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武林大會(五)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蝶戀花》,蘇軾
中秋佳節(jié)的這天一早,赫連瑾被敲門聲吵醒。起身去開門,見是木著一張臉的尚雋,她連當(dāng)面甩門的沖動都有了。
[什么事?]她揉著眼睛冷冷的問。
尚雋臉不改色的說:[少主與教主在大廳等著小姐吃早飯。]
看了看門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大概會下雨吧。[行了,我這就來。]她應(yīng)著,難怪自己沒能醒過來,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睡覺了。
[是。]尚雋以平板的語氣說著:[屬下告退。]
揮了揮手,她關(guān)門轉(zhuǎn)身走到床邊,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衣服穿上。
沒多久有人送來梳洗的水,她整理好拿了白玉笛之后就出門。
到了大廳,飯桌上已擺上了豐富的早餐,見赫連冠與赫連廷已經(jīng)在等她了。
她笑著走過去,大廳沒多少人,就他們父子三人。
[爹,大哥,早。]
赫連冠笑看著她,[老五,你今天居然不知道醒,要你大哥派人去叫才起來。]
她吐了吐舌,[都是天氣的錯。]
[哦?]他挑了挑好看的劍眉,即使已步入不惑之年卻仍迷人。
赫連廷沒有出聲,靜靜聽著。
[到了江南這么久,就屬今天的天氣最讓我滿意了。]她拿起熱茶喝了一口才又說:[陰涼涼的,最適合睡覺了。]
聞言,赫連冠大笑起來,[老五,你這話,我喜歡。]
赫連廷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也閃過一抹笑意,這個小妹的話就是這么有趣。
她笑了笑,拿起碗筷對二人說:[爹,大哥,吃早飯了。]
三人吃著早飯,偶爾交談一下,赫連廷是一直的保持沉默。
這些年來,赫連瑾與赫連冠也習(xí)慣了,這個人啊,就是那么的惜字如金。
早飯過后,明漾與雷霜一齊進來。
[教主,少主,]明漾對他們行禮,隨即對那個一身紫衣的少女眨了眨桃花眼,[小五。]
赫連瑾只想翻白眼,對于這個家伙,她已懶得再去為那稱呼抗議了。
雷霜一如以往的只走到赫連冠身后站著,沒有說一個字,眾人也習(xí)慣了---就像習(xí)慣赫連廷的惜字如金一樣。
[左護法,那武林大會開始了嗎?]赫連冠庸懶的開口。
明漾一笑,[啪]一聲打開那紙扇,慢悠悠地?fù)u著說:[還沒。各門各派正在前往攬?zhí)毂г聵堑穆飞希蟾虐雮€時辰之后就能全部到齊。]
赫連冠輕輕點頭,轉(zhuǎn)頭望著女兒說道:[老五,你不是要去湊熱鬧的嗎?]
[嗯。]赫連瑾點著頭說:[尚雋會陪我。]
他點點頭,[那也好。]
[小五,那該是我的任務(wù)才是啊。]明漾望著那個一身紫衣的女孩說。
[不敢勞煩明護法了,尚雋陪我就行。]拿起茶壺給父親與兄長斟著茶,她淡淡的說著。
明漾摸了摸鼻子,望了望教主,也就沒繼續(xù)說話。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這小丫頭了,怎么她這么的不喜歡自己呢?
[尚雋。]這時,赫連廷開口。
一條人影從外面飄進來,立在他身旁。[少主有何吩咐?]尚雋淡淡問著。
[老五今天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望了望那個正對自己笑的小妹,赫連廷語氣不變的說道。
劍眉挑了一下,尚雋用那平板的聲音說:[屬下知道。]
[嗯。]微微點點頭,赫連廷轉(zhuǎn)頭對自家小妹說:[老五,遇到花弄影的話,不必隱忍。]
[哦,知道了。]赫連瑾應(yīng)了一聲。
嘴角在抽筋的明漾很是無奈的望著他,哪有當(dāng)人家哥哥的鼓勵妹妹去惹事生非。
[尚雋,我們走吧。]赫連瑾起身對那個安靜得可以讓人完全忽視其存在的男人說,果然是當(dāng)暗衛(wèi)的料啊。
[好好保護五小姐。]赫連冠用那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說道。
尚雋微微愣了一下,跟著說:[屬下知道。]早就聽說過教主緊張這個女兒,現(xiàn)在看來不假。
赫連瑾皺了皺柳眉,[爹,大哥,我們走了。]
[嗯。]赫連冠應(yīng)了一聲。
[玩得開心一點。]赫連廷如是說。
她笑了,[大哥,我又沒去干什么。]那雙棕色的眸子里滿滿的笑意。
[一樣。]他淡淡給了這兩個字。
她有些無奈,[我閃啦。]帶著尚雋走了出去。
攬?zhí)毂г聵鞘青挸亲罡叩囊蛔鶚牵挥诔俏鞯钠俨寂裕瑥倪@別院過去用走的才一刻鐘。
[尚雋,反正不趕時間,我們?nèi)ベI些南乳花生吧。]赫連瑾對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說。
他應(yīng)了一聲,[嗯。]早就聽聞過這個五小姐性格古怪了。
慢悠悠地走到市集,時候不算早,店鋪已開門。赫連瑾走到一個小攤上,要了半斤花生和二兩的糖抄栗子。
她不是愛吃這些零食,而是覺得既然要去看熱鬧,若沒些零嘴就太無聊了些。
等他們到達攬?zhí)毂г聵牵淞执髸呀?jīng)開始了。人頭涌涌,各式各樣的江湖人士,在中原武林頗為有地位的門派掌門人都坐在樓前。
那比武的場地就在樓前的空地上,周圍是瀑布的水流出來的小河,要到達那要走過一道拱橋,也是隔開來看熱鬧的江湖人。
那震耳欲聾的瀑布水聲,在這兒的人想要說話與聽都必須有些內(nèi)功修為。
雖然說是來看熱鬧的,但是赫連瑾卻不想跟那些江湖人士一齊擠。
她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將目標(biāo)定在離空地不遠的一棵參天的老樹上。
[尚雋,我們到那邊去。]
[是。]他護著她不讓別人碰到。
一個輕躍,她已經(jīng)上了樹,找了個視野不錯的樹丫坐下,正好可以看到整個攬?zhí)毂г聵悄亍?br/>
樹下的尚雋呆了一下,跟著也上了樹。這個五小姐的武功之高,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少主又為何要自己保護她?
比武那部分,赫連瑾不怎么注意,讓她最期待的是教主老爹將會以怎樣的方式出場。
反派的經(jīng)典出場:一陣狂笑之后,從天而降。
希望,他們不要出現(xiàn)得這么土。
尚雋在她身邊的樹丫坐下,眼睛望著空地上比武的二人。
[要不要?]將南乳花生遞到他面前,她問。
他輕輕搖頭,[謝了。]
[那栗子呢?]
他仍然搖頭,自己從來就不是愛吃這些零食。
她聳了聳肩,一邊剝著花生一邊打量著那些坐在樓前的人。
有些人她算是認(rèn)識的啦,那個靈山門的靈千秋啦,那個站在一個尼姑后面的美女不就是在逍遙樓上幫過自己的宋巧巧么?
還有那個少年,雖然不知道名字。
噢,還有天下第一莊的云仲涵。
和尚,肯定是少林。尼姑,肯定是峨嵋派。道士,肯定是武當(dāng)派。
汗,她好像只能認(rèn)出這三派。
[尚雋,中原武林都來了些什么人?]算了,她還是虛心請教別人吧。
[從左到右,少林派的了智大師,武當(dāng)派的宣和道長,華山派的石哲曦,峨嵋派的枯梅師太,漕幫的水無塵,天下第一莊云仲涵,衡山派的倪魄,靈山門的靈千秋;武林四大家族,韓,歷,亓和瞿。]尚雋簡略的說了下。
昏,這江湖上的人還真多啊。她按了按眉心,沒記住多少個。
[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幫派,你就別說了。]以后,她得多費些心思在這些門派上面才行。
聞言,他勾起一邊的嘴角,就沒再說什么。
天陰沉沉的,不知道何時會下雨,吹來的風(fēng)有些涼。
把一粒花生米丟進口里,赫連瑾望著那個拿著長劍的藍衣男子,他正對著對手拱手呢。
看來是個偏偏公子呢,不是帥哥卻讓人有一種安詳?shù)母杏X,[他是誰?]她問身邊的男子。
[少林的俗家弟子秦逸航。]尚雋淡淡說著。
她應(yīng)了一聲,[哦。]那他就是代表少林派的啦,當(dāng)了武林盟主的話,說話的還不是少林么?
沒想到,她望著那個藍色的人影想到,少林派的武功也能如此的瀟灑呢。
就見那秦逸航輕松的將對手?jǐn)[平,她搖著頭,都是些綠葉啊,是為了來襯托這些鮮花而有需要的出場亮相一下。
看著看著,她不禁覺得有些無聊。
[這樣打到什么時候才能選出盟主啊?]她打了一個呵久說。
[日落之前。]尚雋淡淡說道。
她應(yīng)了一聲,[那爹他們什么時候才會出現(xiàn)啊?]
他聲音依然平板的道:[屬下不知。]
嘆了一口氣,將花生殼拋向天空,[真無聊。]她還以為武林大會有什么有趣,原來是這么平淡的。
尚雋沒有應(yīng)話,她會覺得無聊是對那些個門派的武功不感興趣罷了。
往嘴里扔進一粒花生米,她決定到下面去擠一擠,總比坐在這兒無聊來得強。
[我到下面去。]她對那個眼睛只看到比武場的男人說,就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尚雋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剛才是誰說不要跟人家擠的?
見她跳下了樹,他也跟著跳下,誰叫自己今天的任務(wù)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在人群中走來走去,這些江湖人見她是一個小孩開始頗覺得奇怪,看到跟在身后的尚雋之后就不覺什么,只當(dāng)她是一個湊熱鬧的富家公子。
一邊吃著南乳花生,她一邊打量著這些聽得多卻見得少的江湖人。
嗯,她徑自點著頭,果然是各式各樣啊。
像那個駝背的大叔,那個蒙著臉手里拿了一把流星錘的女人,那個搖著扇子的中年書生...數(shù)之不盡的奇怪人。她只能說,江湖果然是江湖啊。
雖然她不怎么引人注意,但是身懷上乘武功的尚雋到是另某些人對他們多了一絲好奇。
[赤小兄弟。]
身后傳來這聲女子的叫喚,赫連瑾愣了一下,會是叫自己么?
[赤小兄弟。]聲音漸近。
尚雋跟著她停下來,看著這個五小姐回頭望去。
看到來人,赫連瑾愣了一下。
是峨嵋派的美女弟子宋巧巧,怎么她才沒注意一下,這位美女就從攬?zhí)毂г聵乔芭艿竭@里來呢?
在她身后,跟著那個少年。
[美麗的大姐姐,我們又見面了。]實行小新政策,她對宋巧巧笑了笑說。
一旁的尚雋只覺得,五小姐為什么會被誤認(rèn)為男孩呢?
宋巧巧錯愕一下,這個小男孩的嘴巴真是被蜜糖涂過了,說的話總能逗自己開心。
[你這小子,就會哄人開心。]走到二人面前,她笑著點了一下赫連瑾的鼻子。
赫連瑾嘟了嘟小嘴,[我說的可是實話,不然你問那個大哥哥。]她指著靳滄瀾說。
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靳滄瀾,宋巧巧笑著說:[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要為難靳兄弟了。]
[對了,美麗的大姐姐,]她側(cè)著頭,一臉天真的問:[你怎么知道我姓赤的?]
宋巧巧與她并肩而行,靳滄瀾則與尚雋跟在她們身后。
微笑跟從身邊走過的人點頭算是招呼,宋巧巧微微笑了笑說:[靈大哥說的。]
靈千秋?
赫連瑾挑了挑英氣的柳眉,那家伙肯定把那天晚上遇到自己與大哥的事情說出去了。
哼,真是個大嘴巴。
[哦,是那個有錢的大哥哥。]她故作天真的笑著說。
尚雋看了,原來五小姐也可以這么笑的。嗯,無知得夠小孩。
[有錢的大哥哥?]宋巧巧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對,就是他。]靈千秋是蠻有錢的。
靳滄瀾聽了,一臉的哭笑不得,有些同情靈千秋被人這樣記住了。
所有江湖人士都望著比武場上戰(zhàn)況,上面的人贏了留下,輸了就下去,不斷的淘汰,一直到一個真正天下無敵的高手出現(xiàn)。
赫連瑾微微勾了勾嘴角,真像一場鬧劇。
[大姐姐,要不要吃?]將南乳花生高舉,她笑著問。
[多謝,但不用。]宋巧巧溫柔的笑著搖頭。
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抓了一把在手里,她將袋子遞給身后的尚雋,然后若無旁人那般剝著花生殼并且污染一下環(huán)境。
[大姐姐,那個什么教真有那么可怕嗎?]她問道:[人家什么事情都沒有做,中原武林就如此緊張。]
[是彎月教。]宋巧巧嘆了口氣,星眸里帶著一抹淡淡的擔(dān)憂,[各派掌門這么做也是未雨綢繆啊。]
[是沒錯啦。]她點頭。
[十年前的武林大會上,彎月教主赫連冠居然當(dāng)著武林各派的面,將秀師姐劫走。]靳滄瀾淡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秀師姐?]赫連瑾愣了一下,回頭望著他奇怪的問:[峨嵋派也有男弟子?]這不就是拜滅絕師太為師的韋小寶么?
聞言,靳滄瀾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即時染上了紅云。
宋巧巧笑著幫他解圍,[赤小兄弟誤會了。靳師弟是武當(dāng)派的弟子,我們峨嵋派一向跟武當(dāng)交好,所以弟子之間都會以師兄弟來稱呼的。]
[哦。]赫連瑾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對那個少年說:[對不起哦。]
靳滄瀾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知道他生氣了,但她也懶得再去做什么。
[赫連冠太不將中原武林放在眼內(nèi),可憐我?guī)熃惚焕鞅笔辏瑳]半點音訊,連去救她的風(fēng)大哥也不知所蹤。]宋巧巧嘆了口氣,[搞不好他們,正不知道受著怎樣的折磨。]
往嘴里扔進一粒花生米,赫連瑾用力的嚼著,都是那風(fēng)流老爹惹的禍。
去救人的啊,她想了想。那個什么風(fēng)大哥,不會是么弟兩歲生日時被赫連廷擒下的年輕男子吧?
記得當(dāng)日沒有殺他啊,嗯,這次回去,她得去大牢里看看。
[雖然這些年來,彎月教沒做過什么大事,難保將來不會。]靳滄瀾冷冷說著。
這一點,她同意,少主老哥正在密謀呢。
到了人多的地方,尚雋會在她前面將人隔開,不讓任何一人碰到她。
宋巧巧在一旁看得奇怪,即使是護衛(wèi)這樣的舉動也太過了吧?
赫連瑾好奇的問:[如果今天選不出武林盟主來,那怎么辦?]今天老爹會來湊熱鬧,這武林大會應(yīng)該開不成了。
沒想到她會這么問的宋巧巧愣了一下,跟著皺起好看的柳眉說:[那就由各派掌門推舉一個人來了吧。]
[我想,應(yīng)該不會吧。]靳滄瀾慢吞吞的說。
赫連瑾笑了,[我也是隨便問問而已。]一臉的天真。
宋巧巧笑了笑,可笑容里帶著些許的擔(dān)憂。其實各派都認(rèn)為這次的武林大會是沖著彎月教而開的,赫連冠不會沒有反應(yīng)。
也許,他會來破壞武林大會,一如過去十年前那樣。
[對了,怎么不見你兄長?]她轉(zhuǎn)移話題。
赫連瑾隨手扔掉花生殼,[他忙,正因為這樣我才來這湊熱鬧。]她發(fā)現(xiàn),自己說謊時眼睛根本就沒有眨,典型的說謊不眨眼啊。
她點點頭,望了望熱鬧的人群問:[這是你第一次來中原吧?]
[是啊。]
[那喜歡江南嗎?]
赫連瑾伸手,尚雋立刻遞上裝水的竹筒,[江南山清水秀,美女又多啊,怎么不喜歡?我都舍不得離開了。]
宋巧巧抿唇一笑,惹得一旁的青年俠士們猛流口水,[那就多留些日子吧。]
[我也想。]她一臉的渴望,[只是出來也半年有多了,]說謊,才一個月而已,[家里人會擔(dān)心的。]這是事實,擔(dān)心他們樂不思蜀。
尚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五小姐絕對不能小看。
[下次還有機會的。]宋巧巧安慰她。
[嗯。]
當(dāng)然有機會啦,她笑著,垂下眼皮掩去眼里那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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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jj的問題
我已經(jīng)寫到,廷開始行動了,寫到了瑾13歲生日快到了
妖女,等瑾的身材發(fā)育以后,那些人知道她是個女的了,才會這樣叫
暫時,她還是會給人認(rèn)為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