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警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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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還是喜歡看你撒嬌!”馬凌風戲謔地笑,看向我的目光令我心顫。
“皇上!”我臉上微辣,畢竟眾人在場,再無視也還是得收斂一些。
馬凌風終于意識到身邊還站著許多的宮人,眼前這來之不易的欣喜他只愿意自己獨自享受,豈能由旁人來瓜分和議論。
所有人退下,空曠的大殿內只留下我們兩個。
我柔柔地將手環(huán)住他的腰,可惜腹部高高隆起,并不能完全抱住他。
“小心些,別驚了咱們的孩子?!瘪R凌風滿是寵溺,伸手在我腹部輕輕摩挲。
這樣小心翼翼的撫摸,看在我的心里,讓我的心變得灼痛。曾經(jīng),我為自己準備了一碗藏紅花湯藥,想要殺掉腹中孩子。曾經(jīng),他持劍逼我喝下藏紅花湯藥,想要殺掉我腹中的孩子。
這些,只是為了一個不信任。而現(xiàn)在,又是什么,讓他信了我?
“皇上!”我輕喚著他,馬凌風眸光微斂,灼熱的唇覆住我的唇。我心神為之恍惚,用僅剩的理智婉拒著他的索取。
千世前的一段情緣,歸于浩浩時光,也不過一個短暫片段。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是因著那一個前因。
若我今天向他說破,是不是可以喚醒他最初的心智?
前世,我是一株執(zhí)著的小白花,黃泉,我是一縷執(zhí)著的花魂,今生,我是一個執(zhí)著的女人。
可今生的我,并不知道太執(zhí)著的女人,總是會令愛他的男人疲憊。
我的婉拒,消退了他眼中的炙熱。實際上,以我現(xiàn)在笨重的身子,又怎能承恩他身下?
他回神,低眸凝視著我片刻:“你有心事?”
我怔忡,眼神難掩憂郁。關于花妖的的事情仿佛是一場遙遠的夢,時至今日,又有幾個局中人還記得?
如若當初我在忘川河中所忍受的九百九十九世的煎熬真的能換得與馬凌風相守一生,那我又何不試著告訴他?
“是?!蔽亦_口:“臣妾想給皇上講一個故事?!?br/>
“哦,即是故事,那想必很動聽。”馬凌風彎腰,將我打橫抱起:“不如,就讓皇后在帷帳內慢慢說與朕聽?!?br/>
帶著邪魅笑意的眸子暗黑不見底,唯有那炙熱的雙唇又毫無顧忌地探詢至我的唇邊、頸項……
棲鳳宮里充溢著久違的喜氣,螢兒與香錦不顧我的反對,在各處挽上簇新的紅色紗綢。前一晚我與馬凌風宿在一起,這對于她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重新獲寵,古往今來,能有幾個妃子?皇后,走到最后一向是冷宮的主人。
為了沖掉棲鳳宮長久的晦氣,她二人自作主張,非要挽起喜慶的紅紗。我淡笑,她們愛做什么,就去做吧。
想起小花妖的故事,當我娓娓訴說給馬凌風時,他只是笑著。漆黑的眸子里,我看不出他到底相信幾分?;蛟S,他根本就不信。
他只是在心底認為,他的皇后以為他不再愛自己,所以編出這樣一個花妖的故事來感動他,她就是想借著千世前因來感動他的心。
無疑,這樣更讓他有著竊喜,不管如何,他的皇后愛的人始終是他。
那夜后,馬凌風一直與我在一起,仿佛人間最平常的夫妻。皇上寵皇后,就如同丈夫愛妻子,這樣簡單的道理即使是毫無學識的老百姓怕是也懂的吧?
而這樣的盛寵瞧在別人的眼里也刺在了別人的心上,宮里頓時流言四起,說皇上沉迷女色,荒廢朝政。
此話傳到我的耳朵里,我只是無聲地冷笑 。心里卻是清楚,定是有心人一手散布的流言。
我暗自揣測,散步謠言的人應該是馬凌崇不錯。他心里懷著怎么樣的鬼胎,還是馬凌范在位時,我就已經(jīng)知道。
我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再三提醒他要對馬凌崇加以防備。
“凌風,陸孟俊和徐威手握大權,讓他們鎮(zhèn)守長沙的北大門岳州只怕不妥?!币性诖扒埃依R凌風手,無限擔憂地看著他。
馬凌風捏捏我的臉頰,嗔怪道:“你太多慮了,此二人用兵靈活,可守可攻,讓他們鎮(zhèn)守北大門岳州那是最好不過?!?br/>
我心里嘆息,于是提醒他,陸孟俊和徐威是馬凌崇的部下。如今楚國大權全部集中在馬凌崇的手里,這不是一件樂觀的事情。
可他卻對我的話不置可否,打虎親兄弟,自己的親弟弟都不可靠的話,那世上還能相信誰呢?
我說凡事總有例外,“靜江軍”的頭領王逵和周行逢不就是你自己的親兵么?當年一起馳騁沙場,浴血奮戰(zhàn)出生入死的親兵都可以背叛你,心機深沉的馬凌崇又怎么能不防呢?
他沒有說話,在他心里,始終認為我是杞人憂天。而我,認為馬凌風唯親而用太糊涂。
我暗恨自己不夠聰慧,宮廷爭斗和政權計謀,我無一樣擅長。除了一遍又一遍在馬凌風耳邊念叨提醒徒增他的厭煩外,其他的,竟是沒有半點的用處。
萬花如海,雪白的三生花仿佛盛開到了極致。
陣陣北風中,馥郁的香氣冷冽的充溢在空氣中,我將身上的貂裘大氅緊緊裹住自己因懷孕而臃腫的身子。
耳邊,傳來螢兒的聲音:“娘娘,彥颙有事求見?!?br/>
“他怎么來了?”我疑惑:“就說本宮身體不適,改日再來吧?!?br/>
“娘娘……”螢兒尷尬的聲音讓我忍不住轉身,原來,身披一襲靈狐大氅的彥颙正靜靜立于幾步遠處的地方。
我愣住,那一襲火紅的顏色襯著他白皙得幾乎透明的臉龐更顯妖冶。他的到來,我竟然沒有聽見腳步聲。
“皇后為何不肯見我?”他緩緩走近,眼里閃爍一絲異彩:“莫非皇后是在怕彥颙?”
我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本宮只是想歇息片刻,又怎么會是怕見你?”
他再度走近我兩步,眸子帶著戲佞,連同語氣都是嘲弄:“皇后急著解釋,可見是心口不一?!?br/>
我默然,面對這樣的無賴,多說也是無益。他忽然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低頭俯視著我。
“娘娘究竟要怎樣?”
“本宮還想問你淫亂后宮究竟想怎樣?”
“彥颙……”螢兒大驚,早已將利劍拔出架在彥颙的頸項:“你不給皇后見禮已經(jīng)是罪該萬死,居然還動手輕薄皇后,你萬死不足惜!”
“哼,皇后若殺了我,只怕得利的是另有其人?!睆╋J不怕反笑,眉梢挑了挑,手中的力道更緊。
“你……好大的膽子……”我被他突然的鉗制惹怒,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竟敢對我動手:“本宮要將你的惡習告訴皇上,看你如何收場?”
“皇后盡管去告訴皇上,想彥颙死的又何止是皇后一個人?!睆╋J妖冶一笑,我隔著近近的距離,竟然看到他畫得黑黑的眉毛。敷著薄薄白粉的臉讓他多了一份陰柔,若不細看,還真當是位美人。
我忍不住譏笑道:“本宮奇怪你是何時接近皇上的?”
“為皇后唱戲的那一天,皇后,你不會后悔那天是彥颙來棲鳳宮唱戲吧?”
“后悔,又有何用?如果要發(fā)生,不管怎么做還是會發(fā)生。有的事情,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皇后冰雪聰明!”
彥颙笑了,臉上卻帶著一絲憂郁。他的笑,明顯的一片黯然。他的陰柔和俊美,讓我不得不承認蘊含著一抹令人心折的風華。
男兒身,卻可以美得如此妖冶。見他長久地握住我的手,我心里早就反感??梢蜃约荷碜尤找娉林?,并不敢肆意掙扎。
“放開皇后,否則,我叫你今天就命喪于此。”螢兒將手中利劍貼緊一絲,只見彥颙白嫩的皮膚已見血痕。
“彥颙死了,只怕皇后娘娘也難以獨善其身吧?”彥颙的眸子里滿是陰冷,語氣帶著危險的氣息。
“螢兒,放開他!”我不屑地看彥颙一眼,沉聲對螢兒道:“他不敢對本宮怎樣!”
在未能弄清楚彥颙的來意前,我不想見血。畢竟,腹中還有將要出生的孩子。螢兒縱使有再多的擔憂和不甘,也只能收劍離開。
我盯住彥颙妖冶笑著的嘴角,冷冷道:“你可以放開本宮了?!?br/>
掙脫開他的手,我好似逃離了魔掌般暗暗地舒了口氣。對于眼前這個男人,我并不覺得有多神秘。要查他,很容易。他本是武平王府的一個卑賤家童,只因喜歡唱戲,便偷偷地跟著唱戲的人學唱。
馬凌風做了帝王后,武平王府的人都悉數(shù)召了過來。其實,馬凌風從這一點來說,還是比較有善心的。
因著那天我想聽戲,而彥颙自告奮勇要來棲鳳宮為我唱一折。就因為這樣一唱,彥颙在離開棲鳳宮時遇見了來棲鳳宮的馬凌風。
之后,在我和馬凌風長時間的疏離中,眉眼像極了我的彥颙立即進入了馬凌風的視線。而我,面對這樣的宮闈丑聞,只能自我安慰地當馬凌風是望梅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