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第98章
按照高特助“暗示”的時間,小園推算了下,九點(diǎn)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34樓等著葦莊了。
等下葦莊進(jìn)來,自己要怎么出現(xiàn)啊?
——冷不丁沖出來直接跳到她身上?
小園猛地甩頭晃掉這個想法,她不能玩年紀(jì)小的時候和哥哥玩過的游戲,說不定葦莊會把她甩下來……
等等,她并沒有事先和葦莊說,她會不會不歡迎自己?
像葦莊界限感這么強(qiáng)的人,她很大可能不會喜歡意外之事,小園這才后知后覺認(rèn)為自己沖動了。
現(xiàn)在來都來了,應(yīng)該也不至于被趕走,葦莊向來是很有風(fēng)度的人。
她想起上次視頻她說要去西城找葦莊的時候,她在視頻里皺了皺眉。
覺得自己打擾到她了吧?
她以前覺得在合約之下她們之間是平等的。即使在哥哥和菜卷他們這知情人眼里,她們之間有太多的不平等,社會地位,財富,身份,年齡等等。
可小園不這么認(rèn)為,這些在她心目中都不重要。
她們之間的吸引是平衡的,直到這一刻,小園才意識到已經(jīng)失衡了……
她更喜歡葦莊,而……
小園不敢再往下想,本來雀躍的心請一下子就低落了。
算了,為了防止場面難看,現(xiàn)在葦莊·也還沒回來,她先撤還來得及。
她低著頭出了門,來到了外面的走廊,繞過了一墻的璧畫,默默地等電梯上來。
乘興而來,失落而歸。
小園始終垂著頭,所以也沒看到電梯顯示的數(shù)字,等聽到“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電梯門滑開,她抬頭就看到了葦莊。
兩人都愣了。
小園有種做賊被抓包的窘迫,僵硬地舉起爪子,揮出了招財貓的姿勢,“……嗨~”
她緊張得很,卻繃緊了神經(jīng),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看到她眼里的驚訝一閃而過,走了出來。
“……”
她穿了一身淡灰色的寬松的西裝,頭發(fā)半扎著,拎著一個CELINEThe16的黑色大包,眉眼有幾分小園沒見過的倦意。
“你在這里。”她的嗓音有點(diǎn)長途跋涉過后的啞。
小園聽到這熟悉的話,心都酥了大半,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看著她的側(cè)臉,伸手過去,“我替你拿包。”
葦莊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用。”
兩人進(jìn)了屋子,葦莊去玄關(guān)的衣帽間,把包放下,拎出拖鞋,換下高跟鞋,脫下了外套,單穿一件一字領(lǐng)的襯衫。
小園看著她,覺得她有點(diǎn)遙遠(yuǎn),可又有股說不出的迷人。剛才一見到她,就該上去抱她才是,現(xiàn)在錯過了最佳時機(jī)了。
葦莊回頭看見她站著不動,一雙眼清靈靈地望著自己,像等著人過去摸一摸,擼一擼的小貓咪。
葦莊經(jīng)過她身旁,順勢抬手捋了一把她的發(fā)頂。
小園看著她的身影,揚(yáng)起唇笑了。
葦莊走入了客廳,倒了一杯水喝完,坐到了沙發(fā)休息。
小園見她臉上倦容未減,自告奮勇,“我替你揉揉肩。”一會兒的工夫,小園已經(jīng)繞到沙發(fā)后面,輕輕地給她按摩起來。
“我以前也經(jīng)常給哥哥按的,怎么樣?”
葦莊的一字肩真的很好看,背也很薄,有極其漂亮的蝴蝶骨隱在襯衣底下,可小園能感覺她并沒有放松,相反肌肉更緊張了。
她真的不太喜歡,或者不太習(xí)慣別人碰觸她。果不其然,葦莊伸手按住她的手,拒絕了她的按摩,“不用了。”
小園將手收了回來,她眉眼耷拉了下來,葦莊側(cè)了側(cè)臉,沒有轉(zhuǎn)過去看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園睫毛輕顫了兩下,忽然俯身,從后面抱著女人。
她的心怦怦亂跳著,能感覺葦莊怔了怔之后,手搭向了自己的手。
小園被她這一動作撩到,忍不住湊近親了親她的臉頰,葦莊這才側(cè)過來,她長長的睫毛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
呼吸瞬間交聞。
這是一個很適合接吻的距離,也是一個很容易想起上次她們接吻的氣氛。
兩人的目光對上,小園覺得葦莊看她的眼神很幽深,視線從她的眼睛落下到鼻子,到嘴唇……
小園甚至看到葦莊纖長的手指抬了上來,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她要吻我了?
小園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可等著等著,葦莊僅僅只是捏了捏她的下巴,食指滑了下她的臉頰,然后就放下了,身子也遠(yuǎn)了一些,站了起來。
“我有些累,先休息了。”她說了一句,看著有準(zhǔn)備回自己的房間的打算,“你也快休息吧。”
小園眨巴眨巴望著她,嘴唇也微微嘟起來,十分惹人愛憐。
葦莊邁出去的腳稍微退了退,又捋了一把她的發(fā)頂,才離開。
小園抿了抿唇,這下真的沒怎么被安慰到,她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去她慣常的房間,沖涼了換了睡衣。
她睡不太著,又很依戀葦莊身上的溫度,于是再次來到了葦莊的房間門口。
這次她沒有推開門,而是敲了敲門,“Frances,我能進(jìn)去嗎?”
她等了等,門里沒有回答。
她再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yīng)。
也許房間太大了,葦莊聽不見,小園拿起手機(jī),想和她發(fā)微信,她都打好字了,想發(fā)出去的剎那,她的身體滯住了。
不要這樣,內(nèi)心有個聲音在大喊,不要做到這個地步。
她緩緩地蹲了下來。
有一種哭不出來的巨大的空曠感,好像她孤獨(dú)一人在曠野里,四周都是呼嘯的風(fēng)聲。
……
隔天葦莊醒來的時候比平常要晚一點(diǎn)點(diǎn),這大半個月她都是連軸轉(zhuǎn),胃口不好,睡得一般,昨晚到了自己睡慣的床,才舒服地睡著了。
她洗漱完出來,一看時間八點(diǎn)半。按照往常的話,小園應(yīng)該還沒起床。她走到了小園的房間,輕輕一推,就推進(jìn)去了。
進(jìn)去之后,卻看到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地疊著,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
葦莊皺了下眉,快速了掃了掃房間,也沒有人,小園不在房間里。她走了出去,在屋子里繞了一圈,沒有人。
空氣里沒有任何她逗留過的氣息。
葦莊原地站了一會兒,再折回房間里,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微信框里也安安靜靜的。
她再蹙了蹙眉,神情帶了幾分困惑。
打字,發(fā)微信,“回去了嗎?”
很長的時間后,小園還沒有回她。
葦莊的手指懸在屏幕上空,眸底的光明明滅滅,過了一會兒,也收了手機(jī)。
……
五一勞動節(jié)的時候,微博知名影視大V爆出編劇界的大拿徐殊民的新作由橦華和華納合作投資,正在為部分角色選角。
已知參演角色有何辰影,曾理,據(jù)可靠消息,還有更大的咖位加盟,絕對是爆掉眼球的咖位!
這個影視大V一向消息靈通,爆料基本都是準(zhǔn)確的,而且擁有好幾百萬粉絲,發(fā)微博后的幾個小時迅速發(fā)酵,全網(wǎng)沸騰:
業(yè)界兩大巨頭共同投資合作!
編劇大佬重出江湖!
何三金影后第一次演電視劇!還要和無冕之王的老戲骨曾老師合作!而且居然有比他們更大的咖。
每一個信息點(diǎn)都是重磅,砸得微博差點(diǎn)癱瘓,其他社交平臺紛紛開帖熱議,似真似假的消息滿天飛。
過完五一,小園就抵達(dá)華納旗下的一間工作室去試鏡。
五月天晴,她戴著墨鏡,看一眼高聳入云的豪華寫字樓。外頭的停車場的車位幾乎全滿,看來今天的競爭對手很多,聽說圈內(nèi)幾乎所有能來的年輕演員都來了。
她穿了一套全白的西服,畫著紅唇,走動之間發(fā)絲隨風(fēng)掠動,
菜卷跟著她,低聲說:“你不要緊張,我們可以的。”
小園側(cè)過臉來,“我沒緊張啊,是你緊張。”
菜卷笑著撓了下自己的頭,“嗨,我還真的有點(diǎn)緊張。”
田田在一旁看著她冒星星眼,“姐,你太漂亮了,”她悄聲道,“姐,把她們都干掉!”
小園莞爾,她還真的是胸有成竹。昨天阮清打電話說今天要陪她來,都被她推辭了。
“呼~”她墨鏡后的眼睛閉了閉,深呼吸。
她與葦莊失聯(lián)了兩周,現(xiàn)在她們的關(guān)系在哪一階段,小園也不清楚,也不想與外人說道。
她唯一確定的就是,她不想再有那種失衡的感覺,她想要在她們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diǎn)。
工作要緊,其他的先不要想。
她告訴自己。
進(jìn)入面試大廳,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不少女藝人,這一場是《宮庭深深》的年輕女角色的選拔轉(zhuǎn)場。
這劇里角色出彩的年輕女角色一共有三位,崇安和崇平兩位公主,以及一位素荷的宮女。
這劇是絕對的頂級項(xiàng)目,哪怕在這里演一個角色對于演員本身都是提咖的的作品,所以圈內(nèi)三十歲以下的有名氣的女演員都來了,個個妝容精美,嬌艷欲滴地齊聚著,一見到小園走進(jìn)來,全室都靜了下來。
好奇的打量,若有若無的敵意,真真假假的笑容——無數(shù)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小園身上。
她太紅了。
之前的大熱劇頻繁上熱搜,網(wǎng)絡(luò)熱議傳來傳去給她造了“被埋沒的演技天賦者,被忽視的絕世美貌”這種美強(qiáng)慘劇本。
接著上了霍璧君的大熱電影,現(xiàn)在的經(jīng)紀(jì)人在江湖上也是風(fēng)云人物。WwW.ΧLwEй.coΜ
實(shí)在太惹眼了,太招人嫉妒了。
菜卷覺得唏噓不已,抿嘴笑說:“園兒啊,沒想到我們也有今天!”
田田笑,“哥,你要習(xí)慣才行,我們園姐是會越來越紅的!”
菜卷掩住笑意。
小園對這些女藝人都不熟,也沒看仔細(xì),友好地禮貌一笑,就想找位置組下,這時,有把熟悉的嗓音傳來,“向小園!”
鄒一蕊擰著眉,興沖沖走過來,“你也來?”
小園微微挑眉,“不可以啊?”
鄒一蕊哼一聲,“可以,我才不怕你!”說是這么說,她眼角眉梢氣勢弱了不少,低下來聲,“哎哎哎哎哎,你選哪個?我也不想和你試鏡同樣的角色。”
小園淺笑,“你還怕?”
這劇有橦華的投資,鄒一蕊是橦華里唯一年輕的女藝人,她很明顯就是“關(guān)系戶”了。
“哎,本來不怕的,”鄒一蕊捏捏自己的發(fā)梢,眨眼道,“你過來我就怕了,我這‘關(guān)系戶’最后沒被選中,我不要面子的啊!”
小園正想笑她幾句,眼角余光卻看見一個人。
陸靜年。
她坐在很偏僻的角落里,身邊只有一個很生臉很年輕的助理,有一種剛出社會的青怯。
她的目光可能一直投注在這邊,現(xiàn)在與她的視線就接觸,朝她點(diǎn)頭微笑。
鄒一蕊順著她的目光看,“她也來了,聽說博誼將她的經(jīng)紀(jì)人換掉了,你看她助理膽小得跟只鵪鶉一樣,有什么用?”
小園默了默,說,“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她率先朝陸靜年走去,鄒一蕊在背后一句‘我為啥要去打招呼’落在半空,發(fā)不出回響,她在心里無奈地嘆氣,也跟著走過去。
陸靜年愣了愣,急忙站了起來,小園摘了墨鏡,一張宜嗔宜喜的芙蓉面露了出來,粉唇上一抹紅艷,朝她笑,“你也來了?”
陸靜年覺得這滿堂的聲音在面前的女孩摘了墨鏡后,有短暫的靜寂,她這么近距離,更能感受到一種直面而來的抨擊。
來自美貌。
來自善良。
她是第一個來的,這等試鏡的一個多小時,沒人上前跟她打招呼,所有人都在言笑晏晏似真似假地應(yīng)酬,只有她一個人像是透明的。
半年或者更久前,她還是30歲以下小花旦里最出名的一個。花無百日紅,此一時彼一時,她坐在座位上靜靜地消化著這巨大的落差。
只有向小園朝她走了過來。
陸靜年眼睛被一股濃烈的酸意灼熱,她用力地掩飾著,由衷地笑著打招呼,“小園,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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