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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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道:“所以哀家才封你為安平公主,這樣不就名正言順嫁往漢宮了么?”
“太后你也不恥劉昇的品行,你也不舍得將宮中公主送往漢宮,而你卻要找相思李代桃僵去做聯(lián)姻的犧牲平,憑什么高高在上的人就可以操控普通人的命運(yùn)?”情急之下,我心緒波動不已,聲音竟越來越大。
我聽到?jīng)鋈缢那镲L(fēng)從指間細(xì)細(xì)地穿過,卻吹不去我心中的狂躁和憤怒。太后冷冷地凝視我,對我的憤怒視而不見。
“我朝兩位嫡親公主早已嫁往其他國家,現(xiàn)在宮中再無嫡親公主。哀家不在民間選一位公主又能如何呢?”
“為什么是我?我不過是個民女,而劉昇要的是楚國的嫡親公主,不是我,請?zhí)笫栈剀仓??!碧蟮脑捜缫桓⒋?,扎在喉嚨里隱隱生痛,我忍不住怒道。
太后冰冷的眸子將我上上下下打量個遍,一陣狂笑帶著羞辱似的命令蔓延開來。
“你以為哀家想要封你為公主么?你不過是個罪臣之女,若不是冷寒霜違抗命令,你早就死了。你以為憑你也配當(dāng)楚國的公主?要不是劉昇指名道姓要將你娶回漢宮,這安平公主的封號怎么也輪不到你的頭上!”
“可我也不稀罕當(dāng)什么公主,請?zhí)笫栈爻擅 蔽覒崙嵅黄剑粋€國家的和平難道要靠犧牲一個無辜女人的自由和幸福才能保全嗎?
太后的話就如同餿飯餿菜卡在喉頭難以下咽,她無視我的怒氣和不平,只是陰冷的笑著:“只要你答應(yīng)嫁往漢宮,哀家可以為你一門平反。還有,下旨特赦冷寒霜?!?br/>
好陰毒,太后利用我去牽制漢宮,卻還要說出一番恩德無量的話來。她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還是傻子啊?難道這事情的本質(zhì)我竟會看不出來么?
“不行?”我尖聲的叫著:“說得好聽,平反能換回我親人的性命么?能補(bǔ)償我從小失去至親的遺憾么?我不答應(yīng),你們又能威脅得了冷寒霜么?”
太后許是從來沒有被人違抗過,我的拒絕立即使得他的臉色愈發(fā)的陰森恐怖。
太后獰笑反問我:“為什么不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楚國的子民,你有責(zé)任化解楚國的危難。國不在,家何在?你難道不知道漢宮一直在左右著我們楚國的命運(yùn)么?還有楚國周邊崛起的那些外族蠻兵,他們的羽翼日漸豐滿,總有一天,會威脅到我們楚國的。我們必須要與一些強(qiáng)國進(jìn)行聯(lián)姻,至少可以達(dá)到震懾他們的作用。”
太后緊緊抓住我手腕的手力道不小,我生生吃痛,不禁皺緊了眉頭。
“偌大一個楚國,難道就找不到可以化解楚國危機(jī)的能人么?皇宮內(nèi)你十萬銀槍軍,難道只能作為觀賞的儀仗隊(duì)么?難道一個國家的危難,總是要靠犧牲一個女人來化解么?”掙扎中,我依舊聲嘶力竭的叫著。
太后一把松開抓住我的手,我猛地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大紅的公主服裙擺迤邐拖了一地,好似一灘漾開的血跡散發(fā)著迫人的腥氣,頭上的鳳釵墜落,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我以手撐地想要爬起來,卻被太后一腳踹來。
“怎么,還是不行么?”太后笑著伸出手指,一把抬起我的下巴:“若楚國有難,你也活不了。哀家知道將你嫁給劉昇是糟蹋了你,可是,哀家也很無奈。劉昇他是鐵了心要定你了。不如這樣,只要你答應(yīng)了,我可以放了另一個人,馬凌風(fēng)?!?br/>
“馬凌風(fēng),他、他怎么了?”聞言我大驚,太后想將馬凌風(fēng)怎么樣?
“劫獄可是死罪!”太后俯下身來,笑意深深:“難道你連馬凌風(fēng)的生死也不顧了么?”
我頓覺眼前發(fā)黑,整個人近乎要昏厥,心內(nèi)宛如刀割般疼痛。
“你,你毒殺馬殷那么多皇子還不夠,馬凌風(fēng)的皇位都已經(jīng)被你奪去了,你還不能夠放過他,你到底想對他做什么?”
太后見我神色凄然,知道捏住了痛處,她攤開雙臂拂了拂袖袍緩緩道:“哀家送馬凌風(fēng)去了碧湘宮靜養(yǎng),那里樓臺亭閣為綠樹江濤掩映,人靜鳥飛,幽雅宜人。白天,他可以和鳥兒說話,晚上么,只要天氣好,他可以獨(dú)自數(shù)數(shù)星星,沒有人會打擾他的?!?br/>
“你......你......”我指著太后說不出話來,那碧湘宮曾軟禁了多少個人的一生?他們的冤魂,是不是整日在碧湘宮整日徘徊而不得解脫?
“還不肯答應(yīng)么?”太后再一次逼問我,神色冷漠而決絕。
沒錯,馬凌風(fēng)才是我的死穴。只要一沾染到馬凌風(fēng),我的思緒便不會平靜,我的意志便不會堅(jiān)定,因?yàn)槲覍?shí)在無法看著馬凌風(fēng)被太后囚禁在碧湘宮中自生自滅而淡然處之。
我咬牙道:“好,只要你放了馬凌風(fēng),我答應(yīng)去漢宮?!?br/>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見我終于答應(yīng),難以抑制住內(nèi)心喜色,放肆大笑:“安平公主果然是個情深意重的女子,好,哀家答應(yīng)公主,公主嫁往漢宮之日,就是馬凌風(fēng)走出碧湘宮之時!”
相遇如夢,相思奈何,相分成為定局。
面對一國的太后,面對至高無上的黃泉,我又豈能奢望改變她們的決定,我又豈能奢望改變自己不可逆轉(zhuǎn)的命運(yùn)?
淚流滿面中,我頹然地起身離去,身子卻虛弱得幾乎要幾次滑落在地。
我踉蹌著出了寧壽殿,香錦和紫憐見我狼狽出來,便趕緊迎上來扶住我。
香錦關(guān)切問道:“公主,怎么了?太后難道為難你了?”
我沒有說話,四起的風(fēng)吹過路邊的兩株秋海棠,花瓣簌簌,飛花如雪,一如我身上艷麗無比的公主服裙擺上繡著的海棠花。
只是不管身邊還是樹下,都少了一個人的相伴?;蛟S這一別,便是永遠(yuǎn)的訣別。
我堅(jiān)持不要冊封儀式,當(dāng)太后派來教導(dǎo)我公主禮儀的女官站到我面前時,我冷若冰霜地不予理睬。
女官無奈,只得訕訕離去。臨走前那個眼神和那句話卻割裂著我的心。
她冷笑著嘟噥:“就憑你一個山野丫頭,今日能被冊封為公主,那是幾生幾世也修不來的福氣。居然還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看來到適合遠(yuǎn)嫁漢宮去受他人的蹂躪了?!?br/>
我張嘴欲要喚住她,最后被香錦攔住。香錦勸我,不要耗費(fèi)心神去與刻薄之人計較。我唯有冷笑,笑得很是絕望。
在這無比絕望的日子里,我得不到馬凌風(fēng)的任何消息。碧湘宮四面環(huán)水,平常人等又怎么輕易能接近那軟禁之地。
我心情越來越差,香錦和紫憐對我只得好言相勸。馬凌云一直不肯見我,幾次我去求見他,都被殿外的侍衛(wèi)攔住。
我回來砸掉了聽雨軒很多名貴的東西,并將太后派來聽雨軒的人全部趕走。只剩下香錦和紫憐陪伴身側(cè),同我一起流淚。
太后傳話,只要安平公主肯去漢宮,她要砸東西便由她砸,哪怕她殺掉幾個宮人,也不用阻止。
我徹底被擊垮,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只在聽雨軒呆著。
“非是胭脂真絕色,此花開處最相思。”一道人影攔橫在了我的眼前,他瞅著我公主服上的海棠花,凝目微笑。
我立即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說我公主的身份。
“附庸風(fēng)雅而已?!?我冷眼瞥過他,吩咐香錦和紫憐:“我們回屋!”
誰知馬凌崇對我的冷漠態(tài)度不以為意,勾起唇角道:“別來無恙???”
“安平公主累了,想要回屋歇息,請左司馬讓開。”香錦將我護(hù)在了身后,上前朝馬凌崇不亢不卑道。
“何必急著走?”馬凌崇似笑非笑,并未側(cè)身讓開:“有的事情我也是無奈,還請安平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我并不想公主難過?!?br/>
“左司馬是為當(dāng)日半柱香不到就有侍衛(wèi)趕來天牢一事不安,還是為我嫁往漢宮一事自責(zé)?”我語氣不屑,指甲卻掐進(jìn)了掌心,抬眸的剎那,眸光冷到了極點(diǎn)。
馬凌崇微微皺眉,身子再往一邊讓開一些,勉強(qiáng)笑道:“關(guān)于半柱香的事情公主就別再追究了,武平王眼下被軟禁碧湘宮,公主難道不想救他出來?”
“左司馬是武平王的親弟弟,若說要救,左司馬是不是第一個義不容辭的人呢?”我邊說邊走,輕提裙擺想要離去。
誰知他并不肯放過我,竟追隨于身后,答非所問道:“聽聞武安王對公主情深義重,當(dāng)日給你牢房鑰匙是武平王的意思。公主雖然沒能逃出去,但后來武平王還是為了公主而不惜涉險劫獄。”
我神情微微一凜,隨即又恢復(fù)如常,云淡風(fēng)清道:“左司馬放心,我會救出武平王的。只是,還望左司馬到時別像墻頭草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