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樂極生悲
資本論說,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br> 對色勒莫來說,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錯過這個財良機,為了湊夠三千兩,賣!賣!賣!</br> 身上祖?zhèn)鞯娘椨衽?,賣!</br> 佩帶的寶劍寶刀,賣!</br> 相伴了幾年的愛馬,賣!</br> 使團里的兄弟,許了高額利息把錢全集中在一起,甚至動關(guān)系,找到二個常偷運貨物到韃靼的商人借了錢銀。</br> 態(tài)度決定一切。</br> 第二天一早,紅著雙眼那扎和色勒莫,一臉亢奮地把三千兩送到虞進的府上,由于焦急,有些零錢還沒有成面整的,那銀子五十兩一錠的、有十兩一錠、五兩一錠的,還有碎銀、銀豆子,甚至銅錢都有一堆。</br>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錢幣,那扎有些抱歉地說:“那個,虞兄弟,那些大明的商人,不是很愿意給我換整的,所以,還得兄弟不要嫌棄。”</br> 人比人,氣死人,眼前這位虞兄弟,年紀(jì)輕輕就腰纏萬貫,自己親眼看到他幾天就揮霍了幾千兩,而自己一個使團,為了湊三千兩,砸鍋賣鐵,差點沒賣身了。</br> 虞進看到,整個人也楞了一下,他知二人得籌款,但沒想到僅是三千兩就把他們榨成這樣,看來這韃靼的日子,過得很清苦啊。</br> 色勒莫也感到有點臉面無光,在一旁訕訕地說:“虞兄弟,你清點一下”</br> “還清點什么,我信得過二位大哥?!庇葸M大手一揮,讓人直接拿走。然后徑直帶二人去收貨。</br> 虞進把二人領(lǐng)到密室,指著地上兩個打包好的藤箱說:“兩位大哥,你們看,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你們清點一下。”</br> 那是兩個藤箱,每個箱子裝五十面泰升鏡,每一面鏡子都有綢布包著,捆得嚴(yán)嚴(yán)密密,虞進說上個茅房。任由二人看貨查貨。</br> 剛才虞進數(shù)也不數(shù),銀子的成色也不驗就收下,要是虞進在,那扎和色勒莫也不好檢查,不然顯得自己信不過,虞進走了正好,這樣檢查仔細點。</br> 這一面鏡子,就是一匹上好的馬啊,色勒莫和那扎不敢偷懶,一人一箱。每一面鏡子都仔仔細細看過,再重新包好。</br> 事實證明,二人多心了,一百面鏡子,都是好好的,沒有一件有問題,也沒有一件是次品。</br> 當(dāng)然,這些不像泰升珍寶閣那面鏡子那么精美、名貴,不過相對三十兩的價錢,一切都物有所值了。</br> “二位大哥。怎么樣,沒問題吧?”這時虞進回來了,笑著問道。</br> 那扎連忙說:“沒問題,沒問題。虞兄弟安排的事,肯定不會有問題?!?lt;/br> 色勒莫也說沒有問題。</br> 虞進再次確認沒有問題后,然后把兩個錦袋送上:“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兩位大哥在門在外,也得多帶點銀兩防身。這里有兩份小禮物,算是小弟的一點小心意?!?lt;/br> 那扎接過一個錦袋,感到里面沉甸甸的,打開一看,不由眼前一亮:三錠十兩重的銀元寶閃閃亮,此外,還有一面用錦布包著的小號泰升境。</br> 什么小禮物,厚禮啊,不但解了燃眉之急,還有一份這么貼心的禮物,特別是前面已經(jīng)送過一面,現(xiàn)在又送,那扎的心,再一次被感動了。</br> “虞兄弟,你這是.....”</br> 話還沒有說完,虞進馬上說:“啥也不用說了,收下就行,婆婆媽媽的,兄弟我可看不起?!?lt;/br> “好,啥也不說了,你這個兄弟,真的沒話說?!蹦窃袆拥枚枷胩托母C了。</br> 就是一向懷有介心的色勒莫也感動地說:“虞兄弟,有機會到韃靼,我一定用最肥美的羊羔、最烈的酒招待你?!?lt;/br> 虞進眨眨眼說:“那個,我喜歡美女多一些。”</br> “哈哈,有,一定有。”色勒莫被虞進的幽默和爽直逗樂了,當(dāng)場應(yīng)下。</br> 三人都呵呵直笑,氣氛好得不能再好。</br> 笑畢,虞進一臉正色地說:“二位大哥,趁還沒出這個門,兄弟我有一句話,還得再說一下?!?lt;/br> “虞兄弟,有什么事,你只管說?!蹦窃斓卣f。</br> “兩位也知,這鏡子叫泰升境,泰升商行代理大明境內(nèi)所有的鏡子,也就是說,無論什么情況,兩位大哥都不能在大明境內(nèi)變賣和出售這些鏡子,請二位大哥一定要記住。”</br> 色勒莫一臉正色地說:“以長生天的名義起誓,再加上我向科爾沁一部的榮光,我色勒莫保證,無論什么情況,都不會在大明境內(nèi)處理這些泰升境。”</br> 神靈再加部落的榮光,這是很嚴(yán)肅的誓言了。</br> 那扎也沒有含糊,也跟著起了誓。</br> 虞進松了一口氣,然后叮囑道:“兩位大哥,還有一件事你們要注意,你們也看到,泰升鏡很薄,它是和玉石一樣,是易碎的東西,實際上是比玉石還易碎,所以你們一定要輕拿輕放,小心保管?!?lt;/br> 色勒莫點點頭說:“這事也聽過,據(jù)說城南的老桿子胡同有個丫環(huán),不小心把主人家的泰升境摔地,一下子摔破,被主人家拖到街上打得只剩半口氣,多謝虞兄弟提醒,我們會小心的。”</br> “那就好?!?lt;/br> 三人又寒暄了一會,那扎和色勒莫這才一人抱著一個藤箱離開。</br> 為了安全起見,色勒莫把兩只藤箱一左一右放在自己的馬背上,然后在手下的蔟擁下,意氣風(fēng)朝驛館走去。</br> 這些鏡子價值在萬兩以上,可以說賭上了色勒莫和那扎二人的身家,自然得小心看護,色勒莫不敢假手于人,決定親自押運。</br> 終于完成交易,拿到心儀的商品,那扎和色勒莫都沉浸在賣鏡子、大財?shù)拿缐糁校麄兌紱]注意到,平日貼身跟著虞進的那個美艷侍女,今天沒看到她的身影.....</br> 待二人走遠,鄧勇笑嘻嘻地上前道:“大人?!?lt;/br> “都安排好了嗎?”</br> “安排妥當(dāng),大人請放心?!?lt;/br> 虞進哈哈一笑:“走,回去數(shù)銀子去,這些天只出不進,幸好多了這個進項?!?lt;/br> 三千兩,也能數(shù)一會了。</br> 鄧勇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也跟著走了進去。</br> 自己這位新上司的興趣很多,而數(shù)銀子就是他的其中一個興趣,跟著去就是,嘻嘻,反正少不了自己的這一份。</br> 老實說,這數(shù)銀子的活,自己也喜歡。</br> 數(shù)銀子是一種興趣,做自己感興趣的事,自然心情大好,虞進有了三千兩進賬,心情大好,而快要成大富翁那扎、色勒莫二人,他們的心情一直很亢奮。</br> 色勒莫用手摸了摸吊在馬腹的兩箱鏡子,感覺就像摸著兩堆銀子一樣,不對,像是摸著兩位絕世美女一樣,別提多有成就感了。</br> 賣玉賣馬時的不舍、和別人高息借錢時的委屈,這一刻,那些不快樂全拋之腦后,也是因為這兩箱鏡子,讓色勒莫的心情放飛。</br> 有了它,一切都是值得的。</br> “那扎,做得好,這次你立了大功?!鄙漳ゎ^表揚道。</br> 沒想到,這個平日老老實實的莽漢,竟然有這樣的運氣,不僅結(jié)識一只這么豪爽的朋友,還給自己帶來一個千載難遇的財良機。</br> 也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br> 那扎有些得意地說:“這是長生天的庇佑,千戶大人,你答應(yīng)我的事,可不要忘了?!?lt;/br> 這個機遇雖說是自己現(xiàn)的,但是色勒莫出力最多,籌到的錢也多,總的來說,這里的收益,色勒莫占七成,而自己僅得三成。</br> 不過就是三成,那扎已經(jīng)很滿足了。</br> 三成利潤,少說也在三千兩以上,這銀子在大明不算什么,可在韃靼就是一筆巨款,很簡單的道理,一匹好馬在大明能賣三十到五十兩,可是在韃靼,也就三五兩,有時沒錢,也就換幾只羊。</br> 有了這筆錢,牛羊群可以得到壯大,放牧的草地可以得到擴展,也可以利用這筆銀了吸引牧戶來投靠,從而讓家族的實力更進一步。</br> “放心,本千戶應(yīng)下的話,從沒違背過,回去就向大汗提議,提撥你當(dāng)百戶長?!鄙漳荒?biāo)斓卣f。</br> “千戶大人,小的一定做你最忠心的部下,長生天可以為我見證,你說向東,我手里的利箭就絕不射西?!蹦窃荒樥乇碇倚?。</br> “哈哈哈,好”色勒莫轉(zhuǎn)而問道:“那扎,有了錢,你最想干什么?!?lt;/br> 此時兩人直好拐過一個轉(zhuǎn)角,那扎一臉翼望地說:“有了銀了,我想.....”</br> 說到這里,突然一陣風(fēng)吹來,那扎下意識拉緊韁繩,正想繼續(xù)說話,沒想突然“嘶”的一聲驚叫,色勒莫胯下的健馬突然驚叫一聲,一個失蹄,“澎”的一聲巨響,色勒莫連人帶馬帶貨一下子摔到在地。</br> 那扎的心一下子掀了起來,那張臉?biāo)查g變得慘白。</br> 因為他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好像是從藤箱傳來泰升鏡破碎的聲音,也像是自己內(nèi)心碎裂的聲音。(未完待續(xù)。)</br> ps:求訂閱,求票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