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初見萬歷
壁爐主要包括壁爐架、壁爐芯和煙道,那種現(xiàn)代的壁爐是不可能的,虞進(jìn)是采用那種歐州古式的壁爐,讓人用銅管導(dǎo)熱,簡簡單單就好。</br> 設(shè)計簡單,但收費(fèi)不簡單。</br> 虞進(jìn)把壁爐分為兩種形式,豪華版和普通版,豪華版是用漂亮的磚石結(jié)構(gòu),有青石和大理石可拱選擇,普通版就是木材結(jié)構(gòu),有普通木和紅木兩種,收費(fèi)由三百兩到一千兩不等。</br> 大明的官員俸祿不高,但是灰色收入?yún)s很不錯,好像怕沒面子一樣,不貴的不裝,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越快越好,有的還為排隊爭執(zhí)起來。</br> 這個時候,把徐家那兩貨拉進(jìn)隊伍的好處就體現(xiàn)出來,有什么事就讓他們出面,最重要是收錢快,沒人敢故意找碴,也沒人敢搶生意。</br> 而這二貨也享受那種眾星抱月的感覺,虞進(jìn)就一個人躲在后面大橫財。</br> 虞進(jìn)打探清楚,即將舉行潭柘詩會主要是分三個部分,分別是賞花、品酒和爭魁。</br> 賞花自然是欣賞風(fēng)景,潭柘寺歷史悠久,幾經(jīng)興亡,自明朝起,每一任皇帝都會撥款維護(hù)修聳,這里風(fēng)光秀麗,四季皆有醉人的風(fēng)景,到了冬季,那山后的梅花就會開得特別璀璨美麗,號稱京城最后佳賞梅的地方。</br> 當(dāng)年黑衣宰相姚廣孝就選擇在這里隱居靜修,就是后世還保留當(dāng)年他住的房間,稱為少師禪室,據(jù)說姚廣孝很喜歡這里的梅花。</br> 每當(dāng)梅花盛開時,姚廣孝就會和潭柘寺主持無初德始禪師,在涼亭里煮上一壺香茗,擺上一方棋盤,品香茗以觀雪地梅花,執(zhí)黑白以論蒼生天下,興致來時,對美景吟詩作對、靈感突。在紙上潑毫弄墨。</br> 何其快哉。</br> 故事流傳后,不少文人雅士也效仿古人,慢慢形成一個集會,八年前得到景王的大力支持變得興旺。最后成為京城文壇的一大盛事。</br> 文人聚會,自然少不了相互炫耀一下文采,較量一下高低,賞花只是純粹的欣賞,也是在醞釀自己的情緒。而品酒則是給一個讀書人揚(yáng)名的舞臺,這當(dāng)中也有一個典故。</br> 要說要寫詩,最有名的就是詩仙李白,一生作詩無數(shù),而他喜歡一邊喝酒一邊寫詩,號稱斗酒詩百篇,于是聚會就設(shè)了這個環(huán)節(jié),讓參與的才子們品酒賞詩。</br> 這酒不是街邊幾文錢一角的散酒,有景王派人送來的宮中御酒,知名酒坊送來的陳釀和新推出的新酒。誰都知道這是一個極好的宣傳平臺,有利于擴(kuò)大自己的知名度。</br> 潭柘詩會舉行當(dāng)日,很多游人也慕名而來,其中不乏待字閨中的少女,她們也借著上香的絕佳理由,看看能不能碰到心目中的佳偶,順便第一時間欣賞一下才子們的佳作。</br> 每當(dāng)有上乘佳作,就會有下人抄下來送到外面張?zhí)烙稳撕陀^眾欣賞。</br> 釀香的美酒再加蜂擁而來的佳人,讓那些才子大受鼓舞。一個個都想出彩,于是詩會的競爭也越激烈。</br> 賞完花,品完酒,最后還得分個高低。這就是爭魁。</br> 品酒時寫出的詩,不限題材,有的人甚至用了很久的時間準(zhǔn)備,也不排除有人花高價買了詩,這時就會推一個得高望重的人即興命題,讓那些才子當(dāng)場作詩。這樣哪個高哪個低,一目了然。</br> 詩作評價最高的,有機(jī)會獲得一份由籌備組送出的神秘禮物,這份禮物每年都不一樣,有豐厚的銀兩、美貌的待女、一套宅子、一套名貴的文房四寶等等,總之一切皆有可能。</br> 虞進(jìn)打聽完整個流程,也不得不驚嘆古人的智慧。</br> 可以說做到面面俱到,照顧到很多人,如果一開始就真刀真槍,估計規(guī)模肯定做得不大,原因很簡單,不是每個人都有真才實學(xué)。</br> 紅花也要綠葉襯。</br> 今年的潭柘詩會已經(jīng)在籌辦,那些讀書人就開始忙乎了,沒有受到邀禮的,千方百計去托關(guān)系,受到邀請的,則是絞盡腦汁想想怎么出彩。</br> 只有虞進(jìn)例外。</br> 上面的任命還沒有下達(dá),虞進(jìn)還是九品校書,每天都需要到裕王府充當(dāng)裕王的書僮,張居正宣布下課后,要跟進(jìn)那些改造中的壁爐工程,不時還要到離島查看一下鏡子的制作和安防情況。</br> 這是一顆搖錢樹,不能有絲毫松懈。</br> 都說女人的錢最好賺,有關(guān)泰升鏡的知名度越來越高,很多女子以擁有一面泰升鏡為榮,一些番外的商人,也把泰升鏡視為珍寶,紛紛高價求購,那價錢越炒越高。</br> 聽說裕王府一些妃嬪也抵擋不住誘惑,偷偷把裕王送她們的鏡子送出王府出售。</br> 可是,那鏡子生產(chǎn)出來,泰升商行的銀子都準(zhǔn)備好了,虞進(jìn)卻遲遲不出貨。</br> 不見青兒著急,就是裕王都急了</br> 主持秋祭是一個誘因,韃靼使團(tuán)是一個把開始,景王和裕王兩次較量下,一勝一負(fù),算是打個平手。m.</br> 平手不等于收手,景王并不甘心就這樣認(rèn)輸,反而更加大奪嫡的力度。</br> 分封后,沒有皇上的允許,不能隨意離開封地,雖說不能到京城,但并不妨礙景王可以和宮人聯(lián)系,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景王不斷給嘉靖和宮中寫信,四處派人給喜歡煉丹的嘉靖到處搜羅天材地寶,也給宮中的長輩寫信噓寒問暖,再送上各式奇珍,以至宮中的人都說景王有孝心。</br> 嘉靖收到兒子獻(xiàn)上煉丹幾味稀有材料,也龍顏大悅。</br> 不斷籠絡(luò)朝臣、爭取民心,也不斷給裕王制造麻煩,收買裕王的盟友,打擊裕王的聲望,裕王不甘心受制,在高拱和張居正的幫助下進(jìn)行反擊。</br>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不得己,裕王在籌備錢銀時,再次接受浙商一筆十萬兩白銀的捐獻(xiàn)。</br> 不用說,徐階又出力不少。</br> “虞校書,離島的泰升鏡進(jìn)展如何?”在一次授完課后,張居正趕著回國子監(jiān)處理事務(wù),裕王忍不住追問虞進(jìn)。</br> “很順利,工匠的默契度越來越好,產(chǎn)量一直在穩(wěn)步提高,現(xiàn)在一天能制三百面以上。”</br> 裕王聞言一臉興奮地說:“現(xiàn)在市面的價錢很不錯,一些番外的商人,每面鏡子出到一百兩銀子的高價,那一天的產(chǎn)值就是的三萬兩,一個月就有三四十萬兩,天啊,虞校書,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出貨?”</br> 本來錢銀就不多,最近被動還擊,堂堂裕王府也變得拮據(jù)起來,為了扭轉(zhuǎn)這個局面,裕王還親自拜會徐階,請他出面籌款,每天花錢如流水,裕王現(xiàn)在一聽到銀子都眼睛亮。</br> 要是一天有三萬兩的產(chǎn)值,就是三成,自己一天也可以分得上萬兩。</br> 上萬兩銀子,還是一天分到的,裕王一聽眼睛都綠了。</br> 賺到的和伸手要到的,完全是兩回事。</br> 又是一個不懂商業(yè)規(guī)律的門外漢。</br> 現(xiàn)在外面泰升鏡這么貴,有兩個原因,一是做工精美,質(zhì)量比同類商品有突破性的創(chuàng)新,二是物以稀為貴,一萬萬人口大明朝,加上贈送的也就一百面鏡子左右在流通,嚴(yán)重的供不成求。</br> 再加上泰升商行有意炒作,那價錢高一點(diǎn)也不奇怪。</br> 但是,一旦投入市場的多了,供求關(guān)系穩(wěn)定,人們的新鮮感下降,價錢就會下降,雖說高利潤可以維持,但是暴利就難了。</br> 大明的人口多,窮人更多,那么高的價錢,能買得起的人有幾個?</br> 虞進(jìn)明白裕王的心思,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就是裕王也不例外,所以,他一直等著虞進(jìn)能給他驚喜。</br> 現(xiàn)在裕王府的財務(wù),很糟糕。</br> 面對裕王那一臉希冀的目光,虞進(jìn)卻搖搖頭說:“殿下,近期內(nèi)下官并不打算出售這些泰升鏡。”</br> “啊,為什么?”裕王吃驚地說。</br> 有銀子也不賺?</br> 虞進(jìn)微微一笑,看看左右,小聲在裕王的耳邊言語幾句。</br> 很快,裕王那張疑惑的胖臉慢慢變得釋然,然后慢慢綻放,猶豫了一下,輕輕拍了一下虞進(jìn)的肩膀說“虞校書果然是足智多謀,好,這事就依你的意思,如果有需要,只管找本王就行。”</br> “謝殿下。”</br> “父王”</br> “父王”</br> 突然從窗外傳來幼稚的童聲,一聽到這個聲音,原來一臉笑容的裕王,更是笑得一臉燦爛,整個人好像一下子有了神采。</br> 少傾,一個美艷的少婦在四名宮女陪伴下,抱著一個孩子向裕王行禮,裕王哈哈一笑,從那少婦懷中抱過孩子,然后開口問道:“何娘,怎么帶三兒到這里?”</br> “回王爺?shù)脑挘切⊥鯛敵持娡鯛敚趺磩穸疾淮饝?yīng),奴婢聽說王爺已授完課,就斗膽帶小王爺來了。”何娘小心翼翼地應(yīng)道。</br> 這時,裕王懷中那個粉雕玉啄的孩子雙手抱著裕王的脖子,撒嬌地說:“父王,你別罵奶娘,是孩子哭著要來的,父王,好不好嘛。”</br> “好,好,好,我兒真乖,這么小就知道維護(hù)乳娘了,哈哈哈,不罰,不罰。”裕王高興得哈哈大笑,馬上允了。</br> 看著裕王懷中那個粉雕玉啄、還拖著鼻涕的小屁孩,虞進(jìn)心中一個激靈:這位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萬歷皇帝。</br> 大眼睛小鼻子,虎頭虎腦,樣子還挺萌啊。(未完待續(xù)。)</br> ps:第一更,還有三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