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旖旎風光旖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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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疏落的徑上,一身月牙色衣衫的我與馬凌風相擁而立。而這樣纏綿繾綣的日子,已不知道第幾天了。想起馬凌風狂傲不羈的性格,以及眼里時常閃現(xiàn)的紅色駭人目光,我的內(nèi)心便會感到一陣痛楚。仿佛與他在一起,將會是一場劫難。
“凌風,”我垂眸,掩飾著眼里突然而來的黯然:“你總是讓我患得患失,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到底是該還是不該?”
“你這是怎么了?”他訝然我的停步,轉過身來凝視著我。
我清幽的眼波看向他眸眼的深深處,思忖片刻,輕輕道:“你于我就像是一個夢幻,而我,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將你抓住。”
他眸光微轉,愛憐的光色緩緩流入我的心中。他拉起我的雙手,捂在他的心口,隔著他的如雪白袍,我清晰地感觸到他的心跳:“傻丫頭,感情沒有該不該。記住,這不是夢,在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輕吸一口氣,終于朝他莞爾一笑:“你可以告訴我關于你的事情嗎?”
“好,我告訴你?!彼p撫我的臉,在我唇上印上一個輕吻:“我的身份你遲早都是要知道的,現(xiàn)在告訴你,好讓你安心。”
翠英夾徑,野花朵朵,芳草綿延,我們十指相扣,朝著小徑緩緩前行。
他告訴我,馬殷死前,將他遣往郎州,封為武平王。那時他五歲,只有槿姨和幾位年邁的老兵相隨。以為離開長沙城,遠遠的生活在郎州,過著王爺逍遙的日子便可以平安無事。可是,仍然會有不明身份的人對他進行暗殺。于是,他拜師學藝,并學有所成。憑著自己的才干和聰慧,暗地里訓練了不少兵馬。
楚離的死與馬凌風在岳麓山遇刺有關,馬凌風與侍衛(wèi)被十幾個黑衣人圍攻。侍衛(wèi)身受重傷,兩人被黑衣人逼到懸崖,退無可退之際,二人抵死相搏,才擊退黑衣人。黑衣人退去后,馬凌風在地上發(fā)現(xiàn)一串紅色的珊瑚手鏈,那串紅珊瑚手鏈的主人,卻是楚離。
我為他幼年喪母,遠放郎州,以及所遭受的無盡暗殺,無限神傷。
“難道,你懷疑暗殺你的人與太后有關?”我輕問。
他不無恨意的到:“當然,除了太后不會再有第二人?!?br/>
陳太后與馬凌風的宿怨我從槿姨處得知,想想,馬凌風屢遭暗殺的事情想來也定然是她做的。
“你真能斷定楚離姐姐是陳太后的人?”
“極有可能!”
馬凌風看著遠處,神色有些悵然,或許楚離的死也曾經(jīng)帶給他不小的觸動。馬凌風把楚離當知己,卻不曾想到,她竟是太后的人。世事真是無常也無情,想必她回想與楚離之間的種種,心中必定是苦澀難言。
“你當初一劍殺了楚離會不會太沖動?”我幽幽道:“其實楚離姐姐對你一片癡情?!?br/>
“我知道?!瘪R凌風長嘆了一聲:“是楚離自己一心求死才撞上我的劍鋒的,并不是我殺死她的?!?br/>
“怎么會這樣?”我極力抑制傷感,難道,一直都是我錯怪了馬凌風?
“事實就是這樣,難道你不信我?”
許久以來的疑問在這一刻有了答案,楚離的死,在我的心中曾經(jīng)揮之不去。而現(xiàn)在,我是時候放下了。
“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我走近他,緩緩伸出雙手從背后環(huán)住他的腰。
馬凌風用他的大手緊緊蓋住我的小手,帶著些許感動:“傻丫頭,你這么輕易就相信我的話?”
我的臉頰緊貼于他的背,柔聲道:“我信你,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楚離姐姐的死,只能說是無奈?!?br/>
他回身,輕輕捧起我的臉龐,一臉溫柔:“好了,這些都過去了,以后,再不要提起?!?br/>
似乎剛才他只是在輕描淡寫的講述著別人的一個故事,那些心酸,與他無關。而他的淡定和隱忍,更讓我為之心痛。我第一次明白,愛一個人的滋味原來是這樣,他痛苦,我亦痛苦,他快樂,我亦快樂。
“凌風,我希望你開心,不要再蹙眉好么?”
“嗯,我努力!”他用手捏捏我的臉頰,笑意依舊。
“還有,你身邊那些美麗的侍女,你能不能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
“好,我知道了!”
“哦,你知道?”我訝然他答應得那么快,這樣反而讓我有些不安:“你知道什么呀?快說,是不是你知道自己的濫情博愛,冷血冷心?”說完,我掙脫他的雙手趕緊逃開。
他似乎早已看穿我的故意為之,追上我,趁我不備,探手在我腋窩處使勁的撓了幾下,我頓時笑出聲來。
“死丫頭,看你還氣我,看你還胡說八道。”
我極力避開他,嘴里仍然還不肯停。我繼續(xù)用奚落的口吻,嬌嗔他平時看似輕浮的舉止:“還不承認,那些美貌的紅衣女子,經(jīng)常出入你的眠香居,她們可是個個艷若桃花哦?!?br/>
“哼,簡直越來越不像話?!币娢胰绱宿陕渌坪跽嬉l(fā)怒,臉色一沉。我遠遠躲開,含著一抹嫣然的笑。
幾聲清脆的鳥聲響起,接著拍打著翅膀從枝頭一閃而過。樹枝便搖曳著,樹葉的影子晃動著投映在覆著青苔的地上,石頭上,點點光斑,瑩瑩晶亮。柔軟的芳草,映襯著芬芳的小花,一切恬靜安寧如田園一般。
我嫣笑依然,衣裙飄逸,低聲道:“生氣了?”
他朝我緩緩走來,帶著一抹柔和,嘴角輕輕上揚,嘆息道,“傻丫頭,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我只擔心你一氣之下就要離開我?!?br/>
我輕笑出聲,我原本一個凡人,沒有太多的奢求。只要,他能對我真心,就是我一生的夙愿:“你武平王的身份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只能接受。不過,以后你真的不能和那些女人太……親密。”
他低首于我的耳際,用那綿軟而又蠱惑人心的聲音說:“瞧你那吃醋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女人了呢?”我羞紅了臉, 趕緊避開他深邃的目光。
“我說是誰,原來是王兄在此?!币宦暩`笑傳來,是個男子的聲音。
我一驚,聽這話,分明是馬凌風的兄弟。我尋聲望去,只見明媚的陽光下走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白衣飄逸,眉目俊秀,溫潤如玉的正是武安王馬凌云。
“呵呵,武安王和左司馬在我留香苑住得可習慣?”馬凌風迎上前去,臉上掛著一抹笑意。
“這里清幽怡人,自然是讓弟弟們流連忘返?!绷硗庖粋€身穿暗紅華袍,身材魁梧的男子徐徐道:“王兄可真有雅興,在這里私會美人?!?br/>
此人應該就是天策府左司馬馬凌崇,暗紅衣袍的男人看我的眼神閃過一道凌厲的機鋒,這樣的神色讓我感到特別的不安和反感。
“相思姑娘?!瘪R凌云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報以淺笑,不經(jīng)意間卻發(fā)現(xiàn)馬凌風淡淡地蹙眉。難道他們二人的出現(xiàn),馬凌風并不樂意見到?我知道眼前這三個人都是當今皇帝的弟弟,只是不曾想過他們?nèi)藭诖说赝瑫r與我相見。
“云弟已經(jīng)見過相思幾次了?!瘪R凌風看著我不動聲色。
“不錯。”未等我回答,馬凌云已開了口。溫和的笑容掛在嘴角,深深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臉龐:“能見到相思姑娘,我真是開心。”
“呵呵,云弟真會說話?!弊笏抉R馬凌崇意味深長的一笑:“相思姑娘清麗出塵,見之令人忘俗啊。”
說完,似笑非笑地看看馬凌風,再看看馬凌云。尷尬的氣氛隱隱泄露著各人內(nèi)心難言的心事,我怔在了當場,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窘境。
“王兄,別苑雖然好,不過,”馬凌云移開凝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含笑看著馬凌風:“弟還是希望王兄搬回宮中同住?!?br/>
“不是我不領情,”馬凌風說這話時深深看了一眼馬凌云:“只怕我搬回去反倒惹得皇上不開心?!?br/>
如果馬凌風真的答應搬到宮中居住,那我該何去何從?愁容慢慢浮現(xiàn)在我臉上,我不安地看著馬凌風。
“此事讓我考慮一下再說吧?!瘪R凌風的笑容淡薄如浮云,接著看向我,柔聲道:“相思,你先回去,我還有事情與武安王和左司馬商談。”
我知他們所談之事定是我不方便聽的,正好我也有離開之意。馬凌云依舊是溫和的笑看著我,而馬凌崇目光深深,總令我感覺到局促不安。于是我朝三人微微施了一禮,便抽身離開。
入夜,留香苑四周寂靜一片,各處巡夜的看守不敢懈怠半分。
我草草用完晚飯,螢兒給我捧來一摞書籍。其中除了一些詩詞歌賦,便是各國的史記。捧著書良久,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
見我無心閱讀,螢兒在一旁掩口輕笑:“姑娘,你這是怎么了?才多久不見公子,你就牽腸掛肚了?”
“螢兒,你瞎說什么?”看著她嬌俏可愛的臉龐,我微嗔。
“哦,那姑娘是為何事心神恍惚?”
我嘆了口氣后正色道:“我只是奇怪武安王和左司馬怎么也來到了留香苑,難道,他們僅僅是來請你家公子搬回宮中一同居住的么?”
“哼,誰知道呢?”螢兒冷笑一聲:“武安王我不敢說,但是那個左司馬,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此人頗有心計。不過,他是我們公子的親弟弟,我們做屬下的也不好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