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降妹妹11天
直到團子睡熟,秦牧野才離開房間。
他沖了個澡,一邊吹頭發(fā)一邊回復微信里堆積的消息。
公關(guān)總監(jiān)半小時前給他留言:“阿野,你看到鳳雞網(wǎng)的獨家專訪沒?”
隨后發(fā)來一條鳳雞網(wǎng)專訪的鏈接。
秦牧野隨手點進去,眉頭越皺越深。
#網(wǎng)曝秦牧野室友前往醫(yī)院探望割.腕女生#
【今日傍晚,記者通過電影大學的熱心同學,聯(lián)系到秦牧野的室友杭凱先生,杭凱稱,去醫(yī)院探望病人是出于同窗道義,至于其他有關(guān)秦牧野和徐安好關(guān)系的事實,他并不知情,亦無法奉告?!?br/>
汪川今晚也在別墅留宿,他從客房推門出來,也是剛看完這則消息。
他費解極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為什么你的室友要去醫(yī)院探望那女的,這不是更讓人誤會你和她真有關(guān)系么?”
秦牧野臉色凝重,陷入思考。
杭凱從大一剛?cè)雽W起就是他的室友,當時他剛參加男團選秀,有一點走紅的苗頭,正是和家里關(guān)系惡劣的時候。
父親秦崇禮覺得男團選秀不是正經(jīng)的路子,他認為男孩子應(yīng)該陽剛一點,最好像長子秦淮嶼一樣,穩(wěn)重能干,而不是畫著眼線穿得花里胡哨跑到臺上又唱又跳。
秦牧野和父親鬧僵,仗著自己有了點積蓄,長期和家里斷絕聯(lián)系,從大一開始就住校,整整一年都沒回過家。
桀驁的少年看上去強勢,其實也有脆弱的時候。
在那個時候,一個能夠交心聊得來的朋友就顯得彌足珍貴了,而杭凱就充當了這個角色。
后來秦牧野越來越紅,甚至火到頂流的程度,和杭凱的關(guān)系也依舊不錯,期末考試期間還會在宿舍住一段。
秦牧野給杭凱發(fā)了一條微信語音:“你去醫(yī)院了?為什么?”
杭凱那邊幾乎是立刻就顯示正在輸入的狀態(tài),但是足足過了十分鐘才回復。
“阿野,我真的沒想到會有記者找到我,對不住對不住,給你添麻煩了吧?事情是這樣的,你經(jīng)常不在校,不了解情況,這個徐安好在校內(nèi)有很多親友,自從半個月前緋聞鬧大,她們就經(jīng)常三三兩兩地來我們宿舍,有一點道德施壓的意思,我是真怕被她們纏上,今天聽說徐安好割.腕,我就買點水果補品送去了,免得她們連我一塊兒黑?!?br/>
杭凱的整段話聽起來都符合邏輯,讓人挑不出錯。
但秦牧野還是聽出了他口吻中的支吾。
他沒再回復杭凱的消息,只是恍惚自語:“原來是他?!?br/>
汪川很吃驚:“???你覺得這事跟杭凱有關(guān)?你跟杭凱不是好哥們嗎?”
整件事突然獲得了全新的線索,而且這線索指向是身邊人的構(gòu)陷。
可或許是隔壁臥室還呼呼睡著一個小團子的緣故,秦牧野竟然完全暴躁不起來,反而是異常平靜地和汪川整理邏輯線。
“你還記得那些聊天記錄和視頻吧?”
汪川點頭:“你不是說都是偽造的嗎?”
秦牧野扯了扯唇角:“現(xiàn)在看來可能還真不是?!?br/>
在那些露.骨的聊天記錄,大致就是他以一個pua渣男海王的熟練口吻套路一個沒什么戀愛經(jīng)歷的懵懂女生。
網(wǎng)上有很多技術(shù)帝分析過,說沒有找到任何ps的痕跡,甚至有很多都是直接錄屏,還有網(wǎng)友說微信賬號就是秦牧野本人的大號,圈內(nèi)很多工作人員都可以佐證。
秦牧野一直把這些網(wǎng)友當做跟風黑的。
現(xiàn)在想來,那些證據(jù)確實很詭異,包括徐安好本人的態(tài)度,就更詭異了。
就好像這世上有兩個秦牧野。
一個是秦牧野a,從來沒接觸過徐安好,被黑得莫名其妙。
另一個是秦牧野b,渣男本男,技巧嫻熟地撩著懵懂的小女生,發(fā)展成炮.友后又逼女生打.胎。
汪川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些記錄是真實的,那么就勢必是你身邊的人能夠使用你的手機,一直以你的身份和徐安好交往……而這個人就是杭凱?”
秦牧野:“現(xiàn)在一切都只是懷疑,你先幫我找人查查看杭凱,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接觸過誰?!?br/>
他自認沒有得罪過杭凱,而且杭凱出身于一個很落后的小縣城,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沒有能力也沒有頭腦策劃這么龐大的一出戲。
凌晨三點。
杭凱終于撥通井哲的電話,語氣急躁:“你怎么才接電話?我給你打了幾十次!”
杭凱自打收到秦牧野的微信后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井哲,可井哲不回消息,電話也不接,急得他渾身冷汗。
井哲不慌不忙:“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我不用工作的嗎,我剛排完舞回來?!?br/>
杭凱惶恐道:“秦牧野開始懷疑我了!他絕對是懷疑我了!我都說了,不要讓我露臉,你還非得讓鳳雞網(wǎng)的記者找我,是生怕查不到我身上嗎?”
井哲皺眉。
今天下午,秦牧野臨時召開記者會的操作是他沒料到的,而且記者會的效果很好,加上秦牧野一直是耿直暴躁的形象,不少路人吃瓜網(wǎng)友有開始朝他倒戈的傾向,認為如果他真的做過,不至于理直氣壯到這種地步。
井哲不想給秦牧野翻盤的機會,秦家的家底太厚,一旦熱度下去,資本再發(fā)力,秦牧野洗.白也就是半年內(nèi)的事。
于是他讓杭凱去了醫(yī)院,還故意安排記者拍攝和采訪,用九曲十八彎的方式“實錘”秦牧野和徐安好的關(guān)系。
井哲聲音很冷:“你急什么?你做事一向干凈利落,還怕被他查到?”
杭凱:“事有萬一!我真的不想冒險……”
井哲氣定神閑:“你別忘了,我們的底牌是徐安好,有徐安好這么一個大活人當證據(jù),他查出什么都沒用。”
杭凱愣了幾秒,有點鎮(zhèn)定下來:“對,你說得對,徐安好是永遠不可能為秦牧野翻供的,不管秦牧野查出什么,我死不承認就是了?!?br/>
井哲笑了笑,隨手發(fā)給他幾張照片:“你找個合適的時間把這幾張照片放出去?!?br/>
杭凱驚愕地看著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不過三四歲的模樣,粉雕玉琢,非常可愛,而抱著她的竟然是……秦牧野!
“這小孩是?”杭凱追問。
“不知道?!?br/>
“不知道?!”
井哲冷笑:“不知道又怎樣,只要曝出去,讓所有人都認定她是秦牧野的私生女就好了?!?br/>
杭凱腦子嗡嗡的。
秦牧野是愛豆出身,無數(shù)的女友粉,私生女的料一曝,負面效果絕對不亞于騙.炮女粉絲事件。
杭凱慫了:“表哥,能不能等等?這么多猛料連著上,我真的怕,等過段時間行么?秦牧野現(xiàn)在已經(jīng)人人喊打了,你還不滿意嗎?”
“滿意?”井哲嗤了一聲,“要他徹底被封殺我才會滿意,你別跟我討價還價,讓你干什么你就干,這些年我花了多少錢替你爸還賭債,如果不是我這個表哥幫你,你全家早就被追債的砍死了!”
……
清晨八點,秦牧野睡得正香。
突然一記實心腳,狠狠蹬在他屁.股上,愣是把他直接踹下了床——
砰的一聲巨響,秦牧野疼得在地毯上打了個滾,嘴里罵罵咧咧:“什么人踹老子?!”
“呵,你瞪大眼睛看看清楚。”
秦牧野打著呵欠,撐開惺忪的睡眼,從下到上瞟——
高大的男人著灰色高訂西服,領(lǐng)帶扎得斯文工整,一張俊臉帥出天際,這不是他出差在外的大哥嗎?
秦牧野臉都皺成一團,揉著凄慘的臀.部抱怨:“大哥,昨晚我都跟你道歉了,又不是故意的,至于踹這么狠嗎?我好歹是你親弟……”
經(jīng)過昨天弄丟孩子的狀況,秦淮嶼一秒都待不住了,他通宵處理工作,天還沒亮就飛了回來。
秦淮嶼性情溫和,此刻卻是難得的嚴厲:“沒有下次,秦牧野,我只警告你一次,不要拿小不點跟我開玩笑。”
警告過后,他言歸正傳:“查了這么久,沒有任何走失幼童的消息,我已經(jīng)決定領(lǐng)養(yǎng)小不點,這兩天就去給她上戶口?!?br/>
當了幾天奶爸,秦牧野摸著良心說,他過得很開心,已經(jīng)很久沒體會過對未來生活抱有希望的滋味了。
他越來越理解大哥的心情,明白這個突然降臨的小家伙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或許真的是上天給他們的救贖。
可是……擔憂也不是沒有。
秦牧野斟酌地說:“我不反對領(lǐng)養(yǎng),但是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將來她的親生父母找來,那我們該怎么辦?”
秦淮嶼抿著唇,陷入沉默。
坦白說,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希望小不點就是他的妹妹,不管多么匪夷所思,他也奢望是真的。
……
早餐好了,秦淮嶼坐在床邊,揪了揪小團子兔子睡衣的耳朵。
“小不點,肚子餓了沒?”
小團子團成一個球,睡姿憨的不行,她將醒未醒地動了動眼皮,又慵懶地縮回枕頭里。
秦牧野戳了戳她的小肉臉:“起床啦,你不看看誰回來了嗎?”
團子迷迷糊糊的,聽了沒什么反應(yīng)。
秦淮嶼忍著笑,溫聲誘哄:“阿姨蒸了蛋餃哦,聽說某個小朋友最喜歡吃三鮮蛋餃了,再不起床,你二哥哥就把蛋餃吃光光了?!?br/>
秦牧野在一旁幫腔:“我不光吃蛋餃,還要把你的奶粉統(tǒng)統(tǒng)喝光!”
小團子半夢半醒間一個激靈,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夢似的,猛得坐起小身子,小嘴巴吸溜吸溜吸著口水,奶聲奶氣地吼:“不行!蛋餃餃……好吃!奶粉,香香的,不許臭弟弟喝!”
秦淮嶼抱起總算睜眼的團子,笑瞇瞇地問:“好幾天沒見了,想哥哥沒有?”
暈乎乎的團子半晌才徹底清醒,看到秦淮嶼的俊臉,頓時綻開酒窩:“哇,淮嶼哥哥回家了!棉棉好開心呀,嘿嘿嘿?!?br/>
秦淮嶼抱著棉棉去洗漱,口中噓寒問暖,主要是問他不在家時秦牧野的表現(xiàn)。
棉棉誠實地告狀:
“臭弟弟吃棉棉的水晶果凍,壞!”
“臭弟弟說佩奇很丑,還搶走遙控器,超壞!”
“臭弟弟昨天把棉棉弄丟了,嗚……究極壞壞壞!”
秦淮嶼很配合:“嗯,確實很壞,哥哥已經(jīng)幫你教訓他了?!?br/>
看著兄妹倆親密無間……
秦牧野:這世界容不下我,小丑竟是我自己。
餐桌上,棉棉剛吃完一整只香噴噴的黃金蛋餃,林賜叔叔就來了。
林賜見到餐桌上的兄妹三人,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走到秦淮嶼身邊小聲說:“總裁,借一步說話?!?br/>
秦牧野剛剛聽大哥說林賜已經(jīng)準備好領(lǐng)養(yǎng)文件,應(yīng)該是來送文件的。
他不想錯過有關(guān)團子的任何事情,阻止道:“有什么話我不能聽的嗎?”
林賜表情為難:“二少爺,這……”
秦淮嶼頷首:“沒事,你說吧?!?br/>
林賜又看了看正大快朵頤的崽崽,大腦風中凌亂,他今天實在遭受太多刺激了。
他打開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資料。
“總裁,我剛從派出所過來,正準備給崽崽落戶的時候,人家工作人員告訴我,這孩子已經(jīng)有戶口了,指紋、初生兒腳印,全都吻合……他們說這孩子就是棉棉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