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西市買馬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br> 面對青兒的埋怨,虞進知道,她也是為自己著想,一個九品校書不安份守己,主動請纓去對付那些蠻不講理的韃靼使團,還是在兩王爭嫡、有人前后捅刀的情況下,還真有點自不量力。</br> 虞進知道她出自好意,所以并沒有反駁,擦了擦鼻子說:“很多事,未試過怎么行呢,再說,我已找到韃靼使團的弱點了。”</br> “找到弱點,什么弱點?”青兒連忙問道。</br> “啪”的一聲,虞進打了一個響指:“孔方兄。”</br> “錢?”</br> 虞進點點頭說:“沒錯,是錢,你想想,這些天聽到有關韃靼使團的,都是什么樣的評價?”</br> 青兒扳著手指道:“嗯,橫行霸道、多吃少給、強買強賣、當街縱馬、毆打大明官員.....”</br> “沒錯,你說到了其中一個重點,那就是強買強賣”虞進嘴邊浮現(xiàn)一抹自信的笑容:“當日韃靼使團到京城,我就親眼目睹,很多人只注意到他們當街縱馬,忽視了馬的數(shù)量,當時馬匹很多,平均每個人都有四到五匹馬。”</br> “就是長途撥涉去打仗,最多三匹馬換乘就足夠了,這關系到糧草補給的問題,使團人數(shù)不多,馬匹卻嚴重量,而不久就聽到韃靼使團的人強買強賣,很簡單,他們?nèi)卞X,韃靼一直想大明開馬市,主要是他們除了馬,很少有別的產(chǎn)出,很多生活用具都要從大明換購,這些都需要錢銀,所以這些使團在出使時,利用出使的便利賣馬賺錢。”</br> 這在大明司空見慣的了,拿小份進貢換大份賞賜,出使時夾帶來大量的貨品,趁機在市面上賺一筆回國。這些都成了使團不成文的習慣,讓這些遠道而來的蠻荑小國賺上一點,對天朝上國來說也不算什么。</br> 很多官員都是一只眼開一只眼閉,這點氣量總得有吧。</br> 只是交戰(zhàn)中的國家還不忘財。這倒是有點怪怪的。</br> 青兒眼前一亮:“你是說,只要用銀子就能打他們?”</br>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些使團又不是神,自然能拿下,不過也得講求方法。經(jīng)過接觸,為的人叫色勒莫,是科爾沁部落的一名貴族,職位應是千戶,此人深得孛兒只斤的信任,只要把他拿下,那這次任務就容易得多了。”</br> 說罷,不待青兒開口,虞進繼續(xù)說道:“鄧勇和張奔最近太清閑,是時候讓他們活動一下拳腳了。”</br> .......</br> 虞宅內(nèi)。虞進和手下商議著未來的行動,而在韃靼使團下榻的驛館內(nèi),色勒莫也和使團里的心腹在秘密商量著對策。</br> “千戶長,剛才差點沒把我嚇著。”</br> “就是,我們是不是有點過份了,那可是大明的親王,很有可能是大明下一任的君王呢。”</br> “放著一桌的好飯菜不吃,去吃那羊肉湯,我們這是干嘛,哎喲。真是想想都流口水。”</br> “要是談崩了,回去大汗不會把我們綁住放在馬尾巴后面拖死?”</br> 看著手下爭論不休,色勒莫哈哈一笑,揮揮手說道:“好了,大伙都不要吵。怎么做,本千戶心中有數(shù),只要我們辦好這件事,大汗一定會重重有賞。”</br> “千戶大人,小的看到你出門前,收到一封密信。然后行為就有些反常,不知那信寫什么,能不能給我們透露一下?”一個手下小聲地問道。</br> 眾人這才想起,色勒莫出門前的確收到一封密信,于是一個個連忙追問道。</br> 色勒莫有些得意,刻意壓低聲音說:“你們不知道吧,那信說,大明根本就沒有和我們韃靼開戰(zhàn)意思,裕王就是奉命和我們議和的,知道大明的底線,只要我們強硬一些,拿到的好處自然更多。”</br> “哦,我明白了”一名叫扎那的手下恍然大悟道:“千戶大赴宴前,特地去胡記羊湯館,就是測試一下裕王的反應,沒想到他們對我們的遲到和無禮民視而不見,還張燈結彩、大張旗鼓地迎接我們,從這里就可以看他們對我們的重視,也側面驗證那密信的準確性,對吧,千戶大人。”</br> 色勒莫一巴掌拍在那扎的肩膀,高興地說:“哈哈哈,沒想到大明漂亮的女人,也沒讓你這頭草原上的雄鷹蒙蔽雙眼,不錯,那扎,你學會動腦子了。”</br> “千戶大人,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那扎獻寶似的問道。</br> “等,他們急我們不急,等裕王府的人主動找我們,這樣我們才能獲得先機,對了,讓兒郎們不要偷懶,把我們帶來的好馬和皮子賣了,我還等著銀子給我心愛的瑪拉買禮物呢。”</br> “是,千戶大人。”</br> 好像想起什么,色勒莫又叮囑道:“讓那些家伙把大尾巴給我夾緊一些,別一個個強盜似的,這里是大明京城,對買東西的客人客氣點,要是把他們嚇到,以后我們的東西就沒人敢要了。”</br> “是,是,千戶大人。”</br> 色勒莫哈哈一笑,舉起酒杯說:“為了韃靼,草原上的雄鷹們,喝!”</br> “喝!”</br> ......</br> 北京,大明的都,是大明帝國經(jīng)濟、政治、文化中心,常住人口達幾十萬之高,幾十人的衣、食、住、行,創(chuàng)造出無限的商機,這天,在西城一個繁華馬市上,出現(xiàn)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郎。</br> “大人,你看,西南角那個檔口就是韃靼使團,他們還在賣東西呢。”其中一個手下模樣的人,指著一個賣馬的檔口說道。</br> 這少年郎就是虞進,聞言點點頭說:“看到了,在賣馬,只賣剩三匹了。”</br> 韃靼人和中原人的氣質(zhì)、膚色、打扮都有很大的差別,虞進一眼就認出他們,再說他們多是軍人出身,身上帶著一股彪悍之氣。</br> 和周圍的商客格格不入。</br> 帶虞進來的人是鄧勇,聞言連忙說:“這些韃子,脾性只算一般,不過眼光倒是不錯,帶來的馬,高大威猛、肥膘體壯,毛色又好,都是上好的馬,價錢也便宜,所以賣得也快。”</br> “那個挎著腰刀的,是頭目吧,打探清楚了沒有?”</br> “回大人的話,打探清楚了,那人叫那扎,那扎在韃靼語里是大象的意思,情報說這個人喜歡喝酒,性格豪爽,是一個不錯的人。”</br> 虞進拍拍鄧勇的肩膀說:“鄧大哥,辛苦了。”</br> “不敢,這是屬下應該做的。”</br> “走吧,這個大象勇士有點意思,那我們就會會他好了。”</br> 說完,虞進就笑著向朝那扎走去,鄧勇二話不說,快步跟在后面。</br> 現(xiàn)在他的身份就是虞進的親隨。</br> 虞進走到那些馬前,笑著說:“幾位,這馬賣嗎?”</br> “賣,當然賣,這位公子,你隨便看,就是騎著溜二圈也行。”看到有客人來的,那扎高興地說。</br> 虞時衣著華麗,一看就是有錢人,這一類的賣家無論去哪里都很受歡迎,而千戶大人又吩咐過,對這些主顧客氣點,免得以后沒人再敢和自己做買賣。</br> 還有三匹,要是早些賣完,自己也不用整天呆在這臭氣熏天的地方。</br> 虞進點點頭,沒說什么,就開始看起馬,只見他一會看馬腳,一會察看馬蹄,一會還讓人把馬嘴張開,觀察馬的牙齒,顯得很有誠心,就是那扎看到也暗暗點頭。</br> “這馬不錯,體格高大,四肢健壯有力,雙眼炯炯有神,又正值壯年,是上等的好馬。”虞進看完,點頭贊道。</br> 那扎負責賣馬,不是因為他得寵,而是他會漢語,聞言先是一楞,不過很快高興地說:“這位公子,還是你有眼光,不是俺那扎夸海口,這里的每一匹馬,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沒一匹有暗疾,也沒一匹是劣馬。”</br> 利用使團的身份販馬到中原賣,使團不是商團,人家雖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也不能太過份,為了多賺一些,走的都是精品路線,都是挑部落里的上等馬來賣。</br> 韃靼啥也不多,就牛羊馬多,現(xiàn)在關閉了馬市,那牲畜更是富余。</br> 那些大明人,都是信奉漫天開價,落地還錢,為了壓價,沒談價,先挑毛病,說馬這里不好哪里不好,馬頭有幾根雜毛也得嚷嚷大半天,韃靼多是直腸直肚的漢子,不擅長口才,經(jīng)常賣馬賣得一肚子氣。</br> 有時心情不好,就動手了,或者一急,就拉著人家要賣,不賣就動老拳什么的,以致色勒莫得專門提醒,不能再動粗,免得自斷商路。</br> 眼前這位有錢公子,和那些狡猾的商人不同,一開口就贊這馬,這讓那扎好像有陰雨天看到一絲陽光,一下子就對他有了好感。</br> 虞進干脆地說:“這樣的好馬,可不常見,不知售價多少?要是價錢合理,這三匹馬我都要了。”</br> 三匹都要?</br> 那太好了,早就不想在這里呆了,再說看這公子也順眼,那扎爽快地說:“這三匹都是上等好馬,少說也要4o兩一匹,這位公子要是都要了,那就11o兩銀子好了。”</br> 馬是古代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不同時期,價錢也不一樣,和平年代1o兩、2o兩就有一匹,到了戰(zhàn)亂時期,就是一百兩也難買到一匹好馬。</br> 現(xiàn)在朝廷年年要防韃靼,需要用馬多,而馬市又關閉,以至馬的價格持續(xù)上漲,最重要大明好馬不多,這三匹來自韃靼的上等好馬,平日就是5o兩也能賣得出,現(xiàn)在三匹只要11o兩,的確算便宜了。(未完待續(xù)。)</br> ps:新的一周,求票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