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勾引你。
君月月覺得自己得是多么的流年不利, 才能在這么巧合又這么狗血的時候讓方安虞碰見這種場面。
午振飛一直在她的面前都特別的規(guī)矩, 他膽子就不足以支撐他干什么過格的事情, 他的骨子里其實(shí)是有種君子風(fēng)骨在的,這也是君月月上輩子每每醉酒之后, 甚至不會去聯(lián)系自己的小姐妹, 反倒會聯(lián)系午振飛的原因。
他從來不會做什么趁人之危強(qiáng)人所難的過火事情, 所以這個吻, 是君月月打死也想不到的。
因?yàn)橄氩坏? 才沒能及時躲開,又因?yàn)闆]能躲開, 君月月這樣站著, 就好像是在縱容午振飛的親昵。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啊,這時候怎么就能讓方安虞給撞見呢!
要不是君月月剛才還看著方安虞已經(jīng)睡了,午振飛頂多情難自禁不可能坑她, 她都要以為這是被誰給坑了。
君月月反應(yīng)算快,一把推在午振飛的肩膀上,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她慌忙之下的這一把, 可不是普通的一把, 午振飛直接被君月月推得朝后踉蹌了好幾步, 直接撞到了爬藤玫瑰的上面。
接下來的這一幕君月月到很久之后想起來,還是一陣后怕。
只見午振飛還沒能扶著爬藤的架子站起來,原本安安靜靜的爬藤突然如有生命一般地流動起來,順著午振飛的胳膊迅速地游走上去,午振飛震驚得伸手去扯, 但是原本脆弱得不堪一折的花藤,此刻像是灌注了什么魔力一般,連午振飛用上了變異的力量異能,都沒能扯斷,迅速將他整個包裹在其中,牢牢地束縛在爬藤的架子上。
這一切幾乎發(fā)生在瞬間,午振飛還沒能來得及喊出來,爬藤已經(jīng)蔓延過他的臉,將他的嘴給纏縛上了。
細(xì)密的尖刺抓得他渾身上下又疼又癢,君月月這一會的功夫已經(jīng)跑到了方安虞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誤會,我準(zhǔn)備去徐州和月牙家過夜,只是半路遇到他的!”
方安虞看著君月月,又看向午振飛,眼神少有的冷漠,嘴角抿著,并沒有和君月月交流的意思,只是推開了君月月的手,朝著午振飛的方向抬手,然后輕輕地一抓。
午振飛頓時叫了起來,但是他的聲音出不來,都是悶在嗓子里的,嘴里鉆進(jìn)了一大朵玫瑰花,堵得他只能嗚嗚嗚。
纏縛著他的身上的爬藤,尖刺在瞬間生長數(shù)倍,緊貼著午振飛嵌入他的皮膚!
燈光不甚明亮,君月月看不到爬藤樹葉的遮掩之下,有什么悄無聲息的變化,但是她看到了午振飛痛苦得扭曲的表情,頓時也顧不得什么,連忙伸手抱住方安虞。
“親愛的你別這樣,我心里只有你,這是個誤會。”君月月說,“你別……”
天上突然間一聲驚雷,把君月月后面的話給劈沒音了,天空再度出現(xiàn)蛛網(wǎng)般密布的閃電,這代表方安虞很不高興。
不過方安虞放下手,轉(zhuǎn)頭看著君月月,沒掙開她,等著她解釋。
君月月張了張嘴,說道,“我就是路過,碰見他和嬌嬌說話,那個女孩糾纏他,你知道的,就是一開始在酒店轉(zhuǎn)門那里推你的那個……我從小就不喜歡他,他知道的,他今天就是……抽風(fēng)了,我保證他以后絕對不敢了!”
方安虞看著君月月,臉上的神情很難以形容,如果說方安宴是君月月曾經(jīng)的一個錯,那午振飛就是方安虞心里的一個死疙瘩。
他已經(jīng)盡力地讓自己去忽視他,盡量不去想,不去在意關(guān)于前世的那些事情,但是那些記憶真的太鮮明了,每次他開著車,在大門外來接君月月出去胡混的時候,方安虞站在樓上朝下看,就會覺得,他像是曾經(jīng)看過的一本書里面形容的。
他是個囚禁在高塔里面的惡龍,而君月月是被惡龍抓到塔里的公主,午振飛就是來拯救她的王子,而他根本不需要王子出招,就已經(jīng)輸?shù)脧氐祝麄兩陷呑由踔吝€有了孩子……
方安虞一直覺得,這才是君月月到死都不愿意留在他身邊的關(guān)鍵,也是他到現(xiàn)在都患得患失的主要原因,他怕。
越是怕什么,也是來什么,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方安虞曾經(jīng)看到過無數(shù)次,在他的噩夢里,在他臆想里面。
他怎么能不瘋呢?要是君月月再一次地選擇了午振飛,他要怎么辦?
細(xì)細(xì)密密的小雨落下,方安虞看著君月月為了午振飛焦急的神色,操控藤蔓松開了他。
午振飛癱軟在地上齜牙咧嘴,他抬手看到自己手上被玫瑰尖刺扎到的地方迅速愈合消失,震驚于方安虞的能力同時,他卻覺得自己像是流失了過多的體力,根本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只有暗自退縮的爬藤上的玫瑰,像是吸飽了鮮血一般,開得越發(fā)的嬌艷。
君月月看到方安虞松開了午振飛,頓時松了口氣,這是方安虞的世界,對于他來說,他如果真的要午振飛死,那真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
方安虞垂下眼,沒再看君月月,而是轉(zhuǎn)身朝著來路回去。
他沒有君月月想得那么好,他沒有那么清純善良,他也是個人,有私心,想要讓午振飛在他的眼前,在君月月的身邊消失,這種思想,從上一個世界就開始了。
從前是他辦不到,現(xiàn)在能夠輕易辦到,他卻不敢。
他不敢賭,他不知道午振飛在君月月心中的分量,要是他傷了他,君月月會不會從此就不理他了。
所以方安虞只能克制著自己心里陰暗的想法,他甚至不敢去和君月月對視,怕暴露了他眼中的負(fù)面情緒,他就不夠“善良”,君月月就不會喜歡他了。
君月月看方安虞已經(jīng)走了,和地上趴著才抬起頭的午振飛對視了一眼,沒有去扶他,連忙追上方安虞,這才發(fā)現(xiàn),他甚至連鞋子都沒穿,蒼白清瘦的腳踩在臟兮兮的地面上,小雨打濕他的頭發(fā),燈光映照在上面有種奇異的朦朧的美感。
“你等等我,別生我的氣了。”君月月先是嘗試著拉住了方安虞的手腕,見他沒有反抗,這才拉住了他的手。
方安虞的手心一向是溫溫的,但是這會兒卻有點(diǎn)涼,君月月在他身后跟著他,見他沒有掙開,稍稍地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他消氣了。
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太天真了,方安虞再會壓抑,也不能自己騙了自己,外面的小雨很快變成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不斷,咔嚓咔嚓的雷聲一聲比一聲近,君月月被嚇得一跳一跳的,甚至覺得下一刻,這雷聲就要劈在自己的頭頂上。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進(jìn)了屋子,短暫地隔絕了風(fēng)雨,但是身上濕透了,君月月找了衣服要給方安虞換,卻發(fā)現(xiàn)方安虞已經(jīng)躺下了。
君月月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外面被閃電映照得亮如白晝,方安虞平時心情正常的時候,其實(shí)是不會影響到天氣的,這時候突然間這樣,很明顯這祖宗不□□沒消,甚至更嚴(yán)重了。
她把自己的濕衣服換下來,把給方安虞找的衣服放在一邊,接著爬上炕,拉開方安虞的被子,開始哄人。
方安虞本來很好哄的,有時候君月月沒有哄,人就好了,但是自從他想起上一輩子的事情,大概是兩輩子加一起積累的,脾氣和心眼都見長,沒那么好糊弄了。
君月月嘴里叫著寶貝,從他身后摟住他試圖把他給扳過來,但是方安虞不肯轉(zhuǎn)身,一開始還側(cè)著身,到后來直接頭趴著,死活不肯抬頭。
外面的雨下得天漏了似的,君月月都聽不到雨點(diǎn)的聲音了,外面簡直像是好幾十人拿著消防車的水管子直接沖一樣,問題很嚴(yán)重的!
君月月見情況不妙,趕緊用上了蠻力,把方安虞整個給翻過來了。
“寶貝他真就是抽風(fēng),我跟他不可能有什么,我心里都是你啊……你,你哭了啊。”
君月月抱著方安虞坐起來,但是方安虞臉還埋在胳膊里面,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不肯松開,君月月摸了他下巴一把,摸到了水漬,這才發(fā)現(xiàn)他哭了。
“哎呦……”君月月伸手拉方安虞的胳膊,他還是不肯放下來,她索性就這么把人抱進(jìn)懷里,“別哭別哭啊,我錯了錯了,我就不應(yīng)該去別人家借住,我保證以后你再生氣不讓我進(jìn)門,就算是數(shù)九寒天我也在外面絕對不走,好啦好啦,別哭了……”
君月月?lián)е桨灿莺澹呛辶艘粫海饷娌还鉀]有好轉(zhuǎn),還越發(fā)的嚴(yán)重了,君月月聽到不知道什么東西發(fā)出了一聲巨響,接著屋子里的燈徹底滅了,停電了。
君月月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了,唉聲嘆氣地?fù)е桨灿輪枺耙荒阏f,祖宗你可別哭了,一會基地都?xì)Я耍本略卵垡娭柲艿穆窡舳紲缌耍恢朗遣皇秋L(fēng)刮著把線路扯斷了。
方安虞要是再失控一會,真的會造成不可預(yù)估的損失,關(guān)鍵現(xiàn)在也不是末世前,能找到維修工,電力這邊還不知道怎么修,再弄壞了別的可麻煩死了。
再說她也是真的心疼了,方安虞都多久沒哭過了,這次哭得這么厲害,得是多傷心啊。
“你說,祖宗,你說怎么樣我就怎么樣,都依著你,你別哭了,我明天請假陪你好不好,不去訓(xùn)練了,我陪你去后山,你不想去那玩嗎?”君月月貼著方安虞的耳邊說完,效果簡直他媽的立竿見影,外面嗚嗚的風(fēng)聲頓時小了不少,但是雨還在瘋狂地下著。
方安虞抽噎了一下,聽了君月月這句話,總算是松開了,抱著腦袋的胳膊,像個小朋友似的,先從夾縫里面看了一眼君月月的表情,不是誆他的,這才松開手。
閃電從窗外映照進(jìn)來,君月月看著他眼睛哭得通紅,心軟成一灘爛泥。
方安虞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手機(jī),打字道——把他送出基地。
君月月本來上一刻看著他這么慘兮兮的樣子,都打算不管他說出什么樣的要求,再難的她都答應(yīng)的時候,看到了這句話,頓時就抿住了嘴唇。
方安虞本來也就是試探,一看到君月月抿起的嘴唇,頓時心都涼了,她果然對午振飛余情未了!
這瞬間方安虞真的在動搖,要不要把午振飛吸干算了。
是的午振飛還在地上躺著,他沒有一點(diǎn)力氣,被大雨拍得像塊小抹布,他想要逃離花架的范圍,因?yàn)樗麜r不時就能感覺到有花朵靠近,像人一樣地觀察他。
這太可怕了,方安虞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方安虞此刻正在滿臉失望地看著君月月,聽著君月月在說,“安虞,換個別的好不好?這個不行,我保證午振飛以后再也不敢招惹我,更不敢招惹你,但是他到底是我的朋友,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二階喪尸,你出去過的,你知道。”
“他的力量型變異,并不足以讓他在外面生存下來,”君月月說,“我們不能這么做,我保證以后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好不好”
方安虞看著君月月,眼睛眨了一下,眼淚順著臉上落到了手機(jī)屏幕上,他整張臉都哭得紅紅的,他真的傷心死了,她這么在意午振飛,要是和他舊情復(fù)燃了,他就又會被拋棄。
“安虞,”君月月伸手給他擦眼淚,被他躲開了,方安虞后退一些,縮在炕柜和墻壁的夾角,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把頭埋進(jìn)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怕死了,但是他不敢再試探,怕君月月不會選擇他了,就像上輩子一樣……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縮到后面,把頭埋在膝蓋里面,這是一個十分抗拒的姿勢,君月月心里鈍刀子割一樣,湊近方安虞抓住他的手,低聲道,“安虞,換個其它的好不好,你別這樣,他到底是我的朋友。”
方安虞抬眼看向她,拿過手機(jī)打字——他只是你的朋友嗎?朋友會親你嗎?你這么維護(hù)他,是不是還喜歡他?那我呢?你又要拋棄我嗎?
方安虞問出這些話就后悔了,肩膀抖得厲害,想要把手拿回來刪除,君月月卻已經(jīng)看完了。
君月月無奈解釋,“你說什么呢?他一直都是我朋友,我喜歡他個屁啊,我怎么會拋棄你……”
君月月想到上一世她確實(shí)拋棄了方安虞,立馬改口道,“我不會拋棄你的,真的不會。”
方安虞捏著手機(jī),低頭沉默了一會,哭得臉脖子都紅起來,最后自暴自棄地打字——你如果……如果還喜歡他,舍不得,也沒關(guān)系,但是你別不要我,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方安虞捧著這句話給君月月看的時候,外面的風(fēng)雨就悄無聲息地停下了。
他沒有辦法決絕,其實(shí)他一直都沒有變過,只要君月月有一丁點(diǎn)離開他的可能,他就會日夜惶恐不安,上輩子的記憶太深刻了,君月月死后那種痛苦漫長的思念,他一分鐘都堅(jiān)持不下去。
他寧愿退一步,哪怕作為一個見不得人的存在,也想留在君月月的身邊,因?yàn)槌司略拢L又短暫的兩輩子里面,沒有別人,也沒有愛上過別人。
他不會改變,很難接受新鮮的東西,君月月出現(xiàn)之前,他十幾年如一日喝一樣溫度的水,穿一樣款式的衣服。
他其實(shí)又笨,又健忘,又懦弱,連吃東西都很難自我控制,他其實(shí)和小時候罵他的那些人說的一樣,是個傻子,沒人有把他當(dāng)成正常人,只有君月月。
如果她也不要他,他就只能是獨(dú)自居住在高塔里面的怪物,他甚至不是惡龍,他不會飛翔,也不會掠奪,他的張牙舞爪,其實(shí)都是假象,是映在墻壁上虛假的影子。
所以他哪怕有從前的那些記憶,也還是像最初認(rèn)識的那樣,為了及時止損,捧著一顫巍巍的真心奉送,哪怕他只能分到君月月一半的愛,也好過全部失去。
君月月看過之后,整個人都有點(diǎn)傻,她教了方安虞這么久的喜歡一個人就要獨(dú)占她的一切,看樣子都白教了。
但其實(shí)只要午振飛問出口,為什么他和方安虞類型差不多,她卻不會選擇他。
這就是答案。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伸手抓住他有些發(fā)抖的手臂,這就是她兩輩子都喜歡方安虞的原因。
他的愛太純粹了,有人說愛一個人,是不能摻雜任何雜質(zhì)的,那才是純粹,但是只要被方安虞愛過,就會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純粹的愛。
他能為了愛你,接納你的一切,包括接納另一個人,雖然這樣的感情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扭曲的,不正常的,沒有自我的,但是沒有一個人被這樣愛過,還能去愛別人。
他奉送了他自己,也切斷了君月月喜歡上別人的路,在君月月看來,這是不對的,但不可否認(rèn),她為此心動不已。
所以君月月笑起來,真的是忍不住笑了,“不是,你怎么就非覺得,我喜歡午振飛啊。”
君月月徹底知道他的心結(jié)之后,反而不著急了,在方安虞的對面坐下,拉著他的手問他,“剛才是他親我,不是我親他,他親我也是我沒躲開,你怎么就斷定我喜歡他的?嗯?”
方安虞凄風(fēng)苦雨地拿手機(jī),有些艱難地打了幾個字——你上輩子就喜歡他,還有了他的孩子。
君月月看完之后,終于知道今天這一通鬧的癥結(jié)在哪里了,但是忍不住笑得渾身發(fā)抖,她把頭抵在方安虞的膝蓋上,一直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才抬眼深吸一口,摸了摸方安虞的臉蛋,帶著鼻音說,“那孩子是你的啊。”
君月月抽噎了一聲,對上方安虞僵直的眼珠子,在笑著,眼淚卻不聽話地流下來,“你真的傻嗎!”
她推了一下方安虞的肩膀,“你沒算過嗎?我是在和你有過親熱后才懷孕的啊,我和午振飛,兩輩子都清清白白的,讓你撞見他親我那一下,就是最過分的了。”
方安虞一只手撐在身后,被君月月推成什么姿勢,就是什么姿勢,眼珠子都不動了,呼吸也停住,像個沒有生命的人偶似的僵在那里。
“我是……”君月月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我是不敢跟你在一起,才說是他的,我……對不起你。”
君月月說著上前抱住方安虞,“對不起……那時候我們之間,還有你弟弟之間,都鬧得太厲害了,我又那么對你,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敢,也不配和你在一起,才選擇走的,我想把孩子生下來,但是……對不起。”
方安虞一直僵著,憋到險些自我窒息,才終于猛的吸氣,一陣撕心裂肺的咳之后,緊緊抱住了君月月。
兩人隔著一輩子,終于把誤會解開了,兩小只都哭得很厲害,但是外面夜空中卻出現(xiàn)了星星。
癱在花架旁邊的午振飛終于能夠有點(diǎn)力氣了,艱難地爬起來,托著沉重的步子,水鬼一樣滴滴答答著,三步一噴嚏地回家了。
屋子里的兩個人,哭到眼睛紅腫,上氣不接下氣,在彼此的擁抱中骨頭都發(fā)疼的時候,才終于放開了對方。
君月月一會哭一會笑,絮絮叨叨地把自己上輩子就想說的事情都說了,“我后來一直都喜歡你的,只喜歡你的。”
君月月捧著方安虞的臉,現(xiàn)在沒有電,屋子里只剩下遠(yuǎn)處路燈勉強(qiáng)映進(jìn)來的燈光,君月月說,“我愛你,安虞,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本來想著先出國,把孩子生下來,等到他長大點(diǎn),我就帶著他回來找你,你就算恨我,你那么心軟,肯定會原諒我的。”
君月月說,“我到最后想的也是你,我在和你上床之前,就已經(jīng)愛上你了,我不是想要利用你,也不是非要君家不可,我就是情不自禁。”
君月月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天方安虞站在樓梯口等她,準(zhǔn)備好的小本子上面寫的字,每一個,都是有些潮乎乎的,不知道小本子在手里抓了多久,每一個字,都是擊垮君月月防線的重?fù)簟?br/>
如果不是方安虞,君月月難以相信,有些人只要遇見,就絕對會深陷其中,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從上學(xué)開始喜歡方安宴那么多年,甚至不惜為了接近他嫁給方安虞,卻沒用上兩個月,寥寥幾次的接觸,就推翻了幾年的倒追,飛快移情。
君月月當(dāng)時自己都不相信,那一世太亂了,她的遲鈍,方安虞的隱忍,傷害,瘋狂,憎恨,親人反目,太多太多的因素,讓她顧忌讓她疲憊,所以她選擇了逃避。
雖然結(jié)局終究是凄慘收場,卻幸好,他們雖然每每交集,必然是不愉快的,但是卻終究是相愛的,還有重新再來一次的機(jī)會。
方安虞在打嗝,哭得太狠了,就打起來不停,一個接一個。
君月月說的話,他都有好好地聽著,但是因?yàn)檫@一切夢寐以求,都來得太突然了,所以他根本不能反應(yīng),整個人都有些木木的,只是一雙眼黑幽幽地一直看著君月月,片刻都沒有錯開視線。
原來是這樣。
方安虞滿腦子都是循環(huán)往復(fù)著這樣一句話,他做夢都沒敢這樣想過,原來他以為自己遙不可及的那個時候,他想要的東西就已經(jīng)在他的手里了。
兩個人的錯過,其實(shí)不能怪君月月一個人,那時候,如果他敢像這一世一樣,求她和自己在一起,他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
錯過終究是遺憾的,方安虞心中被遺憾絲絲牽扯,疼得不明顯,卻不休不止。
君月月把一肚子話都倒干凈了,坐在方安虞的對面,抓著他的小腿捏了捏,“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方安虞看著她,好一會才拿過手機(jī),打下幾個字——你說明天請假陪我,是真的嗎?
君月月噗嗤笑了,嘆氣道,“當(dāng)然是真的。”
方安虞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垂頭看著手機(jī)片刻,在君月月準(zhǔn)備給他換掉潮濕的衣服的時候,打了一句話遞給君月月看。
折騰了足足一晚上,君月月看手表,都快四點(diǎn)了,外面都要亮天了。
她是真的累,不過兩個人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君月月還是很高興的。
神經(jīng)一放松,她打了個哈欠,打著哈欠側(cè)頭看手機(jī)屏幕的時候,就看到上面寫道——結(jié)婚后第一天,你在陽臺上跳舞,我就喜歡你。
君月月哈欠卡住,她其實(shí)一直也不太敢問方安虞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她當(dāng)時真的太惡劣了,她都不知道方安虞為什么會喜歡她,如果易地而處,君月月絕對會恨死敢那么對待她的人。
她猜想著,或許是兩個人睡過之后?畢竟有人說男人因性而愛,方安虞說不定就是因?yàn)楹退H熱過,又沒有其他關(guān)于女人的經(jīng)驗(yàn),才會喜歡她。
卻沒想到,竟然這么早。
他這么早就喜歡她了。
在那個她以為自己終于能夠借助方安虞接近方安宴的清晨,她早起心情很好,還沒有來得及對方安虞惡語相向。
君月月記得,她是抱著一個綠色的水壺,抱著雙人舞對象一樣穿著睡裙在陽臺轉(zhuǎn)了幾圈,去澆了陽臺上的花。
清晨陽光映照,少女穿著睡裙赤著腳,抱著他平時拿在手里的水壺翩翩起舞,澆灌只有他才會去在意的,生長在花盆里面的和他一樣無聲無息的生物。
她是以這樣瑰麗的姿態(tài)出場,在方安虞枯燥蒼白的人生中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在那之后很久很久,君月月對他做了很多壞事之后,還是遮蓋不住最初的色彩,還是讓他逐漸沉迷。
他眼睛看向她時,還是她為別人歡欣雀躍的時候。
“這可真是虐戀啊,”君月月嘟囔了一句之后,抽了抽發(fā)酸的鼻子,“快換衣服吧,我們趁著天還沒徹底亮起來,睡覺!”
兩個人又換衣服,又換被子,幸好事先領(lǐng)被子的時候,就因?yàn)槟撤N不可言說的原因多備了一些,換起來就很方便。
君月月和方安虞躺下的時候,兩個人除了眼睛有些腫,情緒都穩(wěn)定下來了,方安虞摟著君月月,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輕地蹭著。
君月月?lián)е难行┗杌栌粶嘏谋蛔痈采w,又被喜歡的人抱著,她有些昏昏欲睡,不過她不敢睡。
怕方安虞想要跟她說話,她再睡了又惹他不開心了,畢竟今晚這一場“禍”的起源,就是她沒有好好地陪他說話。
不過這一次方安虞的話尤其稀少,君月月等了好久,還問了兩遍,方安虞都沒搖頭,后來外面天色逐漸亮起來,君月月感覺到方安虞起身去拉窗簾了,屋子里重新黑下來,君月月很快就睡著了。
她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君月月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的時候,真的是通體舒暢,伸了個懶腰,拉開窗簾,陽光瞬間就灑滿她身上。
廚房飄來香氣,有細(xì)微的聲音,應(yīng)該是方安虞正在弄吃的,君月月也沒著急這時候去請假,反正也來不及了,就直接放鴿子吧。
她比較稀奇的是方安宴他們竟然也沒來敲門,君月月起身穿著拖鞋下地,就看到方安虞正背對著她在煮東西,倆個人做飯是真的不行,同樣不行的還有方安宴和姬菲,最會做菜的,竟然是歷離,連基地里幾個食堂大媽都不是對手。
好在君月月不挑嘴,方安虞從前吃得精細(xì),現(xiàn)在也什么都不挑了,還會做簡單的飯菜,說起來,她養(yǎng)嬌花的計劃還是沒成,到底也還是沒能保住方安虞的恒溫外罩,讓他跟著她遭罪了。
君月月感嘆著從身后抱住方安虞,側(cè)身朝著鍋里看了看,是青菜香腸湯。
“昨晚睡那么晚,怎么不多睡會。”君月月伸手揉了揉眼睛,眨了眨,沒有一丁點(diǎn)哭過勁兒的疼痛和酸澀,更沒腫,很顯然方安虞已經(jīng)幫她治療過了。
真貼心啊。
君月月揉眼睛的功夫,方安虞轉(zhuǎn)過頭查看她的眼睛,君月月?lián)u頭說,“沒事兒……”
然后動作又一頓,方安虞本來就長得白,木系異能讓他變得幾乎沒有什么瑕疵,但是他一直很執(zhí)著的不肯弄掉臉上的那條傷疤,此時此刻,不見了。
君月月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光潔平滑,她笑了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方安虞從兜里拿出手機(jī)遞給她,上面是早就打好的字——來電了,去洗漱吧,我已經(jīng)幫你請假了。
君月月美滋滋地去洗澡,洗好之后,就和方安虞一起吃了“早飯”。
兩個人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中午,兩個人穿得十分花枝招展,和門口不遠(yuǎn)處的幾個商量著修昨晚狂風(fēng)暴雨弄壞的東西的人碰頭,君月月正和方安宴對上視線。
“你怎么沒去訓(xùn)練?”君月月開口就問。
方安宴看了一眼他哥哥,很顯然也看到他哥臉上的傷疤不見了,和一個人合力扶著一個倒了的籬笆撐桿,愣了下才看向君月月,“不是你說一直訓(xùn)練也不好,今天全員放假休整基地嗎?”
君月月感覺到方安虞捏了一下她的手,啊啊兩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對,休整基地,我和你哥去基地的后面巡視一下。”
方安宴頗為無語,她要是不拎個塑料袋子,里面裝一堆小零食,他就要信了。
不過他也還是抿唇,在方安宴看來這種行為很幼稚,但是方安宴知道,他哥哥一定很喜歡,所以他什么也沒說,繼續(xù)沉迷地扶起成片倒塌的籬笆和花架。
沒人知道昨晚上的那場狂風(fēng)暴雨,來自站在他們面前的這位看上去溫潤無害的招人喜歡的雙系異能者,不過君月月有些心虛地拉著方安虞路過被暴雨摧殘得零落一地的爬藤玫瑰旁邊時,方安虞沒走一步,他身側(cè)的玫瑰爬藤,就神奇地從小綠抹布變得枝葉舒展了,含苞待放得甚至徐徐綻放開來。
君月月注意到的時候,方安虞的身后艷紅色的鮮花開了一路,他踩著一地落紅,像反手點(diǎn)化世間萬物的仙人,雙眼純澈地看過來,這世界上的任何勾引,在他這樣看過來的時候,都黯然失色。
總之她被迷得五迷三道,被方安虞拉著朝著后山走的時候,心臟砰砰跳得像是要和早戀對象鉆小樹林親嘴兒一樣激動。
君月月不住地想著,要是她上學(xué)那會兒就喜歡方安虞,他比方安宴就大一歲,她十七他十八,兩個人那會兒來一段青春的碰撞,得多引人折腰啊。
后山這邊其實(shí)可以直通當(dāng)時他們考察的那條路,也就是休德鎮(zhèn)不遠(yuǎn)的地方,建造度假村的時候,這片被老高的圍墻圍起來了,前世的時候這里有個小門,用來接收帶著物資投靠的幸存者,當(dāng)時君月月和他們小隊(duì)還來求助過,可惜沒物資,歷離那個黑心肝的沒有讓他們進(jìn)。
不過現(xiàn)在這里根本沒有入口,都是圍墻,不過還沒像上一世那樣,被歷離用石頭強(qiáng)化過。
兩個人找了一個避風(fēng)背陰的斜坡鋪開毯子坐下,小零食都拿出來擺在上面,笑著交流這些日子以來,彼此都覺得很好玩的事情。
毯子是折疊的,很大,打開之后就能躺下,君月月打開了一袋水果軟糖,給方安虞吃了一個,自己也吃了一個,用舌尖抵著,笑瞇瞇地看著被樹葉割裂的已經(jīng)不刺眼的陽光,說道,“我們要是再早一些認(rèn)識就好了。”
方安虞側(cè)頭,君月月說,“我就能勾引你犯罪。”
方安虞露出笑意,手機(jī)打字——要是你勾引,我一定會上鉤的。
君月月咯咯笑,方安虞又打字——要是我勾引你,你會上鉤嗎?
君月月點(diǎn)頭,“會的,我要是先遇見你,絕對會愛你愛得不可自拔。”
方安虞卻坐起來,盯著君月月看了片刻之后,慢慢起身,直接伸手拉下了他外套的拉鏈。
君月月:……?
方安虞打字——勾引你。
君月月咽了口口水,看著周圍一片青翠和方安虞白花花的皮膚,感覺嗓子發(fā)緊。
平時這里說不定會有普通人體能測試跑步,但是今天全員休息……
君月月還是有些不放心,意志不怎么堅(jiān)定地猶豫道,“不好吧……這里光天化日的。”
君月月話音一落,他們身邊不遠(yuǎn)的樹突然瘋狂地抽枝散葉,縱橫編織,像個吊著的籠子,迅速從高處朝著兩個人兜頭罩了下來。
撲鼻的綠植香和方安虞的吻輾軋過來,君月月眼里只剩下細(xì)密樹叢透進(jìn)來的點(diǎn)點(diǎn)光影……
這是個很神奇的體驗(yàn),開頭有多浪漫,過程有多么的膽戰(zhàn)心驚,從君月月手指甲縫隙里面的樹葉纖維和綠色的暈染就能看出來。
總之這個人跡罕至的小山坡上,一整個下午,都彌漫著輕輕淺淺的,像是隱忍到極致才會發(fā)出的哼哼,被微風(fēng)一吹,卷到四面八方,羞煞了成片的野草綠植。</br>作者有話要說: 午振飛: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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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求營養(yǎng)液的時候,小可愛嘛就把營養(yǎng)液給我留著吧,等我求的時候就給你們發(fā)紅包換!持續(xù)關(guān)注作者有話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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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下一本定了下基調(diào),這回寫一個佛系(那種我不欲摻和修羅場,火葬場自己找上門的)
修改了一下我的虐文女主梗,改成快穿。
《虐文女主不營業(yè)[快穿]》
小說里有這樣一些女主,她們經(jīng)歷車禍?zhǔn)洆醯稓荨瓫]有最慘只有更慘,最后用自己的悲慘遭遇感動男主,終于得到了幸福。
有一天,這些虐文女主突然換了靈魂——
世界一,被拐深山的豪門真千金
未婚夫出軌養(yǎng)女,隱忍十八年最終換得浪子回頭?
結(jié)什么婚我還有兩畝地沒種呢。
世界二,毀容退學(xué)的無腦少女。
癡情一片,群架擋刀,最終毀容退學(xué)才讓混小子動心?
我就是路過的,你們繼續(xù)打,溜了溜了。
世界三,師徒虐戀女主。
為無情無欲的師尊淌血池,生死三百次,換得一句胡鬧?
是大師兄不夠香還是二師兄不夠猛?
后面世界:待定。
【閱讀指南】
女主不走心。
【文案修改于已截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