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不去闖,夢想永遠只會是一個夢想
「再這樣下去做音樂,我們真的能做到未來嗎?。」騎在自強隧道的阿信問身邊一起踏著腳踏車回去的馬莎。
「一定能做到的。」馬莎肯定地說。
「不知道你的自信從哪里來的。」阿信笑著搖頭。
「先不要管這個,如果在12點前我回不到宿舍,今晚我睡你那里啊!」
「一個人睡已經(jīng)很擠了,我才不要讓你睡!」阿信馬上抗議。「我要丟下你不管啰。」然后發(fā)力前進。
「干!陳信宏!」
約七分鐘后,路程比較短的阿信已經(jīng)回到學校了,看著馬莎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大喊:「馬莎加油!」然后換來一個高難度動作;馬莎的右手往后一擺,一個不文明手勢晃在半空。
阿信開懷地笑。沒錯,人生的時間這么少,為什么還要花時間去擔心未來呢?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吧。
北區(qū)大專搖滾聯(lián)盟,聽起來很威風的名字,其實也不過是幾個樂團湊在一起辦的社團活動。
「我們要不要來辦個音樂節(jié)?」在阿帕鼓練團室,聯(lián)盟盟主 Omega和執(zhí)行秘書大魔頭映萱坐在沙發(fā)上,阿信一坐下他們就開口問。
「由外國人辦的墾丁的春天吶喊很成功,如果有一個由臺灣本土樂團開辦的音樂節(jié),不是很有意義嗎?」
阿信點點頭,說:「好吧,我們來做這件事情吧。」
就是這樣,來電報名的樂團越來越多;只要是報了名的樂團,就擁有自己的一個表演時段,大概是30至40分鐘。由聯(lián)盟提供舞臺,樂團只管盡情的演出就是。
「那名字是什么呢?」阿信一問,對面兩人陷入沉默。阿信想了想,「臺灣樂團,野臺開唱怎么樣?」
Omega和映萱想了一下就笑著說:「就這個吧!」
1996年,野臺誕生了。
不久后,阿信開始了騎機車的生活。由于怪獸、馬莎,和石頭都面臨論文截止日,只有他一人包下所有的工作,與Omega和映萱穿梭在臺北市的大街小巷找贊助。
度過了一兩個禮拜碰的一鼻子灰的低潮后,他們終于找到了福爾摩沙基金會,給予一筆可觀的預算額度,讓聯(lián)盟有充裕的活動經(jīng)費,甚至還可以給每個演出的樂團一筆車馬費。
贊助的事情成功后,負責美術(shù)的阿信找來了幾個念美術(shù)的同學,將野臺戲的紋飾轉(zhuǎn)化,保留了匪夷所思又充滿生命力的熒光色系,把數(shù)十公尺寬的舞臺變成了一個超大野臺。除了每天趕工美化舞臺,阿信還要印刷海報。由朋友家中的印刷廠贊助之下,他們以很低的價格印了一千張海報。只有阿信一個人騎著機車去搬。
「喔……!干!」因為海報的重量而差點摔車的阿信趕緊平衡機車。
白天載著盟主去各個大專院校,將海報交給社團負責人張貼;晚上則繼續(xù)在偷偷的將海報貼在整個臺北市、公館地下道、士林夜市的巷子里……
「累死人了。」連續(xù)幾天的不眠不休,阿信雖然體力崩潰,但他愉悅地看著自己努力一整晚的成果。
一個新音樂世代快要來臨。
1996年第一屆野臺開唱成功地落幕。阿信退回so band的樂團生活。一年后,因為野臺活動太受歡迎,大專的樂團都很積極地詢問活動何時再開始,于是聯(lián)盟盟主又找來了so band幫忙。這一次,so band不止是主辦方,還是參加者的身份。
這一年的野臺開唱的準備功夫更忙更累,他們要拉廣告找贊助,還要聯(lián)絡樂團;要知道參加的樂團不止十組,要統(tǒng)一意見非常困難的事。So band派出怪獸跟其他樂團組合意見,阿信繼續(xù)負責文宣工作,石頭負責搬運器材,馬莎就被派去與音響器材公司聯(lián)絡。
由于報名參與的樂團更多了,活動從一天延長至兩天,馬莎好不容易說服到音響器材公司加日不加價的幫忙;但問題來了,整夜要有人留在大安公園看顧著器材。
誰來做保安的工作?
聯(lián)盟不夠人手,只好主辦方的人輪流看顧。由于聯(lián)盟盟主要回去解決其他問題,只留下阿信一人。
好安靜。
只有幾盞公園燈照著,把寂寞的感覺擴大了。阿信搓揉起雞皮疙瘩的手,還不到五月,應該穿厚一點的外套的。
他不敢睡,怕隨時可能有人來偷走器材,到時候聯(lián)盟賠不完兜著走。那時候so band里唯一有手電的是怪獸,阿信沒辦法叫自己的團員來幫忙。
「有點冷……」想著新歌的歌詞,藉此打醒精神的阿信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
在日出之前,怪獸不知道從哪里聽到「阿信負責看守器材」就奔去公園,找到了瑟縮在器材之間的阿信。
「喂。」怪獸把快睡著的阿信搖醒。看他迷糊的模樣,怪獸可氣又好笑。想罵他為什么不把工作交給別人去做,但又說不出口。
「怪獸,你來啦。」阿信不好意思讓怪獸看到他剛醒的蠢樣子轉(zhuǎn)過頭去。
「害羞什么啦,又不是沒看過你起床的樣子。」怪獸調(diào)侃。「起來,我們?nèi)コ栽绮桶伞!?br /> 「可是沒人顧器材啊。」阿信搖搖頭。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買早餐回來。」怪獸說完又跑起來。
阿信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很溫暖。
「糟糕,我又少女了。」阿信苦笑。
像少女一樣,得到心儀對象的呵護,心花怒放得花瓣快要砸死人。
馬莎一大早就看到阿信笑得甜滋滋的,一整天保持王子微笑的樣子就不禁扶額。
兩個人應該有進展吧。
So band第一次演出,不,為了參加野臺開唱,他們把以前俗氣的名字刪掉不用,改用馬莎在bbs上的代號mayday,阿信直譯中文名字:五月天。
五月天,1997年3月29日成軍。
隨著so band的名字改變,陣容也有所改變;第一任鼓手走了,換了陳泳锠,成為五月天第二任鼓手。
這位鼓手是大專樂團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有了他的加入,五月天當然歡迎。
只是鼓和貝斯需要高的配合度;身為團中的貝斯手,馬莎努力地配合陳泳锠。但過沒多久,陳泳锠宣布要退出的時候,馬莎沒所謂地撥頭發(fā),阿信則惋惜地表示歡迎他以后來找他們玩。
于是,阿信他們四處打聽鼓手的消息。他們找到了第三任鼓手任柏璋。
這位鼓手是第十屆YAMAHA全國熱門音樂大賽最佳鼓手,可想言之是多么厲害的角色。
幸運地,貝斯手和鼓手配合度高。五月天重新起行。
在上次音樂節(jié)中,有幾個唱片公司高層到場視察。有幾間公司向五月天遞上名片,其中一家是滾石。
野臺開唱后,五月天把錄好的demo送去不同的唱片公司。
Demo其中有一首就是《志明與春嬌》。
五月天的好友,四分衛(wèi)曾說過他們的歌太文藝。于是,阿信決定拋棄讓人難以明白的艱澀歌詞,轉(zhuǎn)寫淺白易明的詞。
《志明與春嬌》就是以臺語所寫的歌。
「麻煩你把demo交給你們負責聽demo的人好嗎?」阿信和馬莎站在滾石唱片的柜臺前,跟柜臺小姐說。
「拜托至少聽一次才丟掉。」馬莎也難得地收起欠扁的臉,一臉誠懇。
看到小姐點頭后,兩人才松一口氣,繼續(xù)投稿到不同唱片公司。
沒有回音。五天后的錄音室還是一片安靜,沒有來查詢的電話。阿信安慰團員們:「我們?nèi)コ员桑 ?br /> 六月的夏天,把人的心都悶熱了。
「走啦,去吃冰吧!」怪獸也贊成。「今天熱死人了。」
石頭一言不發(fā)地站起來,馬莎也難得沉默,任柏璋沒多說什么,拿起錢包就走。
他們沒有想到,明天即將改變他們的命運。
「嘟嘟嘟……」一通電話打斷了樂風練團室里吵雜的音樂。
「怪獸快接電話!」阿信和馬莎催促怪獸。
怪獸咽下口水,一鼓作氣按下通話鍵。「喂你好。」
「喂,我是李宗盛。」
「……你李宗盛,我還羅大佑咧!你要玩電話也不是這樣子啊。」怪獸一下否定。
「是李宗盛打來的?某摳零ㄟ代志!(沒可能的事)」馬莎笑了。
「現(xiàn)在還流行玩電話嗎?」阿信也笑嘻嘻的。
「……我真的是李宗盛。你們不是寄了DEMO給滾石的嗎?」對方無奈。
五人面面相覷。
難道真的是李宗盛?
他真的是李宗盛。
五人隨后到滾石公司會議室。
「我們先不會簽下五月天。」李宗盛開門見山地表明。「你們很有潛力,卻差了一點東西。」
「那我們差了什么東西呢?」怪獸問。
「我們也不知道。可能是時機未到。」李宗盛深深地看著他們五人。「不過,不要放棄做音樂。」
最后五人沒有被滾石簽下,但滾石與他們保持聯(lián)絡。
1998年1月,正是寒冬。
五月天就接到一個樂團合輯的邀請。
「我們要寫一首歌嗎?」阿信問負責接電話的怪獸。
「對,他們要我們寫一首很搖滾的歌。」
什么叫「很搖滾的歌」?
在工場里開工做模型的阿信抱著頭想了很久。
「阿信,你知不知道系上的誰誰誰買了新的『小綿羊』?」站在阿信對面的同學問。
「真的嗎?」阿信感興趣地問。
「他還把它騎回來到處炫耀咧,車子就停在門口啊。」
隔天。
有一個男生抱著頭,蹲在地上號啕大哭。「干!是誰偷走我的小綿羊!才剛買回來不到一個星期啊!蓄生!」
阿信靈機一動。
「怪獸,你看看這首歌好不好?」阿信笑得彎起眼睛。怪獸狐疑,拿起曲譜,上面寫著阿信歪歪斜斜的字。
經(jīng)怪獸改造旋律后,五月天寄出自己的作品,名為《軋車》。
同學,謝謝你,這首歌就送給你啦。
阿信看著角頭音樂送過來的專輯完成品《ㄞ國歌曲》,笑得像偷腥的貓咪。
五月,角頭音樂詢問五月天有沒有興趣做第二張地下樂團合輯,并且是擔任所有制作及錄音工作。
于是,他們在練團室開會。
「……我覺得不同形式的愛情都應該受到尊重,包括是同性之間的。」阿信先開口表明,悄悄瞄怪獸的眼色;馬莎看到翻一個白眼。
「我沒意見。反正不都是做音樂嗎?我認為這次機會很難得。竟然有人敢用新人做制作和錄音的工作。」石頭理性地分析。
「要做就做,我沒意見。」馬莎簡單了當。
只有怪獸在沈思。
阿信的眼神暗淡。
「阿翊。」阿信叫住了收拾器材的怪獸,其他人已經(jīng)先離開了。「你不喜歡做這次的合輯,對嗎?」
怪獸放下手中的電線,歪著頭思考著。「沒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只要你喜歡的話,我們就做吧。」
原來他還是接受不到。
阿信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硬擠笑容。
「沒、沒關(guān)系,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就推掉好了。反、反正也不只有這一次可以做專輯。」
阿信拿起包包,尋找角頭音樂給的名片,正拿起練團室的電話,怪獸阻止了他。
「阿信,我都說了,只要你喜歡,我們就去做。我只是在擔心我們能不能承擔所有的工作而已。」
「我沒有排斥同志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次的合輯不是容易做的。」怪獸長嘆一聲。
「我看你能睡上五個小時的日子快不見了。」聽到怪獸的擔心,阿信破涕為笑。
怪獸的預言沒錯。現(xiàn)在阿信每天只能睡三個小時,不斷把自己寫出來的歌詞刪掉、再寫;刪掉、再寫。
為了能貼切地感受到同志的心情,今晚阿信約了委托角頭音樂幫忙做同志專輯的同志,SAM。
「這里就是我們平常約會的地方。」SAM帶阿信到二二八和平公園。
在微黃的月色下,有三五人群在公園里或散步或等人─────或等待愛情的降臨。
阿信被荷花池吸引了目光,SAM隨他的眼神看去,微笑道:「初開的荷花很美不是嗎?可惜在四個月后,只剩下一池殘花。」
「荷花……」那池水蕩漾著月亮的殘影,讓人看到醉醺醺。
晚風吻盡/荷花葉/任我醉倒在池邊
這一句就突然出現(xiàn)在阿信的腦海里。
這一個晚上,阿信看到了不同于常人的世界。
「阿信,你跟SAM去了二二八公園怎么不告訴我?」一回到角頭音樂的工作室,怪獸馬上問阿信。
「人家不會吃掉我啊!他可是有伴侶的呢。」阿信為怪獸的擔心暗自竊喜。
「誰擔心SAM了!那里可是同志的聚點。你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盯上就麻煩了!難道你忘記了上次的事嗎?」
「……SAM會保護我了啦。」
怪獸真的說中了。
剛才真的有不少同志看到阿信后尾隨他們回去。
SAM苦笑,「阿信,你散發(fā)出的魅力真讓人欲罷不能。」
如果對怪獸也有效就好了。阿信心里道。
經(jīng)過兩天的努力,阿信寫出了第一首歌,《擁抱》。
阿信先錄制了木吉他版本的DEMO讓團員們聽一下。
「脫下長日的假面,奔向夢幻的強界……」
阿信略帶天真的歌聲與灰暗不明的旋律交迭起來,更加表現(xiàn)出深陷黑暗的絕望,就像在茫茫大海發(fā)出求救卻得不到響應。
馬莎偷偷觀察怪獸的反應,只見他皺眉一直盯著錄音室玻璃里的阿信。
「怎么樣?這首歌寫得不錯吧?」阿信一臉興奮。
「你這個文藝腔用得還不錯啦。」馬莎難得地稱贊。
「接下來就是編曲了吧?」石頭笑著放下耳機。「怪獸?」
聽到石頭的叫喚,怪獸從沈思中喚醒過來。
「那我們來編吉他的部分好了。」
「我負責編貝斯。」
「我在寫另外五首歌。」阿信略顯疲態(tài),拿起幾張曲譜。
《擁抱》在五月天的努力工作下已經(jīng)完成編曲,只等著角頭音樂的同志歌手來配唱。這幾天,阿信在寫第三稿的《愛情的模樣》。相對于昏暗不明的《擁抱》,這首歌比較露骨和賦予人一種勇氣。
「你是巨大的海洋/我是雨下在你身上
我失去了自己的形狀/我看見遠方/愛情的模樣」
阿信抱著吉他一邊哼一邊寫,寫到忘我。
一星期后,阿信又交出了《明白》、《雌雄胴體》。剛好負責配唱《擁抱》的林德來到了角頭音樂錄音室。縱使阿信忙著寫《透露》和最后一首歌,都要負責監(jiān)督錄音的情況。
「我該怎樣表現(xiàn)這首歌的感覺呢?」林德拿著歌詞問。
雖然歌詞灰暗,但隱隱約約地透露出一種對愛的渴望。
「你要絕望,但要表現(xiàn)自己對愛情的渴望。」阿信想了想,把自己寫歌詞的感覺說出來。
林德點點頭,依照阿信說的方式唱;但怎樣也表現(xiàn)不到五月天想聽到的感覺。
在控制室里,馬莎煩躁地搔頭;石頭摘下耳機,一言不發(fā)離開錄音室;怪獸不停抽煙,保持沉默;鼓手任柏璋建議:「不然阿信你進去示范給林德看吧。」
阿信點點頭,步入錄音室,向林德露出尷尬的微笑。「我來唱給你看看。」
把自己的情緒投入在歌聲里,那是他小心翼翼的心情。
「等你清楚看見我的美/月光曬干眼淚
哪一個人/愛我/將我的手/緊握
抱緊我/吻我/喔/愛/別走」
月光不可能曬干眼淚,所以你永遠都看不清楚我對你的愛。
林德在一旁看到阿信眼神的轉(zhuǎn)變,歌聲清脆卻脆弱;就像他說的,絕望,但對愛情有一種渴望,應該說是奢望。
「我唱歌肯定沒你的好聽,但感情大概是這樣子。」
怪獸在聽到阿信唱的時候,眼神也隨之改變。
不愧是我們家的主唱。
他心里有小小的驕傲,看到馬莎、石頭同樣的眼神,玻璃窗外的四人很有默契地點頭。
《明白》的音樂一開始是鋼琴的獨奏。
中間的間奏,原本的歌詞是「昨天還在眼前/可愛的美好的卻一片混亂
在我胸口/一直地/不停地跳/不停地轉(zhuǎn)/和沒有名字的期待」
但配唱的歌手青山覺得可以改為「深情藏心懷/怯生生難以表白/玻璃一般戀愛/我會勇敢走出來」
阿信覺得沒所謂,順便把編曲也改了。
《雌雄胴體》的編曲很妖艷,阿信寫的是男扮女裝的同志的心情。
「PM7:00鏡子前的自己/琢磨屬于自己的美麗
輕輕刮去嘴角胡青/畫上我的本性/淡紫色眼影」
雖然對于社會大眾而言,歌詞有點意識不良;他最想表達的是「可是你如何真的確定/靈魂找到自己的樣貌和身體」
天生就是喜歡同性的他們,只是剛好靈魂被鑄錯身體里而已,并不是任何人的錯。
喜歡就是喜歡上了,「只要你愛我一切都沒問題」,愛情的力量一定可以讓他們跨越困難。
阿信這樣祝福著。
《透露》原本是由一位同志歌手來唱,可是那位歌手在錄音前一天突然說不要錄了;他的伴侶好像不喜歡他參與這次的合輯。
「那這次可以拜托你們配唱嗎?」角頭音樂的負責人問。
「可以啊,反正《明白》和《愛情的模樣》都是用假名寫的。如果擔心以后別人用有色眼鏡看我們,在主唱一欄寫上假名就可以了。」阿信提議。
伍岳凌,是他的假名,是「我愛你」的諧音。
而《明白》用的名字是梅碟,是五月天的英文Mayday直譯的拼音。
「我不知不覺不經(jīng)意的被你占有/那是心里愛你的初衷
在我心深處無處可躲/向你透露……」
阿信用歡快的歌聲唱出迫不及待的戀愛心情。
「這是全天下最完美的陣容/我和你/你和我」
聽到這句的馬莎翻一個白眼。
歌詞很閃啊混蛋!
唱自己寫的歌,很快就完成了錄音。阿信想起自己還有最后一首歌還沒完成哀叫起來。
「趕快寫一寫啦,后天人家就上來配唱了。」馬莎遞給他一杯熱咖啡。
「那你們繼續(xù)做后制啊,我先去寫歌了。」
怪獸仍然坐在控制室里。
「你在想什么啊?」馬莎坐在他身旁。「阿信在上面的書房寫歌詞。」
「馬莎,你說阿信是不是……」怪獸有點猶豫,「畢竟他寫的歌詞不像沒經(jīng)歷過的人寫出來。」
「我只知道阿信為了寫這些歌詞花了很多個晚上,坐在二二八里忍受其他人的搭訕。」馬莎看著曲譜,像是不經(jīng)意提起。「何況他是不是『那個』又怎么樣?他還是那個北七阿信,他還是那個沒有你就會餓死的北七。他的行為、思想、智商不會因他的取向而產(chǎn)生變化。」
「……你這樣說,阿信聽到會很傷心的。」怪獸放松心情笑了。
他是不是同志又怎樣呢?阿信始終是他最好的朋友、知己、兄弟,自己要照顧的對象。
最后的一首歌是《有句話對你說》。
「愛上你就無法解脫/又不能輕易向你透露/男人的愛太難說出口」
這是阿信無數(shù)個夜晚的心情。
「終于做好了。」阿信伸展四肢。
一個月后,《擁抱》正式發(fā)行。
五月天的名字在樂團界開始傳頌。
「馬莎,幸好當時我沒放棄。」阿信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怪獸一大早接過響過不停的電話。
「再不去闖,夢想永遠只會是一個夢想。」馬莎翻著報紙回應。
阿信把這句話記在心里。
好景不常,1999年,任鼓手告別了五月天,五月天陷入解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