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表白
宣墨同學(xué):</br> 你好!</br> 由于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會回來上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能在你到校上課的那個中午,十二點半,到操場觀眾席左側(cè)那棵榕樹下好嗎?有一些話,想當(dāng)面對你說。</br> 一個憧憬愛情的少年</br> 宣墨折上紙片,一只手捂著胃緩緩趴在桌上,她感覺很疼,不知道哪里疼,又覺得很麻,像是身上在不斷的過電。</br> “寫了什么?”易海藍在后面探頭探腦,他交給宣墨信的時候就心癢難耐,此刻看宣墨捂著胸口(?)趴在衣服激動過度的樣子就更加心急如焚。</br> “沒什么。”面無表情的把紙片放到抽屜里,開始上課了。</br> 易海藍怨念的盯著宣墨,盯著盯著,忽然笑起來。</br> 中午十二點半,對于“一個憧憬愛情的少年”非常好奇的外星人同學(xué)準(zhǔn)時站在了榕樹下,恰好,那兒早早的站著一個男生,看到宣墨準(zhǔn)時到達,非常激動,兩眼放光芒。</br> 他留著一個似乎是很流行的發(fā)型,長得應(yīng)該是不錯的,比宣墨高了一個頭,精干巴瘦。</br> “宣,宣墨!”他伸出手,激動的要死,“你好。”</br> 宣墨看看他,沒伸出手,雙手抱胸道:“什么事?”</br> “我,我是七班的陳俊杰,我,我從軍訓(xùn)的時候,就對你,有,有好感……后來,后來從晶晶她們那兒聽,聽說了很多你的事情,我覺得,我覺得……我很喜歡你了。”他臉通紅,“能,能和我,交往嗎?”</br> “……”寒風(fēng)吹過。</br> 宣墨挑眉看他,過了很久,直到陳俊杰想落荒而逃,才道:“好感,喜歡?”</br> “恩恩!”他點頭。</br> “交往?”</br> “恩恩恩!”</br> “那么,是好感和喜歡促使你有了交往的**?”</br> “……恩。”沒怎么聽懂,不過字面意思似乎是沒錯。</br> “交往,是一種生物間平等相互的行為吧。”</br> “……恩。”</br> “于是,我才剛剛知道你的名字……”宣墨似笑非笑,“你是等我對你有好感和喜歡促使我對你有了交往的**后和你交往還是現(xiàn)在你干脆放棄對我的所謂的好感和喜歡?”</br> 這一串話說的沒有停頓順溜之極,陳俊杰立刻就聽懂了,他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下肩膀,又抬頭道:“其,其實我知道是不可能的。”</br> “恩,勇氣可嘉。”</br> “那我們能做朋友嗎?”</br> “我才剛知道你的名字……”宣墨再次強調(diào)。</br> “好吧。”又泄氣了,陳俊杰低落了一會,又抬頭,“那我周五放學(xué)能請你喝一別熱巧克力嗎?”</br> “我說了,我才剛……”</br> “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陳俊杰嘆了口氣,做出請的姿勢,“真是失敗的表白,外面好冷,你不介意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送你回寢室吧。”</br> 宣墨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后面陳俊杰跟的累死累活。</br> 走出操場的時候,宣墨忽然抬頭朝旁邊教學(xué)樓三樓揮了揮手,陳俊杰抬頭,什么都沒有,但是又莫名靈光一現(xiàn)緊張道:“不,不會有人看到了吧!”</br> “看到了。”宣墨頓了頓,“全程。”</br> “啊啊啊!”陳俊杰面無人色。</br> “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是誰,你現(xiàn)在就可以去殺人滅口。”</br> “是,是誰?”</br> “易海藍。”</br> “……我會被殺的。”全年級都知道易海藍對宣墨有不軌之心。</br> 一起到了寢室樓,宣墨轉(zhuǎn)頭看著一路上都散發(fā)著“我很緊張”氣場的陳俊杰,終于無奈的安慰道:“你怕什么,易海藍不吃人。”</br> “我寧愿他咬我一口。”陳俊杰哭喪著臉,“宣墨,你要是從了我,我還不至于死的輕于鴻毛。”</br> 于是宣墨轉(zhuǎn)身就走。</br> 剛進寢室,宣墨就感覺到氣氛不對,李蕓依舊強大而自我的學(xué)習(xí)著,齊扇看到宣墨,眼神躲躲閃閃:“咦,今天回來的很遲嗎。”</br> 宣墨直接盯著抱頭躺在床上的田晶晶:“她怎么了。”</br> “沒什么,犯賤了,鬧別扭呢。”</br> 田晶晶非常應(yīng)景的坐起來,抱著被子作自pia狀:“我讓你犯賤,讓你犯賤!”喊了兩聲,又挺尸一樣的倒下去。</br> 詭異的藍星人,宣墨已經(jīng)習(xí)慣于這樣的感嘆,也不欲多管,爬上了自己的床,好久沒睡,感覺潮得能擰出水,南方的冬天干燥,但是陰暗處缺也濕冷濕冷的。</br> “墨墨啊。”齊扇忽然道,“你,你……”</br> “我什么?”</br> “沒……沒什么……”</br> 宣墨看看田晶晶,看看齊扇,覺得很困擾,她什么都沒做,卻又明顯感覺這古怪是針對她,那么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讓她們產(chǎn)生這樣的變化?</br> 今天唯一和平時不一樣的事情,好像就是她收到了一封信,一次表白,然后跟一個男生一起回來,這有關(guān)系嗎?</br> 要讓她們心情如此不好,莫非是陳俊杰和她們有仇,所以看到了他心情就變差,而自己和陳俊杰一起回來,導(dǎo)致她們仇恨轉(zhuǎn)移?</br> 恩,這可能挺大……那大不了以后和陳俊杰走遠點好了,這倆小藍星人還是挺有用的。</br> 宣墨躺在床上自己思索出了一個自認為絕對正確的答案,雖然可能推出了正確的結(jié)尾,但是顯然過程完全不對。</br> 嗡嗡聲響起,田晶晶的手機上顯示是齊扇的短信:“晶晶,別難過了,你不是早知道陳俊杰那混蛋對宣墨有企圖嘛,反正宣墨不可能接受他的,擔(dān)心什么。”</br> 可惜,這句揭露真相的話,宣墨沒看到……她已經(jīng)陷入休眠了。</br> 僵硬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周五,田晶晶數(shù)次自動想通想和宣墨重歸于好,奈何總是在關(guān)鍵時候陳俊杰很不識相的插一腳進來,不是送吃的就是送好玩的,顯然還是賊心不死。</br> 宣墨完全不懂這些少男少女談戀愛的套路,只知道每次陳俊杰一出現(xiàn)田晶晶氣壓就升高,連帶著也不會給陳俊杰好臉色。</br> 陳俊杰不知道哪根筋抽搐了就特喜歡宣墨這號冰山型的,她越冷淡他越殷勤,終于在周五放學(xué)壓垮了數(shù)根神經(jīng)。</br> “宣墨,給,熱巧克力!”陳俊杰巧克力之心不死,還是提前跑出學(xué)校給宣墨外帶了一份熱巧克力,頓時濃香陣陣。</br> 宣墨很不待見這粘糊糊的可能腐蝕內(nèi)里的東西,只是用手捂著并不喝,于是心情再次變很差的田晶晶酸溜溜的來了句:“墨墨干嘛不喝啊?舍不得啊?”</br> 神經(jīng)再大條的也該聽出酸意了,奈何宣墨真的不是這星球人,她很自然的搖搖頭:“不愛喝,你要不?”說罷就把熱巧克力遞給了田晶晶。</br> 于是田晶晶狂暴了,她理智的時候都忍不住難受,更何況是如此感性的女人在如此感性的時刻,當(dāng)場暴走,狠狠的瞪著陳俊杰一手推開宣墨的手:“我最討厭熱巧克力!”說罷轉(zhuǎn)身騰騰騰走了。</br> 齊扇怎么說都還是和田晶晶親,當(dāng)即有些無奈的看看宣墨,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就追了上去。</br> 陳俊杰摸摸后腦:“怎么了這是。”</br> 宣墨淡淡的,把熱巧克力塞回給他:“喝吧,我不要。”</br> 宣媽媽最近都很忙,今天她要一個人回去,隨意跟阿鬼提了一下,于是簽合同的日期就改到了今天,一輛破舊的桑塔納停在路口,宣墨上了車就感到里面有個不一樣的人,乍一看立刻瞇起了眼睛。</br> 是個軍人。</br> 二十歲左右,少尉軍銜,穿著干凈的軍裝,身姿挺拔,看到宣墨,微笑的點點頭。</br> 宣墨有些小小的激動。</br> 雖然藍星的軍人在戰(zhàn)斗力等各方面都和她所見識過的不是一個層次,但是就文明的發(fā)展歷程來說此時的軍隊還是很可愛的,而無論怎樣的文明,軍隊都是她心之所向。</br> “這是張桐華,你以后在南方軍區(qū)的直系上司,也是你的輔導(dǎo)員,你們認識一下吧。”駕駛座上,阿鬼把煙滅了,介紹道。</br> 兩人相互看了看,就不再多說。</br> “靠,都是話少的,你們倆湊一起還不悶死。”</br> “開你的車。”張桐華聲音帶點磁性,卻不失威嚴(yán)。</br> “得,又熄火了。”阿鬼無奈的轉(zhuǎn)鑰匙,“我就說要給配輛好車,誰知所謂好車就這檔次。”</br> “這樣比較低調(diào)。”</br> “低調(diào)個毛線!全場目光都注視咱這過分破舊的老爺車了,太高調(diào)了!”</br> “呵呵。”張桐華和阿鬼似乎熟識,一句一句的聊著,很快就到了盛華。</br> 三人徑直到了阿鬼的辦公室,趁宣墨看合同的時候,兩人商量了幾句,只見阿鬼有些遲疑的問宣墨:“武綺啊,上次那件事過后,你回去沒什么不良反應(yīng)吧?”</br> “是指什么?”宣墨依舊看著合同,逐字逐句。</br> “比如,做惡夢啊,幻覺啊,莫名心慌什么的……”</br> “精神病?”</br> “不是不是!額,也差不多,就怕你有后遺癥,畢竟那次行動意外太多,有些驚險。”</br> “沒事。”宣墨放下合同,看著阿鬼,“又有什么事了?”</br> “主要是你簽了合同以后,你的教程就直接開始了,所以一旦有實戰(zhàn)機會,我們就會考慮各方面情況安排學(xué)員參與,而今晚剛好有一個……”</br> “那先等我把合同看完。”這種涉及國家機密的東西最是麻煩,還沒培養(yǎng)出閱讀高級能力的外星人必須認真思考。</br> “趁你看的時候,讓張少尉給你介紹下你的課程吧。”</br> 張桐華聞言無奈:“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四個教程,分別是理論,觀察,實戰(zhàn),再理論四個,理論和實戰(zhàn)不用說了,觀察則是在一些能力外的行動中進行旁邊,也算是實地教學(xué)課,再理論則是在前三個教程完成后,上面會給你派來一個新學(xué)員,然后讓你對新學(xué)員進行理論培訓(xùn),也算是鞏固知識了。“</br> 宣墨沒說話,看完了合同,覺得沒什么問題,在天蝎星系更苛刻的她都二話不說,此時更是不用猶豫,拿出筆簽了名,還按了紅手印。</br> 阿鬼小心翼翼收起合同正副件,回來對宣墨道:“今晚的任務(wù)可能只能算是觀察,理論課只是浮云,你會在觀察中自己體會到心得,你們聊吧,我去去就來。”</br> “又讓我來說?”張桐華很無奈,只能組織著語言:“今晚我不能參加,會有七區(qū)一個行動人員參與,線人說美杜莎娛樂城在某一時段某一地下大廳里有不法交易,目前混進去的人還沒親身參與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交易,我們要在今晚有那個活動的時候在去探探,如果真有不法交易就一網(wǎng)打盡。”</br> “為什么公安局不干這活?”</br> “為什么警察總是姍姍來遲?”</br> “……明白了。”</br> (看下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