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聰辯先生的往事
薛慕華聽段譽這么一說,有些不以為然的道:“黑山蜈蚣爪,并不是什么厲害的絕招,我這大把年紀,都沒聽說過呢!風老四,你且過來,我替你醫(yī)治。;;”
他還以為段譽所言有些不實,因為在他看來,倘若真的得罪了星宿派的人,估計沒有話了。
風波惡苦笑一聲,道:“風某的命對于薛神醫(yī)你來說是小事,對于自己卻是大事。實不相瞞,這黑山蜈蚣爪讓我很痛苦。”
薛神醫(yī)淡然的瞥了風波惡一眼,他對于慕容復以及其家臣們并無好感。
從前只覺得他們頗負盛名,及至在聚賢莊之戰(zhàn)里,慕容復本來在回信里說好了要來助戰(zhàn)對付喬峰,結果從頭到尾都沒看到慕容復的人影。因此,對于慕容家的人,薛神醫(yī)真的沒有多少積極性,去救治他們。
不過看在段譽的面子上,薛神醫(yī)只好勉為其難了。
薛神醫(yī)為風波惡把了一會兒脈,漸漸的眉頭緊皺,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段譽、包不同和函谷八友的另外七人都沒去打擾。
然后,薛神醫(yī)震驚道:“這果然是星宿派高徒的手法,將西域三尾蜈蚣的劇毒,淬煉在手爪之上,被擊傷了之后,并不會立刻身亡,而是會三天發(fā)作一次,受盡折磨,在第九天才會死去!若不是看你的脈象,我還不可能想起以前在某本典籍里看過的關于這門狠毒的武功的記載。”
“還好及時遇到了薛神醫(yī),否則我這四弟就悲慘了。”包不同深深的嘆息道。
“非也。非也!”薛神醫(yī)手捋山羊胡須道。
“不是吧,你也學我的口頭禪?”包不同心里驚道。
“擊傷風波惡的是星宿老怪的二徒弟,其功力至少有二十年。他的手爪淬煉了太多的西域三尾武功的劇毒,不瞞你說,我治不好他的傷!”薛神醫(yī)很認真的道。
包不同盯著他道:“老薛,你沒開玩笑吧?”
“沒那閑工夫開玩笑,老朽說的是實際情況。”薛神醫(yī)道。
包不同憤怒的拍著桌子站起來,嚷道:“治不好你早說啊!我早該帶著風四弟去擂鼓山頂找聰辯先生蘇星河求治,而不是在你這兒耽誤時間。快快讓開。我現在就趕緊去。”
段譽也有些無語,薛神醫(yī)的醫(yī)術并沒有如同江湖傳言的那般厲害,外號“閻王敵”簡直是名不副實。就算是這么一個傷勢都治不好。
“以后的虛竹才是厲害,可以給阿紫換眼睛。似乎阿紫是視網膜被弄壞了,然后用的是游坦之的視網膜來替換。在古時能夠作好這樣的手術,而且當時沒有抗生素之類的藥物去緩解排斥作用。虛竹才是天龍的閻王敵啊!”段譽心道。
函谷八友的另外七個人都攔住了去路。他們覺得包不同很是無禮,辱罵薛慕華,也就是辱罵了他們所有人,遂決定今天非得出口氣或者讓他賠禮道歉才肯罷休。
“大伙兒都坐下,姓包的,我只能淡淡的說一句,你就這么帶著你兄弟出去,反而會讓他的劇毒攻心。死得更快。”薛慕華道。
“非也,非也!反正你也治不好。呆在這里也是白搭。況且,不是說要九天之后他才會毒發(fā)身亡嗎?我來得及去請?zhí)K星河為他治傷。”包不同道。
“可笑,我剛才只是說的普遍情況而已,但你這位兄弟之前受傷之后,還運用了內力,并且趕路這么久,估計他的狀況要遭得多。”薛慕華道:“我可以用銀針刺穴,緩解其狀況,然后咱們一起去擂鼓山,拜訪聰辯先生,豈不是更為妥善?”
這次為了兄弟的命,包不同也沒有再爭辯斗嘴了,就留了下來。
薛慕華從藥匣里拿出一包銀針,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將風波惡的傷勢穩(wěn)住。
“老四,你好點了嗎?”包不同很關切的問道。
“沒事了,死不了。看來薛神醫(yī)還是有點本事的,只不過治標不治本啊!”風波惡心直口快的道。
“也不知他的醫(yī)術跟誰學的,不堪大用啊!”包不同嘲諷的笑道。
薛慕華卻并不為自己爭辯,卻不能容忍他辱及先師,而是說道:“我的醫(yī)術雖然不算精通,但是我?guī)煾羔t(yī)術卻是天下少有。別說你這傷,就算再嚴重十倍,估計也是能治的。”
“非也,非也!那老家伙,真這么厲害?你比我老包還會吹牛。在江湖里,我還沒聽說誰有這么好的醫(yī)術。”包不同哈哈大笑道。
薛慕華皺眉,還是繼續(xù)道:“家?guī)熣锹斵q先生蘇星河,他老人家不僅精通醫(yī)術,而且對于天文地理,琴棋書畫,醫(yī)卜星象,百家技巧,無所不通,也無所不精。
我們師兄弟八人,只不過分別學得他的一項本領,而且還未精通,就在江湖里混出了一些名聲。
倘若不是我們師父有心隱居,那么豈會只有這點名望?”
包不同終于不笑了,他對于“聰辯先生”還是有些敬畏的,因為連慕容公子得到棋局的請?zhí)畷r,都很鄭重的對待,只是他還來不及趕來,就讓包不同和風波惡先行到來。
包不同一直對慕容復敬若神明,他佩服的人,包不同就佩服。
段譽拱手笑道:“原來如此,不過聰辯先生為何要邀請星宿老怪丁春秋前來破解珍瓏棋局,豈不是讓他來砸場子嗎?”
“當然沒邀請,此人厚顏無恥,是不請自來。到時堅決不能讓他去下棋。”康廣陵很憤恨的道。
“據我所知,聰辯先生其實是個聾啞老人,他既然有你們這八個還算手腳齊全。說話順溜的徒弟,你們怎么不在他身邊照顧,卻出來混跡江湖。豈不是忘恩負義嗎?”包不同專門挑刺,嘲諷道。
薛慕華道:“家?guī)熼T下弟子人人既聾且啞,那是近幾十年來的事。以前家?guī)煵皇敲@子,更非啞子,他是給師弟星宿老怪丁春秋激得變成聾子啞子的。
我祖師一共收了兩個弟子,大弟子姓蘇,名諱上星下河。那便是家?guī)熉斵q先生。二弟子就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他二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但到得后來。卻是分了高下。”
包不同冷笑道:“嘿嘿,定然是你師叔丁春秋勝過了你師父,那是不用說的。”
薛慕華也很能說,繼續(xù)道:“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我祖師學究天人。胸中所學包羅萬象……”
包不同道:“不見得啊不見得。”
薛慕華已知此人專門和人抬杠。也不去理他,繼續(xù)說道:“當年拜師學藝之時,我?guī)煾负投〈呵飳W的都是武功,但后來我?guī)煾竻s分了心,去學祖師爺的琴棋書畫,醫(yī)卜星象等等技藝。
倘若我?guī)煾钢粚W一門彈琴,倒也沒什么大礙,偏是祖師爺所學實在太廣。琴棋書畫,醫(yī)卜星相。工藝雜學,貿遷種植,無一不會,無一不精。我?guī)煾钙鹗紝W了一門彈琴,不久又去學奕,再學書法,又學繪畫,各位請想,這些學總問每一門都是大耗心血之事。
那丁春秋初時假裝每樣也都跟著學學,學了十天半月,便說自己資質太笨,難以學會,只是專心于武功。如此十年八年的下來,他師兄二人的武功便大有高下了。”
段譽聽到這里,忽然想起前世之時,自己所在的世界,大學生們固然是選擇了一個專業(yè)去學習,而在高中之時,卻要學習各門各科,起早摸黑,苦不堪言。而他們在高中所學的各門各科到大學里卻全然用不著了,豈不是白學?
而大學生們卻整天無事可做,只顧玩樂。其實完全可以調整一下,在大學里讓所學變得博一些,似乎當時的國外就是這般。
“單是彈琴或奕棋一項,便耗了一個人大半生的精力,聰辯先生居然能精數項,實所難能。那丁春秋專心一致,武功上勝過了師兄,也不算希奇。”段譽點頭嘆息道。
薛慕華繼續(xù)道:“那丁春秋專心武學,本來也是好事,可是,唉……這件事說起來,于我?guī)焸儗嵲谔还獠伞?偠灾斈甓〈呵锸沽朔N種卑鄙后段,又不知從哪里學會了幾門厲害之極的妖術,突然發(fā)難,將祖師爺打得重傷。
祖師爺究竟身負絕學,雖在猝不及之時中暗算,但仍能苦苦撐持,直至我?guī)煾岗s救援。
我?guī)煾傅奈涔Σ患斑@惡賊,一場惡斗之后,我?guī)煾笍陀质軅鎺煚攧t墮入了深谷,不知生死。我?guī)煾敢螂s學而耽誤了武功,但這些雜學畢竟也不是全用處。其時危難之際,我?guī)煾笖[開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擾亂丁春秋耳目,與他僵持不下。
丁春秋一時無法破陣殺我?guī)煾福僬撸辣鹃T有不少奇妙的功夫,祖師爺始終沒傳師兄弟二人,料想祖師爺臨死時,必將這些神功秘笈的所在告知我?guī)煾福荒苈破任規(guī)煾刚f出。
后來他們定下約定,只要我?guī)煾笍拇瞬婚_口說一句話,便不來找他的晦氣。那時我?guī)煾搁T下,共有我們這八個不成材的弟子。
我?guī)煾笇懴聲瑢⑽覀兦采ⅲ辉偈撬先思业牡茏樱瑥拇斯嫜b聾作啞,不言不聽,再收的弟子,也均刺耳斷舌,創(chuàng)下了‘聾啞門’的名頭。推想我?guī)煾钢猓胧巧罨诋斈攴中娜针s學,以致武功上不及丁春秋,既聾且啞之后,各種雜學便不會去碰了。
我們函谷八友師兄弟八人,除了跟師學武之外,每人還各學了一門雜學。那是在丁春秋叛師之前的事,那時候家?guī)熯€沒深切體會到分心旁鶩的害處,因此非但不加禁止,反而甚是贊許,用心指點。”
聽得薛慕華說了這些前塵往事,與段譽了解的差不多,于是段譽淡然笑道:“以我所見,你們當年就是在這函谷關附近拜師學藝,因此就取了個“函谷八友”的名號,來紀念與聰辯先生師徒一場吧!”(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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