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表·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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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情種種,傅家原本就是個重組且構(gòu)成十分復雜的家庭,又因為今天傅爺爺想請的主角傅澤以被陸晚忽悠地壓根兒沒回來。
是以,陸晚今天在傅家吃的這頓飯,真可謂是雞飛狗跳的一頓飯。
傅家這樣的豪門世家,照陸晚看來,這家里頭的人,除了那個驕縱的三小姐,個個兒都是人精。
總之不管是真心相待還是虛情假意,這個表面功夫算是做得很周到,至少沒有明明面上讓陸晚下不來臺。
不過雖然如此,敏感如她,還是察覺出了傅澤以后媽和他那個同父異母的三妹妹對她的敵意。
只是他后媽宋欣到底是顧及著在傅老爺子面前,特意裝出個慈祥的后媽的樣子。
好容易等到了這頓家宴吃完,陸晚扯了個學校那邊有事,還要趕飛機回去的爛理由,匆匆忙忙離開傅家。
外頭更深露重,夜里路燈昏黃幽暗。陸晚將自己埋在陰影中,獨自一人走在山路上。
傅家的別墅建在半山腰上,這是從傅家離開的唯一一條路。
此時此刻,看著面前漆漆暗暗的場景,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覺得這里熟悉。
大約她統(tǒng)共也沒來過傅家老宅幾次。
這樣半夜里從傅家那間山腰上的別墅出來,走在這暗暗山路上,更是想起來也只有兩回。
一回是現(xiàn)在。
還有一回,就是一個人完成了婚禮,半夜里換了身騷氣的打扮,開著車去ba找傅澤以的那一回。
那一回……唔,那是萬惡之源。
這樣一想,心中更如一團亂麻,百感交集。
有突然而來的,從傅家出來了,不用擔心被傅澤以一回去就給撞見的如釋重負之感。
也有幡然悔悟,覺得自己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的悔恨之感。
可是想著想著,又不知這個“一開始”到底是從何開始。
或許是在二姑姑用股份要挾她嫁到傅家來的時候,她就應該據(jù)理力爭,以命相搏。
千不該萬不該想著什么將計就計。
又或許,是在傅澤以翹了他們的婚禮,一個人躲到ba喝酒的時候,她萬萬不該生了什么玩弄、報復似的心理。
原本就是一場誰都不情愿的婚姻,婚姻里的所有,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算計。
她又何必較這個真,計較他來不來參加婚禮呢?
正這樣胡思亂想著,只低頭看著腳下,徑直往前走著路。
其實她從前很少這樣一個人走夜路的,此時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走在這里,說不怕都是假的。只是因為剛才被內(nèi)心的思緒困惑著,沒有太過害怕。
只是心中隱隱擔憂,竟是走路的時候連身子都是僵直的。
自然也并未注意到前方。
下一瞬,只倏然之間覺得一道強光打過來。緊接著,身邊被帶過一陣風。
陸晚下意識往那輛開著大燈,開得頗快的車看去。
只不過一瞬的功夫,卻是將那跑車中開車的人也看了個囫圇。
對方也不知怎的,恰好也偏頭看過來。
因為這山道本就不如何寬,兩人之間不過是隔著一兩米,隔著半透明的車玻璃。
就這么對視了一眼。
陸晚眼中瞧著,那是個年輕男人,長相干凈,略帶一點點痞氣。
十分眼熟。
兩人對視的時候,那男人的目光竟還有一絲顫動。
全叫她看在了眼里。
等到她已經(jīng)走出兩步去,卻突然怔住了。
那車里的年輕男人,那長相形容,不正是……
她杏眼圓睜,秀眉皺起,登時慌了起來。
那不是,不是趙齊么?
趙齊是傅澤以的好兄弟,倆人從小就是鄰居,家里是世交,自小一塊玩泥巴的。
這些事情,在結(jié)婚之前,傅爺爺也曾經(jīng)多少跟陸晚提過一點點。
趙家自然也是在a市有名有姓的人家。趙家的老宅也建在這座山上半山腰的別墅區(qū),與傅家毗鄰。
不過趙齊和傅澤以一樣,都是令家里頭疼的浪蕩子,跟他以哥狼狽為奸,一同翹了傅澤以和陸晚的婚禮。
可是即便趙齊并沒有見過“以哥的老婆陸小姐”,可是他卻真真切切見過“以哥的小情人囡囡”不少回啊!
陸晚那天晚上在ba為了讓傅澤以感同身受,一頓胡侃,當時趙齊可是眼巴巴在旁邊聽著的。
自然是知道她凄慘的家世。
沒道理囡囡突然大半夜出現(xiàn)在這片a市有名的富人區(qū)。
而且a市雖大,住在這里的都是非富即貴,統(tǒng)共也沒幾家,鄰里之間自然認識,趙齊也自然知道,這個囡囡,并不住在這里。
陸晚又慌了起來。
手里捏著手機,手心已經(jīng)沁出一層薄汗。
她垂頭盯著自己手上的手機,生怕手機突然亮起來,傅澤以電話打過來質(zhì)問她。
……
怕什么來什么。
空空曠曠的山路上,陸晚被自己手機突然傳出來鈴聲給嚇了一跳。
她伸出纖纖素手連連拍了胸口好幾下,還大口大口吸了幾口空氣,才稍稍平息恐懼的情緒。
慌著神兒去看手機的來電顯示。
……
傅澤以。
還真他媽是傅澤以。
陸晚此時此刻覺得自己打心眼兒里怕這三個字。
甚至有一時沖動,想要將電話給直接掛掉。不過理智還是沒有容許她這么做。
接起來電話之前,她還趕緊摸摸自己身上挎著的包。
還好,錢包還帶著。
身份證還在自己這兒。
萬幸了。
陸晚深吸了一口氣,接起來電話,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與平常聽起來無異,先發(fā)制人開口道
“喂?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話之前,她幾乎是數(shù)著毫秒過的。
只覺得等了好久好久,才終于,聽到傅澤以開口說道
“你……”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說出口。
最后還是問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
陸晚下意識看了一眼周邊的環(huán)境。
她現(xiàn)在正在從傅家老宅出來之后的山路上,這里路遠偏僻,這時候又正是大半夜,叫不著車。
而這傅家和傅澤以住的天諭嘉園的公寓,一個在城這邊兒,一個在城那邊兒,相隔甚遠,跨了大半個a市。要想從這里趕回天諭嘉園,少不得也得要一個多小時。
思及此,她便說
“我這邊還得過一會兒呢,很晚了,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
她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你如果怕我回去吵到你,我今天在我朋友這兒睡也可以。”
一聽她這樣說,他根本沒考慮前面的話,不假思索地開口問了一句
“你朋友男的女的?”
陸晚沒想到他關(guān)注的重點竟然在這個,不禁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之后不禁輕笑了一聲,旋即說道
“女的啦。”
“噢,”
只聽電話那邊冷冷淡淡應了聲,緊接著說,
“不會吵我,正好我也不困,你早點回來吧。”
聽他還這樣說話,想來是沒有發(fā)覺她的身份。陸晚松了一口氣,心中頗有些僥幸地想著,興許是趙齊根本沒看清她。
陸晚輕聲應下
“好,那我早點回去,你和小咪玩吧。”
明明已經(jīng)說到了收尾的話,兩個人卻誰也沒有先掛斷電話。
電話之間有兩三秒的沉默。
電話真是神奇的發(fā)明,百里千里之外,竟然可以聽見另一個人的呼吸。
兩個人就這么聽著對方的呼吸,良久,電話那頭的男人才沉聲開口
“幾點回來,我去接你?”
一個女孩子,這么晚了還在外面,實在不是什么能讓人放心得下的事情。
傅澤以甚至覺得,讓她那么晚出去,就是個錯誤。
不過他并非什么大男子主義,直男癌的那種人,即使心中擔心,也不會將這作為綁架別人行為的理由。
陸晚心中莫名一動,甚至一不小心險些就應下讓他來接她的事情了。
幸好她此時還有一絲理智尚存,趕忙給婉拒了
“不用不用啊,你在家里好好待著吧,別折騰了,我這就回去了。”
“……行吧。”
傅澤以淡淡應下,卻仍沒掛電話。
陸晚被他們兩個人這樣幼稚的行為逗得輕笑了一聲,說道
“我掛了啊,我和我朋友還有話要說。”
“好,”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一頓,似乎不大情愿,才說,
“那你多注意安全。”
“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他孜孜囑咐。
“好。掛啦。”
掛上電話之后,空氣又恢復了剛剛那樣的安靜。
除了大自然特有的風聲、蟬鳴聲,陸晚淺淺的腳步聲,和遠處山下隱隱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再沒有旁的聲音了。
偏偏這些聲音加起來,只像是微弱的白噪音,徒將此時此刻襯得更靜了。
靜就靜在沒有一絲人聲。
像是天地之間,只單單有陸晚這么一個人。
她又沒來由對著這吞天噬地的黑暗恐懼了起來。
幸而腦海中還有另一半的思緒還在回味著剛才那個電話。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內(nèi)容都變得奇怪起來。
似乎……
摻雜著似是而非的曖昧。
諸如“在家等我”“早點回來”“你先睡”,如是這樣聽著,竟像是恩恩愛愛的小夫妻。
更要命的是,這樣的話被他們兩個說出來,竟然全無違和感,就這么直直白白,在說的時候,竟然沒讓她察覺到一絲的不妥。
陸晚眸光變的深暗。
危險,太危險了。
她再在傅澤以身邊待著,只會讓自己陷入更甚的危險之中去。
不出陸晚所料,果然,她坐了將盡兩個小時的車,才終于到達了傅澤以在天諭嘉園的公寓。
站在門口,她素手握拳,輕輕敲了敲門。
原以為要等一等的,誰知道,門登時就被里面的人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