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瑯月郡主
上等的端硯、鑲金的狼毫、上好的徽墨還有上乘的的宣紙,特別是那一錠錠的金元寶,這些都是潭柘詩會的戰(zhàn)利品,虞進那是越看越滿意。</br> 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奪一個詩魁,就有這么豐富的賞勵,拋去名望不計,就是這實打?qū)嵉氖找婢妥屓诵膭印?lt;/br> 一百兩黃金,估計很多人一輩子都攢不到這么多錢。</br> 難怪這么多人削尖腦腦往這里鉆。</br> 自己這也算是一夜成名,估計以后也沒人質(zhì)疑一個小秀才,為什么能出入裕王府了吧。</br> 放好文房四寶,收好金元寶,虞進又把注意力放在那個鑲金嵌玉的檀木盒上。</br> 里面放著什么呢,虞進一下子好奇起來。</br> 這份就是楊雙智口中的神秘大禮,神神秘秘的,當時還不讓虞進打開,暗示自己在沒人的時候一一再打開,里面是什么虞進不知道,眼尖的虞進一看那盒子就知值幾十兩銀子。</br> 神秘大禮后再送神秘大禮,這噓頭夠大的。</br> 虞進看了一會,輕輕揭開那個精致的木盒。</br> 打開一看,虞進眉頭一皺:里面并沒有什么奇珍異寶,只是有一張燙金的帖子在里面,什么東西這么神秘?</br> “慢著!別動?!?lt;/br> 就在虞進剛要打開那張燙金帖子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而清脆的聲音。</br> 虞進嚇得一哆索,還沒回過神,只覺手一輕,手中的帖子被人搶走,扭頭一看,正是青兒。</br> 聲音突然,動作更快。</br> “青兒,你這是什么意思?”虞進有些吃驚地問道。</br> 青兒沒理虞進的話,仔細看了一下那張?zhí)?,然的自言自語地說:“還好來得及。”</br> “什么來得及?”</br> “虞進”青兒扭頭盯著虞進說:“你這是見異思遷,準備拋棄余姚那位女郎中了?真是忘思負義。”</br> 虞進皺著眉頭說:“青兒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br> 好端端的,好像把自己說成一個陳世美一樣,虞進讓她說得莫明其妙。</br> 青兒沒好氣地把燙金貼子往虞進手里一塞,冷著臉說:“看清楚一點。看看封面有什么字。”</br> 看清楚一點?</br> 虞進有些狐疑拿過帖子仔細一看,整個人一個激靈,忍不住脫口叫道:“庚帖?”</br> 這是一張燙金帖子,帖子有些陳舊,而那“庚帖”兩字又是用金筆所寫。白天不注意也看不到,更別說這是晚上,書房的燈火有些昏暗。</br> 再看看那庚帖,還作了封記,要是有人打開就會留下印記。</br> 所謂庚帖,就是舊時訂婚,男女雙方互換的八字帖,上面記載男女雙方姓名、籍貫、生辰八字及祖宗三代姓名,那是聯(lián)婚的證明。</br> 在古代,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不能隨便給別人看。只有到論婚談嫁時,才會拿出來,剛才要是貿(mào)然看了那庚帖,說不定就要把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往家里領(lǐng),還是來歷不明的那種。</br> 這個楊雙智,這是給自己設(shè)套呢。</br> 難怪剛才不讓自己當場打開。</br> 青兒冷笑道:“哼,還自以為聰明,也不想想這詩會誰是幕后主持者?!?lt;/br> 虞進苦笑一下,然后給青兒行了一禮說:“還好有青兒姑娘提點,若不然不知怎么收場。”</br> “嘿嘿”青兒有些不以為然道:“不敢。這詩會景王是最大贊助者,楊雙智又說這大禮可以讓人一生衣食無憂,說不定要招你做郡主附馬呢,小女子還怕總旗大人怪責小女子呢?!?lt;/br> 說罷。青兒繼續(xù)說:“朝秦暮楚、貪新忘舊,這些不都是你們這些男人最擅長的嗎?”</br> 一生衣食無憂,享受榮華富貴,原來說的是這茬。</br> 虞進有點像丟燙手山芋一樣把庚帖丟回檀木盒,“啪”的一聲蓋上,一臉堅決地說:“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我可不是隨便的人?!?lt;/br> 吃著裕王飯,一轉(zhuǎn)身就投到景王的陣營,傳出去左右不是人。</br> 再說虞進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自然分明哪條才是“真大腿”。</br> 青兒眼角掃了虞進一眼,然后把小俏臉微微向上抬,傲嬌地冷哼一聲,竟然自顧走了出去。</br> 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br> 虞進這才明白,為什么楊雙智花費這么多心思讓自己參加這個詩會,原來一早就打算籠絡(luò)自己,袁煒明顯是跟景王穿同一條褲子,只是不知道,那袁成峰對自己挑釁,是楊雙智計劃之內(nèi)的事還是意料之外?</br> 不至于吧,要是有心籠絡(luò)自己,也不會做得那么絕?</br> 算了,不管怎么樣,就是沒有袁成峰,以楊雙智的智計,肯定也會留有后手,只是虞進一時想不明白:楊雙智想把自己展成一只小棋子還是看中自己某個方面的能力?</br> 看著那只精致的檀木盒,虞進嘴邊突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br> “來人!”虞進突然大聲叫道。</br> “少爺”鄧勇和張奔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處。</br> 鄧勇和張奔是虞進的下屬,但是虞進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二人自然也跟著執(zhí)行,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不叫虞進的官名,而是少爺。</br> 事實人,他們就是虞進的心腹。</br> 虞進沉聲說:“去查一下袁煒叔侄的底細,不要打草驚蛇,另外,順便查一下楊雙智的落腳之處?!?lt;/br> “是,少爺?!?lt;/br> 袁煒是建極殿大學士,赫赫有名的“青詞宰相”之一,還當過主考,可以說門生遍天下,根深蒂固,要查他的底細有點難,不能一朝一夕,只能一步步來,至于尋找楊雙智的住所,那是一件很簡單的事。</br> 鄧勇第二天一早,就查到楊雙智的住處,就在城東連升客棧的留云居。</br> 連升客棧的掌柜姓金,長得白白胖胖、和和氣氣,未張嘴就是一臉笑意,看起來就討喜,不過,這個討喜的金掌柜只是一個門面,因為這客棧的真正主人是景王。</br> 這里是景王在京的物業(yè)之一。</br> 楊雙智就住在景王的物業(yè)內(nèi)暫住,統(tǒng)籌京城的事務(wù)。</br> “楊兄真是好悠閑。”查到楊雙智下落后,虞進很快就找上門來,對正垂釣的楊雙智說道。</br> 那份神秘的禮物變成燙手山芋,虞進可不想再把它留在手里。</br> “呵呵,虞兄的雅致也不小,怎么,找楊某有事?”楊雙智好像知道虞進會來找他,早早吩附下去不要攔虞進,這讓虞進很順利就找到正主。</br> 虞進也不和他再客套,把那精致的檀木盒輕輕往前一推:“楊兄,這份大禮大重,虞某受不起,還請你收回吧?!?lt;/br> “哦”楊雙智隨手打開那個木盒,瞄了一眼那封記,只見封記完好完缺,不由有些失望,只要這些封記不在,那就虞進看了。</br> 虞進竟然沒上當。</br> 不過這計策也太簡單,稍微注意一下就看出來,楊雙智也并沒有失望。</br> 楊雙智把手放在那檀木盒上,輕輕拍了拍,笑著說:“怎么,虞兄,不滿意?”</br> “楊兄這樣做不地道啊”虞進搖搖頭說:“這庚帖,怎么隨便作獎品呢?”</br> 說話間,虞進的語氣也強硬起來。</br> “虞兄,怎么說隨便呢?你就不問問這是哪個姑娘的庚帖?”</br> 虞進很干脆地應(yīng)道:“不想?!?lt;/br> 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lt;/br> 聽到虞進說不想,楊雙智哈哈一笑,拍拍虞進的肩膀說:“好了,不滿楊兄,這是瑯月郡主的庚帖,瑯月郡主出自楚王府,年方十五,正是大好青春年華,雖說是庶出,不過長得如花似玉,又深得楚恭王的喜愛,虞兄要是娶了瑯月郡主,那就是皇親國戚,一生錦衣玉食,何必屈就做一個小小的九品小校書呢?!?lt;/br> 瑯月郡主,果然是好大的手筆。</br> 朱元璋取得天下后,大肆分封皇子皇孫,以至明朝宗室泛濫成災(zāi),虞進對那瑯月公主還真沒半點印象,事實就是那楚恭王也不了解。</br> 虞進很干脆地說:“謝楊兄好意,虞某來京前已有心上人,已暗中與心上人私訂終身,瑯月郡主只怕要錯愛了?!?lt;/br> “什么?”楊雙智突然臉色一板,冷冷地說:“虞校書的意思是,瑯月郡主配不上你?”</br> 寒一個,這是哪跟哪?</br> 軟的不行,還要硬的?</br> 虞進知道,嘉靖一脈人丁稀少,嘉靖現(xiàn)在只有裕王和景王兩個兒子,而裕王只在只有一個還沒起名的小萬歷,而景王更是慘淡,到現(xiàn)在還沒有子嗣。</br> 自己沒有子嗣,可是他卻有能耐,弄了個什么瑯月郡主的庚帖來籠絡(luò)自己,還真有手段。</br> 這也難怪,朱元璋為了擴大朱家一脈,責令地方贍養(yǎng)他的皇子皇孫,生老病死都有人負責,生得多還有獎勱,以對皇親國戚急劇壯大,人多了,親疏遠近慢慢就顯出來,有些皇親國戚過得還不如一些有錢富商。</br> 虞進硬著頭皮說:“不是,虞某不敢高攀?!?lt;/br> 楊雙智瞄了虞進一眼,然后很是隨意地說:“虞兄,人不僅要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家里人著想,對吧?你也不希望你心中的那位或家人生什么意外吧?”</br> “你敢!”虞進突然悖然大怒道。</br> 該死,這家伙竟然威脅自己的家人,虞進當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