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八荒困鬼局
,冥夫生猛 !
隨著楚玉話落。刺目陽光刺進倉庫里,景象變幻。倉庫不見了。四周長出雜草,腳下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兩側(cè)是石頭和土塊壘起的民房。
我們并不是置身倉庫中。而是在一個小山村里,景致看上去有些眼熟,空中飄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這是”陰子濡從地上站起來,昂頭看了看山村后的大山?!澳鞘前壮愕哪?。”
白楚恒墓的山腳下這是建八荒困鬼局的村子
“這是真實的還是幻境”我已經(jīng)分不清了。這跟以前所遭遇的完全不一樣。
陰子濡淡淡道。“剛才是幻境,現(xiàn)在是真實的。楚玉用幻境把我們騙來這里。我們根本沒有到過倉庫。我開車是直接開到這里來的?!?br/>
陰子濡的破舊二手車停在村口。腳邊是陣法圖和煤油燈。只是此時煤油燈的火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滅了。
聽到是現(xiàn)實,我就放心了。至少不用遵循楚玉幻境里那些變態(tài)規(guī)矩,只要把她的畫毀了,她就徹底死了
楚玉打著一把腥色油紙傘從畫中走出來,美人則帶著畫軸飛走。我想去追。被胡五爺攔住。
“小娘子。上來”胡五爺化成妖獸的模樣。
陰子濡已經(jīng)往外跑了。我跳上胡五爺后背,胡五爺騰空而起。
楚玉打著一把猩紅色的傘,飄在半空,冷眼看著我們,滿臉的不屑。
我問胡五爺為什么要跑
胡五爺向我解釋,八荒困鬼局是以地脈和煞氣組成的強大陣法,是專困鬼怪妖魔的,胡五爺是妖,而我肚子里有鬼胎,一旦啟動法陣,我們就都出不去了。
楚玉也是鬼,在美人帶著畫軸逃出八荒困鬼局之前,楚玉是不會啟動法陣的
胡五爺咧嘴一笑,“楚玉這次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論速度,爺絕不輸給那只畫魂鬼”
天空有一道肉眼可以看到的白色屏障,像是一個大鍋蓋將整個村莊籠罩在其中。這是八荒困鬼局的結(jié)界屏障,此時的結(jié)界屏障并沒有完全合攏,中間有一道細縫。說是細縫,但完全足夠鉆出一個人去了。
陰子濡在地上拼命的向細縫跑。
胡五爺帶著我速度更快,妖獸的身體無法從細縫中鉆出去,靠近細縫的時候,他化作人形,將我抱在他懷里。身體向上猛地一拔,眼瞅著我們就要從結(jié)界屏障中跑出去了。
看到我們要逃出去了,楚玉眼眸半瞇,露出陰郁神色,口頌法咒。
轟
一聲巨響,猶如晴天炸雷,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結(jié)界屏障開始關(guān)閉。
胡五爺?shù)靡獾囊恍?,“蠢東西現(xiàn)在才啟動法陣,晚了爺帶著小娘子出去嘍”
地上突然射過來一道電光。胡五爺抱著我是背對著大地的,電光對準(zhǔn)的是胡五爺?shù)暮笮目?,速度飛快,胡五爺還在跟我說話,根本沒注意到這道電光。
射傷,胡五爺是不會死的,但我們倆肯定一個都逃不出八荒困鬼局
生死時刻,也容不得我再多做考慮。我運起體內(nèi)鬼氣,從胡五爺懷里跳出來,伸手抓住胡五爺?shù)氖滞?,用盡全力的將他向上扔了出去
胡五爺一開始還以為我是在空中跟他拉手玩,臉上的笑綻開,痞痞的笑容綻放在他的嘴角,他身后是湛藍的天空,魅人的雙眸映著我身后天空的顏色,帥氣非凡,讓我嘴角也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但當(dāng)他被我甩出去的時候,他看到地上射上來的電光,笑僵在了臉上,眼底瞬時騰起一片怒火,俊眉緊蹙。笑還在臉上僵著,眉眼卻透出焦急的怒火,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讓他的俊臉看上去有幾分猙獰。他手在空中猛抓了幾下,想拉住我的手。
可我是在下墜,而胡五爺是被扔出去的。我們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小娘子”
隨著胡五爺?shù)囊宦暫埃矣X得肩頭傳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電光射穿了我的肩頭,打在了結(jié)界屏障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結(jié)界已經(jīng)完全關(guān)閉。我從高空跌在地上,覺得骨頭都要被摔散了。肩頭更是疼得讓我不停大口大口吸著涼氣,血從傷口涌出來,染紅衣衫
“艸楚玉,你讓爺進去”
胡五爺被困在結(jié)界外大罵。
楚玉輕抬眼皮看向胡五爺,發(fā)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八荒困鬼局一旦開始,不死不休。不死一只鬼,陣法是不會停止的?!?br/>
“艸”
胡五爺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他只是看到我被困在了陣法里,急瘋了。他化作妖獸的樣子不斷的撞擊著結(jié)界,可毫無作用。撞擊的結(jié)界砰砰作響,血光沾在結(jié)界上也沒有停止,甚至染紅了他雪白的皮毛,他似是不知道痛,依舊發(fā)瘋的撞擊著。
“胡五爺”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胡五爺大喊,“去找楚恒,他有干將劍”
我不是希望白楚恒來,我只是想支走胡五爺。
胡五爺聽到我的喊聲,怔了一下,慌亂的對我喊了幾句,讓我等他。便沖上云霄不見了蹤影。
我從未見過胡五爺如此慌張的樣子,已是六神無主了,否則以他的聰明,怎會輕易被我支開。
楚玉嗤笑,“青姑娘是想犧牲自己的孩子了你把五爺支走,可再沒有人能救你了?!?br/>
我看向楚玉,肩頭疼得讓我聲音有些發(fā)顫,“我不信畫魂鬼的速度會比胡五爺快,胡五爺都沒逃出去,畫魂鬼和你的畫軸肯定還在陣?yán)?。你也是鬼,咱倆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呵看你有沒有命活著去找到畫軸”
八荒困鬼局不死不休,這里困著的鬼只有我跟楚玉,已是你死我活的場面。在胡五爺把白楚恒帶來之前,我必須結(jié)束這一切白楚恒是鬼,絕對不能讓他進來
陰子濡沒跑出陣法,轉(zhuǎn)回身來看我,“八荒困鬼局,陣?yán)飼霈F(xiàn)八次攻擊,八次攻擊由弱到強,要么躲過八次攻擊,要么死掉。陣法結(jié)束之后再次啟動之前,會有一段間隔的時間,我們可以趁那段時間跑出去”
八次攻擊
我捂著肩頭的傷,從地上爬起來,以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別說八次,一次能躲過都不錯
我問陰子濡有沒有可以逃命用的黃符
陰子濡搖搖頭,“我們已在法陣?yán)?,就要遵循法陣的?guī)則。蘇晴,你上一世很強,這種法陣你閉著眼都能闖過去。加油,我看好你”
我看著陰子濡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心里罵娘啊這是準(zhǔn)備袖手旁觀了吧,還尼瑪當(dāng)起拉拉隊了
我跟陰子濡說話的時候,被吸干了血的村民們紛紛從屋子里走出來。現(xiàn)在是夏天,這些人又都死了一段時間了,尸體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腐爛,嚴(yán)重的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灘混合著腐水和肉塊尸液。腐爛最輕的,臉上也不停有白蛆鉆進來鉆進去。大個的綠頭蒼蠅不停的圍繞著尸體們嗡嗡嗡的飛旋著。
陰子濡看了一眼就吐了,彎著腰側(cè)頭看向我,臉色蒼白的對我道,“第一波攻擊,都是尸體挺弱的。把他們打死就好。”
媽蛋說得輕松,你行你上啊你知道惡心,我就不知道唄
我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左躲右閃的躲閃著。
陰子濡見我沒出手,著急道,“快動手,時間到了,第二波攻擊就會發(fā)起,加在一起更不好應(yīng)付”
我也想動手,但尸體們長得太惡心了,我實在不想用拳頭打他們。我突然想到了貓男,郎飛可以用他變幻各種武器,文采兒也可以用他變成鞭子。那我應(yīng)該也可以
我打開養(yǎng)魂瓶,貓男從里面出來,見到此時的情況,貓男嚇得慘叫了一聲,“主人,這是什么了”
我沒時間跟貓男解釋,問貓男能不能變成刀
我只見過貓男變成鞭子,不確定他能不能變成別的。郎飛用鞭子抽我讓我對鞭子有心理陰影了,讓我用鞭子打,還不如讓我用拳頭對付這些尸體
“主人修為提高,貓男就可以”
“那就試試”我哪知道什么樣算修為提高
貓男閉上眼睛,身體飄在我前面,一縷銀光綻放,銀光中貓男的身體漸漸消失,一把黑色彎刀出現(xiàn)。我伸手握住刀柄,刀柄是溫的,體內(nèi)的陰陽之力與刀身共鳴。
我提著彎刀,攻向尸體群。貓男化作的刀鋒利無比,只要刀鋒碰上腐尸猶如被刀切的豆腐,毫無反抗之力。
不一會兒,尸體群就被我看成了一灘爛肉泥。爛肉泥上白蛆蠕動,綠頭大蒼蠅落在一顆人頭上,從鼻孔鉆了進去。
陰子濡又吐了。
我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這次沒忍住,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你們他媽知道死人,不知道收尸啊”
這些人已經(jīng)死于非命了,尸體還沒人管,怪不得怨氣大的能滲入地脈。
“收尸工作不歸我們刑警管”
陰子濡話落,大地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響,跟地震似的,三只高約兩米的巨型僵尸向我跳了過來。三只僵尸都穿著清朝官員的服裝,臉上跟涂了面粉似的,慘白一片。眼窩深陷,一雙眼睛透著嗜血的兇光,兩顆森白的獠牙露在外面,身體是僵硬的,雙手舉在胸前,走路雙膝不會打彎,跳著走,跟蘇洛剛變成僵尸時有些像,應(yīng)該是低級的行尸。
“第二波了?!标幾渝μ嵝盐?。
我點頭,手提彎刀警惕的看著三只僵尸。都是僵尸,跟白楚恒差距也太大了
三只僵尸空中嗅了嗅,同時向我撲過來,我將鬼氣凝聚在雙腿,加快自己的速度,躲開僵尸攻擊后,手起刀落,將沖在最前面的一只僵尸腦袋削了下來
另外兩只看到同伴被殺,更加憤怒的向我沖來。我也不含糊,兩道寒光閃過,兩顆僵尸腦袋滾到了地上。
要擱以前,我肯定不會相信有一天我能殺僵尸,但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楚玉飄在半空,睨視我,“不虧是青姑娘,就算輪回變成了廢物,這些東西也近不了青姑娘的身。只是底下的青姑娘恐怕就不好對付了?!?br/>
我肩頭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因為一直在動,自愈能力并止不住血,我頭有些發(fā)暈。身后突然探出來一個龐大的身影,遮住了陽光,投下的巨影將我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
我轉(zhuǎn)回頭看過去,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