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追殺鑲藍旗
“直娘賊?!?br/>
成群結(jié)隊的鳳威軍,撲了個空,瞧著逃走的鑲藍旗殘部,一個個在官道上跳腳大罵。
“沒卵子的慫貨!”
可鑲藍旗殘部還是頭也不回的逃了,這個豪格簡直狡猾狡猾的。
這可是太冤枉豪格了。
此時豪格已經(jīng)成了個木頭人,呆呆傻傻的騎在馬上,被護兵簇擁著往昌平大營撤退。
夜色下,撤退中的鑲藍旗殘部好似丟了魂。
費揚武臉色鐵青,人已經(jīng)麻了。
古北口,戰(zhàn)場。
日出東方,朝霞萬丈。
明軍花了大半夜時間救治傷兵,清理戰(zhàn)場,大戰(zhàn)后古北口一線遍地狼藉,一個個己方的傷兵從尸堆里扒了出來,一個個清軍傷兵被刺死。
出戰(zhàn)的一萬鑲藍旗兵基本覆滅,逃出去的不過幾百人。
當野蠻文明的巔峰戰(zhàn)斗力,遇到了近代火槍部隊,野蠻人還是被撕碎了,碾死了,生吞活剝了。
清軍被吃的連根骨頭也沒剩下。
在傷亡刺激下,鳳威軍上下嗷嗷叫,眼看著一個個同鄉(xiāng),一個個同袍陣亡了,戰(zhàn)死了,樸素的農(nóng)家子弟一個個變得暴躁,兇殘。
鳳威軍士兵們看見了清軍傷兵,眼珠子都是綠的,看上去很瘆人,要不是長官攔著,真能撲上去將清軍傷兵生吞活剝了。
“噗,噗!”
尸堆里,清軍傷兵被一個個捅死,而周世顯沒打算阻止,他親手把一群農(nóng)民,漁民,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屠夫。
這是他想到的無敵鐵軍么?
他抬頭看了看東方的那輪紅日,這長城沿線的壯美河山,心中越發(fā)篤定了,是!
這就是他想要的鐵血之師!
在這個野蠻戰(zhàn)勝文明的時代,他也搞不出什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他只能如此,別無選擇。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br/>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隨著亢奮勁兒過去了,腎上腺素逐漸消褪,全軍忙著救治傷員,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周世顯心疼的嘴角直抽,就這一個晚上,鳳威軍輕傷的不算,只是重傷,戰(zhàn)死,失去戰(zhàn)斗力的竟然高達兩千。
這傷亡也夠慘重了!
他看著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口中喃喃自語:“火力不足呀?!?br/>
還是得想辦法加強火力。
“救人!”
大明的醫(yī)療水平,比同時代的西方可強多了,這或許是明軍在這個時代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勢之一。
西方的醫(yī)生還在放血治病呢,大明的大夫早已懂得用烈酒消毒,用烤過火的小刀將爛肉挖掉。
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秘傳藥方,什么蒲公英,硫磺為主制成的金瘡藥,很多可以消炎殺菌的藥湯,對治療外傷都頗具神效。
同時代在歐洲肆虐的黑死病,到了大明可是連個浪花也沒翻起來,足以見得中醫(yī)的獨到之處。
一個個傷兵被抬了下去,周世顯心中稍安,過不了幾天,等這些傷兵歸隊之后,就都是驍勇善戰(zhàn)的老兵了。
娜木鐘被捆在一棵大樹下,被這樣慘烈的戰(zhàn)斗嚇壞了,她嬌軀戰(zhàn)栗,看著漫山遍野身穿藍色鉚釘棉甲的親兵尸體,心中冰涼。
她知道鑲藍旗完了。
鑲藍旗在八旗里,排名本來就是墊底的,實力也最弱,這才幾天時間,總兵力不到三萬的大清鑲藍旗,折損的精銳旗兵超過了一萬兩千人!
大清八旗統(tǒng)共才多少人???
“大清鑲藍旗就這么敗了?”
大清太妃不敢相信,她看著不遠處渾身是血的那員明將,美目睜大,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敬畏。
這是從靈魂深處的敬畏!
大清八旗多少年沒吃過敗仗了,她不知道,從當年努爾哈赤十三副甲胄起兵,似乎便沒有敗過了。
八旗無敵早已深入人心。
可……
娜木鐘看著那員年輕,俊朗的明將,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大貝勒豪格在此人面前,就像是一頭蠢豬。
她是大清太妃,不由得替大清考慮起來,大清這么多王公貝勒,還有誰能制的住此人?
代善,濟爾哈朗這些老一輩的王公都老了,因為長期征戰(zhàn)在外,身體也不怎么好,如今這大清的權(quán)柄,掌握在攝政王多爾袞,英親王阿濟格,豫親王多鐸三兄弟手中。
這三兄弟是一母同胞,都是大妃阿巴亥所生。
這三位王爺行么?
大清太妃突然覺得有些惶恐,多爾袞這三兄弟的性子,都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一個比一個殘暴,一個比一個刻薄。
好像……不太行。
娜木鐘越想越惶恐,反倒是她的兒子阿布奈,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膽子很大,用漆黑發(fā)亮的眼珠看著這片屠宰場。
這小子看起來膽子很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兩天后,古北口。
鳳威軍在長城沿線,休整了兩天,清掃了戰(zhàn)場,將價值上千萬兩雪花銀的繳獲,輜重,糧食,一套套帶血的鑲藍旗甲胄,運回了密云大營。
又從被擄掠的大明青壯里挑選了兩千新兵,完成了兵員補充。
長城腳下,一座座新墳立了起來,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頭,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尸還。
“放!”
“噼啪?!?br/>
火槍齊射聲響徹云霄,將山間走獸,天上飛禽嚇的四散而逃。
“禮畢!”
葬禮結(jié)束,禮兵解散。
周世顯站在將士墳前,良久不語。
李遷走過來,勸慰道:“大人節(jié)哀,他們死的值了?!?br/>
周世顯低頭不語,摩擦著一個戰(zhàn)死棚長的墓碑,良久才徐徐道:“本鎮(zhèn)想成立一個陣亡將士撫恤基金。”
“嗯?”
李遷奇道:“大人說的是標會吧?!?br/>
周世顯點點頭,標會就標會吧,叫什么不重要,他打算把這一仗的繳獲,還有他在皇家商號里的八成干股,都存在這個撫恤基金里。
將紅利用來撫恤戰(zhàn)死,傷殘的士兵。
李遷施了一禮,輕道:“大人慈悲?!?br/>
將感傷收起,從周世顯嘴角溢出幾個字:“傳我將令?!?br/>
他整了整染血的軍服。
“進攻!”
隨著鳳威軍完成休整,再一次齊裝滿員的鳳威軍殺氣騰騰,咬著鑲藍旗殘部的尾巴殺。
鑲藍旗是真的被打蒙了,無心抵抗,一路敗退到昌平城下。
崇禎十八年,四月二十日。
周世顯率軍反攻昌平,大咧咧的將兩萬兵馬在曠野間擺開,又開始挖溝,修筑胸墻……
一招鮮,吃遍天!
昌平城外,二十里。
豪格,費揚武站在土坡上,瞧著遠處煙塵四起,鳳威軍滾滾而來,以騎兵為先導,全軍兩萬多人馬傾巢而來。
又,又開始挖溝,筑墻。
豪格人還是麻木的,目光呆滯。
鑲藍旗固山額真費揚武臉色鐵青,幾個參領(lǐng)都氣炸了,這伙明軍竟然咬著鑲藍旗不放,從古北口追出來了。
明軍這樣的弱雞都敢出來打野戰(zhàn)了?
欺人太甚了!
瞧著鳳威軍偵騎撒了歡,在遠處馳騁著,做出一個個危險的戰(zhàn)術(shù)動作,挑釁著,鑲藍旗上下氣炸了。
猖狂,太猖狂了!
這什么世道啊,明軍都敢在大清八旗面前秀騎兵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瞧著明軍那怪陣,那密密麻麻的火槍橫隊,愣是沒人敢吭聲,這怪陣瞧著很單薄,可撞上去才知道厲害。
那一陣陣火銃爆鳴,好似一場噩夢,在鑲藍旗心頭縈繞不去,這慘痛的記憶滲入骨髓,變成了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天下無敵的關(guān)外旗兵怕了,被打怕了。
費揚武又驚又怒,低低道:“請大阿哥速速定奪。”
如今鑲藍旗殘部不過一萬,處境不妙,幾天前還在氣勢洶洶的圍攻昌平,可一轉(zhuǎn)眼變成了腹背受敵。
雖說西路清軍如今總兵力仍有七萬多。
可……費揚武看了看不遠處,按兵不動的五萬蒙古騎兵,心中焦急,他最害怕的事情發(fā)生了,西路軍的主力,漠南蒙古各部人心亂了。
漠南王庭的大妃,幼主都在明軍手里,能不亂么。
“大阿哥?”
瞧著一臉呆滯的豪格,費揚武心中大罵,真是爛泥扶不上墻,多虧沒讓他當皇帝。
“???”
豪格從呆滯中驚醒,一時手足無措。
費揚武心中大罵,卻耐著性子道:“大阿哥,當務(wù)之急是穩(wěn)住人心!”
豪格被提醒了,趕忙將漠南蒙古各部的王公,召集到他的帥賬里議事,趕緊籠絡(luò)人心吶!
昌平西北,鳳威軍大營。
“哎?”
周世顯舉著千里鏡,搖了搖頭,這鑲藍旗……就這么忍了?
他摸了摸頭,戰(zhàn)局就這么僵住了,鳳威軍憑借塹壕,胸墻加火槍在野外堅守,牢牢控制著通往古北口的道路。
也只能如此了,鳳威軍也吃不下七萬清軍,還都是騎兵。
西路清軍也尬住了。
昌平打不進去,后路又被堵了,尬住了。
一陣微風吹過,初夏時節(jié),大明京畿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東線還在大打出手,可西線竟然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對峙,僵持住了。
又過了幾天,鳳威軍的輜重隊從密云大營趕來,將三十二門輕炮,四門八磅重炮也帶來了。
這下子周世顯更加有恃無恐!
連日對峙他也沒閑著,古北口一戰(zhàn),他從鑲藍旗手里繳獲了大批優(yōu)質(zhì)戰(zhàn)馬,利用這些戰(zhàn)馬組建了一個騎兵營。
“都是好馬呀!”
可不是隨便什么馬,都能騎著沖鋒打仗的,劣馬和戰(zhàn)馬的區(qū)別可太大了!
這個年代滿清大量蓄養(yǎng)的戰(zhàn)馬,可不是又矮又小的蒙古馬,而是一個獨特的品種,遼東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