(luò)和信號的地方。
那……
她小臉滿是憂愁:“二哥哥,那我們是找不到爸爸了嗎?”
秦牧野很頭禿,但他還是哄著團(tuán)子:“至于,可能他只是最近沒有上網(wǎng),人嘛,總是要上網(wǎng)的,等哪天他突然想起來上個網(wǎng),肯定就能看到我們了!”
棉棉就在惆悵和隱隱的擔(dān)憂中睡著了。
團(tuán)子畢竟是團(tuán)子,睡著了眉心就舒展開了,她小身子側(cè)著,微微蜷縮著,更像一顆軟軟的糯米團(tuán)子了。
秦牧野光是看著妹妹睡覺都能心花怒放。
等她睡熟了,他才去洗澡,洗完回來準(zhǔn)備上床,卻發(fā)現(xiàn)兩只蚊子嗡嗡嗡地在妹妹旁邊飛著。
他懷疑兩只臭蚊子已經(jīng)趁他在偷偷咬妹妹了!
秦牧野怒從心起,對著蚊子大開殺戒,又跑出去找工作人員索要驅(qū)蚊的東西,拿回來用上才安心躺下。
***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所夢。
棉棉如愿在夢里到爸爸了。
她起初開心,想要跑過去擁抱他。
但是跑起來就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自己的腳,好像變大了,身體也變重了。
她驚訝地看了看窗戶,在窗戶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
那是……已經(jīng)長大的她。
是棉棉第一次在夢中見到已經(jīng)長大的自己,由得盯著窗戶看了一會兒。
等她轉(zhuǎn)回頭找爸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爸爸躺在病床上。
她跑進(jìn)去,看到爸爸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一半是白色的了,而且種白色不是二哥哥為了追逐時尚用染發(fā)術(shù)變色的那種。
棉棉知道,種顏色是凡人衰老的象征。
病床上的爸爸已經(jīng)到了遲暮。
他渾身都插著管子,旁邊的柜子上還放著好幾個奇奇怪怪的儀器。
棉棉突然想起來自己前幾天在家里隨便調(diào)到的一部電視劇。
里面有一個老奶奶,臨終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棉棉突然就紅了眼眶,小聲叫他:“爸爸……”
病床上的暮年男子,顫抖著手,好像用盡了全身最后的力,握住了女兒的手。
他的聲音滄桑喑啞,虛弱無力:“棉棉,爸爸以后不能照顧了,長大了,是個二十歲的大姑娘了,要再任性了,答應(yīng)爸爸,要跟傅澤言來往了,過好咱們自己的日子,好嗎?”
棉棉根本聽不懂爸爸在說什么,但是她知道是爸爸臨終的話,她只想立刻答應(yīng)他。
可是她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聲音。
她急壞了,病床上的秦崇禮表情痛苦,聲音透著絕望,他近乎哀求:“棉棉,就答應(yīng)爸爸,讓爸爸放心地走吧,要爸爸帶著擔(dān)憂離開好不好,爸爸求了。”
三歲半的棉棉理解不了爸爸在說什么。
而且在夢境中,好像這具身體她控制不了,她也開了口。
她只是很想哭,心里愧疚,好像明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對不起爸爸。
那維生儀器的數(shù)字歸零之前。
秦崇禮仍舊拉著女兒的手,最后的執(zhí)念吊著他最后一口氣息。
“棉棉,棉棉,答應(yīng)爸爸,棉棉,要聽話啊?!?br/>
……
小團(tuán)子是從夢里哭醒的。
她滿臉都是濕漉漉的眼淚,可是扭頭一看,哪有什么爸爸,只有一個呼呼大睡的哥哥。
棉棉心里害怕,她害怕夢里的一切是真的,她本能地依賴秦牧野,想要叫醒他,小手胡亂抹了抹眼淚,濕漉漉的小手輕輕推他:“哥哥,哥哥你醒醒。”
秦牧野睡得正香,被團(tuán)子碰到也并沒醒來,只是動作幅度很大地翻了個身,繼續(xù)呼呼大睡,甚至還打起了鼾。
棉棉:“…………”
小團(tuán)子心慌到不,她自己爬下床,踩著小拖鞋跑了出去。
她也知道自己要跑去哪,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找爸爸。
一定要找到爸爸。
“爸爸,爸爸……你到底在哪兒???為什么要棉棉了?棉棉會聽話的,棉棉會和傅澤言來往了……”
雖然她根本都不知道傅澤言是誰,卻真情實感地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哭一邊發(fā)誓。
跑著跑著,路邊竄出了一只雪白的大狗狗。
棉棉被嚇了一跳,她是有一點怕狗的,尤其是怕聽到狗叫聲。
但是這只大狗跑過來就靜靜地站在她面前,并沒叫。
棉棉好奇地瞪大眼睛仔細(xì)一看,大狗狗的尾巴也太大了吧。
對……
,好像不是狗狗,而是一只……狐貍!
棉棉小腦瓜嗡的一下,奶聲奶氣地喊:“司命叔叔,干嘛呀!”
她是做夢哭得太兇,心情悲傷,才會一時沒認(rèn)出來。
雖然她沒有過司命叔叔的原形,但同為神仙,司命靠近的靈氣她是能覺察出的。
長得像只大白狗的狐貍咳嗽了一聲,停頓了一秒,才化成人形。
棉棉著急地拽了拽他的袖口:“司命叔叔,是應(yīng)該回到仙界了嗎?為什么還在這里?是不是受傷了?!”
司命有幾萬年的修為,早已位列仙班,是普通的小仙,他是尊貴的上神。
種程度的修為幾乎是不可能化成原身的。
除非是受了重傷,修為折損。
司命搖搖頭,把小團(tuán)子抱起來:“沒有啦,小神只是在這荒郊野外化成原形比較方便一點。”
堂堂司命星君還是要臉的。
他才會說,其實他是因為在網(wǎng)吧打游戲上癮,連續(xù)通宵,逾期未返回仙界,被天君貶謫,暫時要滯留凡間了,mmp的。
天君的原話是:“堂堂一介上神,身份尊貴,修為崇高,竟然為凡間一低齡游戲所蠱惑,終日沉迷,茶飯思,我看干脆留在凡間,打個100年的游戲再回來吧。”
日子他一直都有暗中守護(hù)棉棉,為瞬移的能力空間距離的限制,棉棉和秦牧野來到里里島錄制綜藝,司命怕緊急情況他無法瞬移過來,便也跟著飛過來了,乘的還是同一趟航班。
司命捏了捏她的臉:“都沒術(shù)法了,只是個三歲半的凡人小朋友,怎么能一個人亂跑,嗯?”
棉棉小臉上還掛著淚痕,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她吸了吸鼻子,奶聲奶氣地哀求:“司命叔叔,幫我找找我爸爸好好?求求了,我真的好想爸爸呀?!?br/>
棉棉雖然年幼,卻是有傲骨的天君帝姬,是會隨便求人的脾氣。
她是有深思熟慮過的。
她知道自己在凡間的大哥是什么身份,也知道秦家是什么家庭,連大哥都找不到爸爸,如求司命,可能真的短時間內(nèi)到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