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踢到一塊大鐵板
眼前的男人身形壯碩,一米八幾的身高,卻不同于現(xiàn)下瘦瘦高高的男性身形,小麥色的皮膚,堅毅的下巴,整個人往哪里一站,就像是……</br> 混社會的。</br> 他的臉上有一道疤,從臉頰延至唇角,隨著歲月的流逝已經淡成了一條線,猛地一看并不明顯,可是卻給他增添了幾分戾氣。</br> 兇神惡煞不好惹。</br> 這是蘇妍心對眼前男人第二個印象,可是下一秒——“大哥,你沒事了,聽說你能站起來了,我一直都說要去看看你,可是安世出這小子非說我戾氣重,怕和你見面了被警察盯上,你說說,我現(xiàn)在都已經開始干漂白深意了,怎么還會被盯上,我就覺得這個家伙是嫉妒我,所以不讓我去!”</br> 一個一米八幾身形壯碩的男人,露出小鹿斑比一樣的眼神,湊到薄靳言的面前,跟一個女人一樣絮絮叨叨。</br> 這反差,讓蘇妍心覺得自己的腦門有一排烏鴉飛過,還發(fā)出“嘎嘎——”的聲音。</br> 薄靳言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對于他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黑眸沒有一絲波動,涼涼掃了一眼,薄唇依舊緊抿成一條直線。</br> “你小子不凈干蠢事嗎?這些人,你的人?”</br> 安世出站在一旁,挑眉指著眼前兩人,不咸不淡道:“什么關系來著?”</br> “大哥表哥家的堂兄弟。”</br> 言沁站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br> 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連續(xù)兩次都遇到奇葩,真的是晦氣。</br> “哦——對哦,沾親帶故呢……”</br> 安世出邪魅一笑,歪著頭,饒有興味的打量著已經被保安扣住,無法動彈的兩人,一本正經道:“說是要把我們剝光了給扔出去。”</br> “啥?”</br> 男人臉色陡沉,瞪圓了眼睛看向李志航,好看的眉毛緊鎖成一個“川”字,粗著嗓門喊道:“我啥時候和你是堂兄弟了?”</br> 男人操著一口東北腔,洪亮的嗓門嚇得李志航一哆嗦,冷汗大顆大顆從額頭滑落,尷尬求饒道:“我……老板,您不是讓我看場子嗎,這幾個人不規(guī)矩……”</br>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顛倒黑白?</br> 蘇妍心暗暗發(fā)出一聲冷笑,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李志航,清冽的眸子里劃過一道鄙夷。</br> 這種男人,不但蠢,而且惡心。</br> “啥玩意兒?”</br> 男人聞言,一陣吹胡子瞪眼,提了嗓門道:“這位是我大哥,這位是我小弟,你說哪個是不規(guī)矩的?”</br> “誰是你小弟!”</br> 安世出氣急吼道,這家伙竟然占自己便宜!</br> 這一下,李志航真的傻了眼,他哪里想到,自己想著借著機會狐假虎威囂張一把,可是竟然踢到了大鐵板,現(xiàn)在……自身難保。</br> 情急之下,他直接推出了身邊的女人,一臉惶恐道:“是她,都是她的錯,這女人碰瓷兒,我……我一時腦熱,就信錯了人,老板,跟我可沒一點關系啊……”</br> “李志航,你是不是人啊!明明是你給我賣假貨,現(xiàn)在還想要把我給賣了?我跟你說,今天的事兒,我們兩沒完!”</br> 馮薔沒想到李志航竟然翻臉不認人,說賣就賣。</br> 李志航一陣灰頭土臉,原本囂張的氣焰此刻蕩然無存,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來,咬唇,看著眼前的男男女女,心里一陣忐忑。</br> “誰有興趣在這里聽你們嘰嘰歪歪。”</br> 男人本就沒什么耐心,被吵得一陣頭疼,轉頭看向薄靳言,語氣難掩恭敬,“大哥,你說怎么處理?”</br> 管他什么理由,得罪了自家大哥,是死罪。</br> 薄靳言面無表情的睨了一眼,周身寒意依舊凜冽,他涼涼抬眸,左手中指微微彎曲,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驀得,薄唇輕啟——“問你嫂子。”</br> 此話一出,就像是一塊大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湖面,起初是一片漣漪,但是緊接著,漣漪越來越大,變成了旋渦,引起海嘯……</br> “什么?嫂子?”</br> 男人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珠子都瞪得凸了出來,這震撼,不亞于聽到國足打進世界杯,火星撞上了地球一樣有爆炸力。</br> “嫂子?是個女人嗎?”</br> 男人腦子一熱,脫口而出。</br> 一句話,讓安世出嘴角狠狠地一抽,就連薄靳言的臉色都驟然一寒,冰涼的眼眸里迸發(fā)一道煞氣,直勾勾的襲來,讓男人一陣哆嗦。</br> “我這個笨蛋!”</br> 男人猛地一拍腦袋,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尷尬的撓了撓頭,左右晃動,嘀咕道:“哪有女人啊……”</br> 這家伙,真的是白癡嗎?</br> 安世出黑著臉,沒好氣的抬起腳,在他的小腿上輕踹了一腳,罵道:“不長眼啊,在場幾個女人?”</br> 女人!對是女人……</br> 男人雖然常年混道上,但是其實性格大大咧咧,對很多事情都渾不在意,聞言目光落在了言沁的身上,想了想,點頭哈腰的抬起手——“嫂子好。”</br> 言沁被這一喊,渾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她分明感受到身后來自薄靳言的徹骨寒意,猛地一哆嗦,本能的躲進了安世出的身后,忙不迭擺手道:“不是我!”</br> “你這個蠢貨。”</br> 不是?</br> 男人這才將目光落在了蘇妍心的身上,瞠目結舌——“蘇醫(yī)生?”</br> 蘇妍心一怔,愣住了——“你認識我?”</br> “你不是容城心臟科的蘇醫(yī)生嗎?你不記得我了?當年給我心臟縫合的操刀醫(yī)生。”</br> 心臟縫合……</br> 蘇妍心猛地一驚,終于想了起來,隨即,露出了古怪的眼神,上下掃了一眼,看向薄靳言道:“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巧……”</br> 薄靳言黑眸依舊,側眸看向蘇妍心,唇角揚起一抹溫柔,淡淡道:“認識?”</br> 蘇妍心驟然失笑,點了點頭。</br> 何止是認識,這男人,簡直是個奇葩……</br> 正思緒間,男人已經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作勢就拉住了蘇妍心的手,嫻熟的拉攏道:“蘇醫(yī)生,你可不知道,要不是你,我現(xiàn)在恐怕都躺在太平間了,這幾年,我這心臟時不時就撲通撲通的,光想著你了!”</br> “咔嚓”安世出聽到清晰的骨骼扭動的聲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