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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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嫻嬪吐了一口血之后,便被人抬回了永平宮。
石嬤嬤瞧著自家娘娘這樣子,便要差了宮女去太醫(yī)院請了太醫(yī)過來。
可這才剛開口,嫻嬪卻搖了搖頭,“皇上疑心本宮吐、血是對皇上存了怨懟之意,這會兒,又如何能驚動太醫(yī)。而且國公府如今落得這般,你便是差人去太醫(yī)院,只怕太醫(yī)院那邊也再無往日的殷勤了。”
想到自己從妃位,降到嬪位,如今,皇上雖未再降自己的位分,可安國公府如今成了安順伯府,這讓嫻嬪如何能不心灰意冷。
她好強了這么些年,和魏貴妃明爭暗斗了這么些年,如今第一次覺著渾、身沒了力氣。
石嬤嬤怎能不知道娘娘的顧慮,可她還是寬慰自家娘娘道:“娘娘,您要想開些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娘娘想要東山再起,怕是再無可能了。可娘娘萬不能灰心啊,您可還有二殿下的,您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四殿下入主東宮,魏貴妃母儀天下?”
石嬤嬤這言語間頗有些暗示的意思,她隨自家主子入宮這么些年,如何能瞧不出今日事情的端倪。
事情怎會如此之巧,翠微宮走了水,那宮女巧眉被宮里巡邏的侍衛(wèi)抓了個正著。
若說這一切背后沒有人指使,她是不信的。
可她并不覺著此事和宸貴妃娘娘有關系,反倒是魏貴妃的嫌疑最大。
聽石嬤嬤這么說,嫻嬪再沒忍住又咳了血出來。
石嬤嬤侍奉她這么些年,最是知道她的野心的,可如今,連石嬤嬤都勸自己要識時務者為俊杰,看清自己的處境。可她心里便是再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一時間也難以接受這樣的落差啊。
她更知道,石嬤嬤的意思是讓自己投入宸貴妃麾下,助宸貴妃入主中宮。畢竟比起魏貴妃,她在宸貴妃手下討生活,還有些許的可能。
可若換做四殿下登基,魏貴妃母儀天下,那等皇上百年之后,自己和兒子又哪里有活路。
只怕自己和兒子,未必比如今被圈禁在毓寧宮的太子好多少。
見娘娘又吐了血,石嬤嬤忙拿了帕子幫她擦了擦嘴角,可即便知道娘娘如今心里難受的緊,她還是又開口勸著自家娘娘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不愿意屈居人下,可如今國公府出了這樣的事情,您又如何還敢奢求太子之位。或許,二殿下命中便沒有這樣的福分吧,可即便殿下沒有這樣的福分,娘娘也該替殿下謀求后路的。若能讓殿下當個閑散王爺,也未嘗不可。宸貴妃娘娘還算是寬厚之人,寧國公府又和咱們安國……”
說到這,石嬤嬤突的一頓,又改口道:“寧國公府和咱們安順伯府到底是有姻親的,就仗著這個,宸貴妃娘娘該不會不給殿面的。”
想到自己兒子和東宮之位就這么擦肩而過,而壞事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娘家大嫂。
嫻嬪心里別提有多恨了,可她心中再是恨,她也知道如今是回天無力了。
事已至此,確實如石嬤嬤所說,她該給自己和兒子尋條生路的。
此時的翊和宮里,魏貴妃聞著皇上下的旨意,卻也是心緒難平。
在她看來,她用了這么些時日算計安國公府,算計嫻嬪,已是想好安國公府能和顯國公府一般,闔府覆滅。
至于嫻嬪,即便皇上看在二殿下的面子上留她一條性命,也一定會打她入了冷宮的。
所以,聞著皇上只是降了安國公府為安順伯府,除此之外竟絲毫都沒有懲處嫻嬪,魏貴妃心里如何能不動怒,“皇上當真是老了,竟也手下留情起來了。”
一旁,南嬤嬤輕輕給自家娘娘捶著肩膀,卻是緩緩開口道:“娘娘,奴婢倒是覺著,皇上肯這樣從輕發(fā)落安國公府還有嫻嬪娘娘,不過是因著這些日子京城世家大族已經(jīng)因著顯國公府和兵部尚書滿門抄、斬的事情人心惶惶的,這個時候,若安國公府再獲罪,只怕有損皇上的仁心。”
說完,南嬤嬤又道:“何況,皇上這樣從輕發(fā)落嫻嬪,奴婢反倒覺著娘娘該高興才是。這不也說明,其實宸貴妃娘娘在皇上心里,也并非如娘娘所想的那般分量重。否則,皇上這樣發(fā)落嫻嬪,豈不惹了宸貴妃傷心。”
“而且,皇上這旨意一下,朝臣們當然會對二殿下避之不及,到時候,只會推、舉四殿下為太子了,而娘娘到時候自然會是中宮娘娘,娘娘馬上便要站在這后宮的最高處,又何須因著這點兒小事兒壞了心情呢?”
南嬤嬤確實是會哄自家主子開心,魏貴妃聽了這話,果然心情好了許多。
只見她漫不經(jīng)心的玩著自己手上長長的護甲,得意道:“也是,如今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本宮又何須計較那些細枝末節(jié)。”
很快到了第二天,果然如魏貴妃昨日說的那般,她明顯感覺宮里的風向變了。
在安國公府還未出事前,這宮里的妃嬪分了兩派陣、營,可今日,這些人卻都差人送了賀禮往自己宮里來。
這代表什么,魏貴妃如何能不知道,這該是大家所有人的忠心了。
瞧著眼前這些賀禮,南嬤嬤卻有些擔心道:“娘娘,奴婢覺著這些賀禮您其實不該這個時候收下了,您這個時候最該是謹言慎行的時候,萬事更該以四殿下入主東宮為重,您……”
南嬤嬤的話還未說完,魏貴妃卻不在意的開口道:“怕什么?又不是本宮逼著她們送來的。何況,這后宮本就是迎高踩低,這些事兒即便落在皇上耳中,皇上還能有別的想法不成?畢竟,如今能有資格坐在太子位子上的只有我兒了。”
說罷,她看著面前并未有未央宮送了的東西,只聽她幽幽道:“宸貴妃如今竟還能沉得住氣,可本宮便要看她能忍到何時。她是要等本宮母儀天下之后,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來和本宮示弱,當真是愚蠢至極呢。”
此時的魏貴妃不由想到之前她手中代為保管的皇后的金寶和金冊,再過不了多久,宸貴妃就該乖乖的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還回來,只要一想到這一幕,魏貴妃這段時間再多的不平,如今也都順了。
懷著這樣美好的心情,等這日午休時,魏貴妃以為自己會做個美夢。
可讓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夢魘了。
夢中竟然夢到了那日自己親自逼、死了女兒。
“母妃,您怎能這般狠心,昭兒在地下真的好孤單,母妃來陪昭兒可好!”
見德昭公主七、竅流血,一襲白衣,長發(fā)飄飄朝自己飄來,魏貴妃夢中想要躲開,可因著夢魘,她卻連動都不能動。
南嬤嬤從茶房回來時,便見娘娘魘著了,忙上前搖了搖自家娘娘,輕聲呼喚道:“娘娘,您醒醒!”
魏貴妃這次猛地清醒過來。
只是因著害怕,她臉色很是蒼白,身上也是一身的冷汗。
見狀,南嬤嬤忙問道:“娘娘,您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魘著呢?”
魏貴妃的膽戰(zhàn)心驚南嬤嬤當然是看在眼中的,可此時,她也斷然沒有想到,娘娘竟然夢到了二公主。
“方才那孽障竟來找本宮了,嬤嬤,那孽障還說要讓本宮到地下陪她。”想到自從逼、死女兒,自己今日是第一次夢到女兒,還是如此夢境,魏貴妃的臉色就愈發(fā)不好了。
“娘娘,奴婢要不暗中給二公主燒些紙錢?”南嬤嬤低聲道。
魏貴妃卻怎么肯點頭,如今她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那孽障被自己逼死前做了那么多的蠢事,惹了皇上動怒。如今,她自然不想和這孽障再有什么牽扯。
在她看來,此時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
“罷了,可能是昨夜因著安國公府的事情本宮折騰一宿沒有睡好,你去點了安神香來即可。”
娘娘既然這么說,南嬤嬤當然也不好再多嘴。
可安神香點燃了,魏貴妃卻覺著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根本就不敢入睡,害怕同樣的夢境纏、上自己。
等到晚上,她終于是熬不住,有了睡意。
可誰能想到,夢里德昭公主竟然再次來襲。
在外頭守夜的石嬤嬤聞著幔帳中主子的動靜,忙掀開幔帳,叫醒了自家主子。
魏貴妃一臉的害怕,可她的驕傲又豈會承認自己是心中有鬼,才會這樣噩夢連連。
很快到了第二天,眾妃嬪往慈寧宮請安,大家都以為魏貴妃會志得意滿,可讓人意外的是,大家竟瞧著魏貴妃上了厚厚的妝容,像是幾日沒休息好一般。
嫻嬪眼中閃過一絲的詫異,而等到大家從慈寧宮出來,長長的宮道上,嫻嬪跟石嬤嬤道:“本宮潛邸時便和魏貴妃是對手了,何曾見過魏貴妃這般神色憔悴。可怎么會呢?她如今最是得意的時候,不該是這樣的。”
石嬤嬤如何能聽不出娘娘的言外之意,“娘娘,您是懷疑魏貴妃有什么事情瞞著眾人?”
嫻嬪點頭道:“本宮和魏貴妃明爭暗斗這么些年,若連她的異常都看不出來,這些年真的白折騰了。”
“你這就讓人緊緊盯著翊和宮的動靜,即便是一只蒼蠅飛出來,你也差人給本宮盯死了。”
未央宮
顧珞也對今日魏貴妃的憔悴有些不解。
可她并未多想,只當是魏貴妃爭了這么些年,斗了這么些年,如今四殿下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魏貴妃如今得償所愿,所以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而人從渾、身防備陡然一下輕松下來,好多時候都會身體有些微恙的。
她覺著,魏貴妃大抵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