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冥冥天意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原是一個神話故事,后來慢慢演變成各憑實力、手段去追求自己的目標和理想。</br> 對張居正,虞進并沒有把他視作強敵,那種在皇帝前兢兢業(yè)業(yè)地聽差、時時刻刻憂國憂民、嘔心瀝血的事,就讓叔大同志去干好了,現(xiàn)在的苦心經(jīng)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日后多一分保障。</br> 不想做別人圈養(yǎng)的肥豬,也不想成為任人捏的柿子。</br> 現(xiàn)在經(jīng)營得不錯,搭上了長線,虞進心中有了和叔大同志交好的念頭。</br> 畢竟是牛人,自己又不是和他搶著為大明“嘔心瀝血”,自然沒必要和他過不去,也沒必要和他針鋒相對。</br> 風雨過后,不一定能見彩虹,但是肯定會有短暫的平靜,虞進又恢復了三點一線的日子,那就是裕王府、離島還有家來回奔走。</br> 鏡子暫時是停止售,虞進有心開玻璃窗、玻璃飾品市場,最近一直在調試。</br> 有了目標,虞進每天都過得充實,只有青兒表現(xiàn)有點不滿,以她的話來說,金山夜祭這件事,立了這么的功勞,可是虞進和她的封賞遲遲沒定下來,用青兒的話來說,這是卸磨殺驢、過河抽板。</br> 這事裕王也表示為虞進爭取中,不過虞進表示并不著急。</br> 因為他的大半心思,都放在改良生產玻璃的工藝上。</br> 離島在虞進的苦心經(jīng)營下,越變得規(guī)范起來,生產、后勤、運輸都形成獨立的部門,那些工匠雖說沒有人身自由,但是他們完成相應的任務后,額的部分可以獲得相應的積分。</br> 這些積分,可以在虞進設立的兌換系統(tǒng)兌換各種生活物資,小的像針頭線腦,大的換好的房子、吃小灶、兌換一名美女曖床,甚至可以換成錢銀送到外面。資助自己的親人,這樣一來,每個人的干勁都是足足的。</br> 受到前面巨額分紅的刺激,本來抱著玩玩看的朱希忠。也開始表示出重視來。</br> 二月十二這天,虞進去視察離島,很巧碰見打獵的成國公兼錦衣衛(wèi)指揮使朱希忠。</br> 附近有一個錦衣衛(wèi)訓練場,朱希忠視察后,現(xiàn)被野獸破壞的墻洞。于是率著親兵打獵,很“碰巧”就和虞進遇上。</br> 一番行禮后,朱希忠邀虞進在一旁說話。</br> “本官現(xiàn)在喚你虞校書好呢,還是稱你作虞總旗呢?”朱希忠的心情不錯,還調謔起虞進來。</br> 虞進無奈地說:“大人隨意。”</br> 朱希忠心里暗暗搖頭,這個小校書、小總旗,總是有點吊兒郎當,他那無奈的態(tài)度,說明他對升官晉爵并沒有多強烈的**。</br> 換作別人,立了這么大的功勞。早就變相邀賞,可是虞進楞是一動也不動,明明有門路,他卻一點也沒用上,就像剛才這樣,碰上一個稍有一點上進心的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自己是虞總旗。</br> 先抱住眼前的利益再說。</br> 自己可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呢。</br> 這些朱希忠只是在心里想,并沒有說出來,聞言對虞進說:“金山夜祭告一段落,景王的勢力也被掃出京城。你那一年不出售的承諾,就沒考慮和景王達成諒解,爭取早日走上正軌?”</br> 對朱希忠來說,一千幾百兩。不入在眼內,三五萬兩,也未必動心,但是,一年幾十萬兩,他不能不重視。</br> 一個好的農莊。就是風調雨順,一年也就區(qū)區(qū)幾千兩的收益,這里相當于幾十個大型農莊,能不在乎嗎?</br> 景王受批,興不起浪,只要自己暗示一下,肯定要賣自己一個面子,換一句話說,自己手里還有景王出海貿易的證據(jù)。</br> 不怕他不賣面子。</br> 虞進明白朱希忠的意思,聞言搖搖頭說:“在商言商,也沒必要這個時候再觸景王的霉頭,再說前面大量出貨,也需要一段時間稍稍消化一下,這樣才能價格慢慢拉上去。”</br> 頓了一下,虞進繼續(xù)說:“大人放心,離島不只裕鏡一項,我在開放新的產品,只要一投入生意,利潤不會比裕鏡低。”</br> 朱希忠聞言一喜,連忙問道:“什么新產品?”</br> “也是玻璃的一種,現(xiàn)在還沒完成工藝,待完成工藝,再請大人品評。”</br> 朱希忠扭頭看了虞進一眼,然后點點頭說:“好,就等你消息。”</br> “是,大人。”</br> 就在朱希忠想把金山夜祭封賞的話題提出來時,突然聽到一匹馬狂奔而至,看清一點,朱希忠的臉色都有些凝重。</br> 騎馬的是一個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斥候,在馬背上,還插著一面旗寫著一個斗大“避”的令旗。</br> 只有最高級別的情報,才會動用令旗。</br> 在他身后,還有一隊護送的兵丁。</br> 從接到命令起,負責送信的人,衣不解甲,信不離身,一路不斷換馬,日夜兼程,一直要把信送到目標人物手里才能停,所以,能擔任這種高級信使的,都是錦衣衛(wèi)中的精英。</br> 在錦衣衛(wèi)中,能拿到飛魚服和繡春刀的人,僅是少數(shù)。</br> “報!急件!”那一騎飛騎遠遠就大聲稟報。</br> “嘶”的一聲嘶叫,那馬距朱希忠大約三丈時,被一下子勒起的,后腳著地,前腳騰空,顯示出那錦衣衛(wèi)士的騎術極精。</br> 馬蹄剛剛著地,那錦衣衛(wèi)精英一下子從上面一躍而下,三步作二步跑到朱希忠前面,單膝跪地,把前著的一個黃銅打造的信筒雙手呈上:“大人,三級急件。”</br> 虞進知道,錦衣衛(wèi)把情報分為一、二、三合計三個等級,數(shù)字越大,就表示越重要,三級,那是最高級別。</br> 那個裝著情報的信筒也是由巧匠打造,除要打上必備的火漆,還以天支地干設計了密碼鎖,需要扭動到特定的位置才能開啟,而開啟的密碼,世上知道的人不過十個。</br> 按規(guī)定,這封情報只有最高指揮官才能開啟,所以,這錦衣斥候一路追送到這里。</br> 朱希忠不敢怠慢,馬上接過信筒,檢查無誤后,這才著手打開信筒。</br> 這么緊張,迫不及待就要現(xiàn)場觀看,虞進看到,下意識連撒多步,以示自己無意窺視機密。</br> 一聲“卡嚓”后,那信筒如愿打開,朱希忠抽出情報,自顧看了起來。</br> “唉”朱希忠看完,突然感嘆一聲,然后把情報折好,放入懷中。</br> “辛苦了,回去領賞,然后好生歇著。”朱希忠對送信的斥候揮揮手說。</br> 那錦衣斥候馬上應道:“屬下領命。”</br> 等人走開后,朱希忠示意虞進走過來,開口問道:“虞進,你知這情報上面說些什么嗎?”</br> “不知。”虞進搖搖頭說。</br> 大明幅員遼闊,人口眾多,每天都有很多事生,誰能猜到生什么事?</br> 朱希忠瞄了虞進一眼,然后淡淡地說:“景王,薨了。”</br> 什么?景王掛了?</br> 虞進聞言大吃一驚,一下子不知說什么。</br> 古代很多事都有忌諱,在封建社會,同樣是死,有多種說法:</br> 平民死稱為死或填溝壑;</br> 官員、將領死稱為逝;</br> 士族死稱為不祿;</br> 大夫死稱為卒;</br> 皇子、皇親、王侯死稱為薨;</br> 皇帝死為稱崩;</br> 朱希忠說景王薨了,意思就是景王死了。</br> “景王走的時候好端端的,怎么就掛...不,怎么就薨了呢?”虞進連忙問道。</br> 上個月還有京城蹦達、興風作浪的呢。</br> 朱希忠搖著頭說:“景王一向體弱多病,在冬季秘密入京,染了風寒,一直沒得到根治,被現(xiàn)后,當日就被趕回安6,生怕錯過圣旨,被裕王落井下石,從京城到安6,景王都是騎馬前行,一路急趕,以致健康雪上加霜,最后藥石無效,三日前在德慶王府,薨。”</br> 難怪用到最高級別的情報,景王是當今兩大親王之一,是嘉靖僅存的二名兒子之一,一度成為裕王登基的挑戰(zhàn)者。</br> 沒想到,還沒有等到嘉靖宣布太子的人選,就自己掛了。</br> 不得不說,裕王用他打不死“小強”的活法,又“熬”死了一名挑戰(zhàn)者,成為大明帝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br> 突然間,虞進心頭一震: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br> 如果歷史沒有偏差,據(jù)史書記載,景王是在嘉靖四十四年正月九日,死在安6德慶王府,可是正月初九,景王還好好的,直至正月二十五才被迫離開京城,虞進一度以為,由于自己出現(xiàn),歷史出現(xiàn)了蝴蝶效應。</br> 沒人想到,景王還是死了,同樣是死在他的王府,帶著他沒完成的心愿死去,雖說時間上晚了整整一個月。</br> 身體本來就差,大冷天還在外面奔波勞碌,積弱、勞累、寒冷再加上受挫,要病起來絕對不難,而景王也沒扛過這一關。</br> 就像歷史的車輪,中途是出了一點點偏差,但委快還是回到它原來的軌跡。</br> 對了,還有建極殿大學士袁煒,史書上說這位青詞宰相是因病致仕,最后死在回鄉(xiāng)的途中,雖說時間有點誤差,但是年份和公布的死因,和史書是一致的。</br> 很多人都以為景王和袁煒都是病死,但誰又有想到,景王和袁煒的死,當中大有內情,就像后人看到這兩人的死因,都是史書中廖廖幾字、一句帶過。</br> 歷史的驚人巧合,就是一向淡定的虞進都有些糊涂了。(未完待續(xù)。)</br> ps:繼續(xù)求票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