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盛X西
寫在前面:這是平行番,他們不在京北,在南江讀高中,沒有許隨和周京澤。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們,而胡茜西始終記得的是:找到他。
*
小滿,南江這座城市陷入漫長的雨季,日日濕氣,夜夜暴雨,衣服經(jīng)常曬不干,從晾衣桿上揭下來還帶著陰雨天的霉味,需要拿去一件件烘干。
地面是濕的,墻壁也是濕的,回南天,連帶人的心情都變得潮濕陰郁起來。
晚上九點,一個男生站在一房子前,個子很高,黑色連帽運(yùn)動衫,運(yùn)動褲,白球鞋,他單挎著書包,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在一片紅的群消息中,冷漠地回了句“不去”。
消息發(fā)出去后,狐朋狗友一片哀嚎。
與此同時,男生插著褲袋的手伸出來,黑色書包帶一路滑到腕骨突出的手腕處,與此同時,他一腳踹開大門,門發(fā)出“砰”地一聲。
里面燈火通明,卻也空無一人。
盛南洲把書包摜在沙發(fā)上,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重新坐回沙發(fā)上,食指撬開拉環(huán),“咔噠”一聲,白色泡沫涌出來。
他仰頭灌了一口啤酒,喉結(jié)緩緩滾動,視線不經(jīng)意地往茶幾上一看,有張紙條。男生俯下身,掃了一眼。
老爸老媽又去旅游了,還帶上了盛言加這個拖油瓶。盛南洲想也不用想,葛女士千篇一律的請假理由不是小卷毛得了腳癬就是腦袋長了虱子。
他老弟真慘。
想到這,盛南洲失笑,繼續(xù)喝酒。
等他洗完澡出來后,一邊側(cè)著頭用毛巾隨意地擦頭發(fā),一邊上樓。樓下冰箱對面的桌子上堆滿了約十個東倒西歪的啤酒罐。
“啪”地一聲,床頭橘色的落地?zé)舸蜷_,傾瀉一地暖意。
盛南洲習(xí)慣性地坐在床前,打開藥瓶,倒出兩粒藥,丟進(jìn)嘴里艱難地吞咽下去,然后躺在床上。
他失眠這毛病已經(jīng)有六七年了,經(jīng)常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要靠藥物和酒精才能有很淺的睡意。
葛女士對自家兒子得了這個病頭疼不已,她盯著盛南洲語氣重長地說:“我兒子長相帥氣,人又陽光,才十七歲,正值花季,怎么會失眠呢?來,兒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隱情,跟媽媽說說。”
盛南洲正玩著游戲,視線也沒從屏幕里挪出來半分,聞言頓了一下:“確實有個隱情。”
“什么?”
“我的卡被限制消費(fèi)了。”盛南洲慢悠悠地說。
話音剛落,一個白色的枕頭直直地朝盛南洲后脖頸砸去。
盛南洲裝模作樣地發(fā)出吃痛的“嘶”聲。
盛言加正半跪在地上玩樂高,聽到后直嚷嚷道:
“媽媽,這道題我會答,電視上說這叫心病。哥哥心里肯定住著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后,小卷毛后腦勺挨了一掌,葛女士被轉(zhuǎn)移注意力:“你每天在看什么鬼電視!”
母子倆吵吵鬧鬧,盛南洲坐在地毯上忽然沒了玩下去的興致,游戲屏幕顯示失敗的字眼,出奇地,他沒有反駁,笑了一下。
他心里確實住著一個人。
只不過是在夢里,好多年了。她經(jīng)常來找他,和他說話,不開心的時候還會逗他玩,兩人在夢里一起去了好多樂園。
但盛南洲一直看不清她的臉。
他其實很想見她。
這天夜里,她又來到了他夢里。她穿著一件檸檬黃的波點裙子,笑容燦爛,像個輕盈的隨時要消失的泡泡。
她牽著盛南洲來到一片很大的向日葵花田,兩人坐在長椅上。女生忽然開口:“我要走啦。”
盛南洲心一緊,問道:“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女生站起來。
她朝前正要走,盛南洲攥住女生的手臂,眼睛緊攥著對方,問:“我們還能再見嗎?”
“可以,我會來找你。”女生笑著看他。
緊接著,盛南洲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生慢慢變得虛無,緊握著她的手腕像握著的流沙一樣,怎么抓也抓不住。
大片的金光出現(xiàn),眼前的人漸漸消失,還回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后就不見了。
盛南洲的心臟被鈍刀一點點剃掉,疼痛蔓延五臟六俯,痛的感覺非常強(qiáng)烈,動彈不得,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他曾經(jīng)歷過一樣。
他突然呼吸不過來,腦子里細(xì)碎的片段一閃而過。
醫(yī)院,白墻,氧氣罩,她在哭。
晴天,向日葵,墓碑,她在笑同他告別。
盛南洲拼命向前跑,想要找到她。周圍金黃色的向日葵花田如電影遠(yuǎn)景切換一般褪去,便成無盡的黑白色。周圍荒蕪人煙,眼前恰好有一朵花,他正準(zhǔn)備靠近。
腳下的石子滑落,一低頭,萬丈深淵,無人之境。
像是片斷閃回般,“轟”地一聲,盛南州想從夢里醒來,卻又不能,最后竟然看到一尊佛像,菩薩低眉,慈悲紅塵。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在摔在去的那一刻,他最后的念頭是。
神啊,如果可以,請讓我先找到她。
又是“轟隆”一聲,天空滾下一道雷,窗外忽然下了一陣暴雨,樹影搖曳,狂風(fēng)猛烈地拍打著窗戶。盛南洲喘著粗氣從夢里醒來,大口大口地吸氣,他知道自己能從那個夢里出來了,卻沒有睜眼。
眼角滑落一滴淚。
次日,周二,出奇地,暴雨初歇,連下一個多月陰雨的地方竟然出太陽了。油綠的葉子被雨水沖刷得亮晶晶的,花香味飄來,鳥兒盤旋在電線桿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毫無意外的,因為昨晚一夜沒睡好的關(guān)系,盛南洲曠了早讀。等他走進(jìn)教室的時候,里面鬧哄哄的,不是男生女生在斗嘴,就是有人一邊抄作業(yè)一邊發(fā)出哀嚎聲。
盛南洲走進(jìn)教室倒數(shù)第二排靠走道的座位,將黑色書包一把塞進(jìn)抽屜,伸出腳撂下歪斜的椅子,一屁股坐下來,立刻趴在桌子上。
斜對面正在聊天的幾個男生見狀沖他豎了個大拇指,笑道:“盛大少爺,您這到遲的,是如何做到每天精確踩點而不被逮到的呢?”
“出書吧,盛大少爺。”有人說道。
盛南洲困得不行,腦袋枕在胳膊上,校服領(lǐng)子歪斜,他懶得廢勁抬臉,沖著對面聊天的男生比了個中指,然后又昏沉地睡過去。
教室里鬧哄哄的,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追逐打鬧的同學(xué)偶爾撞到桌子,桌角擦著地面發(fā)出尖銳的聲音。
老班領(lǐng)著一個學(xué)生剛進(jìn)教室,就被迎面飛來的一塊抹布蓋住了臉,細(xì)碎的粉筆灰飄浮在他只留有稀疏幾根頭發(fā)的腦袋上。
空氣凝滯了三秒。
緊接著教室爆發(fā)出掀翻屋頂?shù)男β暎焕松w過一浪,有人笑得直捂肚子當(dāng)場倒地。
老班心里直罵娘,卻裝作神色淡定地把抹布揭開,走上講臺,用戒尺用力地敲了敲桌面,喊道:“吵什吵,誰在早讀吃自熱火鍋的,現(xiàn)在立刻扔了,信不信我把你涮了!角落里那倆還在掐架的男生,你們回去讀初中得了。還有你,還在抄作業(yè)?是不是當(dāng)我瞎了——”
經(jīng)過老班一頓整頓,教室明顯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說個正事,今天從京北那邊新轉(zhuǎn)來一個同學(xué),來,給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
女生點了點頭,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笑容很甜:“大家好,我叫胡茜西……”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教室再次鬧騰起來,尤其是一眾男生,明顯躁動起來,討論聲此起彼伏。
旁邊的人推了推盛南洲的肩膀,語氣激動:“洲哥,咱們班新轉(zhuǎn)來一個小美女,我操,真的挺漂亮的,你看一眼。”
“這姑娘跟漫畫里出來似的,眼睛好大,大眼妹。”
“看這氣質(zhì)和長相,感覺像家里寵著長大的小公主。”
女生則在談?wù)摚f道:“她笑起來好有元?dú)饣盍Γ敫雠笥选!?br/>
“她打扮也好日系,喜歡她的裙子。”有人說道。
盛南洲本來是想努力讓自己進(jìn)到夢里再找到她的,可周圍吵得不行,他半醒未醒,心里已經(jīng)起了一陣火。
“不看。”盛南洲嗓音嘶啞。
“這妞長得挺正的,比追你的校花孟靈還美,真不看一眼?”旁邊的男生又推了他一下。
盛南洲的臉從胳膊里抬起半側(cè),他們以為盛大少要看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一眼,結(jié)果人只是換了方向睡覺,臉朝向了窗戶那邊。大少爺?shù)偷穆曇綦[隱透著不耐和冷漠:
“沒興趣。”
上課鈴適時響起,老班象征性地用戒尺敲了敲講臺,指了指第四組的位置:“那邊還有個空位,你坐那吧。”
胡茜西看過去,恰好是坐在盛南洲前面,她點了點頭,唇角的笑意飛揚(yáng),應(yīng)道:“好。”
胡茜西抱著藍(lán)色的書包走向自己的座位,過重的書包撞向穿著白色的及膝襪的小腿上,發(fā)出“啪噠啪噠”的聲音,讓人不由得把視線移到她小腿上,勻?qū)嵡野祝駪{空削下來的一塊白玉。
她坐在男生面前,不知道為什么,從書包里拿出書的時候,指尖有點抖,連帶心跳都快了起來。
胡茜西的同桌看起來是一個很安靜內(nèi)斂的女孩子,眼睛像小鹿一樣乖。她見狀立刻幫忙整理書桌。
“你叫什么名字?”胡茜西笑瞇瞇地問道。
女生用紙巾擦著桌子的手一頓,聲音很小:“我叫許隨,你叫我隨隨就好啦。”
胡茜西臉色一喜,接著她又認(rèn)真解釋,嗓音軟糯:“是歲歲年年的那個歲。”
濃密卷長的眼睫垂下來,失望之色一晃而過,自言自語道:“就差一個字。”
她不是許隨,只是名字很像而已。
許歲沒聽清,湊過去問:“什么?”
“沒什么,”胡茜西重新振作起來,從書包里抽出一排長條的彩虹糖塞到她懷里嗯,聲音清脆,“諾,給你吃彩虹糖,以前上大學(xué)——”
許歲拿著長條的彩虹糖懵懂地看著她,胡茜西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改口笑道:“我是在電視劇里看到的,吃了這個糖我們就是好朋友啦。”
“好。”許歲跟著笑了起來。
等一切都收拾好,胡茜西托著下腮手肘墊在書本上,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后半節(jié)課就這么神游到外太空去了。
下課鈴響后,教室又恢復(fù)到無序的狀態(tài),同學(xué)們開始打鬧起來。胡茜西吸了一口氣,從書包里拿出一盒椰子味的酸奶,上面還吸附著冰霧。
胡茜西轉(zhuǎn)過身去,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覺,頭發(fā)有點亂,渾身上下透著“別惹我”的桀驁氣息的男生,喉嚨發(fā)干,沒由得一陣緊張:“你好,我叫胡茜西。”
沒人回應(yīng)。
胡茜西不確信他聽到?jīng)]有,捏著牛奶盒的手收緊,瞥見他耳朵動了一下,原來聽到了啊。
“請你喝,喝了一天會有好心情。”胡茜西把酸奶放到他桌前,唇角漾著細(xì)碎的笑意。
沒多久,后門有人喊:“盛南洲,校花找!”
胡茜西以為這個校花會得到和自己一樣的冷待,沒想到眼前的男生慢騰騰地抬起臉,抻了一下脖子發(fā)出“咔噠”一聲,他費(fèi)力地搓了一下臉,眼皮掀都沒掀一下,看都不看她一眼,站起來徑直拉開凳子走了出去。
他的手肘骨節(jié)不經(jīng)意地碰到桌上的酸奶,“啪”地一聲,牛奶倒在地上。然而始作俑者卻插著兜出去了。
胡茜西盯著地上的牛奶有些泄氣,抬眼盯著盛南洲的背影在心里罵了句:“大豬頭!”
剛好許歲上完廁所回來,胡茜西挽著她的手臂,說道:“同桌,我們?nèi)ネ饷娲碉L(fēng)好不好?”
“好啊。”許歲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yīng)了。
說是去走廊吹風(fēng),胡茜西一直盯著最左邊的方向看,看到盛南洲同一個留著齊腰長發(fā)的女生在講話,兩人影子靠在一起,氣得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許歲好像明白了點什么,問:“你喜歡盛南洲啊?”
她以為胡茜西會否認(rèn)或者害羞,沒想到她大方地承認(rèn):“是呀,還有追他的想法。”筆趣閣
許歲睜圓了眼睛,好半天才消化這個消息,她好心說道:“可是——”
“盛南洲在學(xué)校特別受歡迎,人長得帥,性格也好,大家都愿意和他玩,不過他對女生很高冷,除了孟靈,她額頭上有一道疤,據(jù)說是為了盛南洲受的傷。不過奇怪的是,兩人也沒在一起,但他們關(guān)系很好。”
“怎么好了?”
“這么說吧,盛南洲在學(xué)校不是有一支球隊嗎,孟靈是籃球隊的啦啦隊長。”許歲說。
胡茜西順勢看向正在說話的兩個人,男生雖然看起來表情不耐煩,但一直低下頭在聽女生說話,心里酸酸漲漲的。
誰也沒想到,僅是一個中午的時間,胡茜西和許歲在走廊的談話被人傳了出去,越傳越離譜,變成了胡茜西揚(yáng)言一個月內(nèi)要把盛南洲追到手,追不到就轉(zhuǎn)學(xué)。
胡茜西本人聽到都?xì)庑α耍贿^懶得去反駁。
公主追騎士,算便宜他了。胡茜西在心里默默說道。
這話傳到盛南洲耳朵里的時候,他正在籃球館打球。江愷坐在臺階上用一旁的毛巾胡亂擦汗,調(diào)侃道:
“盛大少爺,小公主要追你有什么想法啊?”
盛南洲縱身一躍,把籃球砸進(jìn)球筐里,球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剡M(jìn)了。他整個人躺在地板上,球順勢滾到旁邊,他的眼睫還沾著汗,嗓音淡淡的:“沒想法。”
江愷聳了聳肩,沒說什么,從書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吸管插進(jìn)鋁紙薄膜,正要喝。盛南洲左手抱著籃球朝臺階的方向走過去,瞥見江愷手里的椰子味牛奶,目光一頓,嗓音壓低,問:“哪來的?”
“哦,這個啊,上午幫西西搬了一下書,她給我的。”江愷沖他晃了晃手里的牛奶。
不知道為什么,西西兩個字,盛南洲聽得格外刺耳,瞥見那盒牛奶心里更是一股郁結(jié)之氣。
他想也沒想,手里的籃球扔了出去,擦著江愷手里的牛奶,砸向墻壁,“啪”地一聲,牛奶倒在地上,不能喝了。
江愷正要發(fā)火,結(jié)果盛南洲頭也不回地從門口的方向走去,撂下一句話:“吃不吃飯,我請。”
“吃吃吃!”江愷狗腿地跟上去,立刻將那盒牛奶拋在腦后。
胡茜西不怎么會追人,對于追盛南洲她也是橫沖直撞,有些笨拙的。每天固定給他送早餐,雖然他從來不吃早餐。
打球時給他送水,放學(xué)爭取和他一起回家。天天晃在他面前,還讓人教她打游戲做作業(yè)。
盛南洲煩不勝煩,只覺得她像塊甩不開的牛皮糖。
這事在全校傳開,別人笑她,胡茜西也跟個沒事人一樣,自得其樂地追盛南洲,成了他身后的小尾巴。
直到有天早上胡茜西強(qiáng)行讓他喝粥弄臟了他的T恤,第四節(jié)課又不小心把盛南洲好不容易弄好的飛機(jī)模型給掰斷了一個翅膀。
他終于發(fā)火,語氣不耐煩,字里行間透著厭惡和冷漠:“有完沒完?我不喜歡你,以后也不會,請你離我遠(yuǎn)一點。”
說完這句話盛南洲就后悔了,因為眼前一向愛笑的女孩徹底安靜下來,眼睛像小兔子一樣,慢慢變紅,蘊(yùn)著一層水光,他的心臟縮了一下。
“對不起。”胡茜西嗓音很輕。
說完,她就跑開了。
隔天盛南洲桌子收到了一架新的飛機(jī)模型。
一連一整個星期,盛南洲桌上不再有早餐,上課期間,不會有個小腦袋轉(zhuǎn)過來講笑話逗他開心了,走到哪身后也不會跟著一條小尾巴了。
盛南洲清凈了不少,可也開始煩躁起來。這段時間他的睡眠明顯好了很多,沒再失眠,夢里的女孩都不見了,夢見的是……胡茜西。
看見她沖別的男生笑,他心里會發(fā)火,看見她不再找他,心里也一陣別扭。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
周五,胡茜西因為被喊去辦公室而回家時落了單,只能一個人回家。晚上六點,天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胡茜西背著書包從學(xué)校出來,在經(jīng)過后街和南路的小巷子的時候一陣害怕。
學(xué)校傳得很瘋,說這條路露陰癖的猥瑣男很多,專門恐嚇女學(xué)生。
路燈昏暗,樹影打下來,影影綽綽,讓人心悸。胡茜西經(jīng)過一家臺球室繼續(xù)往前走,一進(jìn)巷子,光暗了一半,幽暗的氣息讓人滲得慌。
誰知倏地沖出一個男人沖她猥瑣地直笑,就要走過來,右手還扯住了拉鏈褲子,正要往下拉。
胡茜西攥緊書包帶子,淚意一下子就涌了上來,她剛回頭轉(zhuǎn)身跑,一道黑色的影子籠罩下來,有人靠在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溫度覆了上來,長睫毛掃了掃寬大的掌心。
“閉眼。”盛南洲的嗓音清冽。
胡茜西聞道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混著皂角的味道,莫名讓人安心,然后點了點頭。
盛南洲單手蒙著胡茜西的眼睛,左手拿著一塊板磚,朝倉皇出逃的男人的小腿砸了過去。空蕩蕩的巷子發(fā)出一聲慘叫,猥瑣男人托著瘸腿跑得更快了。
五分種后,盛南洲收回手,后退一步,酷著一張臉開口:“走了。”
不料,女生的手指勾住他的袖子,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向日葵徽章遞給他:“謝謝。”
盛南洲接過來揣進(jìn)兜里,就要走,不料女生再次拽住他,他被迫低頭,對上一雙如葡萄一般透亮的眼睛,怔住。
胡茜西仰頭看他,始終帶著笑,語氣帶著鄭重,一字一頓認(rèn)真地說道:“重新認(rèn)識一下。”
“你好,我叫胡茜西,茜是茜紅的茜,西是西西公主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