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夠了,真的夠了
    “傷了人,也要負責吧!”</br>  姜山咬了咬牙,終于吐出了一句,總算是堵得一聲啞口無言。</br>  確實,雖然是輕傷,但是總歸是傷了人。</br>  而此時蘇妍心已經(jīng)從走廊走了過來。</br>  “蘇小姐,你可以闡述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嗎?”</br>  警察對比了剛剛姜山的態(tài)度,再看蘇妍心清冷的模樣,心里的那桿秤已經(jīng)偏向了眼前的女人,畢竟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一個是商界新銳。</br>  在權勢面前,女孩子,總是很容易吃虧的。</br>  警察對這樣的事兒見得多了,甚至見過不少被那些有錢公子哥欺負不敢還手指證的女孩子,對蘇妍心就更加的同情,語氣也溫柔了起來——“蘇小姐,你可以慢慢說,不著急,有什么事,我們替你撐腰,絕對公平公正。”</br>  說話的是剛剛入警察局的年輕警察,血氣方剛,對這種不公平的事情義憤難平,哪怕是姜山躺在擔架上,而身為“施暴者”的蘇妍心,其實一點事兒都沒有。</br>  “這個男人,言語輕薄,所以我忍不住教訓了他一下。”</br>  蘇妍心言簡意賅道,面對指控,并不擔心,清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動,眨了眨眼睛,漫不經(jīng)心道:“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br>  “你手下留情,要不是翟秘書進來,我就死了!”</br>  姜山的臉異常的難堪,自己也算是在健身房待過的,竟然還不如一個女人。</br>  他哪里知道,當年蘇妍心為了去當戰(zhàn)地記者,所以特地去學過一段時間的女子防身術,身為醫(yī)生,也知道人體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一般,兩三個男人,不得近身。</br>  而姜山幾次三番都想要表現(xiàn),蘇妍心并未動手,可是這一次,她動了怒,直接出手教訓這個男人。</br>  并且,醫(yī)生還驗不出傷。</br>  這就是得罪醫(yī)生的下場。</br>  而姜山只能干巴巴的瞪著眼睛,看著蘇妍心,氣的吹胡子瞪眼,半晌,咬緊牙關道:“我的助理和律師都在路上,我一定要你牢底坐穿!”</br>  話音剛落,姜山的助理華銳便帶著姜氏集團的律師來了,姜山有了律師撐腰,自然毫不客氣反駁警察,幾番唇槍舌戰(zhàn),重新挽回了局勢——“蘇小姐,我們姜先生并未對蘇小姐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的,但是蘇小姐,無論出于何種目的,我們先生受傷是事實,您,需要負責……”</br>  蘇妍心聞言,眸底泛冷,扯唇道:“多少錢?”</br>  提到錢……</br>  姜山眸間一黯,隨即,揚唇,眼底滿是譏諷——“多少錢,不是我說了算,那要看你能夠付得起多少的誠意。”</br>  這就是擺明訛詐了?</br>  蘇妍心眸色陡冷,冷睨了一眼,笑容劃過一道幽然,正欲開口,身后突然一道疾風襲來,溫熱的大掌倏而扶住了她的腰肢,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錢,當然是越多越好。”</br>  薄靳言。</br>  姜山從擔架上撐著身體扶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眸色難掩嫉恨——“你來干什么!”</br>  相較于姜山的狼狽,薄靳言就像是從陽光下走來的貴公子,周身氣勢強大冷冽,攝人心魄。</br>  姜山一震,面對薄靳言強大的氣場,竟然有些膽怯瑟縮,吞咽一聲,扣著皮肉勉力維持冷靜和底氣道:“你要幫這個女人?”</br>  他蹙眉,不敢和薄靳言對上,示意了律師一眼。</br>  律師身子瑟縮了一下,面對薄靳言,心里也拿不準主意,半晌,找回了聲音,壓下忐忑,上前道:“薄先生,對于蘇小姐的做的事情,情節(jié)惡劣,態(tài)度強硬,我們也很難做。”</br>  “一個億。”</br>  薄靳言面色從容,淡淡睨了緊隨其后的陳越一眼,隨即陳越簡單的打了幾個電話。</br>  這頭,姜山的電話也響了起來。</br>  “一個億到賬?”</br>  姜山心里一喜,難以置信的驚呼道。</br>  這一來,周圍的護士醫(yī)生也傻了眼。</br>  隨隨便便的挨一頓打,竟然也有一億,這么好的事情,他們也想做。</br>  可是下一秒。</br>  華銳打開了平板,臉色陡沉——“不好了,姜少,我們公司股票,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跌重,價值十億……”</br>  “十億?”</br>  姜山神色一凜。</br>  偏偏——“兩個億。”</br>  隨即,兩億到賬。</br>  可是沒等姜山開心片刻,華銳的電話再一次響起——“姜少,又跌重兩億。”</br>  “……”</br>  就這樣,薄靳言每次爆出一個數(shù)字,姜山都會受到這一筆轉賬,可是緊接著,公司也會損失超過十倍的一筆投資……</br>  就像是,巧合,又像是蓄謀已久。</br>  “薄靳言,夠了,夠了!”</br>  這樣下去,他的公司都要完蛋。</br>  “薄少,夠了!”</br>  姜少不能拿姜氏集團冒險,饒是不甘,也只能打碎銀牙和血吞,吞下這件事,他勢必要隱忍下來。</br>  “你如果覺得不夠,繼續(xù)。”</br>  薄靳言清冷的氣勢,讓姜山心頭警鈴大作,他知道,薄靳言是在說真的,他的性子說一不二,要是這么做……</br>  “大哥,我們也算是親戚一場,何必鬧得這么僵,我大不了,不計較了就是了。”姜山服軟了,這樣一直折騰下去,整個公司勢必會元氣大傷。</br>  而薄靳言,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動,淡淡睨了一眼——“我覺得,不夠。”</br>  “真的夠了!”</br>  姜山歇斯底里的吼道,臉上滿是不忿,死死的扣著擔架扶手,深吸一口氣,面力維持平靜道:“這件事的到此為止,我保證,絕對不會找蘇氏集團一點麻煩!”</br>  好漢不吃眼前虧。</br>  姜山可不是姜天那個蠢貨,這個時候,還得罪薄靳言,可是眼前的男人,根本沒有收手的意圖。</br>  逆來順受。</br>  半晌——“道歉。”</br>  道歉?</br>  姜山的臉驟然白了,瞪圓了眼睛,看著蘇妍心,心頭的怒火,如滔天泛濫——“你讓我跟這個女人道歉?”</br>  開什么玩笑。別說蘇家地位擠不上上流,單憑他一個女人的身份,讓自己道歉!</br>  簡直是錯夢!</br>  可是……</br>  “道歉。”薄靳言的語氣冰冷,字字如刀。</br>  那一剎那,姜山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去。</br>  他才是受害者,憑什么要跟……</br>  “不可能!”</br>  姜山低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